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似梦非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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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古朴的雕文引入眼帘。
眨眨眼，再眨眨眼。
这种回归本体，完全掌控身体的感觉促使我惊讶得霍然起身，却没想到磕到了额头，不得已重新躺了回去。我浑浑噩噩地伸出手，抚摸着周围木质的墙壁，粗糙而又真实的触感使我浑身颤抖着。身上的骨骼碰撞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活着？
我还活着？
是梦吗？
可那灼烧灵魂的感觉是那么真实，即使是现在也依旧残留着撕裂灵魂般的痛苦。
到底哪个才是梦境，哪个才是真实的世界？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使自己保持理智，以防自己忍不住暴躁地毁掉一切。勉强冷静下来后，我迅速地分析看到的一切，这个身体约莫五六岁，暂时是个好消息，起码能够行动自如。而且自己身处一个狭小的柜子里。我试图使用法术，但法力依旧不听使唤。
那种被限制的感觉越发清晰了。像是有一道结界，将法术和世界隔离开来。无法使用法术，身体也太过孱弱，而且......大概是因为这具身体不曾开口说话或者语言不通的原因，我完全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这种完全被动的感觉真是糟糕到极点。
人类的幼崽也是这种情况吗？
不，起码他们没有语言障碍的困扰。而且，我摸了摸尖尖的耳朵，这显然不是人类的特征。也许我降生的身体里拥有着人类以外的血脉也说不定。
我抬头看了看雕文，不止眼前，柜子的内壁刻满了雕文。没有门，没有一丝光线透进来，可我能看清黑暗中的一切。
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探了一下鼻息，心里凉了半截，再摸摸胸口，彻底凉了。
不用呼吸，也没有心跳。而且没有任何不适，仿佛我天生如此。我举起手，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下，青色的血管感受不到血液流动。
我活着，却和尸体无异。
......
算了，反正只要不继续待在这个鬼地方，只要能够继续活着，是僵尸也好，人类也好，无论怎样都无所谓。
我试着抬起手，没想到轻易地打开了柜子，奇怪的是我并没有使多大劲儿。定睛一看，之前躺着的根本不是什么柜子，而是一口棺材。
是谁将我从沼泽里捞出来放进这种廉价棺材里，而且还放在这个类似地下室的地方的？
是那个女人吗？
还是说那真的只是我的梦？
啧，被耍得团团转的感觉真是让人火大啊。
也罢，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个安身之所。这里目测是个密室，没有任何照明工具，而且，我细细回想了一下，虽然细节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是那个无脸女人进来的时候手里抱着我，应该没有携带照明工具。
不简单。
回顾之前的疑点，从惧怕着什么而遮掩窗户的举动，女人无法看清的脸，与女人记忆链接后突如其来的行动，以及密室，还有那个诡异的阵法，我下意识地往天花板瞄了一眼，果然还在。最匪夷所思的是令我印象深刻的血池。这种种迹象似乎都暗示着什么。
可我并非多么聪明，无法像侦探一样仅靠这点情报就能推理出什么东西来。
等等，窗户。
当时阳光照在脸上，接着就产生了烧伤般的痛觉，还会冒烟。我摸了摸脸颊，眼前仿佛还有阵阵迷雾飘起。但是无脸女人拉上窗帘之后这些感觉就消失了。而且当时即使光线昏暗，我的视线也依旧清晰。
夜行动物？
天哪，作为青草成精的妖怪没有阳光会枯萎的。但是现在，我不得不避开阳光，而像蘑菇一切生活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了。
在唾弃了自己的弱点之后，我继续观察着密室。事实上这个密室并不大，可以说是一目了然。除了棺材之外空无一物，我发现棺材周围的地面上还画着潦草的文字，看上去像是用血涂上去的，已经干涸了，是那个女人干的吗？墙壁上也雕刻着类似的密密麻麻的古老文字，但是其中有些已经模糊不清。除此之外，没什么好留意的了。
出口就在前面，石梯一眼望不到尽头。我依稀记得这条楼梯有多么长，仿佛密室建在距离地面极远的地底世界。
我拾级而上。一旦停止思考，周围就只剩下自己轻巧的脚步声和斗篷触碰到石梯的‘沙沙’声。安静得让人发疯，又是这令人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还活着的精神折磨。快点想些别的什么吧。
把那个可怕的梦赶出我的脑海！
我现在可是非常迫切地需要搞清楚这一切，无论是自己还是外面的世界，亦或者那个谜一样的无脸女人。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究竟过了多久？
脚步声逐渐变得沉重，即使不用呼吸也忍不住大口喘息起来。两脚像灌了铅一样，已经没有了知觉，只能机械般地重复着迈出脚的动作。
眼前永远是无数的转角和不断重复的石壁以及石梯。
我真的在前进吗？
会不会低下头，就能看见一双鬼手抓住了我的脚？
但是我不敢停下步伐，因为害怕会就此倒地不起。
意识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模糊，只剩下一个念头。
活下去。
但是神好像不希望我存活于世呢。
我甚至听到了时钟上的秒针转动的声音，“滴答，滴答”，仿佛死亡来临前的终告。
直至时钟发出执行指令。
死神的镰刀划开黑暗。
周围开始崩塌。
像是有一只调皮的手将幕布掀开，露出背后隐藏的真相，然后扔进一支已经点燃的火柴，轻易地烧毁这一切。
只因为厌恶其中的污秽。
没有无数的“我”，没有沼泽里的怪物，没有勇者和他的伙伴们，没有永无止尽的石梯。
一切都消失不见。
无脸女人却在这时候出现在我的眼前，那丑陋到极点的笑脸，真想将她一并拖入火海。
我伸出手，
来吧，篝火宴会要开始了。
和我一起，与火焰共舞吧。
我咧开嘴角，上扬至与她如出一辙的弧度。
在即将触碰到她的一瞬间，舞台轰然倒塌。
像镜子一样伴随着破碎的声音四分五裂。
意识骤然清醒。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似梦非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