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不跟女逗》麟吐玉书

5、第二章 应了那句老话：好事儿多磨

　　周兰心陪着梁小玉就近看了急诊。医生诊断为急性肠炎,需用药并卧床休息至少三天。
　　“那哪儿行？我后天要上班呢！”小玉疼得直冒冷汗。
　　“要命还是要钱呢？” 医生面无表情。
　　“不是的，大夫。跟钱没关系……”小玉疼得蜷成一团，狠掐自己胳膊。
　　“你看你这样儿。”
　　大夫一脸蔑视。
　　“你要快，那就输液。先说好了，输液对血液有污染，你想清楚了。”
　　“那我们不输，就吃消炎药。”周兰心心疼小玉
　　“输，输，我输！不行啦，要出来啦！快！兰心！快扶我去厕所！”
　　输完液下午折腾到家，梁妈妈也下班到家了。见女儿受罪，忍不住埋怨。
　　“我一医务人员，无病无灾地把你从小伺候到大，啥时候得过肠炎啊？你这个馋猫，又背着大人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阿姨，这是剩下两天的药，玉玉说回家您给她输就行。医生让她卧床休息。今明两天不能进食。”
　　周兰心见小玉面色不虞，机灵地打断梁妈妈的唠叨，扶着小玉进了房间。
　　尽管都没啥可拉的了，小玉当天夜里还是跑了好几趟厕所。迷迷糊糊昏睡到第二天中午，被生生饿醒了。
　　手机里好几条新短信。第一条是陈陆的秘书Sunny发来的，提醒她后天入职时带两张2寸彩色照片。
　　兰心也发来短信询问情况。说白天帮Chris弄点儿东西，晚上来看她。
　　还有同寝室的周菲菲，对她的遭遇表示了深深的同情。嘱咐她安心静养，不必挂怀学校事务，一切有她跟兰心盯着。
　　菲菲跟梁小玉是上下铺，关系也不错。她家住学校附近，小玉跟兰心都去窜过门蹭过饭。要不是菲菲家的大黄太过热情，蹭饭的频率会更高。
　　最后一条是高希宣发来的。
　　“病了？养好了再上班吧。我这个周末回，到时见。”
　　“周兰心这个大嘴巴。”
　　小玉无力地翻个白眼。
　　本地和外市的都知道了。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蒙头又睡，啥都不想，就想赶紧恢复，争取明天去上班。结果事实证明这只是痴心妄想。
　　到了晚上周兰心来探病时，小玉已拉得脱水。啥也不能吃，就靠打点滴消炎。
　　梁小玉万分懊恼地借兰心手指，给石威和陈陆分别发了短信说明情况，表示会尽快去报到。
　　很快两人都回复了短信，内容大同小异。让她放宽心修养，身体彻底恢复了再去。
　　“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好事多磨啊！”
　　小玉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唏嘘长叹。
　　“你还说老天爷奖励你。我看这简直就是天妒英才，红颜薄命！呸呸呸！童言无忌！ 童言无忌！”
　　周兰心啃着自个儿给小玉买的苹果，囔囔道。
　　“为啥你就中招了呢？这两天我俩不都一块儿吗？我不就好好的吗？”
　　兰心接着刺激梁小玉。
　　梁小玉闭着眼睛，搜刮着什么都没有的肠肚冥思苦想。
　　“到底是吃坏了什么？”
　　“我看你前天晚上只顾着跟石老板聊天，啥都没吃，光喝饮料来着。后来也就吃了点儿她太太做的西点。
　　那玩意儿腥啦吧唧的，我尝了一口偷偷吐啦。你也没怎么吃吧？
　　是不是跟我Byebye后又吃啥独食了？”
　　对啦！混搭鱼子酱塔！
　　那个漂亮的西点用了三种不同颜色的鱼子酱，Susan和当晚的女寿星不停给她强推。
　　真腥啊！她勉强吃完第一个就想放弃了。奈何一堆老外赞不绝口，为了烘托气氛，不扫大家兴，她又强颜欢笑吞了两，违心地对着新晋老板娘一阵猛夸。
　　兰心当时正跟Chris厮混呢，根本没在。
　　唉！一定是这玩意儿。石夫人，您不是想给我来个下马威吧？
　　梁小玉心里一阵苦笑。
　　“那岂不是当晚所有吃过的人都中招？”
　　周兰心有点儿幸灾乐祸。
　　“这可不一定。石威吃了不没事儿吗？老外们吃生的吃惯了。中国人跟你一样，受不了腥都没吃。所以就我一人阴沟里翻船。我这是活该！谁叫我目的不纯，想着拍Susuan马屁来着。”
