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不跟女逗》麟吐玉书

103、第十七章 弄巧成拙的三人行（一）

　　晚上10点多，梁小玉还在赶PPT，短信进来了,是李豫章。
　　“睡了吗？我飞机刚落地。明天一起晚饭吧。”
　　梁小玉看着短信，有些魂游太虚。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对哦！今天周四，是李豫章返京的日子。咋感觉上次讨论这事儿是好几个世纪前了？
　　梁小玉苦笑。自个儿跟Amy讲大话：说每天惦记的是李豫章，心心念着跟他快快见面。但实际情况呢？眼下明明是想什么来什么的节奏，咋一点儿心气儿都没呢？
　　自从某人意外现身，自己可谓前功尽弃。梁小玉感觉到史无前例的受挫,她不得不承认：恨也好、怨也罢，随着林汉文的出现，脑子里就没再出现过第二人的一片衣角。
　　她觉得形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假如林汉文没有出现，今天这短息一准是个佳讯，自己也会心无杂念欣然赴约。但此时此刻……梁小玉感觉跟任何人吃任何饭都索然无味……
　　是的！就是那种做任何事都没滋没味的感觉，包括一直以来自己最为珍惜重视的工作！今日这PPT换平时撑死两小时拿下，现如今已折腾了一整天还进展平平。
　　白天Amy跟她分析推理,她真假掺半地瞎贫，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嘴脸,跟个没事人似的，Amy丝毫没觉察出异样。
　　没有人会觉察：每当夜幕降临城市停止喧嚣，静夜里一人独处时，有人浑身上下透透的全是无力感，飘飘的找不到着力点，恨不得化成一团水汽融进空气里，消失殆尽……
　　那天的冲突对梁小玉有着巨大的冲击和震动，硬生生抽走身体三分之二的力气。剩下的三分之一只够用来勉强伪装正常和应付工作。
　　只有梁小玉自个人儿清楚，这几日撑得有多辛苦。静谧的深夜变得漫长难捱，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就是：林汉文跟那个红色身影出双入对的画面。
　　红色在暗夜里亮得像一团火，灼得她心疼……明知道跟自己没任何关系，还是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止不住一遍遍回放……
　　过一会儿，红色倩影回头又变成苏云的脸，白得透明，漆黑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她，凄怨的眼神跟在梦中所见一般无异……梁小玉明白：自己的心彻底又乱了。
　　原本，一切安好……在上周五之前！自己差一点儿就可以心无挂碍，修成正果。只差那么一丁点儿……只怪那个周五，心软没禁住宋歌的请求……
　　若没在那个点儿下楼，就碰不到这个命中的煞星。两人就此错过，也掀不起如此大的波澜。她会平常心等待李豫章的返航，一切都会按部就班、一切都会尽在掌握。
　　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心再苦再乱，梁小玉确定的是：必须得马上做点儿啥，不能如此坐以待毙！尤其看着林汉文跟美女律师出双入对，她难受得喘不上气儿。
　　不管自己当下三观端不端正、邪不邪恶，她迫切想要打破这种平衡，给自己打气！
　　“欢迎回到帝都！那就明天六点半我办公室楼下见，方便吗？咱们就近吧。”
　　短信发出，小玉向天拜了拜。
　　“老天爷见谅啊！这不叫利用，这纯粹是朋友间的温馨小聚。”
　　短信很快回复了。
　　“好，明天见。早点儿休息。”
　　小玉看着短信结束处的笑脸图像，发了发愣，最后又朝天拜了拜。
　　“老天爷啊！别生气啊！我跟那个语文课代表不一样，我是真心希望跟他有所发展……我会买单的，不白吃白喝。”
　　第二天刚六点，梁小玉已明显坐立不安，望着窗外出神：咳！真是自作自受。
　　有必要跟姓林的较劲儿吗？一会儿见面说什么啊？毕竟四个月不见了。难不成还提红酒炖小牛肉？
　　Amy在旁白喋喋不休。
　　“咬什么嘴唇呀？唇膏都花了。你还真紧张呀？放轻松，李大侄子铁定惦记着你呢。不然咋刚回，一天不耽误就要见面。诶！你有机会问问那小蜜情况。她不是跟着去了吗？”
　　Amy看看梁小玉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嫌弃地皱皱眉。
　　“唉！算了算了，你别问了。就你那水平，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等过两天咱三一起吃个饭，我亲自来。今晚你就负责集中精力搔首弄姿尽显女人魅力。
