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泡谷子》头顶绿油油的大白菜

9、第 9 章

　　9.
　　面试倒还行。
　　但这个公司居然给实习生也上保险，所以需要体检，谷航再三确认只是血常规和肝功能的检查后才放心地让公司设的医疗小组抽了管血——还有三个同天进来的也被抽了血，他这才放心许多。
　　江季引拿到他的血就让人送到了随津，就让查一下是不是健康。他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态，但他总觉得想要知道谷航是健康的。

　　小a今年大四，床边教学的空档跑来亲戚所在的随津跟着学习学习。
　　他的亲戚在检验科，平时也会给他一些操作的机会。
　　“加派的任务？”小a的亲戚正准备带着小a下班，突然就送来一管血液样本要做检查。
　　“啧，净找事。”亲戚把挂在门后的白大褂拿起来，有些烦躁。
　　小a见状忙说，“姨，要不我去呗，您赶紧收拾收拾，一会我们就直接去吃饭。”
　　亲戚有些犹豫，怎么说也只是个在校大学生，虽然这段时间也练了不少回，但——她还是咬咬牙，点了头。

　　血检包括不少项目——血常规、血生化等等。加派过来的人也没说要查什么，实习期的狂热分子当然是什么都想做了。
　　半个小时后，小a开始看化验单——挺健康的一个人。
　　血hcg——？这个数值——孕妇啊。

　　“好了吗？”
　　“好了！姨，您看看。”
　　“不错啊，学得很好！”
　　小a没把血hcg检查单给她姨看，只是说，“姨，这种加派来的，是不是上头重视的任务？”
　　“那可不，搞不好啊就是咱们老板的血液样本。”
　　小a心说：老板娘还差不多。
　　“姨，我是这样想的啊，一般人怎么会突然这么着急地要检查呢，可能是最近有一些突发的情况让她觉得自己不健康或者健康但又有突发情况——”
　　亲戚有些疑惑，“你是说——？”
　　小a点头。

　　小a的亲戚又亲自检验了一番，孕酮和血hcg的含量都显示这个人是个孕妇！

　　实习生的工作自然不会很重，甚至就跟跑腿小妹差不多。但一些简单的代码的完整填充带他的陈哥还是会交给他做。
　　唐清哲也知道了他的实习，只是淡淡地说“好好工作，实验在忙”就转身投入实验室的怀抱了。谷航默默叹气，照这情况下去，唐清哲应该会谢顶吧。
　　易游分配的宿舍还是挺好的，三个人一间，跟大学宿舍一样，上床下桌，还带独立卫浴，不大，但是作为员工宿舍实在不错。如果可以的话，谷航甚至希望直接在这里就职。算了算了，先熬过两个月实习期再说——他们这个专业大三课很少，所以找工作一般都会从大三找起。这个暑假结束他就大四了，暑假的实习其实也是就职的铺垫。
　　同宿舍的是另外两个实习生——李柯和王斐洋。他们都比谷航大一岁，刚大四毕业，家里没催着，实习就晚了些。李柯是A大的，谷航直系学长，但在学校并不是特别积极的那号人，谷航也没什么印象。
　　“航啊，吃晚饭不？”李柯累了一天回宿舍就爬床上去了。
　　谷航觉得不太舒服，可能是坐太久，屁股有点痛，而且身上好像还有点热。
　　他点点头，“吃，去食堂吗？”
　　王斐洋也回来了，“吃饭去啊，热死我了，我冲把澡一块去啊？”
　　“OK！”
　　“行。”
　　才三天，三个年轻人就熟悉了起来。
　　他给唐清哲发了条短信。
　　唐清哲过得很快，说马上来接他。
　　谷航想了想，回了个好。
　　“同志们，我有些疲乏，就不吃晚饭了，你们代我多吃两碗啊。”
　　“不吃？唉，你们这些年轻人，仗着年轻是资本，等你到我这把年纪，可就要三餐按时吃，好好养生了。”
　　谷航腹诽：不是就差一岁吗？

