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生何求》Lisbeth

26、第 26 章

　　戴小娜这么随性的的态度，不悲情、不遮掩，让蒋辉一下子轻松下来，甚至是来了精神，比吗啡加杜冷丁再配合人血白蛋白的效果还好，真可谓是灵丹一剂。

　　蒋辉望着她美丽的身体，随即回击她，“你人长得美，脑子笨点，也可以原谅了。”

　　戴小娜努了嘴，从他的轮椅边挤了过去，“对呀，我长得辣么美，说什么都对啦。”

　　蒋辉也露出了久违的笑，跟在她身后从浴室出来。没想到，戴小娜竟然被如此整洁的房间惊呆了，一下子楞在原地，而蒋辉的轮椅可没有急停的功能，脚踏板一下子撞到戴小娜的腿上，弄得她一个踉跄。

　　蒋辉也被这突然的追尾吓了一跳，一脸囧态，无所适从，一个劲的，Sorry。

　　而戴小娜转身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紧接着在他的肩膀拍了两下，“田嫘姑娘下凡呀？”

　　就这样，一来一往，两人的关系似乎又warm up起来，自然亲近。

　　…….

　　戴小娜简单把自己收拾了下，便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前打开电脑继续她那没有头绪的标书，“蒋帅，你地理如何呀？快帮我查查这境外的一万公里都是什么地质。”

　　蒋辉把轮椅划到她的身边，把头凑到她的电脑屏幕前，“你打算查清地质再做机型匹配？”

　　戴小娜转过身子，盯住他，反问，“不然怎样？”

　　蒋辉伸出手去把戴小娜屁股下面的转椅朝一边推了推，腾出地方，自己又把轮椅划到桌前，“你到沙发那边去拿手机查地质，标书我统一来做。”

　　戴小娜从来都不怀疑蒋辉的工作能力，所以想当然的听了他的安排，乖乖的缩在沙发里捧着手机查地质去了。

　　蒋辉大致听了戴小娜介绍的项目背景，趁清理房间的当儿已经在脑中勾勒出了项目标书的着眼点，手指在电脑键盘上一阵愉快的跳跃后，基本的结构已经清晰可见。

　　戴小娜斜歪在沙发里，偷渺着蒋辉的一举一动，他神情专注，时而拧眉沉思，时而行文流畅，但他不断抓着轮椅的扶手调整坐姿，很是辛苦。她嘴上不说，心里却很是心疼他。于是，戴小娜悄悄靠近他，从背后摸上他的肩头，他却全然没有注意到她，而被突然的触摸吓了一跳，身子不自觉的抖动了下。

　　戴小娜边笑，边用一双小手用力揉捏他的肩膀，“别怕，帮你松松筋，又不是要拿你怎样…….”

　　蒋辉自己也扭动了下脖子，回应他，“我帮你做事，你帮我捏两下也是应该的呀。”

　　戴小娜探了头去看电脑屏幕上的文字，一脸质疑，“这么弄行吗？”

　　蒋辉半扭了身子，回头看她，真想弹她个脑夯儿，却不得不忍住，“你说呢？我第一强调了你们公司产品的可靠性，这里需要你把产品连续工作的时间记录补充起来，第二介绍了你们公司产品的全面性，包括了挖掘、摊铺、压实的各种机型，这里需要你把机型的亮点简单介绍下，再有哪个型号拿过国际设计大奖的也可以提一下，第三也是重点，我需要你将全球的服务点和热线服务做全面的介绍。”

　　戴小娜完完全全被他折服，之前只知道他聪明过人，典型的理工男，没想到做起文章来，也是蛮有套路的。顺嘴说出，“这就么定了，我马上补充材料，等标拿下来，请你吃饭呀。”

　　蒋辉掰正她的身子，与之直视，“谁稀罕你那顿饭！你倒是应该省下来时间，好好去找人男人恋爱。”

　　戴小娜对着他的俊脸，目光里流露的尽是无奈，“命里一尺，难求一丈。没必要去做无谓的抗争，该啥样就啥样，老天爷早就安排好了。破锅自有破锅盖，啥人自有啥人爱。”
　　(九十)

