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织梦》圣十字

29、心绪动

　　之后十天，公主虹境回到王城，至此黎都王城中到处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人人脸上笼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郁。

　　某两人的关系曾一时非常糟糕，伊诺破天荒开始天天往祭祀殿跑，前几日还早出晚归，仿佛刻意躲着梦罗，回到家也和他保持距离，把梦罗郁闷得不行。但没坚持几日便松懈下来，懒觉又照常睡，渐渐又对梦罗有说有笑。为了讨好梦罗还坚持和他同桌吃饭，梦罗拗不过他，慢慢习以为常。当然如果他要提议同床睡觉这样的事情，梦罗扭头就跑。

　　“小罗，要不要学我的催眠术啊？”献宝，伊诺仍旧把他当小孩子哄。

　　梦罗不理他，继续夹菜吃。

　　伊诺露出很受伤的表情：“为什么瞎子教你剑法你就那么高兴？”

　　偷窥到的事情还敢说出来？梦罗狠狠瞪了他一眼。

　　“比起剑法你更合适学咒术。我是这方面的行家，你应该相信我……”伊诺没听说完，将头转向房门皱了皱眉头，吩咐梦罗道：“你现在到树下去等着，不管是谁来，都说我在睡觉。”

　　“怎么了？”梦罗不明所以。

　　伊诺坐下来扒着余下的饭，抬抬下巴示意梦罗自己去看。梦罗只好去树下乘凉，枯坐在石阶上。不到一分钟，院门外走进来一名男子，浅灰长衫，身形伟岸。“伊诺大人在么？”男子问道。

　　一句话如一记响雷劈下。近看此人，不正是国主风地，怎就换了这么朴素的便服，束了头发，竟让梦罗一时没有认出来。“陛……陛下！”梦罗一下蒙了，忘了自己应该做什么，想行礼发现自己不在屋里，不知道对国主是不是也一样的礼数，心里不由咒骂把他推出来当替死鬼的家伙。“我……他……”梦罗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主人在睡觉。”

　　“哦？那我在此处等待便可。”风地很通情达理地说。

　　“我去叫他！”梦罗丢下一句话匆匆逃跑。风地要是真看上了伊诺，伊诺现在又在自己的主义，被风地知道了还了得？跑回屋靠门喘了两下，没看到伊诺的身影，只有从浴室传来淙淙水声。梦罗打开浴室门一看，伊诺果然在悠闲地泡澡。

　　“你也太过分了。国主又来了，怎么办？”

　　“不要理他。你还要帮我擦背么？”伊诺说着又顺手捡起一块毛巾。

　　我再进这个地方就和你姓！梦罗重重摔上浴室大门，门框卡啦啦一声响。

　　伊诺很扫兴地走出浴池，随便擦了擦身就穿上衣服走出浴室。梦罗跟出来见他一头湿发倒在床上午睡，好心提醒他小心脑子进水。他很顺便地把擦头发的任务交给了梦罗。

　　梦罗把他拉起来，翻出一块大毛巾细细地帮他吸干水分。伊诺的头发过腰长，他自己又懒得打理，整天就是乱蓬蓬的效果。梦罗是既然做了就会很认真的人，费了半天帮他仔细梳通。

　　“你的头发原来是直的啊？”

　　“是吗？”

　　“自己不要这么惊讶！”不如劝他去剪了吧？

　　梳理完毕伊诺却没有继续他的午睡，让梦罗给他和自己都更衣，准备出门。他胸前到腰上那一堆带子终于是很完整的十个衣结了。

　　两人开门出屋，风地还站在门口，见了他们便点头微笑，丝毫没有恼意。“伊诺大人，现下是否有空？我有一事请教。”

　　“抱歉了，我现在有急事，可否改日再谈？”

　　刚洗澡睡觉出来的人能有什么急事？梦罗心道这个假话真不高明。

　　“打扰了，两位请。”风地有些失望地又一点头，侧身让出路。

　　伊诺一副懒得搭理的样子，快速拽着梦罗走开。梦罗过了院门回头去看，风地仍站在屋前大树下，痴痴地凝望他们的方向。

　　真是让人不舒服……

　　“我这里是茶馆不是医馆，不是给闲人打发时间的地方。伊诺大人近来似乎无所事事，在此地出入频繁，莫非朝中已荒废至此？”这位抱怨的是黎都医馆的馆主，也正是传说中不知何故能与喜怒无常的卜祝成为至交的人。

　　这里的草药茶好喝，点心也不错，丝毫不逊于对面的茶馆，又有人陪着聊天，伊诺要选这里跑也是有道理的。梦罗嚼下一块软糕，与他一起抱怨：“他一直都光顾着偷……”做客别人家中，伊诺也没给梦罗面子，直接把他的头按在桌子上堵住他的嘴。至此可以了解到，凡是有人说出他的缺点，他都会毫不留情殴打之。

　　“烟锁，你又说反了。我思念好友心切，故有此一行。虽至即望半年之久，能与我以心相交之人，除烟锁之外别无一人。”伊诺一脸很假的表情。

　　“诶……”烟锁摇头，却是对着伏倒的梦罗，转身翻箱倒柜找出一支迷你玉瓶塞到梦罗手里，“有这样的主人，苦了你了。这瓶上好的伤药总有用到的时候，好好收着吧。”

　　梦罗顿感路遇好心人，道谢收好。

　　“我想不必，我下手自有分寸。”伊诺不以为然。

　　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今日生意繁忙，恕我不能陪你们闲谈，伊诺大人若是想让我例行诊察，请随我至东馆。”烟锁站起来道。

　　“好吧。”伊诺也拖着梦罗站起来，“为了答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照，请让这小子随便在馆里帮些杂物，他什么都能做，也省得等会来碍你的手脚。”

　　喂喂！谁说要帮你答谢了？有说得这么顺的人么？会碍手碍脚的人恐怕只有你吧？

　　“那就请梦罗去帮前厅的小五收拾药材吧。”烟锁居然答应了。

　　“你什么病需要例行诊察？”梦罗挨近伊诺轻声问道，看他“血气方刚”的样子哪里也不像有顽疾。

　　“没什么大不了，回去后和你说。”伊诺拍拍梦罗的手让他放心。

　　两人一前一后远，梦罗不情不愿地到前厅看看有没有他能够帮上的忙。医馆这天的病人排长队，馆里的人倒也不客气地“请”他忙里忙外，送药啊器具啊在整个医馆里跑。黎都的医馆可以说是公立的，前后两百多进的房子不比现代化大医院好认路，梦罗在里面几次搞不清方向。

　　最糟的一次走进了空无一人的某个院子，并且走了几分钟才发现错了路，身边只有满园如霞的桃花，东南西北难以分明。远远望见溪对面的屋子开着半扇木窗，靠近几步，屋内之人走到屋子中央，正好能从窗外望见。非常眼熟的血红色长发……

　　那人领口向侧外一拉，衣衫尽数滑落，然后慢慢向后仰倒，身影不见。随后，另一人也缓缓俯身下去。

　　那是……什么……梦罗呆若木鸡。

　　匆匆避开可疑的风地……

　　频繁出入医馆……

　　把他支开……

　　空无一人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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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的吐槽小剧场：
伊诺：现在我来教你使用催眠术，我给你示范一个简单的。
梦罗：可以开始了。
伊诺：看着我的眼睛，想象自己正漂浮在空中。在我数道3之后，你就会说不出名字来。现在开始，1，2，3……
梦罗：没有什么感觉。
伊诺：你现在已经无法说出祭祀殿所有人的名字了。
梦罗：那当然说不出了！本来就说不出啊！除了你谁也不认识！搞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