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渐渐习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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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渥一觉醒来时，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她没有起床，翻了个身，四肢舒展着望着天花板发呆。
那里除了卧室灯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她想起家里卧室的天花板，和光秃秃的这里可不一样，那是个充满童趣的天花板。
小时候迟渥怕黑，不敢睡觉。开着灯又总是睡不安稳。
有一天晚上，那人像以前一样给她讲完睡前故事，却没有离开，而是神秘地看着她。
她忍不住问的时候，他伸手把灯关掉了。
眼睛适应黑暗之后再睁开，她看见，天花板上有微弱的荧光，仔细一看，原来是贴了满天花板的夜光贴纸，图案是她喜欢的星球与飞船。
那莹莹的光影响不到睡眠，却又是睁眼就能切实看到的。从那之后，她确实睡眠好了很多。
来到这里时，她已经长大，不再需要睡前故事，也不再怕黑。即使刚开始时确实不适应了很久，但终究还是渐渐习惯了。
因此，迟渥知道了人的适应能力其实很强，至少，比她自己原以为的要强很多。
渐渐飘远的思绪被突然打开的房间门瞬间拉回。
屋里有人？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迟渥的心立刻绷紧了，她不敢动，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去看被打开的房间门。
小偷挺大胆的，居然还开了她客厅的灯？
不过，也正因如此，迟渥才能借着灯光看清“小偷”身上的粉色围裙。
迟渥知道，左下角有一只粉红豹，那是超市促销的时候买的，还送了一副配套的粉色格子假袖套。
“小偷”轻轻走进来，看见她瞪得圆溜溜的眼睛之后，蹲在床边看着她。
“醒了？”他把手盖在她额头上试探温度，“还好没有发烧，现在有哪里难过吗？”
“肚子不大舒服，”迟渥下意识地回道，然后才问，“你怎么在这？”
夏宣舟皱着眉把手伸进被子里去摸她的肚子：“怎么不舒服？还想吐吗？”
“是有点空的难受，下午吐光了，还没有吃东西。”迟渥回答。
夏宣舟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又半蹲起身子，为她掖好被角：“粥马上就好。”
迟渥没有躺着和人说话的习惯，手肘撑着要坐起来。
夏宣舟压住她的肩膀，把她按下去：“等会儿粥好了再起来。”
迟渥想了一下，没有坚持，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迟渥觉得自己都能听见天然气燃烧的声音。
这样的安静没有持续太久，她听见夏宣舟有些低落的声音：“病历上写胃炎加感冒，以前就有过胃炎吗，还是第一次？”
病历本上的字，迟渥病人本人都看不懂，真难为他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竟然还看明白了。
“去年就有过一次肠胃炎，这次只是胃炎，已经比上次好很多了。”
“对不起。”
迟渥知道他在自责，安慰道：“不是啦，其实之前就有点受凉，不完全是因为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不是很冷，真的，婆婆给的披肩还挺好用的。”
夏宣舟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加低落了：“你之前就不舒服，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告诉我？”
“……”忘了这茬了。
“每年冬天都要感冒一次，我就是有些习惯了，也没想到说……”迟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赶紧转移话题，又问了一次他怎么会在这里。
夏宣舟听见她这么问，抬起头看她，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无奈还是责怪，或者是别的什么，只是想到她还在生病，而且还是他促成的，终究还是软了态度。
伸出手指，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还敢说，我联系不上你，打到你办公室才知道你今天吐了两次，请假去医院了。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我？”
迟渥有些理亏，但还是解释道：“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而且你今天不是有个重要会议吗？”
昨天晚上饭局结束之前，助理特意提醒他今天有个重大会议。
“不管我原本有什么事情，你有事的话，我肯定会先来你身边，”他突然严肃了表情，认真地说了这么一句，“下次不管什么事，都要告诉我。”
迟渥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有些感动。
她向来觉得，这世界上的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是很微弱的，微小又脆弱。
两个人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伴，是一种莫大的缘分。