　　“哈哈！你就当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嘛。工作来得太顺太圆满，得要不好的事儿冲冲。诶！高希宣给你打电话了没？”
　　“我还没说你呢。我拉个肚子，你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了。”
　　“哎呀！他给你打电话了吧？”
　　“他说他周末回。”
　　“哈！我就知道他对你有贼心，你还说我胡说八道。如何？”
　　周兰心跟上次吃饭□□刮出个5元般激动。
　　“想多了。就是碰巧。你跟他说什么了？”
　　小玉虚得实在没力气跟她嘴仗。
　　“我就短信他说：‘一）你签卖身契了。君怡酒店总经理秘书，后天上班。二）你食物中毒躺下了，生命垂危。’喂！他什么时候来看你？我也来。”
　　兰心来劲了。

　　周五晚上，也就是梁小玉病倒的第三天，高希宣从北京回来了。
　　晚上7点多晚饭点儿刚过，他独自拎着个大塑料袋到了小玉家。
　　梁爸爸跟高爸爸是同事，两家住在同一个单位大院。高希宣跟梁小玉穿开裆裤时就认识了，是如假包换的发小。对方从小到大有啥糗事儿两人都门清。
　　同一个幼儿园，同一个小学，同一个中学，直到高希宣考进首都医科大学去了北京后，两人才算聚少离多。
　　每年假期高希宣都按时回来，小玉也抽空跟他时不时聚聚，周兰心老爱跟着凑热闹。
　　高希宣不仅姓高，鼻梁也高，个子也高。单眼皮，五官轮廓长得像韩星，加上话少又不爱笑，给人感觉总是离人千里高高在上。
　　周兰心觉得高希宣和梁小玉就是一对金童玉女。性格互补，外形绝配，老开他俩玩笑。
　　梁小玉每次就凶神恶煞地敲打她。
　　“有病啊？！自己找个渣男，还到处拉郎配！喜欢配对毕业以后去婚介所当红娘去。”
　　高希宣同学呢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每回就是面无表情，当没听见。
　　可能是对彼此太熟悉，梁小玉心里早把高希宣当成了家人，见到他心里只有暖烘烘，而不是乱哄哄。
　　她特别坚信高希宣对她亦是如此。彼此绝不会有恋人的感觉。
　　每次周兰心一胡搅蛮缠，她就事后拍着高希宣肩膀安慰。
　　“特烦吧？赶紧找个女朋友带过来。”
　　“我读书期间不交女朋友。”
　　“那下次把希瑞拉出来说是你女朋友，保证兰心不敢再招惹你，火力都集中在我身上。嘻嘻！够哥们吧！”
　　高希宣的姐姐高希瑞，比他俩大两岁，也是一起从小玩到大，关系都挺近。
　　前年已从服装学院毕业。因为身材高挑，外貌出众，毕业前就签约了模特公司。
　　上班后全国各地演出，忙得一塌糊涂，比远在北京的高希宣还难得见上一面。
　　今晚来探病的就只有高希宣。还没见着小玉面，他已经在客厅被梁爸梁妈嘘寒问暖了小半天。
　　屋里只听到他一会儿“诶”，一会儿“嗯”的全是语气词。
　　小玉坚持静脉点滴用药，效果还挺显著，已经开始少量进食了。但人明显消瘦，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高希宣乍一见到，吃了一惊眉头紧蹙。
　　“我爸妈听说你病了，都挺担心的。我姐这两天在香港演出。你好些没？”
　　声音依然平淡如水。
　　“没事儿！都好了！就是吃坏东西拉肚子。”
　　小玉声音有点儿沙哑 。
　　“你咋回来了？你们现在实习不都特忙吗？”
　　“嗯。回来办点儿事儿，周日回去不影响。”
　　“哦。”
　　“工作合同都签了？”
　　高希宣继续问道。
　　“嗯，本来今天该去上班了，真是好事儿多磨啊！”
　　小玉唉声叹气。
　　高希宣见她一副失望的样子，欲言又止。
　　“别想那么多，先养好身体。”
　　“对啊，听高医生的话，身体好，哪儿都有班上。以后去北京也行啊，有高医生在那儿监督，保证不会肠炎，是吧？高医生。”
　　周兰心挤眉弄眼地又开始敲边鼓。
　　这次高希宣没有装聋作哑，小玉仿佛看到他眼睛亮了亮。
　　“考虑以后来北京工作吗？”
　　“啊……这个嘛……现在还没想过呢……我这工作挺好的。外企，能用我的专业，英文不会丢，薪水福利都不错，还能在家陪父母，我挺满意的。
