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不跟女逗》麟吐玉书

49、第十二章 三个女人的战争（二）

　　“广告方案市场部已敲定，在报告附件里您能看到小样儿，就等石总和您的反馈。
　　关于制作，广告公司会加班赶制，最多两天包括制作和安装到位。如果实在是晚了几天，只要超过一周，对方承诺会延长一个月！
　　当然我们是希望越快越好，因为我们最想拉的第三、第四季度的业务。”
　　这么舒心悦耳的声音是Tribeca。
　　对答如流！合情合理！
　　多划算的买卖！多缜密的计划！
　　梁小玉对Tribeca还是真心佩服的。人美又能干，这样的同事、下属绝对是人见人爱。
　　林汉文微低着头，拳头摩挲着下巴，一副认真思考状。
　　Tribeca又体贴地询问：“石总，林先生，需要我再打印一份广告小样儿现在看一看吗？”
　　相关广告方案含小样儿，一个多月前就递进两位老总办公室了。尽管讨论广告预算方案，但石威跟林汉文现在手边的确没放任何相关材料。
　　这是在委婉Push老板们做决定呢。
　　真是心细如尘，这样不动声色的推波助澜也不招人反感。梁小玉心里对Tribeca赞许连连。
　　林汉文突然咧嘴笑了。他往前探探身子，耸耸肩，很无辜的说：
　　“广告文案我看过了！我也觉得很棒！但我现在没钱。我真没钱。我需要跟总部单打报告。”
　　……
　　见过耍赖的，没见过这么当众耍赖的。
　　Tribeca的娇俏脸上瞬间有些僵硬。
　　宋先生也始料未及。尽管脸上还维持完整，没出现裂痕，眼睛却掩不住惊愕，眨了眨又看看石威，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会场上有片刻的沉寂。
　　“哈哈！这个笑话有点儿冷。”石威出来打圆场。
　　“的确这个季度没有任何额外预算，任何增支都要单独报总部批。Arron他已经报备过去了，只是还没有任何回复。
　　我们再催一催。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做，我们肯定是要做的。大家都是在一个战壕里，不是吗？ ”
　　宋先生的脸色终于缓了缓。
　　接下来的各种话题都是小打小闹了。只要不谈钱，注定伤不了和气。
　　今天高希宣特别积极主动，早早地来电话提出接梁小玉下班回家。小玉因着加班没点儿，直截了当谢绝了。
　　结果晚上回到家发现高希宣也在，陪着自己父母用完晚餐正啃着西瓜聊天呢。
　　“又来我们家蹭吃蹭喝啦。”梁小玉开门见山。
　　一坨揉成一团的餐巾纸，直直朝着面门就飞了过来，上面还沾着不少西瓜汁。
　　高希宣正要出声提醒，梁小玉机灵一闪身避开了，冲着梁妈妈就嚷嚷开来：
　　“你这是谋杀亲闺女！谁是你亲生的呀？胳膊肘老往外拐。”
　　“宣宣！”
　　“行！我现在就卷被子去蒋阿姨那儿。现在开始对调，以后你有儿子没闺女别后悔啊。”
　　梁妈妈打鼻子里面哼出声：
　　“你太抬举你自己了。你倒贴钱人家宣宣妈都不稀罕你做闺女。有啥好处呀？家务活不会干，男朋友找不着，放家里干嘛呀？只会给心里添堵。
　　还有啊！要去人去，被子不许带。那上面一针一线都是你老妈我缝的，跟你没关系。”
　　梁小玉不服气：
　　“那高希宣在家也不干家务，也不缝被子，他也没女朋友！还上别人家蹭吃蹭喝！”
　　“哼！追求宣宣的可多了。你蒋阿姨说前两天还有人上门提亲呢。
　　人家宣宣只要愿意点个头，女朋友一打就到手，个个都会做饭做家务。你呢？连只公猫都没给我抱回来过。”
　　同一时间，梁小玉就着她娘的话在脑子里琢磨开来：
　　“我妈打比方为什么不说抱公狗？而要说抱公猫呢？”
　　这面嘴巴也没耽误：
　　“我是要先立业后成家。”
　　“我也没要求你现在成家呀，好歹得先交个男朋友吧。”
　　小玉张了张嘴，又闭上了。说也奇怪，这个时候脑海里居然想起了林汉文。
　　“我还没吃饭呢！”
　　梁小玉嘟嘴嚷嚷。这是实话但主要是为了转个话题。
　　“别吃饭了，你还是先立业吧。”
　　梁妈妈铁石心肠。
　　“阿姨都给你锅上温着呢，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快去洗手吧。”
　　高希宣适时走过来，温柔接过小玉的挎包。刚才梁小玉对他已连名带姓地称呼，根据他对发小的了解，这意味着不满情绪已开始滋生。他必须得及时打断，以免唇枪舌战升级，自己彻底躺枪冤死。
　　果然！梁小玉背过身去，挡住梁妈妈的视线，面目狰狞地瞪了瞪高希宣，无声抗议：
　　“这么晚了你来搅和什么！”
　　高希宣视若无睹，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到了饭桌上，梁小玉开始狼吞虎咽。
　　梁妈妈又开始心疼：
　　“午饭到现在都几个小时了？你就算要加班，也要按点儿吃饭呀！你们酒店不是有员工食堂吗？你不是说味道一流比大饭店不差吗？”
　　梁小玉嘴里包着食物,嘟嘟囔囔：
　　“都没你做的好吃！没法比！”
　　这马屁拍得让人心情舒畅。
　　梁妈妈忍不住得意地笑出声：
　　“鬼丫头！那你还不每天早点儿回来吃。你注意下吃相啊，宣宣在这儿呢。”
　　“我也觉得阿姨的厨艺越来越棒！刚才的糖醋排骨还有凉拌三丝太地道了！我妈肯定做不出来。”
　　高希宣半眯着眼，回味着刚才的美味。
　　“还有三丝呢！在哪儿？”
　　“太好吃了！一不小心给吃完了！”
　　梁小玉翻个白眼。
　　“高希宣你注意一下分寸啊！别跟你姐争宠争不过，到我家来祸祸！”
　　“不用争！宣宣你直接来就是，阿姨肯定把你当宝贝!”
