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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军旅风波 ...

  •   我读中文,虽说我的中文水准和其它国家大部分人相比已算得上顶尖高手。可和本国的中文高手相比就太稀松平常二百五了,甚至连有些中文学得好的老外都比不上。

      我并不是口语不行,而是语法几乎一无所知,连“大山”也赶不上。

      颇觉脸上无光,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父母,更对不起我亲爱的祖国,幸好转念:又不是我一个人这样,再者,红花也需绿叶配,没有我的差怎会体现别人的好,这不正是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红烛精神”?也就是这种不要脸的信念支撑着我,不然真要一头撞死。

      初、高中考试我的英文成绩常常高过中文许多,大学我放弃有绝对优势英文而进入中文系,就是为了想雪耻。

      当然,还有其它理由(使我下定决心的那点理由),中文系有很多女生,漂亮的女生。

      开学后有一个月的军训,军训的那座军营,被称作“魔鬼训练营”,训练之苦,之狠是远近闻名的,去过的人闻风丧胆,首次光顾的人稍有不慎就会死无全尸。

      中文系也不能例外,军训前动员会,校长还特殊强调,中文系男生本就极度匮乏,而且大多是肩不能扛担,手不能提篮,这更是重中之重。表面上还装作毫不在意,可心里早就叫苦不迭了。

      没办法,向家里挂个电话寻求帮助,并报声平安。

      我本以为父母会同情我,可电话那头竟然一点同情的意思也没有。还对我说“不要偷懒”“部队是锻炼人的地方”“要听话”“好好照顾自己”。

      我只听进去了最后一句话,这还像为人父母应该说得话,也符合我的性格。

      你可以对不起朋友,却万万不可对不起自己,因为朋友会在你倒霉时离你而去,而自己却要跟着自己一辈子。

      是懊恼也好,沮丧也好,害怕也好,军训还是要去的。

      虽然心情沉痛,但到了车上,却又唱起歌来,窗外如画的风景,想叫人不高兴是不可能的。

      第一天练军姿,在烈日下苦苦站了好几个小时,汗水湿透了衣衫,脸上仿佛有无数条小虫在爬,那滋味真不是人能忍受的,可偏偏没有人敢擦一下,因为动一动只怕会死得更惨。

      中午吃饭时更恐怖,竟然要唱革命歌曲,不唱完不能吃饭,声音不洪亮同样不能吃饭,吃饭时我几乎是爬上饭桌的,抄起碗筷猛吃起来。我忽然发现汤中有条小虫在蠕动,不,是半条!我骇得脸都白了,整条不算可怕,半条才是可怕的!

      我感觉天旋地转,胃里一阵翻滚,跑到食堂后面,足足吐了十分钟,胆汁都呕出来了。

      忽然背后伸出一只手,修长白皙的手,递给我一个苹果,一张面纸。

      我接过面纸擦了擦嘴,就开始吃苹果,不回头,也不说话。因为我知道来得的是谁。两次出糗都被她看到了,我还有什么好说?

      她站在我身后,等了很久,我不回头,她只好走过来,站在我面前。她看着我,浅浅一笑,又是那种令我窒息的微笑,说:“你既然不理我,为什么又吃了我的苹果?”

      我故意想做出冷漠的样子,却偏偏做不出,只得冷冷道:“我不舒服。”

      她柔声说:“现在好些了吗?”

      我说:“死不了的。”

      她说:“我是想告诉你,这里人都是欺生的,你要小心些。”她看了看我,又说:“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说:“自然有的。”

      她俏巧的转动着明亮的双眸:“你说。”

      我大声道:“你特地跑来对我说这些到底为了什么!”

