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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目光所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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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晚缓缓睁开眼,回过神撞见的,依旧是顾期息静又期盼的目光。
他不由得绽开笑颜:“你可醋过?”总觉得,虽然顾期应该是知道的,他就是想问。
灯晚心情甚好,笑容更是迷人,下一秒,顾期又将他轻柔地带入怀中:“我意你,无妨。”
灯晚在记忆中的自己沉默寡言,并不爱说话,许是那蛊闻或仙界的禁书留下的副作用。自记忆中的自己从昏迷中醒来后,就变得直率许多。几乎不再克制压抑的情绪,可顾期的回答,他显然感觉得到了,顾期把灯晚的位置放在了自己之上,虽是欢喜的,但他更希望顾期可以任性一点。
“为何不醋?”皱起眉头问他。
“为何要为一个害你的人醋,我只会恼,见到他我肯定会狠狠揍他。”
“你这番话倒是像一个孩童,幼稚。”
“我醋他,你会比较欢喜吗?”
“噗嗤..哈哈哈哈.....我大概知道我为何喜欢你了。”看着眼前这个如传闻完全相反的人,扑朔着大眼睛。
“为何?”
灯晚只是笑,并未应答。
篡命仍在滔滔不绝的向两个傻孩子讲述灯晚不能听的关于自己的事。从站着讲到查案旁坐着,直到顾期将灯晚带入怀中,几人的目光才又落到了他们身上,听着两人甜蜜腻歪的话语,又听着两人的爱恨情仇,抬头见到这般景象。
说书人、听书人、戏中人都凑到一块儿了,此心境简直妙哉。
“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啧……我实在是没话说,实在是妙!”戏曲儿本就兴奋不已,这般光景,她的脑海里当然臆想过多次,当真摆在面前时,还是有些失真感。
银浅让大抵也是直到她在想什么:“又在胡思乱想,收一收你那些龌龊的心思吧。”
“龌龊?”立马炸了,站起来就指着银浅大吼:“去给我打洗脚水。”
“你莫不是有病,青天大白日的洗什么脚。”疑惑的脑袋无法转动,搞不懂戏曲儿这什么新的癖好。
“你去不去 ”一字一顿咬字又重,显得更有说服力,仿佛下一秒就要提剑杀过去了。
“得了,我怕了你,我去还不成吗?火气这么大,洗个脚降降火也行。”银浅让自知踩到了老虎尾巴,也怪自己用词过分了些。
以戏曲儿的脾性,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真的生气呢?再说,戏曲儿被说龌龊的次数多了去了。只不过单单为了支开他而已。
篡命看得都呆了,也不顾失仪,莞尔:“他一直这样?恐怕就他认为你真是在恼,果真是少根筋。”
“简单点好,先生这又是何意?这小玩意儿看起来很贵重啊!显现的光芒也令人叹然。”反复打量着手中晶石所造的物件,是方才话语间篡命偷偷递于她的,且示意她支开银浅让。
“顾期至灯晚离开这一段时间将此物交由我保管,现在也算是物归原主。”
“怎可叫物归原主,我哥给你的,你还给他去,看起来挺烫手,我可没有本事拿着。”嘴上说着这般,心里还是想着哥哥到底是何意,这物件虽不曾见过,也未曾听哥哥提及,确确实实的初次见到,却与它产生共鸣。
“既然此物于你手中熠熠生辉,便是认定你为主人。”
“为何?烦请先生解惑。”戏曲儿也是一个头两个大,自从哥哥和灯晚相认之后,哥哥就一直围着灯晚转,心思全在他身上,她就有预感自己会接承淮游的主位。目前这个样子,莫名其妙出现的晶石,篡命无根无据的言语,一切的谜团正在慢慢解开。可她并不想知道,可又仿佛做不了自己的主,发生的一切事宜都在后背推着她,也许不止是她。
“此物名为曾谙,是淮游来的。”
听到淮游二字,戏曲儿不由得比了下眼睛,果不其然,这样子肯定是她要继位。
“先生,莫非是哥哥的意思?”
“我见姑娘第一眼,就知姑娘是聪明人,确是他的意思。”
“大概也知道为何要让您出面,无非是他也只奈何不了我。我这个人呢?想必哥哥也说了,说罢,条件为何?”
“早就听闻姑娘是个会做生意的人,和我是一路人,所以令兄才会将你托付于我。”
“托付?”哥哥要他嫁给这老先生?
“哈哈哈姑娘也是不一般啊!只是顾期认为你我既是同路人,不如让你放肆一些。让我收你为徒而已。”看戏曲儿的样子,肯定以为自己哥哥卖了自己给老先生当媳妇。
拍拍自己的胸脯安慰自己:“哥哥肯定是亲哥哥,不至于....不至于....”可能是看到自家哥哥被灯晚拐去之后,毫无半点心思理会自己,多少有些失落的。可毕竟是亲哥,怎么左右她的婚事,自己都被带偏了。
转而对篡命说:“失礼失礼......不对呀!怎么想都是我吃亏,要我继位,还要认你做师父管教我,我又不傻?”