　　梁小玉正要出言反击，高希宣快快地说：
　　“阿姨！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准备现在每天接送玉玉上下班，您觉得如何？”
　　眼睛却毫不避讳地看向梁小玉。
　　高希宣吧倒是经常逢快下班时，打电话提出来接她。时间凑巧小玉就约着一块儿走，但不凑巧的时候居多。
　　梁小玉闻言有点儿愣住了。每天接人上下班多麻烦呀，还得迁就对方时间。
　　高希宣想干嘛？学做活雷锋？
　　“不用吧！你也不嫌麻烦！再说咱两上班公车都坐不到一趟。”
　　“没事儿，我开车接送！”
　　“啊！你买车了？真厉害，才工作几天啊，就买车了？！收病人红包了吧？嘿嘿！”
　　小玉开始兴奋起来。
　　高希宣唏笑出声：“谁那么不开眼给刚工作的年轻医生塞红包呀？再说真给我们也不能要。我姐的，刚买了车就去北京了，我暂时先开着。”
　　“哇塞！希瑞买的？她发展得不错嘛。我上次过完生日就没见过她，她忙什么呢？”
　　“最近应该在北京呆着，我也不太清楚具体忙什么。”
　　“你家瑞瑞现在可火了，电视里、机场到处都是她的广告！已经是个大名人了！
　　追求者一大堆，咱院里面还有好几个呢。你妈一说起你姐弟俩，笑得都合不拢嘴。”
　　梁妈妈满眼的红心看着高希宣，没发现自己的嘴也没合拢。这就是活生生地那些个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呀！
　　“机场？机场什么广告？”小玉来了兴致。
　　“机场广告就是那个摩托车广告，瑞瑞骑在摩托车上，可威风了。我估计现在C市所有的人没有不认识她的。”
　　“那我爸前两天出差回来看到了吗？醒目吗？”
　　小玉即刻开始检测广告效果。
　　“没！你爸从来眼神都不好！”
　　“不是的阿姨！叔叔一贯目光犀利！观察力敏锐！我姐拍的那个广告化了妆修了图，还带着大墨镜，再加上是卖摩托车，要弱化人物，突出产品。别说叔叔，我姐的那些同学也没几个认出来的。”
　　不远处的梁爸爸闻言赞许地看着高希宣，点点头。
　　“你姐去北京换号没？还是原来那个号吧。”
　　小玉灵机一动。
　　“嗯。不过北京她也买了一个号。两个号都在用。”
　　“给我！给我！我有事儿找她。”
　　“那我明天早上7:40来接你？”
　　高希宣紧紧盯着小玉有些企盼。
　　“嗯嗯！”
　　梁小玉爽快地答应了。她有些莫名地兴奋，直觉今天矛盾重重的广告文案一事似乎就快要找到突破口了！
　　高希宣如闻天籁，松了一口气。
　　晚上，梁小玉在电话上跟高希瑞聊了半天，收获颇丰。兴奋得好半天没睡着，恨不得马上就天亮。
　　她觉得自己获取了重要的信息资源，迫不及待地要分享给宋先生、Tribeca和林汉文。也许很快就能帮助大家找到一个平衡点，各取所需。
　　唉！她实在不想看到同事之间操戈太急，失了和气。尤其是其中有个人叫林汉文。
　　梁小玉没有意识到：这跟她当年操心陈丹枫的心境一模一样，只是换了个对象。
　　梁小玉没有任何私心杂念惦记着出个风头，给自己攒个人气和曝光度。不然最安全有效的办法应当是先汇报给石威，和石威先小范围讨论。关起门一来石威可以替她把把关；二来若石威上传下达，执行起来快。
　　事成后按照石老板的性格，一定会某种场合夸奖炫耀自己的助理一番。从大BOSS嘴里说出来，岂不又高调亮相一回？
　　退一万步讲，即使石威不当众表扬认可，心里肯定给记上一功：别人咋想的的确很重要……但都不及自己直线老板咋想来得重要。
　　正常人铁定按照上面思路走，但梁小玉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她只是简简单单地想着解开宋邑和林汉文因这档子事儿愈演愈烈的矛盾。
　　所以她决定先不告诉石威，而是先让几位当事人自己定夺一下要不要考虑采用。
　　那个时候的梁小玉年纪轻轻，考虑事情也算是面面俱到了。
　　但那颗胸膛中年轻而赤热的心还尚未明白：在自己翅膀未硬，敌我不清前，职场上要的是各司其职，不越雷池。
　　容不下那么多好心肠、热心肠。否则特别容易触碰到其他人的利益蛋糕，给自己招来意想不到的麻烦甚至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