      她脸色微微一变,喃喃道:“是呀,我为了什么,到底为什么……”说着转身走了。

      我也跟在她身后走进食堂。

      我发现许多人盯着我看,而且不知在说些什么。对面桌上的三个女孩窃窃私语,好像故意要我听到,“北方佬”长,“北方佬”短,的说个不停。严格的说那三个女孩并不难看,但她们惺惺作态的样子实在让人反胃。就像是一个放在狗屎上的面包,虽说“北方佬”之声仍不绝于耳,我也只能装作聋子。

      “好男不跟女斗”女人是可以不讲理的,而男人却是万万不能不讲理的,我纵是傻子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如果说这话的是男人,我早就撕烂了他那张嘴。

      可我不招惹她们,她们却要来找我的晦气。

      为首的圆脸少女说:“看什么看,北方佬,难道你吐得还不爽?”

      我面色微变,可还是笑了笑:“那条虫子是你们放的?”

      我本以为她们会抵赖,谁知她们并不否认,圆脸少女说:“在你洗手时放的,但我这个人比较仁慈,没有放一条只放了半条。”

      我说:“那我倒应该谢谢你了?”

      她竟然没有脸红:“重恩不言谢。”说得当真是“大仁大义已极”。

      我突然双手做扼喉状。

      她怔了怔问:“什么意思?”

      我一字字道:“你死定了!”

      她说:“你这算是挑战?”

      我说:“对了!”

      她冷冷一笑,说:“有意思,我接受了。”

      夜晚,华灯初放。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我累得都快虚脱了。懒懒的在操场上散步活动僵硬的四肢。身后响起脚步声,有人轻轻唤道:“喂。”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来的是谁,经过第一次的邂逅,她的音容笑貌就深深印在了我的心里。

      我回头正色道:“你听着,我告诉你两件事。”

      她点点头,说:“我在听。”

      我笑笑,说:“第一,我不叫‘喂’;第二,认识这么久了,你应该告诉我你的名字。”

      她怔怔的看着我,像是欣赏什么稀奇古怪的文物似的,忽然,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我还从没见过你这种人。”

      我扬了扬眉毛:“我这种人是超特级保护动物,本来就找不出第二个。”

      她展颜道:“世上如果都是你这种人,大战至少还得再爆发七八十回 。”紧接着她又面露忧虑之色:“你的运气也太差了点,怎么刚来就得罪了她们?”

      我用手指点着她的头,说:“你要搞清楚状况,是她们得罪了我,我并没有去招惹她们。况且,我和她们只是第一次见面,天知道她们是谁。

      她推开我的手,说:“什么?难道你连TSG都不认识?”

      我做恍然大悟状:“什么?TSG?”

      莫丹青像是松了口气,说:“幸好你还有所耳闻。”

      我说:“那是哪种内衣的牌子,法国的,还是美国的?”

      她当真被我气的哭笑不得,跺着脚道:“求求你,别乱开玩笑,会死人的。”

      我说:“你是指那三只母老虎吗?”

      她狠狠的挖了我一眼,说:“既然知道,还问?”

      我说:“逗逗你啦,你生气的时候很有趣,对了,她们为什么叫TSG?”

      她说:“她们自诩是阳光女孩儿,TSG就是three sunny girls的缩写。”

      我说:“你好像很怕她们。”

      她说:“我怕她们,这里哪个人不怕她们?我和她们是高中同学,她们家里有钱有势,她们自己又结交了不少社会上有名的混混,谁要是被她们找上麻烦,那他可就惨了!她们又喜欢捉弄人,这些年,也不知有多少人被她们整过。大家对她们是敢怒不敢言,颇为忌惮。”

      我说:“遇上我她们的好日子就算结束了。”

      她竟似有些着急:“你可千万别小看她们,她们……”

      我截口道:“不必说了,我自有办法。听说你父亲在这儿工作,是吗?”

      她说:“没错。”

      我说:“那你出入这里没什么困难吧。”

      她说:“当然没有。”

      我说:“那我求你办件事,行吗?”

