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不跟女逗》麟吐玉书

11、第五章 职场的处女泪（三）

　　进了办公室，梁小玉还没坐下，石威说Susan有事儿找她，直接把她发配去了自己公寓房。
　　果然，小玉一进屋，Susan 准备了一大壶超级香的现磨咖啡、一大盘现烤的曲奇饼干，正笑眯眯地等着她呢。
　　Susan翻开一本杂志，摊放在两人面前。里面琳琅满目全是穿旗袍的美女照片。
　　“喜欢哪件？”Susan兴高采烈。
　　“嗯……金发碧眼，皮肤白皙，穿黑色，大红，大蓝，大紫颜色都好看。”
　　Susan笑着摇头。
　　“不是给我做。这是员工制服，你觉得你穿哪款好看？”
　　“啊？！”
　　小玉有些好奇了。自己的制服不是黑色西装套裙嘛。采购部老马说下周一就能到货。
　　“嗯……也不行。你的皮肤比一般女孩都白，身材也比她们高挑。也不能完全比照你来。”Susan 轻轻摇头。
　　小玉彻底晕菜，一脸迷惑。
　　Susan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
　　“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计划，我想了好久了，还没跟William提过，刚跟Eric开始讨论。
　　我想中餐厅和大堂吧的女员工，除了标准小西服外，再设计两套传统旗袍，增加些中国元素。但费用肯定是预算之外了，我怕William会不同意。嗯……这样吧”
　　Susan 顿了顿,显得特别认真。
　　“你帮着我一起说吧。William很看重你的建议。”
　　梁小玉眼圈即刻就红了。她使劲掐自己手臂，告诫自个儿不要流露出任何异样。
　　这是石太太给她打气呢！梁小玉百感交集，心里又酸涩又热乎。眼泪还是忍不住开始打转。
　　Susan悄无声地靠近，揽过小玉的肩头，柔声道：“别伤心了。这不是你的问题，是William欠考虑。他明知道那个人一堆臭毛病，没跟你交代清楚就让你去接触。
　　刘总昨天喝多了，讲出那么难听的话，所作所为的确太过。但丢人现眼的是他，不是你。说实话，我们很多人刚跟他接触时，都被吓了一跳。”
　　“为什么你们都知道了？是Arron说的吗？”
　　这话刚一出，小玉就后悔了。这么一问，有点儿小人之心了。林汉文也没理由会听到刘文顺发飙那段话。
　　“不是的。刘总昨天中午就开始和客户喝酒，一直到晚上。他叫了Peter陪酒。”
　　难怪。Peter个性那么谨慎、顺从，还不得第一时间跟石威汇报秘书被打击之事。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小玉惦记着工作，谢过Susan回办公室了。
　　中途陈丹枫来找她，神秘兮兮地说：“晚上带你去一好地儿。7点半喷泉见。”
　　“管饭吗？”
　　“管饱！”
　　小玉点点头。她现在亟需很多正能量，尤其是来自陈丹枫的，真的还挺渴望。
　　晚上七点多，步行街中心四季喷泉旁。天色已近黄昏，余晖慵懒地倾洒着，似乎不愿回家。
　　陈丹枫穿了件白色T恤、休闲牛仔，蹬了双深蓝的跑鞋，优哉游哉地出现了。
　　他刚走近，发现小玉正拿眼瞪他。迅速抬腕读表，心虚地问到：“等多久了？我没迟到吧。”
　　一看才7点一刻，舒了一口气，露出无害的笑容。
　　“大小姐，你不守时，早到了。”
　　这家伙，下班了还穿白衣，也不怕别人审美疲劳。
　　“我好像没见你穿过其它颜色的衣服。你是不是只有白色？”
　　“没有啊，还有灰色和黑色。”
　　Daniel眨眨眼，一脸无辜。
　　“有吗？”
　　“有啊！白色穿一个礼拜就变灰色，穿一个月就变黑色。哈哈！”
　　陈丹枫自个儿乐得不行。梁小玉白了他一眼：“走吧，啥地儿？最好要比你的笑话有趣。”
　　陈丹枫尴尬地收起笑容，习惯性地挠挠头。转身跑到前面带路，嘟囔着：“这比生气的时候要难伺候多了。”
　　“哈哈！哈哈！”
　　梁小玉在他身后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陈丹枫转过身，苦笑道：“你这也太慢热了吧？”
　　“不是……不是……哈哈……”小玉笑得前俯后仰。
　　“什么？”陈丹枫被笑得莫名其妙。
　　“你的后背……哈哈……哈哈……”
　　“后背咋了？”
　　“机器猫！哎呦，我不行了，肚子笑疼了。”
　　梁小玉叉着手弯下了腰。
　　“是啊，我这T-shirt后背是个机器猫……怎么啦？”
　　“没事儿，没事儿，我就是觉得……觉得……太可爱了……哈哈!”