　　唐清哲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
　　谷航刚上车，唐清哲就摸了摸他额头，“还行，不算热。”
　　“不知道，就是很不舒服。”
　　“去趟同祁，我正好要给你建个档案，做个产检。”
　　“唉，”谷航摸着小腹，煞有其事地对着谷小宝贝说，“宝贝啊，以后可以不孝顺爹，但不能忘了给你唐伯伯买条烟啊。”
　　唐清哲嗤之以鼻，“或者你可以考虑捐个遗体。”
　　“我要是答应捐，你会不会立马下手干掉我？”
　　唐清哲真的思考了一下，有些泄气，“好吧。”
　　谷航有些惊恐：这人还真的有这想法！

　　一番检查下来，胎儿和孕妇情况都不错。
　　唐清哲表示应该只是胎儿长大压迫母亲腰椎，坐久了尾骨就会有点痛；身体代谢加快，所以体温会比平时高，并没有感冒。
　　谷航这才松了口气。
　　“你的小腹会变得更大，实习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谷航也有些烦恼，“一个月，”他顿了顿还是说，“这个公司跟我的专业对口，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留下来的。”
　　唐清哲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带着他去了停车场。

　　刚上车，唐清哲就说，“我在学校的实验结束了，”他一把按住谷航钻进来的头，“孕妇坐后面去。”
　　谷航讪讪。
　　“你搬过来吧。”
　　谷航一愣，暗暗叹了口气，嗯了一声。到头来还是在麻烦唐清哲。他们本来不是那么亲密的好友，最近真的愈发亲近了。

　　江季引看着两张体检表，一张是基础信息，性别确实为男啊，那天晚上他也确确实实看过；还有一张是血液hcg检查。他没有让人去查，因为觉得不可能。但眼下这张检验单实在骗不了人。
　　怀孕13周，推算起来和他们那次时间差不多。
　　他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他觉得也许谷小宝贝是江小宝贝。
　　冷静了两天，江季引还是决定去找谷航。

　　‘在哪？’
　　谷航迟迟没有回，就在他打算打电话时，谷航先打过来了。
　　“喂？”
　　“嗯。”
　　“嗯？干嘛？”谷航那边有吹风机的声音，很吵。
　　江季引沉默了一会，开口道，“你在宿舍？”
　　这不废话吗？“对。”
　　“吃夜宵吗？请你吃。”
　　谷航近七点才吃了晚饭，现在着实不饿，但想想这份实习都是江季引帮他找到的，他还没有好好谢谢江季引，还是决定去。
　　“吃，我请你！”

　　江季引接了他就驱车开往这附近的商业街。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什么话好说，谷航今天累了一天还做了检查，本来是想回去洗洗澡睡觉的，这会儿都困了。
　　“困了吗？”
　　“还行。”
　　“睡吧，一会喊你。”
　　谷航想了想觉得孩他爸不是会喊他的人，还是犟着头强撑着。

　　江季引带他去的是一家粥铺。他本来就不饿，就点了份瘦肉粥。
　　点完单江季引还是有些异常的沉默，他试探地问，“你..生意赔本了？”
　　江季引一愣，自信地笑了笑，“赔本我也能一辈子吃穿不愁。”
　　谷航翻了翻白眼，不想理会资本家。过了一会儿又说，“那要不还是你请吧。”怎么说也是为了感谢江季引，就请碗粥和几碟小菜？还是下次吧。
　　江季引笑了笑，“行。”

　　两份粥还没上来，倒是先上了份煎饺。服务员一边把煎饺递上桌，一边说，“今天点单满一百的都赠送一份素煎饺。”
　　谷航闻到煎饺的油腻味道有些不舒服，但他的孕吐反应已经没那么严重了，也就只是皱了皱眉。
　　“我们不太爱吃这个，还是麻烦你端下去吧。”
　　“啊——不好意思，是我们的失职，没有先问清楚，”服务员忙着把煎饺端起来，又问，“那给您多装一些小菜作补偿好吗？”
　　江季引点了点头。
　　谷航有些感慨，江季引真是贴心孩他爸，绝对配得上十个女朋友！
　　江季引注意到谷航的视线，看了看他，问：“怎么？”
　　谷航摇了摇头，“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不错。”
　　江季引皱眉，这夸人的方法还真是熟悉啊，理科生...