但同时，这种相伴依旧是脆弱的。
因此，能有一个人这样认真地对她说，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第一时间来到你身边，不管这句话他能不能完全实现，她都感到动容。至少在这一刻，这样的认真，是真实存在的。
迟渥将手伸出被窝，拉住他的。明明她刚从被窝里拿出来，却还是他的手比较热的样子。
她握住那只总是很温暖的大手，道：“虽然你不喜欢听，但我必须要说，谢谢你。”
夏宣舟回握住她的手，举起到嘴边，印上一枚吻。
“知道我不喜欢还说，你是算准了我拿你没办法吗？”
迟渥用了点力气，把他的手扯到自己嘴边，轻轻咬了一口，笑得有些有恃无恐：“就是欺负你不好意思欺负病号。”
夏宣舟也笑了，他俯下身子，凑近她：“你是在提醒我，等你好了，就能欺负你了吗？”
这时候，房间里的光线十分微弱，但他们互相都能清晰地看见对方的神情。
迟渥看见的夏宣舟，明亮、狡黠，像个大男生，又十分成熟，有些挑逗，带着一点勾引地直直地看着她，好像想看进她的灵魂深处一样。
迟渥被这样的目光看得有些心悸，但她没有逃避，她也直直地回视他。
过了一会儿，她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夏宣舟没有动，依旧俯在她上方问道。
迟渥摇摇头，对自己突如起来的想法感到无奈：“就是觉得，我们是不是有点像在比谁能保持不眨眼时间久的小学生？”
夏宣舟听见她这么说，想想确实是挺像的，于是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迟渥见他都笑了，于是笑得更厉害。
夏宣舟难得见迟渥笑得那么开心，一下子没错开眼，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她双手抵住了胸口。
她被亲得有些喘不上气，双手推拒着。
夏宣舟抓住她的手，环到自己的腰上，舌尖与舌尖起舞，柔软的缠绵。
“不要拒绝我，”夏宣舟稍微离开一点，说话时还是能碰到她的嘴唇，是一个共享呼吸的状态，“永远不要拒绝我。”
永远……
这个词太不可及了，迟渥这辈子只想过一个永远，而且还是带着否定的那种，所以她无法应和这个永远，即使是虚情假意，暂时妥协，她也说不出口。
她圈在他腰上的手收紧，尖端探出，触碰到一片柔软，她沿着纹路走过，最后滑进两片云一样的中间。
夏宣舟知道，她遇见不想聊的事情，便会用主动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可即便知道这只是她的小伎俩，他还是会忍不住沦陷。
起来上厕所的时候，迟渥发现洗衣机里的衣服不见了。
迟渥有些小洁癖，别的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上床之前一定要洗澡。
刚才回来洗澡的时候，脱下来的衣服就顺便塞进洗衣机洗了，刚才突然想起来，打开一看，却发现洗衣机空了。
这屋子里除了她就只有夏宣舟，难道是……
别的没什么，但是……
想到这里，迟渥赶紧去看放在洗衣机旁边的小盆，里面果然也空了。
那里面，是她的内衣裤。
还没洗的那种……
迟渥脸有些红，头稍微探到外面去看阳台。
但是洗手间和阳台之间有个转角，刚好看不见。
迟渥探头探脑的时候，夏宣舟刚好从厨房把粥端出来。
“干嘛呢？上好厕所就过来吃饭。”
迟渥咳了一声，声音都不大自然：“马上来。”
夏宣舟把粥放下之后，抬头看向阳台上晾着的衣服，嘴角扬起一个了然的笑。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迟渥假装不在意地看了一眼阳台，果然，今天洗的衣服都被整齐地晾好了，内衣内裤也很整齐地被夹在内衣架子上面。
迟渥深吸一口气，收回视线，打算装作不知道。
虽然是这样打算，耳尖却还是泛了红。
夏宣舟没错过这有趣的反应，帮她盛好粥之后，开了口：“是用方形的肥皂吧？”
迟渥满脸疑惑地抬头。
夏宣舟的视线从阳台上略过，解释：“放内衣的小盆旁边不是有一块方形的肥皂吗，是用那个洗内衣吧？”
迟渥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地说这件事，脸上一下子跟火烧似的。
语气却还是装作很镇定：“喔，是，是的，那个，谢谢你。”
夏宣舟看着她故作镇定却掩饰不住脸红的样子，心痒难耐，但只是克制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语调也是故作正经的：“谢过了。”
吃过饭，夏宣舟理所应当地不肯走了。
“明天是我的生日，我的第一个生日愿望就是，睁开眼就能看到你，你不愿意为我实现这个愿望吗？”
夏宣舟眨了眨他的大眼睛，努力做出无辜的小可怜样子。
“……”迟渥头疼，“但是我家是单人床。”
她的公寓小，虽然有一件客房，但是早就成了她的杂物间，而且也没有床。
“没关系，我侧着睡，不占多少地方的。”夏宣舟赶紧说道。
“……我家没有你的换洗衣服。”
“没关系，我明天让小陈送过来，而且，明天我生日，我可以翘班。”
“哪有人生日就可以翘班的？”迟渥还是想劝说他去上班
夏宣舟想了想说：“那，我是总裁，所以我可以翘班？”
“……”迟渥想不出别的理由了，“洗脸台下面的柜子里有新牙刷。”
夏宣舟接上：“牙刷杯我可以用你的，洗脸布也可以用你的，浴巾也可以用你的，我知道了。”
“……就你聪明。”
迟渥躺倒床上的时候，突然想起，牙刷杯、洗脸布、浴巾都不是问题，关键是他睡觉的时候要穿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渐渐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