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少年，我是声控》涯何

5、C3

　　江郝恍惚间想起两年前的光景，郑号锡那次也是这样。虽然是因为顺路，所以不远不近地走在她身后，但是安静的样子还是一模一样的。

　　那时他们会路过路边打雪仗的小孩，偶尔会有冰凉的雪球擦过脚踝砸到雪面上，更多时候会好死不死地砸到人身上。江郝怕冷，被砸中的时候冷得牙齿打颤，雪球的冲击让她有一瞬间的站不稳，脚往后退了一步，才继续往前走。

　　只不过郑号锡的家离得不远，没走两步身后就没有了他的身影，江郝还有些多此一举地回头看那片雪地。

　　闪烁的阳光折射得皑皑白雪一片莹光，孩子们嬉笑打闹的声音传到江郝耳边让她有些恍惚地眯眼，忽然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江郝转过身，深一脚浅一脚地踩了几十米远也差不多到家了。第二天也没有小孩子在那个时候嘻嘻哈哈地吵闹，一片雪白的地方多了几分冷清，只不过郑号锡仍然不远不近地走在江郝身后，在江郝转身和他对视的时候也是若无其事地别开视线。江郝也就拉着允礼回家。

　　站在家里的阳台上发呆了大概几分钟，就看见不远处的那些小孩子像开水里的气泡一样飞快地冒出来，嘻嘻哈哈地开始打雪仗。过了好几天也还是这个规律，小孩子们总是江郝到家了才开始玩闹。

　　江郝想着以前的事情，趁着夜色回头看了一眼仍旧走在她身后的郑号锡，晃了晃神，转回头继续朝着公司走。是不是他呢，她这时才开始思索。

　　其实郑号锡从来没有说过自己为江郝做过什么，只是江郝多半能猜得出来是他做的。除了他谁会做这些事情，方方面面上细节性的东西，除了郑号锡也没几个人会注意。

　　只不过每天晚上手机都会收到的晚安，在分手之后也没有了。在夜里辗转反侧时听到手机的消息提示音，恍惚间江郝竟然以为仍然是郑号锡发来的短信。果然还是喜欢他的，江郝想，但是他还没出道，还是他的出道更重要。

　　“到了。”江郝平缓地说，回头看了一眼被微冷的风吹得有些脸红的郑号锡，指尖颤了颤，没再继续说话。

　　郑号锡吸了吸鼻涕，手揣在衣服兜里，忽然抬头对上江郝平静的目光，抿了抿唇，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也才两年，已经变得这么冷淡了吗，郑号锡想。

　　“唔……最近天气凉，多穿两件衣服。”江郝看着郑号锡有些红的脸，忍不住开口叮嘱了两句。

　　虽然说完她就懊恼地转头走了，但是郑号锡愣在原地几秒后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

　　要说江郝的意气用事，也有那么一点，在以往她可没有往老板办公室跑的习惯。虽然方时赫看起来比原本的社长要和蔼一些，但是天下商人一般黑，方时赫半路出家也就好了一点。

　　……理性和感性在江郝的身体里向来不平衡，理性也一向占据上风，只不过在面对郑号锡的事情时天平失去掌控地偏向了感性的极端而已。

　　江郝也知道自己动感情不容易，意气用事更是头一回，但是一想起郑号锡为了舞蹈几乎绝望地坚持着却要因为方时赫的一句话而打道回府时，江郝就觉得自己心都要揪在一起了。

　　虽说江郝已经摸不清郑号锡真实的情感如何，甚至可以说几次不算非常正式的见面里郑号锡的态度都是带有逃避却又有些亲近的——显得忽远忽近。

　　郑号锡性子上确实会照顾别人的感受，但他到底没有表现出对她的排斥。

　　这让江郝多少还是对郑号锡存了些希望。当初也是自己的过错。

　　本就对他有所亏欠，江郝也懒得再去想郑号锡会不会重新对她报以一样的感情——他过得好就行，也能稍微让江郝的内心舒服一些。最后结局如何，这次就把选择权交给他吧，江郝想。

　　方时赫脸上带笑，却一步步地深入套话。江郝出道两年爆红为公司赚了多少钱，走过的路怎么也不是旁人能比上的——方时赫的用心她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也就不动声色地打着太极。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这是江郝唯一能对方时赫透露的，只不过以一个社长的身份来讲，方时赫是绝对能看出来的。

　　江郝不愿明讲，却也给方时赫留了线索，他很快就能知道所有的事情。就算将来被记者抓住了蛛丝马迹，也有一条退路。

　　在询问起郑号锡出道的事情时，得到的答案也是模棱两可。江郝冷淡的表皮终于有了些破裂的痕迹，眼底闪过几分不耐烦，压低了声音：“您给个准话吧，能不能出道，您知道他为这个和别人磨合了多久。”

　　方时赫显少碰见江郝失态，也多少猜到了江郝一下子不耐烦的原因，沉默着琢磨了半晌后点头表示可以。

　　江郝随意地牵扯起嘴角，扬起一个算是客套的笑容，又走过场一样和方时赫谈起了防弹出道后团队协作的问题。

　　这是出卖自身的利益。江郝的团队本就是自己一点点栽培起来的，仅属自己的团队如今拿去提携后辈任谁都会不高兴。

　　更何况江郝这个五月出生，向来见不得自己东西被别人染指的人。

　　可她此时坐在社长办公室讨论着如何把自己的团队调过去帮一下忙。

　　即使知道凭借郑号锡此时坚定的信念和过人的实力出道已经完全没有问题，江郝也还是忍不住动用自己的少数势力为他多得一些筹码，哪怕他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更好，给彼此留着情面，江郝也能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看着郑号锡一步步走向成功。

　　这终究是一个人情面的问题。看在江郝这个人的面子上，方时赫也不好指责郑号锡什么不该。

　　毕竟江郝的流量可遇不可求，不收方时赫钱的团队也是自己四处网罗的人才。

　　也就江郝会和他做这笔亏本买卖，事实上即使她拒绝方时赫也无话可说。因为那是江郝想要带走只需要她一个挥手的个人团队。

　　郑号锡这个人本就应该光芒万丈地站在舞台，那么多年的血汗泪也不应该白白挥洒，现在做的这些不过是举手之劳，江郝想。

　　手底下的人就算怨声载道也还是能从几乎入不敷出的江郝这里领到工资，所以也就没人反对江郝调人的行为。

　　回归在即，卡里马上又有钱了，江郝想。

　　如果郑号锡还喜欢她，愿意和她在一起，她当然不会拒绝。以前是她没什么本事，团队还没培养起来以至于受制于人——对于一个走实力派路线的人来说，谈恋爱不影响她发展。

　　最害怕的还是影响郑号锡的前程罢了，对于江郝什么都好做，只有这一条要花费她大量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