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参加婚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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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谷航的手机突然响了。
最近除了偶尔联系他的唐医生，手机基本是完全没有消息——他休学了，学校的通知全部停了。朋友大多也就是舍友同学，大家都开始忙实习，也没什么功夫联系。
会是谁呢？
谷航刚睡醒午觉，挣扎了一下才下床去桌上拿手机，那边已经挂了。
舅舅？
他想了一下回拨了过去。
“小航？”
“舅舅，我刚没听到铃声。”
“哎，没事。”那头犹豫了一下，换上了他舅妈接，“小航啊，哥哥还有两个礼拜结婚，你回来当个伴郎？”
谷航愣了一下，他都给忘了，罗烟年底要结婚来着…这…
“额…我这实习…可能…”
“你问问能请假不？你哥哥这一辈子的大事，咱一家总要团团圆圆的。”
谷航有些犹豫，亲情牌不假，但好歹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舅舅一家也在自己的能力范围里供他吃住。这…
江季引轻声推开门，他看时间差不多打算来喊谷航起床的，没想到谷航已经醒了。
谷航的手机放在桌上，开的扩音，刚好被谷航挡住。
“醒得挺早啊。”江季引两手撑在谷航身侧，从背后环住他。
“小航？”电话那头的人也听到了。
谷航嗯了一声，“好，我会去的，您一会把时间和酒店给我发一下吧。”
谷航挂了电话就有些紧张兮兮地看江季引，江季引偷笑，松开他撑坐在桌上。
“我有个表哥啊，你说巧不巧，居然要结婚了！”
江季引挑眉，“跟什么巧？”
谷航一愣，“诶，江先生，这就是你的不仗义了，咱俩一块赶巧赶上的，怎么就赖我一个人呢？”
“你说赶巧生孩子？”江季引故意逗他。
“对啊！这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另一半啊～”谷航倒顺着话茬反过来逗他来了。
江季引扁扁嘴，不是太开心。
这回换谷航偷笑，“哎呀，这先上车后补票的还多好意思似的，行了行了，咱俩比人家结婚晚，这公正得出国吧，一来一去就比人家晚多了，没巧上。”
江季引拍了他的屁股一下，泄愤。
这会儿，他舅妈发短信来了。
12.28世悦饭店三楼大厅
这个日子…
谷航朝江季引嘿嘿一笑，“孩儿他爹你咋不去工作去，您忙您的，我自个儿玩就成。”
“哟，您都用上了？几号？”
“诶嘿嘿，您甭管几号不几号，反正不是生那天。”
“嗯，那…几号？”
“就是一个黄道吉日，嘿嘿，回头给你带喜糖啊。”
“哟，听这意思，您也没打算带我一道去啊？”江季引故意跟他贫，一边说一边把人抱坐在桌上，手撑在他身侧，盯着他。
“哎呀，这个…这个，大喜的日子，”谷航被他盯着有点紧张，口不择言的，“我…我总不能这种日子出柜，跟他们说，巧了，你结婚呀，我也快了，我还比你们厉害点呢，孩子都快出来了！厉害吧？还有更厉害的呢，还是我亲自生！不能更厉害了吧？那必须能！我还有一个孩子他爹呢！”
江季引被他逗笑了，“乱说什么呢！”
“哎呀，反正！这次！我还！inside！”
江季引到是不太在意，等他准备好再说就行。
“嗯，inside，那一个人怎么去？”
“我搭车啊，车站那边有直达，挺方便的。”
江季引拍了他屁股一下，“计划通啊？”
“必须啊，我早上赶第一班车，下午就回来。”
“挺独立自强？”
“那必须，怎么说也是个男强人了吧，superman都不为过啊，你看哪个男的能生小孩的？”
“瞎贫。”江季引笑了，“送你去，inside，送到我就在外面等。”
