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来天欲雪》一只芦花鸡

8、最重要的事

　　“哟，来了？”尚善悠悠走进殿内坐上主座，小口抿着手中的茶，“王皇后还真是个急性儿，走了没两个时辰又回来了，这么迫不及待在哀家这儿用午膳？，”
　　“是了是了，”李子珅面不改色点头道，没好意思说自己迷路了才折了回来，还让明月去叫陈璟得会儿来接他，便随口接道：“儿臣真真是迫不及待想与太后娘娘唠…….不不，想与太后娘娘谈谈人生理想。”
　　尚善看着底下尴尬得薅头发的李子珅，心猜这小子不是被宋元麒半路落下了结果不识路就是在路上跟宋元麒拌嘴然后被半路落下了结果不识路。她也没好意思告诉李子珅，平日里这个点的确许多妃嫔已经在准备用午膳了，但是于她而言，这个点她应该在赖床。不过为了给这位皇宫小白来个下马威，她还是不情不愿的被玉竹给拉了起来。
　　“无妨，哀家已经吩咐翠袖膳房备好膳食送来。等饭的这段时间，哀家想跟你说桩心事。”
　　“太后请讲，儿臣定洗耳恭听。”李子珅抖擞精神，心想太后该不会是要告诉他些宫中秘事比如说宋元麒他娘跟他爹的二三事，然后自己去劝劝宋元麒对她好点…….心理活动还没完，主座上那位便发话了：
　　“广义乃一国之君，他想胡闹，想归想，但不能把些子糊涂事儿付诸于实践。明面上娶个男子回来就已经不合乎体统了，还能这样过一辈子不成？……哀家就是想跟你说清楚，若你不心悦于他，这自然是好的，但若你对他有心，哀家希望你把你的感情藏好了，不叫任何人发现。广义他总归是要与宫中他那些妃嫔生子以继大统的……”
　　“娘娘，”李子珅高举双手弱弱打断了尚善预备进行的以 “离我儿子远点”的演讲， “我懂，我可以放心告诉您，我是个正常的男子，喜欢的是女子，当然我也绝对保证不染指宋元麒的小老婆们，跟宋元麒也绝对只保持纯洁的革命友谊，若胆敢踏入雷池半步，我李……王某定任由太后处置绝不反抗，杀千刀起步不封顶。”拿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赌咒，李子珅自然是放心大胆地有多狠说多狠以显其彻底的革命性。
　　“嗯，好，甚好。顺带一提，以后在哀家面前自称儿臣便可，免得遭外人说些不中听的闲话。”尚善点头道，“王皇后写个条吧，哀家也好让心里头有点底。”言罢，抬手叫一旁的玉竹拿来了纸笔。
　　“没问题没问题。”李子珅大手一挥，三两下便写好了，签了字画了押便由玉竹呈上去给尚善看。尚善点头，挥挥手叫玉竹把这写好的条儿拿回去放着。
　　“王皇后你可记好了，若日后……”
　　“发现跟宋元麒或者后宫妃嫔行苟且之事就把我弄死。”李子珅点头，“娘娘放心，我绝对不会干这档子破事儿的。”
　　“……小孩子不要老插大人的话。”尚善面上冷漠，心里头却是乐开了花。原本设想的劝言乃至威胁全没派上用场，可给她省了不少功夫，“既然这样，哀家还有一事相求。”
　　“娘娘尽管吩咐，”李子珅摆出一副任劳任怨的狗腿子模样，“儿臣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好，”尚善满意笑道，“让广义留下子嗣这件事，可就全靠你了。”
　　“？？？等等？？”李子珅一脸懵，觉着这话怎么听着有点怪怪的。“娘娘，这事儿……儿臣只能说尽力而为之，因为这事儿…没法强求啊…”
　　“怎么，你觉得这比上刀山下火海还要难？”尚善稍稍加重语气，懒懒的声音带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霸气。
　　“非也，”李子珅一脸犹豫，“只是这事儿办不办得到，”就不是儿臣一人说了算了。儿臣自是愿舍命相劝，但是劝不劝得动，就要看陛下买不买我这个面子了。”
　　“我知，”尚善垂眸，眼底泛起一丝忧愁，“只是什么方法我都试过了。你…这也许是最后一种办法了。”
　　“儿臣斗胆问句，既然陛下对女儿家无意，太后何苦强求而不选择同宗合适人选过继于陛下入主东宫？”
　　“呵，同宗合适人选，”尚善一笑，“不说那些有心之人是否会从中作梗为祸天下，先帝既然把帝位交给广义，要我扶持于他，我便不会眼看着这位子落入别家孩子手里。再说……”她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旧事，眼神一滞，“别家孩子我不知道，但她的子孙，定不是些池中物。”
　　“谁？”
　　“孝慈皇太后，当今皇帝的生母，龙侯山尚氏长女…我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