《[文野]侦探与怪盗》路承夜

3、死人不会说话 02

　　太宰把匆匆翻阅过的一摞资料扔到中岛敦的怀里，后者有点手忙脚乱地接过。还没等他说点什么，太宰已经先一步对坐在驾驶位的芥川说了声“下车。”

　　虽然还没到国立西洋美术馆，但芥川问都没问就停了车。中岛敦还想说点什么，然而同车的其他人全都干脆利落地下了车，唯有他，抱着一摞资料慢慢蹭了下去，还被芥川不满地瞪了一眼。

　　“我们慢慢走过去。”太宰说道，“看看周围环境。”

　　自然不会有人有异议。

　　美术馆位于上野公园内，周围自然都是普通的园林景色。也不知道太宰要看什么，一脸兴味盎然地绕着周围走了几圈，直到众人脸上神色都有点不耐，国木田才问道：

　　“太宰，你要调查什么？”

　　“没什么……”太宰道，“在审讯室坐了一上午，腿有点麻，想溜达两圈。”

　　话一说完，国木田手中的笔“咔嚓”一声就断成了两截。

　　太宰虽然皮的欠揍，但读空气的基本常识还是会的，见此情况立刻说道：

　　“走吧，去现场。”

　　眼前的三层建筑看上去还有点朴素，往日这里游人如织，但自从昨天发生的案件后就彻底封闭不对公众开放了。

　　“真是久违的场景了，多少也让我心生怀念。”太宰摸着黄色警戒线感叹到。他接过国木田递过来的名牌别在外衣上，看了眼身后齐刷刷站好的一群警察，低声抱怨了一句：

　　“我可不是什么影视剧里的名侦探啊。”

　　听到这句话的中岛敦“噗嗤”一声笑了，感觉似乎与周围严肃的气氛不太相称，有点尴尬地把脸缩在了资料后。看到他这个样子的芥川“切”了一声，别过头。

　　“现在要解决的问题一共有两个，一是怪盗N如何穿过重重封锁盗走了《玫瑰》，二是馆长在办公室被枪杀，凶手是谁。”太宰站在美术馆台阶上，仰头看着这座久负盛名的建筑，“不过有的时候我也不清楚你们到底是怎么安排的，这么强的警备下能让怪盗N毫发无伤地偷走《玫瑰》已经很丢脸了，居然连对方是怎么做到的都不清楚。”

　　“太宰先生……”芥川像是要反驳，被国木田伸手拦住，他有些不满地抿了下唇。

　　“我想想……”太宰捏着下巴，“按照一般影视作品里，这时候警察们一定会觉得大概是怪盗N在偷走《玫瑰》后，在逃跑路线上遇见了倒霉的馆长，为了防止被发现于是将馆长灭口了，对吧。”太宰看了看一旁虽然没说话但是早已皱起眉的国木田，“然而作为主角的大侦探一定会觉得有哪里不对，然后揭露真相——凶手另有其人。”

　　说着他做出了一个夸张的，侦探常用的动作指着国木田，国木田轻咳了一声，无视掉了太宰的滑稽动作，这让太宰露出一脸失落的表情收回手去抓了抓头发。

　　“国木田先生，请带我们去现场看看吧。”中岛敦充分发挥了助手的作用，跳出来打圆场。

　　“好的，《玫瑰》位于新馆一楼展厅中，请跟我来。”

　　“这幅画不是好好的还在这吗？”太宰和中岛敦看着厚厚防弹玻璃后的画，傻了眼。梵高的这幅《玫瑰》是一幅不大的画作，只有33公分x 41.3公分，放在玻璃后看起来还有几分滑稽。太宰还走过去敲了两下玻璃，“国木田君，开玩笑也要适度。”

　　“不，”国木田沉声道，“这幅被保护在玻璃后的只是仿制品，真品已经被盗走了。”

　　“仿制品？！”中岛敦一声惊叹，整个人扑在了玻璃上。

　　“哦？”太宰转过身看向他等着国木田的进一步说明。

　　“昨晚的作战计划是这样的，”国木田继续说明，“在怪盗N发来的通知上写明的是将于20:30前来盗取梵高的名画《玫瑰》，因此从昨天18:00开始作战计划执行，整座美术馆处于戒严状态。真品被藏于仓库内，这幅复制品被放在这里，在防弹玻璃后还有红外线探测仪，当晚由四名警察看管。”

　　“……也就是说，这么大费周章被保护起来的，实际上并不是真品。”中岛敦难以置信地看着旁边的一群警察。

　　“那么真品所在的仓库是如何布置的？”太宰坐到画前面的沙发椅上。

　　“真品被藏在仓库内，于昨天20:00由两名我们的警官进行了确认，之后仓库大门处于封锁状态……”国木田停顿了半拍，“然而……”