谷航挠挠头，“那多不好意思，跟我这丑媳妇上不了台面似的。”
“官人你决定吧，丑不丑的，奴家都可以的。”
谷航大吃一惊，“怎么肥四？你这是被上身了啊！”
“那怎么办呢？我媳妇儿还能不去娘家看看？”
“诶，怎么说话呢，刚刚还官人呢，你老公。注意措辞！”
江季引也懒得和他多贫了，拿过手机看日期。
江季引皱眉了。
谷航还以为瞎贫一会，江季引就不看了，这下可咋办？
“想去吗？”
“也不是想不想，我都还行，就是怎么说舅舅一家也照顾了我好多年，总不能这点事都不去。何况前面大小事务也没要我帮忙什么的，当个伴郎嘛，就是去迎亲而已，撑撑场面还是可以帮帮忙的。”谷航努力解释，离预产期太近了，江季引应该会很担心。
江季引想了想，点了点头，“我陪你去，好吗？inside，就是个朋友。”
谷航看他这么认真，突然觉得有点委屈江季引，好不容易的，两个人打算谈婚论嫁，还是弄得江季引这大少爷见不得人似的没名没分。
他小声嗯了一下，怕江季引不开心还是说：“我不是怕出柜，就是那不是合适的时候，我下次一定说！我真没觉得和男人…和你在一起丢人！”
江季引挑眉，“确定在一起了是吧，不能改了啊。江家人了啊，或者我谷家人也可以啊！”
谷航噗嗤笑了一声，“江家人江家人，我这姓还不知道是不是名正言顺呢。”
“绝对名正言顺，是他们错过了你，有他们后悔的。”
“小嘴抹了蜜啊～”
晚饭他俩把这事一说，季含急得要跳起来，“那怎么行呢？！28号，就几天就生了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你别吓着孩子，好好说。”江天拉住她。
“这，参加婚礼可以啊，伴郎，你看着大早的奔波，你这带着肚子也不方便啊。”季含给他解释。
谷航想想也是，是有点勉强，但人家都邀请了，总不好这会再回绝。
“哪，这样，妈也陪你们去，你让阿引去迎亲当伴郎，他壮实，大早的奔波也没事。咱们晚一点，让爸开车去，保准按时把你送到了。”
这这这…
江季引想了想点了头，“可以，你是实在身体原因，要是摔了呢？他们要照顾你，还要照顾这个婚礼，是不是有点混乱？”
谷航点点头。
“下次，咱俩婚礼你全程参与，不参与都不准好不好？”
谷航被他逗笑了，说得好像他多想参加婚礼似的。
“那，那我一会和舅舅他们说一下。爸妈就不用送我了，我早上跟着过去，不乱跑就待在车子里。”
“这…小航啊，这么大早的跟过去搞不好还要受凉，妈跟爸送你。咱仨一块，睡饱了觉，慢慢悠悠开过去。你说一上午坐车里，那到时候别快卸货了腿肿了多不好受啊。我们俩呢也正好上次媛媛带我们去吃了一家饭馆，特别好吃，正愁没机会去呢。就是顺路送送你。”
江天也跟着附和，“那肯定就是顺路送送，要不是顺路啊，早上五点就喊你们俩自个儿去。”
“那，谢谢爸！谢谢妈！”谷航有点感动，又觉得想尽办法让他少受点罪的家人真可爱。
谷航晚上给舅妈打电话，他也没具体说自己为啥不能当伴郎，就说身体不太好，让江季引代自己去，没想到得到了舅妈的表扬，非常期待。
江季引和他们联系过，也许是那个时候留下的印象还不错吧。
可能是因为江季引长得好看？
十二月二十八号早上，江季引早早就起床了。谷航翻了个身，抓住了他的睡衣角。
江季引轻笑，“怎么？舍不得我走？”
谷航就拽着，好一会才瓮声瓮气地说：“你开慢点，注意安全。”
“嗯。”江季引就这这个姿势侧卧在谷航身边，等他又睡着才出门。
“路上开慢点，注意安全啊！东西都带了吧？也算是见亲家，这礼貌你得注意着。”
“嗯，我知道。”
“小航昨晚也没睡到觉吧？我三点多还听到他起床了。”季含有些担心。
“嗯，柏柏踢肚子，折腾一宿。”
“哈哈哈，是个皮小子，出来了估计就更有的折腾了。”江天笑了笑，“你出发吧，家里有我们呢，我们大概十点出发，十一点应该能到了。”
“慢点开啊。见到人就主动喊，你喊了这种大喜日子他还能不应？”
