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不跟女逗》麟吐玉书

102、第十六章 不欢而散的重逢 ( 十七)

　　见了面欺负一次不够,还得追过来接着欺负……你丫不请而来，把我拐带到一死贵的破地儿，点了一大堆黑心蘑菇……
　　就因为聊天没聊得顺丫的心意，招呼不打一声就走啦，留下一屁股烂账……
　　现在还莫名其妙地过来问，那天“我随意抛弃你后，你男朋友咋没来接呢？”
　　“厚颜无耻”虽然笔画多了些，但现在也知道怎么写了！！！
　　周五的那顿饭，意义非凡。梁小玉估计自己后半辈子都无法忘怀当天委屈而难堪的一幕。
　　服务员见座位上少了个人，委婉地问剩下的菜什么时候上。梁小玉憋红了脸问后面的菜可不可以取消。
　　还好店小不欺客，餐厅爽快地答应了。账单送过来，7211.16元，有零有整。
　　梁小玉不敢叫Amy，一是不确定她回办公室没，二是凭这高额的午餐费和对方敏感的嗅觉，这段过往难保不被挖得底掉。最后，她给菲菲打了电话。
　　菲菲来北京一年就跟男朋友结了婚。原本有份轻松的工作，虽赚得不多，但工作没啥压力。怀孕后头四个月妊娠剧吐，三天两头去医院报到。
　　老公心疼她，劝她辞职彻底歇息。菲菲不肯，觉得辞职不划算，反正现在怀着娃，谁也不敢惹她，非要咬牙坚持。
　　直到有一天，在人员众多的会议室开会，自己多疑地盯看头顶上路由器几次，突然天晕地转，呕吐感强烈来袭。想转身都没来得及，直接喷射了一桌子。
　　估计领导被一滩说不清道不明的污秽物沿着桌边往下淌的景象魔障了，停了足足三分钟后提前散了会。
　　然后HR出面了，跟菲菲一通嘘寒问暖的谈话后，给了12个月的薪水补偿，菲菲高高兴兴地递交了辞呈。
　　说来也奇怪，自从辞工回家，菲菲一切正常，除了孕检，一次医院也没去过。现在孕期五个多月，天天在家吃了睡、睡了吃，预备做贤妻良母。
　　等了一个小时，菲菲大腹便便地从大西边赶了过来，替梁小玉买了单。当时的对话是这样的。
　　“女侠！从进校门起，我一直最佩服的就是你。总是这么独立特性，不同凡响！
　　出门吃饭不带钱包？！你是准备吃霸王餐吗？忘带苍蝇了吧？哪道菜最贵？往里放根头发吧，至少那道菜免单吧。哈哈！”
　　平常稀松普通的玩笑话，此刻落入小玉耳朵里，烫得她脸皮都快化了。
　　“我晚上给你打钱。”
　　“不急。呵呵！桌上好多剩菜啊。你太浪费了！一个人点这么多。”
　　“老毛病：眼大肚皮小。你打包全带走，回家给大黄吃！你们别吃啦！”
　　做孕妇以来，菲菲虽然反应迟钝了些，也看出梁小玉情绪不对。没直接点明打包回去就是给自己肚子里的肉肉还有辛苦独自养家的老公补补……
　　这丫头有时挺倔的，别一说是自己吃就不让打包了……干嘛跟肉过不去呀……这一桌的小鲜肉一看就是是上等货色。菲菲没提醒小玉，自打怀孕后大黄就被安排送走啦。
　　再说这么高档的进口小鲜肉，自己几年都吃不了一回，就算大黄在家，也铁定轮不到它。
　　结账买单的全过程，从头到尾服务员都神态自若，但梁小玉老幻觉对方在赤裸裸地嘲笑她！
　　难堪！及其难堪！尴尬！何其尴尬！离开餐厅前的那段时间，她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
　　梁小玉没想到林汉文这厮还有脸提那天的事儿，小宇宙当场爆发，红莲业火烧得呼哧作响。压根没多想对方咋知道“男朋友”没来接？！
　　梁小玉一边使劲往回抽手，一边疾言厉色地骂：“林汉文，你有毛病啊？你跟我什么关系呀，我凭什么告诉你！你凭什么干扰我生活？你放不放手，再不放手我报警了。”
　　这算是两人自认识以来，史上放的最狠的话了吧。林汉文冷笑两声：“请便！”手中报复性地加大了力度。
　　小玉觉得手臂快断了，还鬼使神差想到壮士断腕是不是这个感觉。
　　旁边的用餐者全都停止了用餐，小声议论开来。
　　小玉软下语气。
　　“林先生。我不知道我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你要这样对我。
　　以前我们是同事时，我也特别尊重你，开始虽然不怎么样，但后来关系也挺融洽的。后来你调换工作，我们也就两年没有联系过。
　　上次一块儿吃个饭，自问我也没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也是你先行离去的，我买的单。
　　你现在在我工作附近的地方这样，真的给我造成了困扰。咱们能不能像普通同事一样正常地沟通？”
　　小玉清楚地看到林汉文的脸扭曲了，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让她幻听到骨头被捏碎的声音。
　　她又疼又委屈，就在即将泪奔时，手上一松，林汉文大力甩开了她。
　　梁小玉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狼狈不堪。抬头看上林汉文的眼睛，觉得那双眼睛如暴风骤雨的中心，深不可测，就快要把人吞噬进去。
　　在对方投射下来的阴影里，她有些恍惚了，怀疑现在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收场。
　　“很好……梁红玉！你还真是个没心的女人！”
