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断纯情》三春生

2、尤寻篇 第 2 章

　　接下来每个星期尤寻和肖骁都会在天台碰面三四次，每次尤寻都会分享出自己的超大分量的便当。

　　“我怎么感觉便当分量越来越大。”一次，肖骁终于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的错觉。”尤寻简洁地否定了他。肖骁一下子被噎到，只得摇摇头，可是想想还是觉得好笑，明明变大了。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尤寻的话少。

　　在寂静的天台学习的时光总是枯燥的，肖骁发现被称为“学神”的这个男孩也会有时困得睡过去。

　　“给，听听歌就好多了，”肖骁挪过来，亲手给尤寻塞入一只耳机之后，还不忘神秘兮兮地补充一句：“你从来没听过的歌。”。

　　入耳的即刻，那磁性的声音在古风乐曲的背景下流淌出来。尤寻听得入了迷，连风声都听不见，差点忘了时间。

　　“这两个男人的对白？”

　　“嗯，这首歌，在讲述一个故事。”

　　“歌名？”

　　“《醉仙歌》。”

　　不知不觉中，在天台的时光成了尤寻一天中最期待的时候，他也习惯了头开始作鸡啄米时肖骁为他塞进耳机。而肖骁对他更加毫无遮拦，随心所欲地谈自己的事情。或喜或悲，尤寻都默默听着。他很少谈自己的事，却愿意做肖骁的“垃圾桶”。他从不知道男生之间的关系也可以如此亲密。

　　但是后来，复试结束后，肖骁来天台的次数变少了，而尤寻发现自己一直如钉在木桩上般稳定的思绪开始发飘，但他不肯主动找到肖骁问个清楚明白。星期一下午，竞赛复试入选及分班名单正式张贴出来了，校园通告栏前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尤寻也在其列，只是远远地站在人群外围。他的视线轻松越过众人头顶，虽然看了许多书但是一点度数都没有，秀气的眼睛微微一眯便能看清红纸上的毛笔字。预料之中，自己的名字在列。可是尤寻没有放松，他一个劲地瞅着，从上到下从头到尾，反反复复。最后他放弃了，那个名字不在上面，难道是因为这个他才不再去天台了吗？

　　尤寻突然很沮丧，他紧抿着唇慢慢走着，绕着学校的绿荫大道，漫无目的。为什么我会这么烦恼呢？原本准备复试的期间是最乏味无聊的，可他有了一个朋友，还……挺有趣。肖骁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主动接近却让他不反感的。因为这个我才会为他感到难过吧。但是他隐隐约约意识到还有什么别的东西存在着。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操场，有男生在打篮球，外围则围了一圈女生。

　　“啊，肖骁，加油！”一群小迷妹打了鸡血一样起劲呐喊。而尤寻听到这个名字，不由自主地走过去，站在女孩们中。扫了篮球场一眼他便立马捕捉到了那个身影。不仅因为熟悉，更因为那个身姿太挺拔出众。肖骁此时穿着鲜红的球衣，张扬而热情，跟以往总是穿衬衣的时候温顺的感觉很不相同。他带着球，冲向篮板，灵活地绕过一切阻挠，像一只隼鹰般猛地往前一纵再一跳，精瘦修长的小腿在半空张开，头发被风吹扬，接着球就被精准地投到了篮筐里。

　　“好哎好哎。”迷妹们抑制不住狂喊，手舞足蹈就差相拥而泣了。尤寻则惊讶地发现肖骁运动如此之好，更惊讶原来他在女生中如此有人气。

　　“嘿！”尤寻正愣着神，篮球划着一个优美的抛物线迎面飞来。他本能地伸手接住，却发现肖骁正对着自己微笑。阳光下男孩额头上的汗水闪着微光，笑容温暖。站在躁动的女生群中的尤寻蓦地红了脸。他有些不知所措，从没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会脸红的人。

　　“走吧，比赛刚好结束了，我请你喝东西。”于是肖骁领着尤寻走掉了，留下一群表情神秘莫测的女孩子目不转睛地送走他们的背影。

　　操场入口有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大爷推着三轮车卖饮料和零食。肖骁去那里买了两瓶饮料，和尤寻并排坐在看台的台阶上。

　　“柠檬味的。”尤寻接过来，像研究数学题一样仔细观察着塑料瓶上简陋的塑料纸。

　　“嗯，我最喜欢的。”肖骁拧开瓶盖，淡黄色的气泡就噼噼啪啪地鼓涌出来，瞬间两人就被清新的味道所包围。

　　“其实，我不怎么喝饮料。”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尤寻还是老实地扬起脖颈嘬了一小口，酸酸甜甜的气泡在他的舌尖冲撞开，带来微微的刺痛感。

　　然后氛围一度沉寂，两个人一口接一口地喝着。沉默，还是沉默。

　　“你站在一群女孩子中间很显眼哦。”肖骁知道自己不开口，按尤寻的个性是不会也不知道如何把谈话延续下去的。

　　“呃。。”

　　肖骁用修长的手指缓缓摇动着饮料瓶，声调突然变低:“尤寻你，是来找我的吗？”

　　尤寻看着肖骁的眼睛，发现它们变得躲闪。

　　“我是…路过。”但是我见到你真的很高兴，后半句他没说出口。

　　“哦，这样啊。”肖骁尴尬地笑笑，然后两人再度陷入尴尬。尤寻偷看他的侧颜，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第一次后悔起自己的直白。

　　“我其实也想问，为什么后来你不去在天台了。”尤寻搜肠刮肚地在脑海里寻找着合适的话来打破这自己制造的尴尬，最后放弃似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心思。他实在不适合拐弯抹角。

　　看着陷入思索的肖骁，尤寻立马补充上：“我明白。”他指数学竞赛选拔落选一事。

　　“所以你其实是来安慰我的吗？”肖骁这才重新笑出来，他明白尤寻的意思，心底被尤寻真挚的眼神触动。

　　“我觉得你很厉害，愿意尝试一些新的东西。”尤寻其实有几次瞄到肖骁捧着的数学辅导书里夹着《火影忍者》的漫画，只是不明白为何肖骁不是很喜欢数学却还要日复一日地来天台复习数学，然后辅导书里总是夹着一本漫画书。

　　“我有《火影》的最新本，零花钱买的，你看吗？我借你。”尤寻一次说了很多，生怕被肖骁打断，也怕自己失去勇气。

　　肖骁挑挑一边的粗眉，原来尤寻都发现了，还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而且原来他喜欢跟他一样的漫画。

　　“好啊，你拿来学校了吗？”肖骁搓搓自己的手，做出讨要状。

　　“在家，明天下午放学给你。”

　　“一言为定。”肖骁搂住尤寻的肩膀，开心得像个孩子。尤寻闻到了肖骁身上的汗水味，还挺好闻的。
　　肖骁突然想起明晚没有自习，眼珠子转了转，神秘兮兮地对尤寻说：

　　“还是不要在学校给我了，被老师发现就坏了。我带你去个地方，还可以聊聊天，讨论一下漫画剧情。”

　　尤寻觉得这样做很麻烦，他还有很多事要做。而且他从来没晚回过家。但是看着肖骁贼兮兮的表情和充满期待的眼神，想到这是他第一个想要继续维持的朋友，就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点了点头。

　　朋友嘛，这样的交流还是必要的。尤寻单纯地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