　　啧啧啧！真的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你今天这一身，勾了多少人知道吗？销售部的Michael，舍近求远跑你那儿借东西两趟，我可是看得真真的。中午还巴巴地提出请你吃午饭。
　　哎！Michael今天可是头一回，看你的眼神，是正常的男人看女人的眼神。他泡妞只泡模特跟演员，眼光出了名的挑，你今时今日能入他的眼，说明咱还是有些底子，能改造成才的！
　　嘿嘿！主要还是我有眼光，挑了身显腰细胸大的款。就是一会儿吃饭悠着点儿，当心吃多了显肚子。”
　　Amy说到这儿突然又想到什么，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今天周五，你那冤家肯定来接楼上那妖女上哪儿约会去。你要一会儿下去看两男神都杵大厅里，我建议你主动跟林汉文同志打个招呼，寒暄一下。
　　注意要热情些，脸上要露出喜悦的表情。这样呢，依据李大侄子的性格他当面不会说啥，但吃饭时肯定要打听他是谁。
　　你呢，就说得模凌两可些，只说是以前的旧领导，这次来北京出差，主动约着你吃了两回饭……在楼里办事儿，老能遇到……
　　然后你再兴趣盎然地回顾一下,对方是如何在你以前的工作中给予你无限的帮助和支持的，什么涨薪水啦……”
　　Amy还在自顾自地发挥。
　　梁小玉听到林汉文三个字，终于有些动容，心里隐隐一阵刺痛。她摇摇脑袋，强迫自己使劲儿去想李豫章的脸。却只能想起古天乐的样子，还有张柏芝……
　　六点半电话准时儿响起。小玉跟Amy匆匆告别下了楼。一出电梯就看到了李豫章挺拔的身影。只有李豫章的身影。
　　近四个月不见，人瘦了一圈，也黑了。可能是刚剪过头，显得神采奕奕。看到小玉，主动上前，接过对方手里的提包。
　　“饿了吧？想吃什么？”
　　“你呢？国外呆那么久，特想大米和咸菜吧？要不中餐？楼下荷塘月色如何？”
　　荷塘月色的餐厅是落地玻璃，过往行人可以一览无遗。小玉怕李玉章选其它餐厅，先提议了。
　　“没问题，中餐更好。想要吃饭香关键是看跟谁吃，地点不重要。”
　　毕竟分开了四个月，梁小玉有点儿想不起李豫章以前讲话是不是也是这种调调……还是意大利风水养人，出趟国嘴变甜了。
　　“那走吧，我定位了。”
　　两人在透明落地窗旁的两人位落座后，李豫章点完菜，颇为主动地交代起这四个月在意大利的行踪和所见所闻。
　　李豫章非常详尽地解释了整个行程延长的原因。公司的设计稿在竞标前突然被泄露给了竞争对手，差点儿前功尽弃。
　　自己铤而走险，提出在一个月时间内，重新提供更优化的设计方案，没有任何额外费用。并再免费给业主的一个小庄园做改造设计。
　　听着对方事无巨细地描述，梁小玉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这可不像原来两人的聊天，不痛不痒，纯属扯闲篇。
　　她老感觉李豫章是在迫不及待地倾诉。就好似过去几个月这些事儿压得他有些喘不上气，今天终于逮着个人，需直抒胸襟一番，心里方能痛快淋漓。
　　“好多工作都免费做了，那你这次项目是亏了还是赚了”
　　梁小玉忍不住发问。
　　“我能理解成你是在关心我吗？”
　　李豫章笑意吟吟。
　　“你可以理解成我是在关心……钱。”
　　梁小玉直言不讳。
　　“哈哈。好吧！很有道理。”
　　一边说着话，李豫章也没忘记添茶布菜。
　　“当然是赚了，还比最初多赚了不少。最后那个小庄园的设计，业主也付了钱。
　　归根结底，主要是我的作品好，业主也不缺钱。我当时算是以退为进，给自己争取到一个呈现解决方案的时间和机会。”
　　小玉微微颔首，表示赞许。
　　“中国人擅长以退为进。”
　　小玉的盘子里很快堆起了小山。李豫章筷子不辍，一直鼓励小玉多吃些。
　　“在减肥吗？感觉你瘦了不少。女孩子太瘦了会没有福相。多吃点儿，刚跟你见面时那种感觉就非常好。多跟我出来吃饭吧，保证把你养得珠圆玉润的。”
　　小玉琢磨着那个“养”字。
　　为什么四个月没见，关系反而突飞猛进了？话题也亲密了不少？
　　小玉心里正腹诽着，林汉文跟Christine这对璧人已飘然而至。两人浅谈轻笑，很快就到了落地玻璃窗外。
　　小玉迅速收回余光，对李豫章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其实很羡慕你的工作，全世界各地跑，风景看遍，美女看光，回来金银就赚个钵满。真是好命啊！”
　　说完刻意用双手托住下巴，夸张地笑着。
　　李豫章眼睛亮了亮，也回报以一个大大的笑容。那牙齿真白，男人牙白，果然增色不少。
　　“你真喜欢这样的生活吗？其实过什么样的生活都是自己选的，你若喜欢，你也……你没事儿吧？”
　　李豫章发现梁小玉突然咬紧了牙关。
　　“嗯，没事儿。正听到兴头上呢。”
　　要命，小玉刚紧张地发现林汉文跟Christine在窗外耳语了两句，女方愉悦地点点头，两人也进到了这家餐厅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