　　咋了？你想毕业后留北京啊？上次你不是说要回来C市嘛。”
　　“咳咳！还没定呢。只是上次我姐提起想去北京发展。”
　　高希宣用拳头虚掩着嘴，轻微咳嗽了两声。
　　临走前，高希宣瞥了眼周兰心，刻意压低了声音冲小玉道。
　　“我给你带了药回来，和处方一起刚交给阿姨了。专门请北京一位老中医给开的方子。共两个月的剂量，那几天前一周吃，期间停，结束后再吃一周。
　　你先吃着。到时看情况，我再请人调方子，放假给你带回来。你血热湿气重，不注意调养断不了根，怕以后麻烦。”
　　周兰心被这一幕刺激得打了个激灵。不愧是发小啊！话题真是百无禁忌。
　　“高神医啊！血热湿气重是什么意思呀？那几天是哪几天啊？那个中医不都要先望闻问切嘛，不看病人也能直接开药呀！这药真能吃吗？”
　　感叹的是周兰心。高希宣又装聋作哑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用法我都写单子上了，刚也给阿姨交代了。你就配合点儿按点吃药就行，能做到吧？”
　　这是治痛经加血瘀的方子。小玉乖顺地点头，大方谢过。她一点儿没觉得尴尬。
　　梁小玉打包票，高希宣一定比她更清楚自己例假是哪天。反倒是自个儿老稀里糊涂，记错日子。
　　包括中药的吃法、煎煮，人家也就是行使个告知的义务，没指着自己弄利索了。这不都交代给专业医务人员梁妈妈了嘛。
　　痛经这个老毛病特别磨人，每个月那几天梁小玉就怕得要死，全靠吃止疼药。
　　C市的中西医都看遍了，没啥起色。都说这毛病没良方，生完孩子以后就好了。唉！生娃不是生气，不能说生就生。她也只能那几天咬咬牙硬挺了。
　　交代完毕，高希宣起身准备撤离。周兰心见状使劲跟小玉打眼色。
　　梁小玉没理她，兰心便自己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给高希宣。
　　“呵呵，太好了！有高医生的关怀，玉玉肯定身体健康。
　　但高医生，我想请教一下。你知道酒店都是俊男美女出入的地方，我们玉玉这么优秀，放到光天化日之下一定会招蜂引蝶的。要是被蜜蜂给蛰了，怎么办啊？用什么药啊？
　　唉！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也要开始忙碌了，没办法一直守护着我的好闺蜜。也不知道有什么妙方可以保证我们玉玉一直身心健康啊！”
　　这个……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比喻……没听懂！
　　梁小玉狠狠地剜了兰心一眼，用嘴型说道“无聊”。
　　一回头正好撞进高希宣的眼睛，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清亮的眼神里透着一种古怪。
　　心里突然没来由的一慌。小玉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眼神。
　　“不吃东西光打点滴不行啊，果然心发慌。”
　　自我安慰后她索性躺平了闭目养神起来。
　　周六早上，小玉估摸自己除了拉得虚弱外，已无大碍。便给石威发短信告知基本恢复，想周日去上班。
　　她知道现在酒店筹备期，大家都没有正常的节假日。
　　石威很快回复了。说很高兴听到她在恢复健康中！尽管他周末正常工作，但希望小玉多休息两日，下周一来上班即可。
　　小玉听闻，更加坚持周日去酒店上班。最后以她的胜利告终。
　　这次上班时间的沟通，她也动了动脑子要不要同时告知陈陆。后来还是放弃了。
　　陈陆跟她的第二见面，明明认出了自己却又装作若无其事。这让小玉心里不太舒坦。
　　考虑良久，觉得跟她的关系定位，尽可能的中规中矩，既不要故意回避也不要刻意讨好。
　　上次是因为大家敲定时间时陈陆在场，出于礼貌，她通知了对方突发生病一事。
　　但从汇报关系上讲，自己跟陈陆是平行。原则上只要跟石威汇报即可，如果老板觉得有必要提出要求来，再告知陈陆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