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侦探与怪盗》路承夜

18、往事不会如烟 07

　　“好久不见了，安吾。”
　　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坂口安吾的上方投下一片阴影。他将正在写着的档案最后一栏填完，放在一旁，终于抬起头看着眼前再熟悉不过的人
　　“好久不见了，太宰。”
　　“还在做这些档案整理的文书工作啊……”太宰坐在办公桌上，顺手拿起旁边的一本翻了翻，“我还以为你早就离开这个部门了。”
　　“我还挺喜欢这个工作的。”安吾推了推眼镜，“我听说你最近过来工作了，感觉怎么样？”
　　“你消息倒是一如既往的灵通。”太宰笑了笑，“不过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就不用再费力跟你解释了。我这次来，要怪盗N的所有案件资料。”
　　“S级加密的档案我不能给你，就算是我也没有相关权限。”安吾快速地敲了敲键盘，看着显示屏说道。
　　“安吾，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太宰也凑到电脑显示屏旁边，同安吾的脸贴得极近，轻柔的语调里却全都是不可置疑的味道，“把档案都给我。权限的事我知道你能解决。”
　　“太宰……你……”安吾还想说什么，太宰却先一步将U盘插进了电脑里。安吾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叹了口气，输入了密码，将文件拷了过去。
　　“太宰，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回来了……”安吾像是在努力寻找点共同话题一样，“最近案件进行的怎么样了。”
　　“还行吧，”太宰随口应付了一声，从兜里掏出手机刷起了Twitter。
　　“关于怪盗N……你这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安吾苦笑了一声，“不然不可能会过来找我。”
　　“你想多了。”太宰眯着眼笑了，将U盘收到口袋里，从办公桌上跳下去转身就走，“我太宰治负责的案子，还没有解决不了的。”
　　“那就好。”安吾看着他的背影已经走到了门口，忍不住提高了点音量，“太宰，其实你能回警视厅，我是真的很开心的。”
　　太宰脚步一顿，依然没有回头，但声音却明显的阴冷了下来。
　　“我说安吾啊……”
　　“嗯？”
　　“你该不会以为，我现在已经原谅你了吧。”
　　“太宰，你……”
　　安吾似乎还说了些什么，太宰没有去听。刚才他收到了与谢野晶子的消息，让他尽快去尸检处。
　　手中的U盘一抛一抛，太宰轻松地走在警视厅的大楼里，同于他擦肩而过的，行色匆匆的警官们形成了无比鲜明的对比。
　　与谢野显然已经等了他一段时间了，见他进来，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到一旁，起身就道：“太宰，你必须先告诉我，那个东西是什么。”
　　“唔……”太宰正在一旁换上白大褂，“有可能是个微型炸弹吧。”
　　与谢野晶子挑挑眉，“是该说我运气好吗，没有直接就把它取出来。”
　　太宰眨眨眼，“藏在哪了。”
　　与谢野也不多说，示意他跟着进来。
　　两人直接一同走进了最里面的小房间。房间内的防爆玻璃控制室后面摆着一台CT机，面前的显示屏上清楚的便是浅井社长的扫描结果。
　　“你看这里。”与谢野晶子按下开关，机器缓缓启动。她指着位于左边牙齿处一个闪着光的小绿点说道：“应该是通过牙部手术将芯片一类的东西装了进去，大小大约是1cmX0.5cm”
　　“辛苦了。”太宰盯着显示器上的那个小绿点，“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将它取出来？我有点想研究一下，感觉能拿到不少线索。”
　　“你刚才也说了，这个是炸弹。”与谢野晶子将座椅转过来半圈，“不确定它的爆炸机制，就不能乱动它。”
　　“这样啊……”
　　“等等……”与谢野突然反应了过来，“头部的炸弹，跟之前七海的那个……”
　　“嗯，根据我的推测，应该是一样的。”
　　与谢野晶子的神色立刻严肃了许多：“你已经把这个报上去了吗？”
　　“没有，毕竟我之前也只是猜测。”太宰从座位上站起身，“能安排一下吗，我打算试着把芯片取出来。”
　　“可以是可以，但是很危险。”与谢野晶子盯着他说道：“如果是人为控制的还好，一旦是设定了离体爆炸……”