      她想也没想:“好啊。”

      我说:“给我买一盒划炮,一把佛香,三张面具,越可怕越好,最好是夜光的,六个玻璃球,大小要刚好可以塞进面具的眼睛里,一卷透明胶,一些细绳,而且不要被任何人知道,办得到吗?”

      她说:“应该没问题。”

      我说:“这里什么地方虫子最多?”

      她面露不解:“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说:“你别问,快告诉我。”

      她用手一指:“喏,就在北面的墙根底下。”

      我说:“谢了。”

      她笑笑说:“我看还是算了吧,你斗不过她们的,反正吃亏的又不你一个。”

      她的话正冲了我的肺管子,我的眼眉顿时立了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还在笑,不过已笑得很勉强:“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只不过是担心你。”

      我仍不依不饶:“我用你担心什么,我算你什么人!我和你非亲非故,是谁要你来管我的,别以为你帮了我点小忙我就会感激你,告诉你,我不领情!我又没强迫你,是你自己愿意!吃苦受累也是活该!”

      她也不买帐了:“我活该?是啊,要是没有我的话,看看还会有谁来帮你!”

      谁知我却冷笑道:“别自我陶醉了,就算是没有你也还是会有人来帮我的。”

      她怔了怔:“谁?”

      我说:“现在还不知道,张三李四王二麻子,反正总会有这个人,我还不至于像臭狗屎那么惨。”

      她轻咬着嘴唇:“那我倒是不该帮你的了。”

      我没说什么,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

      她说:“我本该等着瞧瞧,哪个混蛋会来帮你。”

      我大笑:“说的好,来帮我的全是混蛋。”

      她跺脚道:“你……你……”

      她忽然眼圈红了,垂下头,不再说话。

      我瞧了她很久,耸耸肩,笑道:“你别难受,我嘴里虽然这样说,心里还是感激你的,来到这里很长时间了,别人都不理我,只有你和我说话。”

      她嘟起嘴:“你还知道啊。”

      我默然半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把耳朵伸过来,我告诉你个秘密。”

      她很乖巧的把耳朵伸过来,我的嘴唇凑近她的耳边,在她的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她触电般的跳了起来,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痴痴的怔了半晌:“你,你这是干什么?”

      我说:“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她眼中闪现出狡黠的笑意:“你怎么知道我愿不愿意?”

      我说:“你自然是愿意的,不然那么多男人,你为什么偏偏只送给我苹果吃?”

      她咬着嘴唇道:“你真不要脸。”

      我笑道:“这么说你是同意了,那我可不可以牵你的手?”

      她莞尔道:“我反对。”

      我说:“但我同意了,半数通过,反对无效。”

      我还是牵起了她的手。有好几次她想从我的手中挣脱出去,却偏偏使不出力气,后来她只是轻轻的叹了口气,遇上我这种人她除了叹气,还能怎样?渐渐地,倒像是她在拉我的手了。追求女孩子,我习惯用直接坦白的法子,直接的方法往往最有效。

      我牵着她修长白皙的小手,漫步在操场上,指间传来她的温柔,自我心底升腾起一丝暖意。

      忽然间,我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还不知道她是谁。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她惊讶的看着我,那神情活像瞧到了大头鬼一样。那时,我真想往她嘴里塞个大鸡蛋,可惜鸡蛋是没有,混蛋倒有一个,那就是我。

      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不认识我?”

      我说:“素不相识。”

      她说:“oh,老天!好吧,告诉你,我叫莫丹青。”

      我说:“我叫……”

      她截口道:“你叫周洲。”

      她不解道:“我真不明白,连名字都不知道,就想让人家做你的女朋友。”

      我又扬起了眉毛:“那只是个代号而已,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就已足够,名字又算的了什么!”

      她说:“那你为什么还……”

      我截口道:“我只是不想在找不到你时,连寻人启示也登不了。”

      她嫣然一笑,说:“你真是个呆子,跟你在一起,我迟早也会呆掉的。”

      我展颜道:“只要能开心,做个呆子又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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