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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白星辰看着四周雾蒙蒙的景象,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的不真切。这让他有些心烦,未知代表着危险,他本能的排斥这种不可掌控的感觉。

      “哈哈哈,来呀,你追不上我...”他听到远处有个声音,那是属于孩童清脆而又稚嫩的声音,有些耳熟有些遥远,他想停下脚却不由自主顺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

      白雾渐渐变得稀薄,眼前的景象随之逐渐清晰,一个五六岁穿着海魂衫的小男孩边跑边回头招手:“你来呀,快点....”白星辰觉得这孩子好像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来,看着男孩脸上单纯的笑容他不自觉的想跟上去,男孩跑进了不远处的林子里,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危机感让白星辰喊道:“别进去,回来...”可男孩像没听见一样,不停的像前跑着,清脆的笑声鼓动着白星辰的耳膜,他喊道:“别再笑了,快回来。”

      林子里有种树木混合着泥土的味道,这味道似乎在哪里闻过,白星辰拨开身前齐腰的灌木,他在自己的呼吸声中喊道:“小孩你在哪....”

      没人回答.....

      白星辰听到身后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回头的瞬间两个看不清容貌的男人动作迅速的从身边走过,白星辰下意识的想拉住其中一人的胳膊,却拉了个空,再一转身俩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了,他赶紧向前追去.....

      “啊...”男孩在远处惊恐的叫声惊飞了林子里的翠鸟,白星辰猛然闭上了眼睛,他感觉自己在发抖......
      再睁开眼时眼前是一间废弃的工厂,空旷而又脏乱,靠窗的角落里几个年纪不大的孩子蹲坐在地上挤成一团,脸上带着茫然又惊恐的表情,“吱....”厚重的铁门被推开,头顶的灯光将来人的影子拉的老长,随着来人脚步的逼近孩子们发出了低低的缀泣声,声音不大却饱含恐惧。

      来人站在那群孩子跟前凝视片刻,指了指其中一个男孩,便有人上前将那个男孩提了起来,来人看着男孩哭花了的脸,笑着问:“想吃饭吗?”

      男孩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犹豫的点了点头。

      来人笑了,他指着不远处笼子里一只雪白的小白兔,凑近男孩耳边轻声说:“我们吃它好不好!”

      “我们吃它好不好!”

      “我们吃它好不好!”

      有如鬼魅般的声音响彻整个空旷的工厂......

      白星辰猛地睁开了眼睛胸腔剧烈起伏着,他瞪着白色的天花板久久都没能从梦境中抽离,直到眼睛传出酸涩的感觉他才再次闭上眼睛,等着那久不曾出现的心悸的感觉褪去才重重的呼出口气。他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一圈将自己裹成粽子,太阳穴后知后觉的直跳,接着便是口干舌燥,这症状让他哀嚎着坐了起来。

      这一动不要紧,屋子里的一切都360度的自动的转了一圈,白星辰只能把自己抛回床上,昨晚的记忆随之想了起来。

      白星辰叹了口气,自嘲的想:安逸的过了头了这是....拿出手机果然有个未接来电,按了回拨键,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起。一个女人用漫不经心的声音说:“死没?”

      “唔....”白星辰捏了捏鼻梁,“暂时还没...”

      “没死赶紧过来...”啪,电话被挂断。

      白形成看着显示通话时长00:07秒的界面无奈的摇了摇头,起床将窗帘拉开窗户打开,屋外带着阳光的空气一下穿进了屋子里,这温暖的感觉缓解了宿醉后的不适,让白星辰心情明媚了许多。
      可这明媚的心情在看到镜子里惨白的脸时down到了谷底,妈的,以后说什么也得远离酒精,好好的帅哥变成了吸血鬼向谁说理去?

      这一觉睡到九点也算是意外收获了,当然前提是他没在睡梦中死去。

      帽子口罩一样不少的将自己包裹严实,蹬着那辆小偷都不忍心下手的破自行车,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白星辰晃晃悠悠的出了满是烟火气的老旧小区。

      才刚进入夏天,温度却高的犹如往年的盛夏,与街上衣着清凉的人相比穿着长衣长裤戴着口罩的白星辰简直是个另类,在接受了无数个“这个怕不是有病”的眼神后,白星辰顺利的来到了位于江边的一家会所,骑着自行车拐进了会所的后门,将自行车随手一丢,人顺畅无比的上了二楼,推开最里边包间的门走了进去,头顶是反着光的琉璃吊灯,脚下是软绵绵厚厚的地毯,中间是颇有质感的餐桌,桌子上摆着一组精美的瓷器餐具,暗色花纹的骨瓷碗里装着冒着热气的……豆腐脑,旁边同系的盘子里装着两根金黄的油条。

      白星辰撸起胳膊就开吃,那模样仿佛八百年没吃饭的流浪汉一样。

      正埋头苦吃的白星辰耳朵动了动,接着叼着半根油条猛的向后仰起头,感觉嘴里的油条被什么东子削掉一半,仰起头的同时白星辰手里的盘子打着旋儿飞了出去。

      “我靠,你俩能不能不拿餐具动手。”王子期看着满天飞的餐具心脏都跟着飞了起来,“知不知道这些得花多少银子?碎了你俩给赔吗?”