“你可知我是做什么的?”
“就算你厉害,就算你作为戏时艽时,那也是我哥的师父,怎可管得到我?”
“我是问你可知我在冥界是做什么的?”
“不在乎。想必哥哥将我的事情也告知于你,要是拜师我早拜了,何苦到现在?我去问哥哥怎么想的。”戏曲儿当真不在乎,要说拜师,她还真没真二八经拜过师父,她从小不爱被管教,所有路数都比较野,所有同龄的人要么拜了师父师尊,要么入了仙家派门。
正准备杀到顾期面前问个究竟,是不是有了灯晚就不在乎妹妹的感受,心里还是恼的。
“你先看看”
戏曲儿被一圈亮晶晶的东西圈住,亮得睁不开眼。
“什么东西,老头儿?别逼我出手,尽管我修为远不及你,但也不好惹。”
“你再好好看看?”
勉强半睁开眼睛,打量着围着自己的东西,单个的?看清之后,尽管眼睛还是睁不开,瞳孔仍是巨缩。
“这些都是眼睛?”
“可是冷静了?”
戏曲儿不答。
“顾期说你的左眼多年前受伤,至今未愈。恰巧老身不偏不倚,在这冥界收藏有不少上好的眼睛。”
“他可有说我为何眼疾?”说这话时,已经是止不住的颤抖。
“未曾,他叮嘱过我不可问你,放心,我不过问。”
深深地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容我想想。”那是触及心底的伤,她希望永不提及,可她知道,就如同哥哥所做的,不过是真心为她好。有机会那又为何沉湎于过去,眼睛好了也许心上的伤也就好了吧。
“不急,到时候给你挑最漂亮的眼睛。”
戏曲儿只是苦笑。
“嘿哟!咋了,这个神情,背着我说了些什么?”银浅让端着一盆水,边撒边走到她跟前。
“你们聊着,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了随时找我。”说完便隐了身去。
曲儿收了收神情:“没事,我哥要我继位。”
立马放下脚盆,他知道戏曲儿最不喜的事情,一是掌权,二是束缚,着急地问:“什么?这么大的事,哥哥怎么想的。再说这大任交由你你也不行啊!”
“嘿找抽呢?”
“洗洗脚,降降火气。”将她拉倒椅子上坐着,水也端了过去。
戏曲儿是真没想到自己大白天众目睽睽下洗脚,这也真是妙哉!
“水温合适,可以嘛!心情好多了......哥哥的意思,要我拜入篡命门下。”
“啊,这是提刀砍在你心尖啊!为何?”起身准备去质问顾期,为何这般对自己的妹妹。
赶忙拉住银浅让:“阿让,哥哥是为我好,篡命可以治我眼疾。”
两人坐着,银浅让知道为何戏曲儿方才那般神情,她的左眼多年前受伤,起初左眼全盲什么都看不见,后来顾期找了不少法子,寻了不少名医,才治好大半。
“虽是好了大半,你还是见不得强光也看不了远处。也许这次你的眼伤好了,就不那么痛了。”
戏曲儿轻笑,若是如此简单,我当年也不会那么蠢,心里的痛也许永不愈合。
“其实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理了下头绪,也许是时候走出来罢。当年的事虽说还不能全部放下,至少眼睛有得治。那篡命肯定颇有本事,你没看见他存下的眼睛有多少,我还专门注意了,一个比一个好。”
“那你拜师吗?拜师的话我也去看看,开开眼界,还可以帮你一同挑选,挑一个最漂亮的。”
“可是,再漂亮也不是我的。”
“什么话,入了你的眼眶,那就是你的。”
“你说阿一会赞同吗?”
“只要是对你好的事,怎会不赞同,当年你受伤了他可是杀红了眼,所有陈家人都陪了葬。哎呀不说这些,你若想知道,问他便是。”
她看着银浅让,歆慕他永远直来直往,真正潇洒的是他才对。
“说得对,不问又怎知他的想法。”
“这就对了,你先好好泡脚,泡完我们就去问。”
戏曲儿不止一次感叹自己用了两位挚友,上辈子真是积德了,从前的事留下的伤疤,就随它去罢。
“阿让”
“嗯?”
“你看,我哥和阿一,他们二人目光所及都是彼此,令人好生歆慕。”
“他们这么腻歪,腻得慌。有什么好歆慕的?还是.....算了,不提不提。吃点水果”
拿起银浅让递过来的草莓放入口中,正当季节,合适甜度,怡然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