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十字》樱若茱婉

44、Just one last dance.

　　我决定最后去见他一次。
　　……出于种种考虑，我们并未将申请最后游戏的事情透露出去，尤其是之前的那些流言蜚语，为了不惹麻烦，便决定偷偷的进行。
　　成功了便告别，失败也不过重新开始，大概没有谁会傻到去选择死亡，不是吗？
　　我打开柜子，里面放着放卡片的锦盒、邀请函，还有一瓶香水。把邀请函再度拿出来翻看了几遍，涂黑的地方始终让人如鲠在喉。秘密只要有人知道，便总有被戳破的一天――我不担心不害怕，可我又莫名的感觉到失落。我以为我随时可以抛下一切，但谎言融入在我的骨血，有的时候，连自己也分不清楚真假的界限。
　　而我想要见他――这种感觉虽然有时来的突然，却并不显得奇怪。
　　玛尔塔其实并不赞同这件事，所以我没有告诉她我的行动。她怕我越陷越深――感情这种事情，哪怕当事人也无法保证。哪怕她知道约瑟夫对我很好，可我们不会在一起。他送我的东西，都被我收在另一个柜子里，我从不拿出来，仿佛看着那些东西，就能依稀想起那人精致的眉眼。
　　我又避开了。
　　“我听说约瑟夫先生为你准备了一个惊喜~”艾玛敲开我的房门，拉着我跑进迷雾中的道路，语气欢快：“我听爸爸说他经常看见你们在一块，真好，听得我也想恋爱了呢！”
　　如果慈善家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惊喜吧。
　　“艾玛，你知道是什么惊喜吗？”
　　“嘻嘻，这个我怎么可能会知道，这是属于你的suprise啊！”
　　监管者所在的庄园还是过于冷清了，偌大的庄园里空空荡荡，看不到一个人影。跑过走廊，仿佛可以听见自己脚步的回音。
　　一直被艾玛拉到门口，敲了几下，门打开了一点，艾玛对我眨眨眼：“快进去吧，我就不打搅了~”笑嘻嘻地跑远。
　　园丁小姐在监管者的庄园就仿佛跟在自己家一样自在。
　　我忍不住心想，然后推开门，却没有见到想见的那个人。房间里似乎没有什么变化，亦没有看到艾玛口中的“惊喜”。
　　墙上的画像似乎有些变化，我看到一副原本放在画室里的亚兹拉尔像，目光在屋子里环视一圈，我发现一扇陌生的门。
　　……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有这扇门吗？
　　“约瑟夫？”
　　大着胆子上去敲了敲门，依旧没有回应。按理来说有了上次画室的意外，我该安分点等待才是。可是等了一会儿也不见约瑟夫回来，我回想着园丁小姐的话语，还是忍不住打开了这扇门。
　　……出乎意料的事情出现了，门外居然是一个走廊，庄园的布置我早就熟记于心，这个走廊又是怎么回事？
　　走在走廊上，渐渐的居然听到了琴声，我循着琴声来到一个房间，发现这个房间格外大，月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撒在光洁的地板上，钢琴无人自响，发出流畅动人的乐声，我注意到另一边又有一扇门。
　　这已经远超过了屋子原有的空间，而且……我走到落地窗边，外面的天空中没有一朵黑云，明亮的月光明晃晃驱开眼前的黑暗，我看见楼下是一片陌生的花园。
　　杰克的玫瑰花园太有辩识性了，而这个新的花园是我之前从未见过的。
　　我慢吞吞走到无人的钢琴边，借着明亮的月光，我看到黑白琴键交替被按下又弹起，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双手正在弹奏着。我没再靠近，转身往回走。
　　来的门那边，却再也没有了走廊的影子。
　　我站在门口，看着眼前银白的通道，这让人震撼的的一幕，终于让我确定了这里已经远超出了原本的空间。
　　这里还是庄园吗？
　　一切都远比我想象中要神奇，欧蒂丽斯庄园……这个地方甚至这里的人，处处都透露着古怪……我早该习惯的。
　　可是……我之前明明是在约瑟夫的房间。