      另一边一袭红裙,长发披肩的女人稳稳的接住朝着自己面部飞旋而来的盘子,在王子期期待的眼神中pia的一声拍到了桌子上,盘子应声而碎。

      “是不是女人……是不是女人……?”王子期本就长了张娃娃脸,这会儿看着碎了好几块的盘子的尸体更是委屈的像个被欺负了的孩子,“不管……你给我赔!”

      红裙女人直接无视了王子期幽怨的眼神,拉开白星辰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动作极其优雅的朝着王子期伸出了两根手指。

      王子期撇撇嘴,没动。

      红裙女人那仿佛带着无限风情的眼眸淡淡的撇了过来,王子期翻了个白眼,乖乖的递了根烟过去。

      “……”白星辰看了眼身后插进柱子里的牛排刀,又看了眼吞云吐雾的女人和小媳妇儿样的王子期,将最后一口豆腐脑喝进肚子里,心满意足的抹了抹嘴,“啊~幸福啊……”

      女人将嘴里的烟喷到白星辰苍白的脸上,眯着眼睛打量了片刻,红唇轻启,“喝酒了?……”

      白星辰偏过头等待烟雾散去,大拇指和食指比出了纸片的距离,“啊,一丢丢一丢丢……”

      “我丢你个鬼啊丢……”女人抬腿就踹,身上的裙子丝毫没能阻止她作出如此豪放的动作。

      “姐姐姐,脚下留情!”王子期赶紧过来顺毛,生怕餐具再次遭殃。然后转过头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白星辰,娃娃脸上写满了沧桑,“大哥,知道自己沾酒就倒你还喝?缺心眼儿么?”

      白星辰啧了声,心想:这不是馋疯了嘛!想起那口酒就想到了那一桌子的佳肴,啧啧啧,可惜啊,特么的一口没吃就倒了!!!

      “让我来干嘛?”白星辰问女人。

      女人,也就是王子期的姐姐王子瑜将烟蒂捻灭,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上的文件袋推到白星辰面前,“看看……”

      文件袋里面装着几张照片与三个人的资料。这三个人,一个女人两个男人无一例外的躺在血泊中,这是他们人生中最后的一幕,而他们唯一的联系便是后耳处那枚鲜红的、代表着“∞”的印迹。

      白星辰一目十行的看完了资料,看不出情绪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只是那双漆黑的双目微微闪着光。

      “看出什么了?”王子瑜的视线始终停留在白星辰的脸上。

      白星辰将文件袋扔回桌子上,耸了耸肩,“死的惨烈啊!”

      王子瑜柳眉微蹙,沉思片刻后叹了口气,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便离开了。

      王子期看着老姐离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这才松了口气,动作利落的将文件袋毁尸灭迹,看着最后的纸片化作灰烬后才笑嘻嘻的对白星辰比了个ok!

      白星辰眨眨眼睛,伸出手说:“拿来!”

      “什……什么?”王子期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哥的钞票……”白星辰勾了勾手指。

      “哥,会所这月添置了些东西又打点了几个上面的人,所以……”王子期有些为难的说道,叽里咕噜乱转的眼睛始终不看着白星辰。

      “这样啊……”白星辰摩挲着下巴,拿出电话按了几下,“我听说前几天盘山道上有人在飙车,还听说有人在夜总会左拥右抱,哎?你说你姐有没有兴趣知道这些?”

      “哎哎哎?哥,亲哥……”王子期手忙脚乱的去抢电话,“我姐日理万机对这些芝麻蒜皮的事肯定没兴趣,走走走,我给你拿钱去,我跟你讲,咱们会所这几个月生意好的不得了……哈哈……刚打碎的盘子我算你九折好了……”
      …………

      落地窗前,一双精致的手工皮鞋、挺括的西裤,白衬衫黑领带,头发一丝不苟的梳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根烟,仔细看食指上竟然有一排显眼的带着血痂的牙印……李瀚冷硬的轮廓倒映在窗上,深邃的眼睛望着远处不知在想着什么……

      扣扣扣……门被敲响。

      “进……”

      赵宇推门而入,将手中的u盘扔到桌子上,自己则坐到旁边的沙发上,自顾自的泡起了茶。看着窗前那个高大的背影不禁有些失神,这个人从少年时代就超乎寻常的冷静自持,鲜少在别人面前表露自己的情绪,仿佛是个没有血肉的机器人。

      李瀚是个不光彩的私生子,生父李世宗是个心狠手辣寡情薄幸的黑不知几代,和一个名叫王雅芬的妓/女一夜风流后留下了李瀚这么个种,李瀚十岁之前是和妓/女母亲生活在一起的,一个身份如此卑劣低下的母亲是李世宗那个家族所不能容忍的。

      王雅芬有一张绝美的脸蛋,美到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怀的地步,可这样一个女人却挣扎游走于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靠着出卖□□来满足自己永远也填不满的欲/望,为了金钱似乎连尊严都可以舍弃,当然对于一个好吃懒做又欲望难平的穷人来说,尊严实在是没有什么用。