谷航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的这段时间里，江季引已经多方打点了他出柜的事。甚至舅舅舅妈喊得比他还顺溜，就是表哥还不敢当哥哥，执意让他喊名字就行。
他睡饱了觉才和季含江天慢悠悠地出发，是个很好的日子。阳光明媚，温度也不算太低。谷航裹得严严实实，压根看不出他的肚子，顶多就是让人觉得这人有点太怕冷了。
江季引开的车临时用做婚车，毕竟价值在那呢，这迎亲也有脸面。
谷航到了酒店，江季引开的婚车才刚到。
谷航在楼下等江季引一块上去，季含不放心，就陪他一块等。
谢芳和罗青已经在酒店门口迎接亲戚了。罗青这边没有太多亲戚，谢芳那边倒是又不少。谢芳是个会说话的，一个一个招呼得得体到位，罗青就跟在旁边笑，毕竟是儿子的大事，大喜事。
谷航和季含刚下车，谢芳就看到了，连忙拉着罗青过去——如果她猜得不错，谷航这是和他妈一样，傍上有钱人了。就是这个儿子比娘厉害点，连对方家里都认同了。谢芳是有些不屑的，一个男人去找男人，真是恶心。但是罗烟罗时现在在江家的超市里当主管，成天悠悠闲闲的，还有大把工资拿，这层关系她就是再看不惯也要笑着迎上去。
“小航啊！”
谷航有些紧张，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看到舅妈的笑汗毛竖起，倒还不如以前板着脸顺眼。
“舅舅，舅妈。”
季含也和他们点了个头，把准备好的书包递给谷航，“那我们就先走了，有什么事给爸妈打电话。”
江天把窗户降下来也打了个招呼，“实在对不住，小航最近也是不太舒服，孩子是想一块帮忙的，我们俩瞎急没同意，不好意思了。”他又递了个红包出去，“这大好日子的，祝两个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谢芳忙不迭去接，脸上堆满了笑意，“哎哟，这么客气，谢谢谢谢，小航也是好福气！”
谷航有点尴尬，唉...
“那我们就先走了，你们忙吧！”
“哎，好！”
江天开出去一段，季含还忧心忡忡地往后看，“这么多年呢，竟然也没点感情。人心都是肉做的，怎么就能铁了心了？”
江天轻轻笑了笑，“也要谢谢他们不是，要不是他们，咱儿子也没法把小航带回来不是？”
“怎么？谢谢他们把小航这么一个大小伙养成这样？小航刚过门那段时间，我估计还没媛媛重。我知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那日子再不好过，给口饱饭总行吧？我看他家那两个孩子可没见多消瘦！”
“行了，好歹有个地方住不是？”
季含实在替谷航憋屈，只能给江季引发消息，让他注意点。
哪家人会觉得把男孩子嫁出去高兴呢？也没有正式打过招呼，也没有接触过，哪家人会这么自然接过陌生人的红包呢？大概这个红包就跟卖身费似的吧。
罗青趁人少拽着谢芳，“你怎么就收了！这不是和卖孩子似的？！”
谢芳一甩开，“我告诉你啊罗青！你那个外甥这么多年在咱家吃住用哪样不要钱的！这就算补上了？”
罗青横眉，“小航什么时候穿过新衣服了？用过什么新的东西了？你也别太贪了！烟和时都靠着那个男人家工作呢，你还收这个红包！就不怕他们家瞧不起小航？！”
“瞧不起怎么了？他自己一个大老爷们不找事做傍男人还有脸了？”
罗青猛地一推谢芳，“你！你别乱说！是那个男人主动追求小航的！”
谢芳冷笑，“他不勾引，好端端一个男人会喜欢他？哼，跟他妈一样货色！早晚——”
“你住嘴！儿子大好的日子！我不想跟你吵！你也别再诬陷别人！”
谷航咂咂嘴，慢悠悠地找了个位置坐，好像是迎亲队伍坐的桌，估计江季引一会就来了。
真是一上午没见了，这会都有点想孩他爹了。
他摸摸肚子。他比较瘦，穿大的羽绒服在身上，肚子能完全挡住。
小柏柏啊，出生还挺重要的，你怎么摊上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