　　谷航挑挑拣拣，也没个正经吃样——但他本来也不饿。
　　江季引倒是饿了，吃的挺干净的。
　　谷航看他碗扒拉得那么干净，一时脑抽，“这么饿？你要不够我这还有，我不太饿。”说着还把碗往前推了推。
　　江季引看了看他的粥，没说话，正当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他伸手把粥接了过来。
　　本来还不觉得怎么的谷航，这会觉得不太好了——哪能把自己吃剩的给这少爷…
　　他试探地问，“要不再点一份，我那粥也有点凉了。”
　　江季引摇头，直接拿着谷航的勺子吃了起来。
　　谷航忍不住腹诽：这会怎么不怕传染病了？咋不抓着我去验血了？
　　江季引三两口就解决了，吃完就看着谷航，思忖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一直没机会和你说，之前很对不起。”
　　“哪个之前？”其实最近谷航觉得孩他爸之前的举动都算合乎常理，也算看开了。
　　江季引踌躇片刻，“我不太舒服的那天还有不信任你的时候。”
　　谷航脑子一懵，眼前都是江季引按住他的手，在他身上发泄的画面。
　　江季引显然也想起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那个，对不起。”
　　“没…没事。我…充分理解…”
　　江季引沉默了一下，又说，“那天我不太舒服，也比较粗暴——你，之后还好吗？”
　　谷航有些尴尬地咧嘴笑，“还…还好，就是很懵，屁股有点痛，其他也没啥。”
　　“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我想要补偿你。”江季引想要他对自己坦白。
　　谷航摇摇头，“你不也挺遭罪的么，我打你的时候都实打实的。”
　　江季引轻声嗯了一下，看来谷航是不打算说了。
　　“吃好了就走吧，快十点了。”
　　“嗯。”
　　江季引先一步帮他把位置拉开些，方便他出去。
　　谷航又有些感叹贵公子就是绅士，他配得上十个女朋友！

　　谷航仍旧是坐后排——江季引的副座永远有些奇奇怪怪的文件夹、文件袋，即使没有这些，也一定会有什么充电宝、数据线等等。
　　所以，谷航现在都直接奔后座。
　　江季引也没拦他，只是思量着怎么才能把半个小时的车程开出两个小时来。
　　谷航带着小宝贝度过这忙碌的一天实在撑不住了，没一会就靠着玻璃窗睡着了。江季引觉得不太安全，靠边停了车，小心翼翼地开了后车门，谷航失去支撑直直靠在江季引身上有些转醒。
　　江季引轻轻抱住他，待他呼吸又平稳了，才把他慢慢放倒在后座。
　　他看着谷航思量着，以后得往后排地上铺点软泡沫之类的，这要是不小心掉下来——还得买床毯子，虽然是夏天，但夏天吹空调冷热交替冻感冒的也不少。
　　他有些愣住，旋即抹了把脸，把谷航身上的外套盖好了，关上了车门。

　　谷航再度醒过来发现自己还在车上——
　　“醒了？”江季引注意到他在动。
　　谷航有些蒙圈，“我睡了十分钟？”
　　“一个小时十分钟吧。”
　　“妈呀，你这是拐卖吗？我回宿舍能要一个小时？”
　　江季引早就想好了措辞，“你回去就十一点多了，没有门禁？”
　　“又不是大学生宿舍——”
　　江季引耸耸肩，“我还以为有门禁，怕你回不去，才好心带你去我家的。”
　　谷航皱了皱眉，难道冤枉他了？
　　江季引浅笑，思量着要给易游的员工宿舍定一个门禁。

