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笔记》缪京安

5、建立联系

　　夜疏桐越过门槛，进入家中，因为惯性，她头发上的红色雨水一点一点的洒在白净的地板上。她皱了皱眉头，“嘭”地一声关上了门，将身后嘈杂的雨声隔绝。

　　这才松了口气，手脚迅速地拿起换洗衣物走向浴室，打算把这该死的红水洗掉。

　　雾气氤氲的浴室里，面容精致的少女长发披肩，肩部一下的部位全都埋在水中。她双目微阖，在热气的侵袭下，夜疏桐的双颊也有些泛红，却显得更加眉眼如画。

　　“救我？呵，我们非亲非故的，你可真是爱心泛滥。”

　　“嗯……我可以驯服你”

　　“啊？！”

　　“呃……你看过小王子吗”

　　“……”

　　“好吧好吧，你是大天才。驯服，就是建立联系。这样的话，你于我而言不再是一个普通的男生，你在我眼中就和别的许许多多的男生不一样了。你觉得怎么样？”

　　“我……”

　　细微的开门声穿过门缝，透过哗啦的水声传入夜疏桐耳中，打断了她的思绪。

　　夜疏桐睁开眼睛，眸中带着困倦的水色，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浴缸中的水都有些微凉，浸在皮肤中，好像某种诡异又不知名的情愫。

　　她连忙站起身来，拿起毛巾擦干身子，套上衣服，又匆匆地将湿润的头发盘起来，然后一边跑向客厅一边自顾自道：“爸爸，那件事……”

　　然后她一抬头，看清了坐在沙发上的人是谁，猛得愣在那里，半晌，才带着惊喜与复杂开口道：“安子何！你回来啦。”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面色苍白，细长的手握着茶杯，还冒着热气。不用细看就知道，肯定是自家老爸亲自沏的茶，夜疏桐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这个恶心腻歪的老男人。

　　察觉到夜疏桐的小动作，安子何轻轻地笑了。只这一笑，旁人便能惊奇地觉察出她的美丽，进而发现即便她即使病气缠绕，背也总是挺直的，纵然她面色惨白到让人觉得她可能会立刻香消玉殒，褐色的眼眸也总是温和而平静的。

　　当年夜柒隽娶了她，可是顶着不少人“好白菜被猪拱了”的嫉恨眼神，复杂而又骄傲地把这位气质独特，容颜美丽的姑娘变为夜太太。

　　这份荣殊直到夜疏桐十岁之后也会常听夜柒隽说起。

　　想到这儿，夜疏桐叹了口气，坐在安子何旁边，很近的距离，只有一个中指的距离。

　　安子何目露宠溺，散下夜疏桐盘着的头发，拿起毛巾替她细细擦拭，并柔声道：“快把头发擦干，不然要着凉了。”

　　夜疏桐闭着双眼，感受着来自母亲的温和与惯窃。安子何喜茶，身上常年带有茶香，此刻，安子何刚刚捧着的茶杯放置在茶几上，飘出几缕轻烟，淡淡的暖意混着茶香扑面而来，让夜疏桐有些想哭。

　　安子何身子很弱，在生了夜疏桐之后更甚，在极少极少的相处时间中，年幼的夜疏桐曾经看到自己美丽的母亲不时地望向窗外，望向远处。

　　那样的眼神让夜疏桐感到恐惧，真是奇怪，不是害怕，而是恐惧。她撕心裂肺地哭喊，吓到了正在发呆的母亲，和暗中观察的父亲。

　　于是就又是一次漫长的离别，安子何总是要去一个叫疗养院的地方，这让小时候的夜疏桐万般不理解甚至是委屈。可那一次夜疏桐心中却充满了庆幸。

　　不用害怕了呢！

　　长大后的夜疏桐渐渐明白了，安子何的眼神中，藏着的是对于死亡的忧虑，说不定还有对自己身旁那个小女孩的心疼与亲昵。

　　于是她开始痛恨自己的庆幸，并且也陷入了对生死的忧患之中。

　　不管怎么说，这些年来，夜疏桐跌跌撞撞地长成一个妙龄少女，而安子何也重获新生，渐渐好转。

　　代价是七年的不相见。

　　就在母女俩享受难得的天伦之乐时，一位不速之客闯进，见此场景，笑着说：“哟，我来得不是时候啊，打扰你们了。”

　　夜疏桐瞪了来客一眼，责怪道：“爸爸你既然知道还来故意讨嫌，肯定是这些年野惯了，得管着些!”

　　夜柒隽立刻讨饶道：“我错了，子何，我给你买了礼物，就在里屋，绝对是你喜欢的！”

　　安子何闻言，只是笑了笑，便起身，对着夜疏桐道：“你们父女聊完了，可不要忘了我的存在哦。”

　　夜家父女闻言大囧，只能对视一眼，尴尬一笑，幸而安子何很快便离开了，免了父女俩的尴尬。

　　不必再顾忌安子何，父女俩果然效率极快，夜疏桐一口气便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夜柒隽听完后，沉吟了一会儿，说：“你的意思是说，这场雨，可能会导致物种变异？”

　　夜疏桐沉默了一会儿，秦亦行艳丽精致的脸与许许多多其他的一切交杂在一起，像是在博弈，又像在缠斗，最终，还是好友灿烂的笑颜与母亲的温声细语渐渐明朗。

　　我站在虚空中，恶鬼引我下地狱，天使为我降梯腾，万般抱歉，无法拉你上岸，还要击毙于你，但我只敢负一人。

　　半晌，她点了点头，这也就意味着，秦亦行的死刑。

　　夜柒隽神情严肃起来，他说：“这件事影响重大，如果是真的，那么如何解决，我怎么说也是不作数的。”

　　言罢，沉思片刻，一边拿起雨伞，一边打开门，说：“我要出一趟门，疏桐，照顾好你妈妈。”

　　夜疏桐不做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一直低着头，夜柒隽没能觉察到女儿的不对劲儿，匆匆离去，

　　一直到听到一声关门声，才抬起头来。头发还没干，眼睛又湿润了起来。

　　并不是不知道这样说出会有说明后果，正因为知道，所以更显得她虚伪恶心，自恃清高。

　　忽然明白，总有人以为年少轻狂是热烈美好的，就像是烈火一般，虽不可触碰，但明艳温暖。其实不是的，年少是糖衣，轻狂是炮弹，别轻易掀开糖衣，否则会被炮弹炸死。

　　糖衣美如画，炮弹漫天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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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这章写得我好纠结，不知道大致意思有没有传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