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不跟女逗》麟吐玉书

16、第七章 尴尬的“礼物”（二）

　　座谈会是圆桌形式。林汉文的桌签在靠近主持人的位置，小玉被安排在了他身后第二排的座位。
　　两人抵达时，尽管会议尚未开始，人已基本到齐。守在门口的外事办韩主任，领着一对俊男美女入座时，相当显眼，吸睛一片。
　　林汉文神色自如，如入无人之地。梁小玉微低着头，略显报赫，不敢四处张望。
　　所幸，另外还有两家与会代表也抵达稍晚。会议延迟到3点10分才正式开始，由投资促进局的汪海洋局长主持。
　　汪局跟个邻家大叔似的，笑呵呵地开了场：“大家好！本来这个会应该是于副市长主持，结果她临时被领导叫去处理点儿急事儿，所以今天由我带班了。呵呵！
　　不过晚餐时，于副市长会争取赶过来跟大家碰面。今天在座各位，我看除了好多熟悉的老朋友外，也有不少新朋友。
　　我也利用这个机会再次跟大家申明：无论你是在C市刚刚扎根、还是已发展很多年，我们---都是为大家，为在座的每一位服务的！
　　我们的XX汽车厂，很快会把他们在日本的一条高端生产线挪到此处；港生集团会和当地企业深入合作，打造西南片区最大的物流中转站……还有我们的君怡酒店，听说很快也要开业了！有什么需要我们政府支持帮助的，请各位畅所欲言。
　　你们能够到C市来投资建设，我们不仅是口头上表示欢迎，更要用实际行动表示欢迎。呵呵！”
　　小玉联想起N年前就职市政府要职的刘文顺，觉得汪局长这么大的官儿，实在是平易近人、低调诚恳得不像话。唉！人跟人之间的差别怎么那么大呢？
　　当然，后来她也弄明白了：投资促进局负责招商引资，平易近人、低调诚恳是成功吸金的基本素质。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会议气氛是和谐的、交流是充分的、态度是友善的。
　　在座的小40家企业代表，或多或少都参与了发言……除了林汉文。梁小玉从背后看去，发现他2个小时基本上没怎么动过，跟入定了一般。小玉严重怀疑这厮是睡着了。
　　会议接近尾声时，汪局向大家做出了晚餐说明。
　　“一会儿晚餐在西楼宴会厅，工作人员会领各位去到那边。
　　呵呵！今天我们‘主随客便’，安排了西式自助餐，大家可以随意入座，没有桌签安排。
　　有不太喜欢我的，就不用挨着我坐了。呵呵！”
　　四周笑声一片。
　　“还有于副市长刚给我发来简讯，她会赶过来跟大家敬酒，让我一定把每位嘉宾都留住。”
　　大家在一阵融洽地欢声笑语中，陆陆续续出了会议室，往西楼方向去了。梁小玉保持三大步距离，跟在林汉文身后一言不发。
　　晚餐时，梁小玉算是放松不少。因前不久Chris带着她跟周兰心在朋友生日宴上巡场，有不少外企老总都认出了她。她也大方地跟对方寒暄。
　　“恭喜你啊Jade！William是个非常好的老板，你跟着他能学不少东西！上次在Joseph家大家都是头次见面，没想到他动作那么快！我还打算联络你，看有无意向加入我们公司呢。”
　　这是那个汽车合资厂的老板。
　　“谢谢您！其实我们学校优秀毕业生很多。您如果感兴趣，我可以给您推荐我的同学。上次跟我一起的另一位同学就相当出色，对贵公司兴趣浓浓。”
　　Jade想起兰心跟她提过这个合资厂的总经理，开始使劲推销。
　　“叫什么名字？我好想没什么印象……”对方努力思考中。
　　“她叫……”
　　“Jade，could you pls come over I need you here.”(Jade 能来一下吗这面有点儿事儿。)
　　梁小玉一回头，见林汉文面带微笑，春风和煦般立于她身后，微微颔首跟大家打招呼。手里举着杯红酒，一副谦谦君子相。
　　小玉抱歉地跟大家笑笑：“我一会儿再回来”，跟着林汉文离开了。
　　刚一脱离众人视线，林汉文即刻收起笑脸，不客气地跟她说：“现在是工作时间，不是私人Party，请不要乱跑，随便聊天。”
　　话说这是两人共事以来，林汉文首次采用了礼貌用语。算是交流上了一大台阶。
　　但那个“请”字，实在是比砖头软不了多少，砸得人脸生疼。小玉掩饰地低垂下头。她怕自己气愤的眼神会在对方脸上灼出两个窟窿。
　　“我知道了。”
　　“哎呀！林总！我们正四处找你呢！你是第一次来参加我们的座谈会吧，我记得上次是石总和你们那个人事总监。
　　怎么样？今天的座谈会感觉如何？你也没发言说两句。”