　　小玉忍不住又一阵狂笑。
　　陈丹枫看着那张年轻细致，变脸比翻书还快的脸，好一阵愣神：“女人心，海底针。”

　　七拐八拐，陈丹枫带着梁小玉来到一家入口较隐秘的酒吧。酒吧叫Blue Lavender，其实跟酒店直线距离不远。但没人领着还真不好找。
　　两人还在说着机器猫。
　　“干嘛放那么大一只机器猫在背上？”
　　“大吗？这是我最喜欢的动物。”
　　“这也算动物？”
　　“猫不是动物？”
　　正喋喋不休，酒吧老板李庆给两人端上一盘PIZZA。好家伙，真够大个的，吧台立刻显小不少。
　　小玉看看陈丹枫，睁大了眼。
　　Daniel淡定地做了个请的姿势：“管饱。”
　　“呵呵”李庆乐了。
　　“这是我们酒吧的招牌披萨，叫玉盘。就是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玉盘。口感一流，客人必点。两位请吧。”
　　想不到这个酒吧西餐还融入了中国文化。老板没少花心思。小玉偷瞄了一眼李庆。
　　“跟你一个姓。”陈丹枫跟发现新大陆似的。
　　“我姓梁好不好。”小玉剜他一眼。
　　“你们俩快别打情骂俏了，趁热吃吧！刚出炉时口感最好。”
　　小玉脸即刻红了脸，有些尴尬地伸手取了一块儿，掩饰地说道：“太大了。吃不完浪费。”
　　陈丹枫倒是神情自如。夸张地搓搓手，拿起一块儿大嚼。
　　“别担心，待会儿有个能吃的负责扫尾。”
　　“谁啊？你？！”
　　陈丹枫嘴里塞得满满的，迅速看了眼手机，含混不清地跟李庆嚷嚷道：“庆哥，来两扎啤酒。”
　　“这个不行，我没有酒量，滴酒不沾的。”小玉吓一跳，赶紧阻挠。
　　“放心吧，是给我点的。”有人在身后接话。
　　小玉一回头，吃了一惊：“是他！”
　　梁小玉一回头，Eric 正双手抱于胸前，立于她身后。
　　Eric Hu 胡志明，香港人，君怡酒店餐饮部总监。区别于陈丹枫的阳光型，Eric整个调调就是一忧郁大叔。
　　蓄着两撇胡子，话少，不拘言笑。开会时，只要石威不提问，他绝不开口。平时除了邮件，小玉跟他面对面的交集还真不太多。
　　陈丹枫一转头，笑嘻嘻：“Hey西贡，来啦。”
　　西贡还是梁小玉最开始叫的。
　　第一天陈丹枫陪着她去各个部门大佬工作岗位旅游时，小玉一听说Eric的中文名字叫胡志明，好奇得不行。
　　“胡志明？是哪三个字呀？是越南的那个西贡吗？”
　　随后两人默契地在背后开始叫Eric西贡。
　　梁小玉一听陈丹枫当面叫西贡，一阵心虚，赶紧起身让座：“Hi Eric！这边坐。”
　　Eric在小玉右面的椅子坐下，伸手取了块儿披萨开始吃起来。但吃相比陈丹枫优雅多了。
　　咬了一口就放下，闭着嘴无声地轻嚼。手指相互轻触几下，拍掉指尖的渣屑。等吃完了才缓缓开口：“口感好多了。按我说的比例加了新Cheese吧？”
　　李庆递上一扎啤酒。
　　“您老人家金口一开，我们还不赶紧麻溜的。呵呵，我又弄了几个中式简餐的食谱，想中午吸引一下周边的白领。您一会儿再开开金眼帮我瞅瞅？”
　　“不要啊，西贡你不要再帮他了！他这是要抢我们酒店生意。”
　　插话的是陈丹枫，表情夸张。
　　“放心，我们是有职业素养的，不能吃里扒外。”
　　Eric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瞅李庆。
　　“老规矩！今晚酒算我的!”
