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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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吴霁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能感觉浑身都在疼，尤其是左边的小腿，钻心的疼随着意识的苏醒也慢慢侵入……恍惚中她听见门口一个男人在打电话。
“一个亲人也没有？”
“确定……那边的人……收养……之前……总之，现在养父母拿钱就跑了。”
“等她醒过来再问问吧。”
“……打算？送孤儿院？……别找麻烦……”
“好了，我会有打算。”站在门口的男人慢慢向床边走了过来。
吴霁睁开眼看着他，那是一个很挺拔的青年，个子高高瘦瘦，但是十分精壮，穿着一身灰蓝色的西装，外面套着一件羊驼绒的排扣大衣。眉眼很深邃，皮肤很好，尤其在阳光底下，好像镀了一层柔和的碎金。
就像那天来救我的那个样子。吴霁心想。
她挣扎着坐起来，自己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躺在医院里。嗓子很干涩，但还是抢在男人之前说：“谢，谢你。救，救我。”
“不用说谢谢。”男人递了一杯水给她，温热的，“我是陆归临，山临集团的，嗯，股东之一。你出事的地方，是我们集团下面一个子公司的地产项目。之前我们已经做好了前期迁户准备，也查看过各个房屋，确保无人的情况下才能开始动工。是因为我们的疏忽，没有发现你的存在，给你造成的伤害我们会全额赔偿，等你恢复之后，是去孤儿院，还是找一个收养家庭，我们会尊重你的意见。关于你之前的收养家庭，抱歉，我无意提起你的伤心事，他们已经成为过去了，事实上，我对我所听到的你的遭遇，深表同情。”
沉默了十几秒钟。
“您是想让我表达自己的意见吗？”吴霁把水杯捧在掌心里，故作镇定。
“是。我希望你觉得自己是被尊重的。”
吴霁眼中的镇定和难过霎时破碎，迸发出光芒——这是她半年来头一次感觉到自己也是一个人，是平等的存在。
“我不知道，”她压抑着自己的心情，“我不知道你提出的这些，对于我来说，是不是最好的选择，也有可能是仅有的两个选择。毕竟‘未来’这种事，如果在梦里没有梦见过，也不会在其他地方知道。”
“你经常生活得这么绝望吗？”
“绝大部分时候吧。不习惯有太好的期望。”吴霁微笑了一下。酸进人心里。
陆归临帮她掖了掖被角，在低头的时候，眼眶隐隐发红，一抬头，又恢复了正常。
“你需要休息。这些事是让大人来处理的。”
陆归临转身走出了病房，在关门的时候看见吴霁安静乖巧地躺下来，瘦弱得好像一把骨头，眼睛望着窗外。乌黑柔软的长发，近乎病态白的肤色，眼睛很大，看着人的时候，像是有碎落的星子。那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小姑娘。
如果不知道她身上的一切，他会像所有集团上层领导那样，程序化地封锁误伤消息，赔偿医疗费，直接给她安置在孤儿院里，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因为各种各样新的麻烦，忘记她。天知道找个收养家庭走手续比直接送到孤儿院要麻烦多少！
第二天早上。
陆归临拎了一份红糖蜜枣粥到病房里，想着给吴霁当早饭。小姑娘一个人坐在床上，脸色看着比昨天好了很多，正翻看着一本书。
“还没吃饭吧这是我给你带的粥。”陆归临打开饭盒，给她装了一碗递过去。
吴霁接过碗道了谢，把书放下，正巧陆归临也想看看那本书，两个人的手突然碰到了一起。吴霁像是着了火似的收回手。陆归临也不尴尬，直接拿起来翻看，是医院里普通的科学杂志，是彩页的，夹着许多鲜艳的图案。
陆归临笑笑说：“我记得我小时候也看这些，家里还有好多杂志堆在储物间里。一转眼都22岁了，十多年没去翻过了。”
吴霁觉得她应该说点什么，但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地喝粥。粥很好喝，清甜软香，入口是绵密丝滑的，米粒中有红枣的清香。她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粥。
“你叫什么名字？”陆归临问道。
“吴霁。口天吴，霁是天空放晴的意思。妈妈说，吴霁吴霁，百无禁忌，希望我的人生一直都是晴天。”
吴霁放下手里的碗，陆归临接过去，里头还剩几个枣子。
“怎么？挑食？”陆归临调侃道。
“不，不是，我，我吃饱了。”吴霁的脸慢慢烧起来。她的确不爱吃煮过的枣子。虽然粥的确很好喝。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