　　“那就GG了。”太宰耸耸肩，“赌赌运气吧，我一向觉得自己运气还挺好的……我的SSR都是单抽出的你知道吗。”
　　“哦。”
　　既然太宰都这么说了，与谢野也就不再拦着他，两人一同把尸体运到尸检室，穿戴好防护，就开始了。
　　“医生，你不用站的那么远吧。”太宰看着远远退开好几步的与谢野晶子苦笑着说道。
　　“不作死就不会死。”与谢野晶子几乎是退到贴在了门上，“放心，你要是真出了事，我也会给你报一个工伤。一旦因公殉职，你的尸检就交给我了。”
　　“听起来还真让人放心……”太宰扳开尸体的嘴。浅井已经死了三天，尸体已经很不好处理了。太宰费力地扳开尸体的嘴，手术刀也探了进去。
　　按照之前与谢野的分析，要想将尸体取出来，必须先把最后的那颗假牙拔掉，再从那颗牙的牙洞里将镊子探进去，把芯片夹出来。
　　他低着头，小心仔细地探了探浅井社长的牙齿，伸手去拿盘子里的钳子。
　　与谢野晶子原本已经站到了门口处，看着太宰专心细致又熟练的动作，不由自主地走回了解剖台旁边。
　　太宰已经开始拔牙了，与谢野低声说道：“挺熟练的，以前练过？”
　　“嗯。”太宰手上继续使劲，“有人教过。”
　　与谢野见他不想多说，便也不再多问。只见太宰捏着钳子的手突然向下一动，接着低声对她说：
　　“好了……但是，好像……”
　　“怎么了？”
　　与谢野晶子刚要低头去看，太宰突然伸手拦住她，力道大的吓人，甚至让她向后退开两步。
　　“你先走，”太宰苦笑，“刚才感受到了，这颗牙应该是……”像是在找一个合适的词一样，他顿了顿才说“Trigger。”
　　与谢野晶子悚然而惊。
　　“太宰，你先别动，我去找人。”与谢野晶子几乎是立刻冲到门口，“你先别动。”
　　“来不及了。”
　　冲出门的与谢野晶子没有听到太宰这句话，但她听到了身后屋子里闷响着的爆炸声。
　　“太宰！”她立刻转身跑回屋子里。
　　在解剖台上的尸体已经炸的血肉模糊，甚至有些血肉的碎末已经溅在了雪白的墙上，散发着难以忽视的刺鼻的腥味。
　　“太宰！”与谢野又喊了一声。
　　过了片刻，才从桌子底下爬出一个满身是血狼狈不堪的人，“与谢野医生，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怎么样。”与谢野晶子看他还好端端站在这里，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走到近前，拍了拍他，“刚才喊你怎么没回答我。”
　　“你是在跟我说话？”太宰随便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抱歉，可能是刚才爆炸的冲击，我现在什么也听不见。”
　　与谢野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爆炸后失聪是很常见的，专业上称为爆震聋（explosive deafness）。在爆炸的短暂而强烈的冲击波作用下，耳朵会短暂或永久性丧失听力。
　　与谢也掏出手机，打了一行字
　　“除了听不见之外，还有别的吗？”
　　“我躲的比较及时，没什么事。”
　　太宰倒是真的没有吹牛。他见与谢野出了门，就放开了手中的钳子，同时身形一动，几乎是在同时钻到了解剖台的下面，躲过了这场爆炸。
　　与谢野晶子在手机上敲出一排省略号。
　　“上次爆炸也是这样吗？”太宰问道，“我听说上次是直接在审讯中就爆炸了，所以就认为是被人为控制的。”
　　“没有这次严重。”与谢野晶子快速地打出几行，“上次爆炸只有头部，审讯人员受了点惊吓，但这一次……”
　　太宰和与谢野晶子同时看向已经被炸成好几块的尸体，太宰有点歉意地说道：
　　“这么想还真是觉得有点对不起浅井社长。”
　　与谢野晶子白了他一眼，在手机上写道：“等会儿这里你来打扫。”
　　太宰脸上立刻出现了“可怜弱小又无助委屈巴巴”的神情，刚想推脱，往门外一看，苦笑着说道：“先不说这个，我们现在还有点别的麻烦。”
　　刚才的声音虽然不响，但在警视厅的大楼里发生这种事不可能不引起注意。太宰和与谢野晶子两人面面相觑，接着：
　　“你去解决。”
　　“你去解释。”
　　两人异口同声，尴尬地对视之后，忍不住又一起大笑出声。
　　“我聋了。”太宰指了指耳朵，“现在是一只废猫了。”
　　与谢野晶子见了他这无赖样又好气又好笑，把手中的毛巾往他脸上一甩，嘴里说着“自己擦干净”，转身就出门去应付门口的警员。
　　太宰用毛巾胡乱抹了一把脸，看着与谢也正忙着同为首的警官解释一时间还顾不上他，眨眨眼，毛巾一丢，转身就溜出了门。
　　至于打扫卫生什么的，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