      没有人知道王雅芬为什么生下了这个孩子,也许她觉得李世宗会在意自己的后代,那么她就想当然的会母凭子贵;也许是她单单觉得给自己留个后似乎是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配置,这个卑劣贫瘠自私的女人这辈子都不曾拥有什么,这个孩子也许是她唯一的财产与依靠;可是她低估了上位者的冷血程度,对于一个常年与枪/支/弹/药、鲜血与毒/品打交道的大佬来说子嗣是一定要有的但却未必重要,毕竟他随便招招手便有的是女人愿意为他生孩子,只要他想。

      她甚至是高估了自己作为一个母亲的能力,当母凭子贵的妄想破灭时她开始后悔给自己找了这么个甩不掉的拖油瓶,毕竟这孩子不仅没法给她带来可观的收益,还得依靠自己的血汗钱来养活,这赔本的买卖让她悔不当初。

      于是小时候的李瀚基本是靠着邻居的接济或者垃圾箱活着的。这个邻居就是现在被李瀚称为爸妈的李家老两口。

      跟着王雅芬的那十年李瀚认为自己看尽了世上最肮脏最恶心的人和事,却不曾想十岁之后被接回本家才让他明白了自己以前见过的那些肮脏的人和事简直不值一提。

      李瀚生父的家族是个不折不扣的□□世家,祖上山匪起家一代代子孙承袭了祖宗的凶残基因,在动荡的建/国初开始崭露头角,刚结束兵荒马乱的国家给了他们钻空子的机会,走/私/贩/毒,杀/人越货,没有什么是他们不能且不敢做的,皑皑白骨堆砌出了李家王朝,到了李瀚生父这辈国家的强大与法律的完善已经容不得黑/道生存,李家开始有了洗白自己的打算。

      一家独大的李家拥有多少仇人自不必多说,然而来自于家族内部的勾心斗角却始终没停息过,李世宗是长子长孙身后有两个弟弟,这三兄弟对李家的当家之位虎视眈眈,兄弟三人明争暗斗你砍我一刀我捅你一下都不算什么,对于李氏家族的各个元老来说这种相互制衡的小打小闹只要不涉及自身的利益,也就没人愿意当个随时会被爆头的出头鸟去阻拦。

      但是这样的阋墙之争却给了李瀚机会,李世宗的原配是个颇有背景的女人,给李家带来了无数的资源,这个女人是之后李世宗稳坐当家之位的功臣之一,女人生了个儿子取名李昊,小李瀚两岁;从名字上就能看出这个长子嫡孙被寄予了多大的期望,日天昊啊~这得是有多大的雄心壮志高逼命格才能担的起的名字啊!

      这个一出生便被视为太子的李昊却在七岁时的一次绑架中被灭了口,儿子没了这个给李家带去无数资源的女人从此一蹶不振没多久也跟着去了,李世宗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当家之位焦急万分,虽然妻子娘家的势力暂时还握在手里,可没了实打实抱在怀里的人,这样的情分还能走多远?人走茶凉四个字在这个冰冷漠然的家族里尤为明显,何况连唯一的继承人也没有了,儿子虽然可以再生,可这当家的位置可不会有谁给他留着。

      所以在李家老太爷也就是李世宗他老子李瀚没见过面的爷爷快要撒手人寰时,李世宗身边的亲信提了一嘴王雅芬和李瀚的存在,这让李世宗激动万分,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便宜儿子流落在外,于是开始满世界的找儿子。

      而当时刚十岁的李瀚已经被接到老李两口子家生活了一年,李瀚九岁那年王雅芬因为吸毒过量去见了上帝了。这一年是李瀚过的最为幸福也最为珍惜的一年,他吃到了热乎的饭菜,穿上了干净而温暖的新衣,尝到了未曾尝过的亲情;这些他没有在与他有血缘关系的母亲身上体会过的种种让他备加珍惜,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做一个正常的人了。

      可这一切在某个放学的一个午后被彻底打破了,他再一次回到了暗无天日的生活当中。李世宗拿着DNA检测报告将这个没见过面的儿子带回了李家。

      一个地位卑贱低下的妓/女的儿子在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族中会遭受什么?一个佣人都可以给予的白眼唾弃冷嘲热讽已经算是毛毛雨了,李瀚在最初的茫然愤怒到漠然接受仅仅用了三天,这个十岁的孩子似乎在这72小时里脱胎换骨,他把自己收拾干净,穿上精致的儿童版西装外套,在众人鄙视不削的眼光中守在了李老太爷的病床前。

      没人赶走这个瘦弱的孩子,他们认为和他说一句话都是对自己的侮辱,所以都不约而同的忽视这个孩子的存在。

      李世宗牵着李瀚的手把他拉到李老太爷的跟前,冷硬又不容拒绝的说:“叫爷爷!”

      “爷爷!”

  • 作者有话要说:  呃,接下来大概有那么个两三章是我们瀚哥专场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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