　　说话的是笑眯眯的邻家大叔汪局，韩主任紧跟其后。
　　林汉文皱皱眉，眼里全是不耐。缓缓转过身，换了眼神，浅浅一笑，礼貌地回答：“会议很好！”
　　小玉在身后白了他一眼：虚伪！
　　“呵呵！满意就好！你们酒店马上要开业了，前段时间刘总还为境外节目收视的事儿找过我，我给他牵线到广电局我的老部下。
　　如何了？问题都解决了吧？刘总没再找我，我就当一切都很顺利罗。哈哈！”
　　“很顺利。”某人真是惜字如金。
　　汪局还想再说什么，林汉文突然转身，对小玉笑道：“我的中文太烂了。我说英文，你帮我翻译一下。”
　　笑容那么灿烂，小玉一阵眩晕，嘴比脑子快：“好！”
　　等回过味来，心里一阵腹诽： “不是说得好好的嘛，带口音，不至于听不懂啊。病得还真不轻！”
　　“没关系，讲英文没问题！我英文马马虎虎，但我们韩主任是C市外国语学院正经科班出生。刚一圈交流下来，都是韩主任帮我翻译的。”王局体谅地说道。
　　“原来是学长！失敬！失敬！”
　　梁小玉俏皮地做了个抱拳的姿势。
　　“哈哈！不敢当！现在是后生可畏！我们都老了。”
　　韩主任还真露出一丝害羞。小玉不自觉地咧嘴笑了，觉得他好可爱。
　　“前期政府对酒店及一体的商场、写字楼，支持力度很大，整体项目目前建设、运营都很顺利。非常感谢！”
　　林汉文开口道。
　　“嗯”汪局点点头，听得很认真。
　　“但有一点，如果政府能帮助改善或者解决，就更好了。我相信届时石董事长会愿意在本地投资更多项目。”
　　林汉文笑得一脸无害。
　　“嗯。请讲！”汪局来了兴趣。
　　“C市这两年经济发展良好，私家车增速太快，交通堵塞日益加剧。
　　尤其是市区去机场方向的过江大桥，双向四车道，明显不够用。
　　我们今天不到2点就出发，一直就堵死在桥上动惮不得。”
　　梁小玉翻得瞠目结舌，心里叫嚣着：“无耻！无耻！真无耻！”
　　“太可怕了！”
　　林汉文有点儿痛心疾首地轻摇着头。
　　你才太可怕了！说谎都不带眨眼的！小玉愤愤然。
　　“建议阔桥，改成八车道。一定即刻改善整个市区交通。”
　　“嗯！你说的这个情况我们也注意到了。前期也有一些投资商在不同场合提出过相同的问题。
　　谢谢你私下跟我们反映啊，你要刚在会上说，大家一呼百应，我们会很很有压力啊。呵呵。”汪局开玩笑道。
　　“没有。我猜想政府应该有应对方案了，没有必要那么正式提出。”
　　“你猜得很对！我们还真有改善的计划，现在正在构思。但不是阔桥，而是要在旁边多修一座桥。异曲同工哈。”
　　“太好了！什么时候能完工？”
　　“开始修建了就快，一年半吧。但现在方案还在最终确定中，有些领导有不同意见。”
　　尽管中间多了个翻译环节，交谈还是很愉快的。也可能是因为要翻译的原因，汪局没有过多停留。
　　这个话题一结束，即刻跟林汉文碰完杯四处敬酒去了。
　　对方刚一离开，林汉文又换上冰川脸，取了杯白水一仰脖吞下，迈开腿往其它地方去了。
　　梁小玉像个小尾巴似的，强颜欢笑跟在林汉文屁股后面瞎转悠。最后，对方扎堆到几个香港人队伍里，用广东话聊得热火朝天。
　　这帮人都喜欢端杯举盘，站着高脚桌旁，边喝边吃边聊。好像怕坐着吃一会儿还要起身，会耽误取食的速度。
　　30分钟后，梁小玉觉得脚脖子发酸、腿脖子发酸、连带着小肚子也发酸。
　　梁汉文从头到尾也没介绍过梁小玉。时不时就有人用暧昧不定的眼神打量她。小玉视而不见，始终面带微笑，好像倾听得挺用心。
　　但事实是，梁小玉没听懂几句鸟语。站的时间长了，心里开始YY：
　　是不是回头偷偷报个班，学个“第二歪语”广东话？这样当着林汉文声称听不懂，让他放松警惕，在她面前不设防，一不小心就泄露了不能见光，见光就死的秘密。
　　然后自己把这个秘密悄悄传递回香港总部。总部知晓后大怒，派出港警奔赴大陆C市，意图引渡林汉文回港接受调查和审讯。
　　林汉文一看阴谋败露，负隅顽抗，被身手不凡的港警制服在地，打得鼻青脸肿。
　　临行前抱着梁小玉的脚忏悔道：“对不起！我不该在石总面前打你的小报告……我就是一个神经病……请你宽恕我吧!”
　　梁小玉越想越乐，禁不住咧开了嘴，沉浸在自己的无限遐想中。
　　“Jade！喝点儿酒吧，红酒不错。”
　　梁小玉一抬头，林汉文正一脸和煦地看着她，语气极尽温柔。并用盛满艳丽红酒的酒杯，迅速替换下她手中的水杯。
　　小玉第一反应是：酒里有毒！绝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