　　“然而还是失窃了。”太宰补上这半句，“所以你们的作战计划是利用障眼法，将复制品作为真品妥善保护，等着怪盗N自投罗网，然而真品早就被收起来了。”

　　“诶，听起来不错啊。”中岛敦说道，“不过怪盗N居然能发现这是复制品吗。”

　　“这是谁制定的作战计划？”太宰回头看向警察们。

　　“是我。”芥川走上前，“太宰先生是怎么看的。”

　　“你是想要我夸奖你又有长进了吗？”太宰耸耸肩，语气轻飘飘的，“芥川君，这个计划在我看来就是漏洞百出。”

　　“太宰先生……”芥川低下头，太宰的话让他颇为难堪，而他本人也并不信服这个说法，“请您明示。”

　　“最简单的一点就是，这个计划要想成功，那么必然要建立在怪盗N没有任何关于警方的作战情报上，一旦怪盗N了解到摆在这里的是个赝品，那就相当于警方在毫无监视的情况下把《玫瑰》双手奉上了。”

　　“这不可能……”芥川下意识地反驳，“即使在警察内部，知道这个计划的人也不到十个。”

　　“是吗，那看来我是错怪你了呢。”太宰语气温和，“那么你告诉我，现在《玫瑰》这幅画在哪里。”

　　“这……”芥川说不出话来。

　　“虽然你面对的是长年位于通缉榜榜首，从未失手的，传说中的怪盗N，但你已经尽力参与其中了。”太宰站起来走到芥川面前，“虽然没有考虑到怪盗N必然会有办法拿到警方的相关作战情报，但对于不擅长推理刑侦的行动派芥川龙之介，失误也是情有可原的，或者说这份努力更值得表扬，是这样吗？”

　　太宰的话在安静的大厅中回荡，芥川已经彻底说不出话来，而四周的众人被太宰的态度镇住，就连呼吸也不自觉压低了几分。

　　相较于其他人，中岛敦看向太宰的目光最是惊讶。在他眼里，太宰虽然是个聪明的上司，但在自己面前一向是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样子。看到他今日对芥川的态度，中岛敦更加难以想象以前在警视厅任职时，太宰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噗嗤。”一声轻笑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太宰和芥川同时转头看着声音来源的方向。

　　“中原警视有何指教？”太宰看向一直在一旁靠着柱子站着的中原中也，后者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笑意和满满的兴致。

　　“指教不敢当，太宰先生说的我当然是认同的。”中也直起身走过来，“只是在了解作战方案后，和您的想法不谋而合罢了。”

　　“哦？”太宰朝着中也的方向走了几步，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中原警视昨晚没在现场吗？”

　　“我可是今天才被指派过来的。”中也迎上太宰的目光，“准确来说，在本部听说《玫瑰》失窃后直接一个电话把我调来了特殊行动小组。”

　　“是这样啊……”太宰眯起眼，“那就麻烦中原警视谈一谈您的看法了。”

　　“不敢当。”中也笑了笑，“我并不擅长逻辑推理，还是由太宰先生来吧，毕竟侦探先生是专业的。”

　　两人谈话间的刀光剑影让一旁的中岛敦打了个冷战。不过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应该之前没有交集的两个人为何突然间针尖对麦芒一般毫不相让。然而，一位是森鸥外给予了最高权限的行动负责人，一位是从本部特别指派的行动官，在场的所有人都毫无头绪，也插不上话。

　　“没关系，尽管说说。”太宰无视了两人之间不友好的气氛，“我觉得中原警视的看法会很有参考价值呢。”

　　“不敢当。”中也看到太宰的目光知道自己推脱不掉，只能开口说道：“据我的推测，大概是怪盗N通过某种渠道获得了情报，因此并没有中计来到展厅，而是直接前去了仓库盗取真品。警方在布置的时候，为了不被人发现自己的计划，必然会在复制品处布置大量警力，而真品所在的仓库处为了不显出异样，反而在外表上看不出有什么，据我推测，应该是维持原样的同时加大监视力度吧。”

　　太宰打了个响指，“是这样的吧，芥川君。”

　　“没错。”

　　“中原警视果然还是谦虚了，”太宰似笑非笑地看着中也，“您看，您的分析不是非常正确吗，好像亲临现场一样。”

---

作者有话要说：
中也：MD太宰
芥川：又让我背锅？？？
中岛敦：请给我涨工资
国木田：MD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