　　我慢慢退回去，悠扬的音乐声在空荡的场地上回响，默默地看了一眼无人的钢琴，以及外面空间的变换，我的心中突然冒出一个疑问来。
　　这一切都是约瑟夫做的吗？这就是监管者的力量？
　　“…… 贝丝芬丽，你实在太小看监管者了。”杰克的话语浮现在脑海之中：“譬如里奥，你们只知道他会拿着那个可笑的鲨鱼玩具攻击，却不知道他的永生不死。”
　　“而形状可怖的哈斯塔，却是个真正的神。”
　　……我不得不承认，杰克说的是对的。监管者所表现在求生者面前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他们远比在游戏中的体现的还要强大。
　　我不了解那些存在。
　　我不了解监管者。
　　我不了解他。

　　既然无法后退，便只能往前。已经做好了看到奇异景象的准备，我推开了另一扇门，接下来我经过了放着许多厚厚书籍的书房，空旷却带着宗教元素的静室，有着各种女性服饰的衣帽间……等等，直到又打开一扇门，一团白光在眼前炸开。
　　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有风从脸颊边轻轻拂过，我听到了熙熙攘攘的说话声，甚至车马声。
　　睁开眼睛，看清楚一切的那一瞬间顿时屏住了呼吸……眼前的一起是那么的熟悉！教堂，广场，喷泉，神像，白鸽……一切都和离开前一个样，我站着广场上，行人来来往往从身边走过，谈论着各自的话题，熟悉的伦敦腔让我不由得有些恍惚了。
　　试探着往前走，我四处回望，每一处景色和记忆里的一个样。站着人群里，让我有一种回到尘世的不真切感，经过一个石雕的时候，一只白鸽落了下来，站着雕像上好奇地看着我。我伸出手去，它就振翅飞走了，我只能摸摸雕像，粗糙的表面让我稍稍安定了一点。
　　不是幻觉。
　　意识到这一点，我忍不住有些雀跃，熟悉的地方给我带来的欣慰与安全感，让我难得地有些激动起来。我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又想起什么，回身看去。
　　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纯粹而安宁，不染一丝尘埃。金色的阳光热情地挥洒，洁白高大的神像下，银发的贵族静静站在人群中，优雅清贵，一眼难忘。
　　在这片喧嚣的尘世中，他如落入凡间的大天使，融入最美的景色里，仿若梦中走出的人物，一步步踏着心跳来到我的面前。
　　我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
　　“喜欢这个礼物吗？”
　　约瑟夫……
　　脸上不由自主地升起了热度，我避开了他的眼睛，却按捺不住不受控制的心跳：“……这是怎么做到的？”
　　一只手被牵起，约瑟夫微微勾了勾嘴角：“我只是还原了一段过去的时间。”
　　“这里和我记忆里的伦敦一个样，”我红着脸小声说，“我很喜欢这里。”
　　明媚的日光下，我看见他微微笑了笑，蔚蓝的瞳中撒着细碎的微光。
　　“我有时想，若是我早一点回伦敦，我们会不会早一点见到彼此。”
　　我们在人群中散步，约瑟夫握起我的手，在手背轻轻一吻：“这也是一次相遇，也算是……弥补遗憾了。”
　　我的心顿时软了下来。
　　奇特的情绪又一次悄悄冒出头，来不及掐断，便铺满了整个心房。温暖的如同泡在温水里，叫人提不起警惕之心，又如同喝了一杯蜜水，从口到心都是甜的。
　　曾经说过的话，无意中倾诉的想念，却被他记了下来，变成了现实。
　　我几度张了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最终只能轻声应一声：“……嗯。”忍不住勾了勾他的手，就又红了脸。
　　站在古老守旧的伦敦街头，而不是大胆浪漫的巴黎，仅仅只是握着手，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也感到很满足。
　　路过水池的时候，约瑟夫停了一下，牵起我的手再松开，我的手心里顿时出现了一枚金闪闪的钱币。
　　“要许愿吗？”