　　“OH YES!” 陈丹枫跟Eric相向击掌。
　　梁小玉惊奇地看着这一幕。没看出来啊！Eric班上班下判若两人，完全是两张面孔。
　　Eric又给小玉叫了Irish Whiskey Bailey。小玉推脱不掉，勉为其难尝了尝。顿时，一股浓郁的奶油香混杂着酒香充斥着唇舌。
　　我去！从没喝过这种酒！太好喝了！
　　小玉爱不释口。不知不觉一大杯很快就下去了。
　　Eric冲她眨眨眼：“如何？”
　　“特别好喝。再来一杯。”小玉也不客气。
　　Eric一抬手：“庆哥，One more Bailey, double ice”
　　陈丹枫转过身来提醒小玉：“你行吗？那可是Whiskey，后劲大。”
　　Eric隔着梁小玉，伸出长胳膊，安抚性地拍拍陈丹枫后背。
　　“放心吧，加double ice 不会醉的啦。我采花很有原则的，不会对朋友的女人下手啦。”
　　“噗嗤”
　　陈丹枫刚送进嘴的酒喷了出来。
　　梁小玉则是完全闹个大红脸。所幸酒吧灯光昏暗，不太明显。
　　“那个……Eric，平时上班看你不苟言笑，我老怀疑：这么严肃的人做出来的饭菜会好吃吗？
　　小玉生硬地换了话题。
　　“当然不好吃罗。要好吃我早做厨师去了，做什么餐饮总监。但做饭好吃的大厨们都要汇报给我，包括李庆！”
　　“呵呵！”小玉乐出声。
　　“没想到你那么闷骚，原形毕露后比Daniel还油。”
　　“我在老板和员工面前一向很低调的。低调呢老板会觉得我好管，管得少；员工又会觉得我平易近人，愿意被我管。不像Daniel，完全没策略，经常拍着桌子骂人。哎！他手下根本不服他的。”
　　“是吗？他会骂人吗？”
　　小玉微微侧脸，偷瞥一眼满脸苦笑的陈丹枫。脑子里想的却是Eric那句“我采花很有原则的，不会对朋友的女人下手”，禁不住心里一阵小鹿乱撞。
　　酒饱饭足，陈丹枫跟Eric两人又跑上驻唱歌手的舞台，打开音响飙起歌来。
　　陈丹枫声情并茂的一首粤语版《机器猫》，让梁小玉笑到眼睛水都出来了。
　　Eric也很奇葩地唱了几首民族歌曲。其中还有一首梁爸爸的经典保留曲目《牡丹之歌》。尽管是通俗唱法，梁小玉还是惊呆了：这还真不是一般混大陆市场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啊。
　　梁小玉稳坐吧台，忍不住回头问李庆：“老板，他们这样捣蛋，你不担心客人不敢进门？”
　　“呵呵，没事儿。我这儿一般要10点后才会慢慢上人，你们随便玩儿啊。
　　你们关系特好吧？呵呵！他俩还没带过女同事来这儿坐过呢，都是一大帮男的周末过来拼酒。
　　对啦，今天你们那个财务总监Arron怎么没一块儿？有段时间没看到他了。”
　　“哦……他……出差了。”
　　咋听到林汉文的名字，小玉心里还咯噔了一下。看不出来，那个神经病还会泡酒吧。那种人，有人跟他做朋友吗？
　　不过跟Arron真见面后，她已没那么大心理反应了。
　　很快，梁小玉恢复心绪，扭过头继续欣赏型男秀。
　　三个人连吃带喝外带唱歌，很快混到十点过。都有点儿意犹未尽，慢慢悠悠地撤离了酒吧。
　　快行至步行街入口，Eric突然转过身，两只大手握住小玉双肩，眼神有点儿游离：“自由万岁！”
　　“啊？！”
　　陈丹枫不着痕迹地插进两人间，一把揽过Eric。
　　“走啦！赶紧回酒店了。什么自由，自由你个鬼。”
　　后面那句是粤语，小玉猜了个大概其。
　　“Bye Bye，我去那面打车了。今天晚上很开心，我已经没事了。谢谢两位帅哥！周一见！”
　　小玉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完扭头就跑开了。她没看见Eric眼神已完全恢复清明，也没看见Daniel很快用手轻削对方的头，压低声音说：“装醉！你不瞎讲会死啊！以为都跟你乱七八糟的女人一样厚脸皮。”
　　Eric 暧昧地回应：“老兄，亏得我帮你。就你那蜗牛速度，我孩子都抱上了，你还没亲上嘴。”
　　陈丹枫跳起来就要砸他。Eric迅速往前窜，回头忍不住嘲笑身后狂追他的陈丹枫。
　　“哈哈！老兄，你追错方向了，Jade往那边去了。”
　　梁小玉坐进出租车，嘴角还挂着微笑。她觉得自己太幸运了！
　　大学毕业第一份工作，就是自己心仪已久的职位。不仅能用上专业，老板老板娘也好得没话说。同事们又都超级有才超级可爱……除了林汉文跟陈陆。
　　她暗下决心：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一定要打起精神好好应对！得对得起大家对她的关心和支持！
　　回到家，梁妈妈习惯性地叨叨。
　　“刚上班就频繁加班，还这么晚回，身体抗不扛得住啊？”
　　梁小玉应付了两句，迅速躲进自己的小房间。
　　她惊喜地发现陈丹枫给她发了条短信。心又莫名其妙突突地跳得厉害。
　　“安全到家了吧？晚安箴言（这条免费）：‘照镜子时，人不会被镜子上的脏东西影响心情，为什么要为别人的污言秽语懊恼呢？’你的Mentor陈丹枫谨呈。”
　　小玉觉得心里甜甜的。反复读着“你的Mentor陈丹枫”脸上一阵阵发烧。
　　她斟酌了好半天才回复对方：“平安到家！谢谢箴言！共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