　　林汉文丢下这句话，一转身疾步离去。小玉看着那道熟悉的冰冷背影，百味杂陈……明明是你先挑衅的……虽然没有哭出来，脸上的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回到办公室，梁小玉大概其向Amy汇报了上周五和刚才的事儿。Amy确定了两人原来就认识，开始打破沙锅问到底。
　　小玉老实交代了两人过往工作中的种种交集。核心思想是对方是自己的老领导，开始关系不咋样，后来比较融洽。
　　老领导对自己其实一直也算照拂，尤其在升职加薪的事儿上。但的确脾气古怪，性格个色，很难相处。
　　因为不敢讲清楚自己对对方情感的来龙去脉，只是含糊地讲对方原来在酒店好像有关系稳定的女朋友。
　　果然看对了眼的效果很不一样的。Amy在获知两人中午冲突事件的始末后，胳膊肘立刻拐了出去。
　　“孽缘！真是孽缘啊！你说你刚才至于吗那么大反应？
　　人家一没问候你祖宗，二没让你陪睡，三没动手打你。你就要报警？好歹你也是奔三成年人了，沟通得跟个初中生水平差不离。
　　你把他性格说得那么不堪，说实话，我觉得他挺好的。现在哪还有无条件替下属涨工资的呀？
　　能干的人多得去了，都能涨钱往上升吗？而且你还不是他的直线下属。从这点儿讲，他算是相当公正的领导。
　　再说，现在哪个高位男人还这么守礼？别说人本来就貌若潘安，有资本叫嚣，那些个长得身长脚短，奇形怪状，恶心吧唧的人，还整日里拿着点权利到处吹破天。瞎承诺，骗美女，窝边草照吃不误。所以，我打心眼里觉得他是个正人君子！”
　　梁小玉不想跟正人君子的铁粉做无谓的口舌之争。
　　Amy没得到回应，又绕回到自己最为关注的个人婚姻状态问题。
　　“所以当时在酒店时，他有稳定的女朋友。不是刚才看到那个吧？
　　嗯……手上没戒指，单身的可能性大，但也不排除是已婚……哎！你找个机会联络一下他，问问具体情况呗。”
　　梁小玉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怎么问？我都要打电话报警了。难道给丫叫到警察局，让警察问？”
　　“切！没出息！”
　　Amy撇撇嘴。
　　“你别说。我还真觉得你俩配，说不上为什么。”
　　Amy若有所思。
　　梁小玉心虚地别开头去。
　　接下来的几天，梁小玉每天都能看到林汉文的身影，还有那个红莲妖女。
　　有时是中午，有时是下午，林汉文都会大堂中央位置守候，然后两人结伴而去。
　　当然，红莲妖女有时候变成绿莲，有时变成蓝莲，有时又是花莲。但无论什么莲，都是妖娆万分，惹人注目的的美女。
　　Amy特本事，半天时间就打听出那女的出处：Christine Ye，北京人，资深海龟，27楼律所律师，年纪不详。
　　鉴于这几天的观察，Amy又有了新的分析结论。
　　“所以说，人家新女朋友跟你同楼，上次碰到你确属偶然，为避免被他女朋友瞅见误会啥的，故意带你去了另外一地儿吃饭。
　　结果你两话不投机，弄了个不欢而散。周一本想跟你解释解释，免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尴尬，你又一副烈女样儿，两人彻底破裂。我可以这么总结吗？是这样吗？”
　　当然不是！ 但梁小玉端着咖啡，一言不发，貌似默认。
　　“咳咳！是女朋友就好说。现在尽管你不占优势，但好歹也算旧相识，要不你主动约人家给道个歉，找机会多聚聚，跟那妖女PK一下如何？其实你捯饬捯饬，不比那女的逊色多少哈。”
　　小玉翻个白眼：“能别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呵呵！我凭我这么多年的情感经验，我总觉得那个林汉文跟你挺合适的，你两特互补。我到现在满脑子都是你俩当时在大堂互望的那一幕。”
　　小玉淡定地看着自high的Amy。
　　“明天晚上李豫章该回来啦。”
　　“So what ？(那又怎样？)”Amy耸肩。
　　“傻孩子！这又不矛盾，两面都接触着没坏处。虽然你买了新衣服、新鞋、项链、口红，并不代表你最后一准儿就能跟李大侄子成啦。咱投资一次，也做个双保险。同时接触两边，看看哪边更合适。听姐姐的，没错！”
　　梁小玉现在觉得这事儿麻烦了！早知道一开始就跟Amy坦白从宽了，说林汉文早就有家室，且老婆美得跟仙女似的。
　　现在这红莲妖女如果要缠林汉文，真正要ＰＫ的人不是捯饬后的自己，而是名正言顺的林太太苏云。
　　当时说什么稳定的女朋友啊？真是脑子短路！现在好了，为着一个谎言，要不停地兜来兜去，还得万分小心，怕一不留神掉下去砸穿了。
　　“上次你不是说我不适合三角关系吗？”
　　“噗嗤！”Amy笑出声。
　　“别担心！咱现在就是两平行虚线哈，离角还远着呢。咱先弄实一条再说。”
　　“那你也看到了，人家现在有新女朋友了。”
　　小玉又换个角度挣扎。
　　“So what？ ”Amy估计今天被英语老师附体。
　　“别死心眼了，就当朋友接触呗。我那天感觉那个Arron挺重视你的。”
　　“别胡说！就一普通同事。”
　　“普通同事犯得着把我支开，你们单独聊，搞得神神秘秘的？”
　　梁小玉心里狂吼。“他是个结完婚故意不戴婚戒的大魔头！是个虐待妻子、冷落家人、残害同事的大变态！能别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脸上却挂着娇羞，低垂着眼睑。
　　“说实话，我心里现在每天惦记的只有李豫章，就盼着他早点儿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