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留在你身边：沉沦》林空境

5、第 5 章

　　日子过得很快，一转眼就要到吴霁拆石膏的时候了。拆石膏意味着他的病快好了，意味着这样彼此相对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对于吴霁来说，更重要的是，他未来的去处，似乎尚未可知。
　　拆石膏的还是上次那个老医生，这次陆归临到是没有再像上次那样挡住他的视线，老医生手脚麻利地拆了绷带，敲碎了石膏，全程很快。陆归临看着吴霁渐渐露出的小腿，皮肤细嫩，似乎更白了一层。
　　“呃，怎么两条腿的颜色好像不一样？”陆归临故作沉思地逗他。
　　“啊！不会吧，有吗？”吴霁一抬头看见陆归临含笑的双眼，霎时发觉他在戏弄自己，一下就嗔了眉眼，腾出一只手闹他。一时间操作室里充满了笑意。
　　刚下台子的时候，吴霁感觉左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肢体非常僵硬，但又感觉骨头很软，没什么力气，他刚尝试着走出一步，瞬间失去了支撑点险些栽倒，旁边的陆归临见势眼疾手快地把他捞进怀里：“别急，慢慢来。”
　　陆归临扶着吴霁，耐心地引导他：“右脚先站稳，嗯，好，慢慢抬起左脚，对，向前跨一小步，很好，踩下去，很棒……”
　　吴霁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习惯了陆归临的无微不至，而后面的那些医生护士则一个个呆滞了，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不像是外人面前那个绅士却疏离的陆总，即使这些天来，这样温言细语的场景他们也没少见。
　　等吴霁深一脚浅一脚勉力走到楼梯拐角时，额头上已是细细的一层汗，看着眼前的台阶，有些犯难，叹了口气。
　　陆归临笑了笑，善解人意地又一次抄手抱起他，抬脚上楼，健步如飞。吴霁闷在他怀里，纠纠他的衣服说：“你，你经常像这样抱姑娘吗？”
　　“没有。”陆归临说，“没有抱过这么轻的，也没有抱过男孩。”
　　“……那就是抱过女孩子咯？”吴霁觉得他在顾左右而言它。
　　“哈哈，你闹情绪了吗？”陆归临又说，“咳咳，认真地说，我没有像这样抱过任何人。但我觉得你实在太轻了，可以再胖一点。”
　　吴霁抬起了水汪汪的双眼，委屈地说：“周婶都说我胖了好多了，再过一个年就可以出栏了！”
　　陆归临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起来，像个少年人似的，眉眼间俱有笑意，神色飞扬。
　　“出栏？是年猪吗？”
　　吴霁闹脾气了。暂时好不了的那种。

　　陆归临现在虽然变得耐心温和，但实在没有哄孩子的经验，直到不得不去公司前，都没能成功让吴霁开口理他，只好和来交接的周嫂打了个眼色示意了下。
　　周嫂心领神会，她不久前知道了吴霁是个男孩子，但一直和陆归临心照不宣，只想着找个合适的时机再好好进行思想交流。所以，周嫂还是一直把他当女孩子看，乖巧的女孩子闹脾气，必定是男人坏的事！周嫂狠狠地瞪了陆归临一眼。
　　陆归临真是天大的冤枉，论起始作俑者，可不就是周嫂吗？
　　他摸了摸鼻子，自认倒霉离开了。
　　周嫂看着窝在被子里的吴霁说：“阿霁，我们出去走走吧，你应该很久没有出去晒太阳了，今天天气很不错。”
　　吴霁想了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练练走路，就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周嫂贴心地递过兔子棉拖鞋，扶她起身，吴霁道了谢，拿起刚来那日就放在床头的旧布偶兔。
　　“听说你来的那天，手里就紧紧抱着这个兔子。看着挺旧的，是真的很喜欢了吧。”周嫂说。
　　“不知道算不算喜欢，挺重要的。”吴霁看着这只早就磨损的布偶兔。
　　周嫂带着吴霁慢慢挪到了小花园，等走到的时候，吴霁感觉自己的左腿像是渐渐开始活过来似的，更灵活了一些。他们找了一条长椅坐下来，看着不远处草坪上互相追逐的小孩子，彼此无言，气氛有些凝滞。
　　“我想问你一件事。”周嫂打破了沉默。
　　吴霁点点头，看着怀里的兔子没有说话。
　　“归临不是那种会照顾人的，自己就还是个孩子，平时也不对这些事上心。我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他一直都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打小就很有主见，就是不怎么爱玩爱笑，哪怕是我们这些人。他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不一样。”周嫂认真地说，“我知道，之前归临的打算是把你安置在福利院，或者找个收养家庭。但现在，我不确定他是否还坚持这个打算。如果说，他想留下你，让你留在他身边，你会答应吗？”
　　吴霁怔住了，半晌没说话。周嫂叹了口气：“你留下来，我不仅不会说什么还会很高兴。但是，你要明白，不论你之前过的是怎样的生活，陆家不是一个你能想象的简单的家庭，但凡一个稍微有些财富积累的家庭就不会简单，更何况是陆家。当然，归临也有可能按照原来的打算，那就当今天我的话没有说过。”
　　“你好好考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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