　　江季引怎么也想不到，季含女士会因为起夜下楼来喝水撞见谷航。
　　“小航是吧，来，坐。”季含女士把喝了一半的水杯放到江季引手上，拉过谷航就往沙发上坐，“阿姨盼你好久了。”
　　谷航再度蒙圈，这这这这——谷小宝贝他奶奶？
　　“阿…姨好，我…宿舍有门禁，所以…”谷航不断望向江季引，想寻求帮助。
　　江季引也头疼，只是试探地说，“妈，时间不早了——”
　　季含刀眼，江季引无奈。
　　“没事小航，阿姨理解，你跟阿引什么时候认识的？”
　　理解啥？谷航不解但还是老实地回答，“四月份第一次见面。”
　　“嗯，朋友介绍？”
　　“嗯…差不多。”谷航再次求救。
　　江季引又开口了，“妈，时间不早了——”
　　季含刀眼，江季引把水杯放在茶几上坐到了谷航身边的沙发扶手上。
　　“哦，那挺好的，小航看着比阿引小啊，几岁啦？”
　　“二十二了。”
　　“哦，那是小，小了三岁。”
　　这是谷航第一次知道有关江季引的信息，年龄，25。
　　江季引本来觉得唠唠嗑也没什么，但突然想起谷航可能是个孕夫，思索片刻后说，“小航明天休息，您明天抽空给他做点好吃好喝的招待招待呗。”
　　“明天休息啊，那好那好，那快上楼睡觉吧，阿姨明天下厨，鸡汤爱喝吗？”
　　“爱喝！谢谢阿姨！”

　　谷航跟着江季引回房时还是觉得身后有道关爱的目光。
　　唉…
　　“我是不是上了贼船？”谷航关上房门问江季引。
　　江季引笑了笑，“船上有鸡汤。”
　　谷航绝望。
　　“睡觉吗还是想冲把澡？”
　　谷航低头闻了闻自己，他是洗过澡才出来的，身上好像也没什么夜宵的味道，本来粥铺味道就挺清淡的。
　　他摇摇头，随即又犹豫地开口，“要不我洗一下？”他自己是不嫌弃自己的，但今天他睡的是江大少的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
　　江季引把空调温度打高了些，“睡吧，我去洗个澡，一会就回来。”
　　哦嚯，贴心好男人，配得上十个女朋友！
　　谷航脱了裤子和袜子放在床头柜就倒头睡觉了，他今天真是经历了太多，十分疲惫。

　　凌晨两点，谷航起夜。
　　江季引怕他找不到厕所陪着去了一趟。
　　谷航睡的迷迷糊糊的，江季引随口问道，“是因为小宝宝长大了才一直想尿尿吗？”
　　谷航不经思考地回了句，“嗯，唐清哲说再过一两个月就好——”他眯拢的眼睛突然猛地睁开，不可思议地看着江季引。
　　江季引扶着他的腰，靠在洗漱台边抬头看他。
　　“你…什么意思？”
　　江季引另一只手附到谷航的小腹上，“这里有个小宝宝对吗？”
　　谷航突然觉得心脏猛的落了下去，掉下深渊的那种恐惧、失重感让他瞬间手脚冰凉。
　　江季引看他不说话，心里多少是有数了。他摸了摸谷航的小腹，“小不点可少让你妈受点罪。”说完他又笑了下，“应该说爸爸吗？”
　　谷航有些不知所措，看来江季引是真的知道了，不是在炸他。
　　“…妈妈…也没错。”谷航低头，有些挫败。
　　江季引失笑，拍拍他的肩膀，“回去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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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面那个学校有bug A大被我写成了F大
其实就是随便编了个名字 小场面
不慌
请大家大声喊出我的名字 大白菜！（高产母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