　　我看了看清澈的水池，一枚枚钱币躺在池底，手一抛，金币投进喷泉中心。
　　周围也有人来许愿，一起把钱币投进水中。我轻闭上眼睛，犹豫了一下，许下一个愿望。
　　睁眼，正对上一双漂亮的蓝眸，约瑟夫静静注视着我，阳光描绘着他的轮廓，精致的眉眼温和如玉。
　　“你不许愿吗？”
　　“不必。”
　　微凉的指尖抚过我耳畔的黑发：“你就在我的眼前。”
　　我的心微微一颤，甜蜜的感觉还未褪去，莫名的酸涩泛了上来，虽不汹涌，依然让人觉得有些发闷。
　　――但理智如同一道闸门，拦住了一切波澜风浪。
　　当一件事情愈加完美，它的痛苦和喜悦也就更多。
　　我靠在约瑟夫身边，我们静静坐在水池边，风从身侧吹过，水池泛起涟漪，大片白鸽飞了起来，洁白的羽翅在阳光下投下斑驳的光影。
　　什么都不用想，只用静静依靠，我忽然想起，很多人都说，女孩子最开始是没有心的，所以谁也伤害不了她们，直到她遇到了爱情，有了心的时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就都可以伤害她了。
　　当阳光逐渐黯淡，停留的时间渐渐走到了终点，我扑进身边的怀抱，放轻的声音却莫名发哑：
　　“谢谢。”
　　“我很喜欢这个礼物。”
　　最后一次了。
　　陌生的情绪，伴着油墨的香味丝丝缕缕地侵入进来，很淡很淡，又让人觉得难以呼吸。
　　我突然很不理智地觉得，一切都太仓促了。如同一场短暂的烟火，消逝地太快太快。
　　在一切终结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很平静，但直到约瑟夫抚上我的脸庞，才发觉自己居然流泪了。
　　或许有些东西的影响比我想象中要大。
　　虽然约瑟夫的神色总是淡淡的，但如果他想，随时可以身体力行地展现出温柔来，恰到好处地让人无法拒绝。待我很快收拾好情绪，他从虚空中拉开一扇门，周围的景色已经渐渐模糊起来，告别了伦敦旧日，我发现这扇门通往的正是之前见到的花园。
　　月亮依然高高挂在天上，看起来这个夜晚并未过去多远，夜来香和蔷薇静静开放在夜色里，约瑟夫对我行了一礼，发出邀请：“我们同舞一曲，好吗？”
　　“我的荣幸。”
　　我牵起裙角弯腰回礼，将手放在他的手心。庄园未知位置的房间里传出的钢琴声飘荡在花园中，银白的月光铺撒在大理石砖上，我们在花间旋转，华尔兹的舞步优雅而华丽。
　　幽幽的瞳孔深处是澄澈的蓝，美丽得叫人无法挪开眼睛。他如月光下的人鱼，眸中如含大海。
　　最后一支舞。
　　裙角拂过花枝，空气中暗香浮动。
　　舞步回旋在陌生的欧蒂丽斯庄园，仿佛处在在时光的边界。
　　花朵繁盛起伏，盛开在黎明前夕。
　　时光易逝，烟花易冷。
　　……还有两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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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很多人都说，女孩子最开始是没有心的，所以谁也伤害不了她们，于是恶魔派出了男孩子，英俊男子的追逐让她们有了心，当她们有了心的时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变得可以伤害她们了。所以 ，我们让一个人有了心，也许是为了能够更好的伤害他呢。――出自《三日静寂》背景故事，南派三叔著。
稳住，不方。
大家先吃颗糖冷静一下~:)
你们想一想，对比第一次约会，是何等的冷场尴尬，现在呢？约爷爷的段数刷刷刷上涨，情话也越来越溜≧﹏≦可见他为了留住老婆也是很努力的了233~
写这一章的时候卡了一下，本来打算写约瑟夫角度的，但是这样会影响后面的效果，于是决定砍掉放进番外~顺便第二层揭晓倒计时，一~≧﹏≦
本章是又成功把老婆弄哭的约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