　　所谓牛逼的背后，都是苦逼式的坚持，所有的苦逼都是SB般的不放弃。只要你愿意，并且为之坚持，总有一天，你会活成，自己喜欢的那个模样。

　　戴小娜自顾自的投入到标书中，完全没有理会旁边还有一双眸子正在盯着她看。半晌，她侧身去找资料时，才意识到自己竟忽略了旁边还有个大活人。她大咧咧的对他说，“要不你先回房间休息吧，补充材料得要一阵子呢。”

　　蒋辉耸了肩，“没事，等你弄完，一起再过一遍。”

　　戴小娜见他固执，也就不再坚持，“那你到沙发或床上靠一会儿，完事叫你。”

　　这回蒋辉倒没有反对，很顺从的将轮椅朝沙发那边划去，但却被戴小娜从身后调整了方向，“还是去床上躺吧。”

　　蒋辉拗不过她，却还是尴尬的停在床边，“你去忙吧，我自己能行。”

　　戴小娜不想让他难堪，径自回到书桌前敲打键盘。而蒋辉的确也是难再强撑，动作娴熟的把自己挪到戴小娜的床上，那床好温暖，充满了戴小娜的味道。

　　……

　　良久，电脑前的戴小娜已近将标书完成，恰是这种放松泰然的情绪让她不自觉的生了困意，她自然而然的拉开抽屉，取了香烟，夹在两指间，却在点燃之际，想起身后床上还有个身子病弱的男人。于是她轻手轻脚的起身，朝门外走去。

　　没承想，蒋辉并未睡着，而是一直眯着眼，沉溺的望着她的一举一动，“去哪呀？”

　　戴小娜停下脚步，扭回头，抬起手指，把香烟show给他看，“出云抽一根，太困了。”

　　蒋辉双手撑着床，直起身来，阻止她，“没事，就在房间里抽吧。”

　　戴小娜笑了笑，一边点烟一边朝床尾走去，缓缓坐下，背对着他，“我以为你会制止我。”

　　蒋辉的确很想制止她，但自己又有何立场、有何权利制止她，于是他对着她的背说，“给我也来一根。”

　　戴小娜转过身，给了他一个微笑另加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只有这种，凑合吧。”

　　戴小娜替蒋辉点燃了烟，又把烟灰缸递到床头，两人一尺距离，共享一个烟灰缸。

　　吞云吐雾间，两人无语，直到蒋辉突然开口，“有酒吗？”

　　戴小娜被问愣了，“没有呀，谁出差还带酒？”

　　蒋辉指了指房间吧台下面的小冰箱，“那里面应该有吧。”

　　戴小娜果然在小冰箱里找到两罐啤酒，拿在手里问他，“想起什么来了，真的要喝？”

　　蒋辉猛吸了口烟，伸出手去要酒，“烟酒不分家嘛。”

　　两人抽着小烟，喝着小酒，似乎一切都很好。

　　蒋辉却淡淡的说，“曾经有个小孩子问他爸爸，为什么小孩子不应该喝酒。他爸爸告诉他，因为小孩子不喝酒也很开心啊。”

　　（九十一）

　　人生在世无非读书、见人、历事、行路。我们如此用力地生活，为了走在更好的路上，遇到更好的人。

　　很长一段时间，戴小娜的微信留言都是，“你若盛开，清风自来。”她的股子里还是保留着那份坚毅和自信，否则也无法支撑着失了魂的躯体游走在这世上。

　　竟标会那天，蒋辉一早便通知大哥蒋鹏，他也要参加。理由之一，他一个人在房间太无聊，理由之二，竟标方案已经确定，不存在他走漏风声的嫌疑，理由之三，他毕竟也是专业人士，答辩环节可以帮得上忙。想当然，蒋鹏不会拒绝他，爽快的答应下来。

　　可蒋辉内心的小澎湃却是因为他很期待戴小娜的精彩演讲，还有那份无懈可击的标书。

　　甲方的会议室并不很大，甚至让人感觉到些许的压抑，空间的局促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原因那来自大家心里的那份紧张。竟标方依抽签顺序轮流开始了竞标方案的介绍，当地公司代表一开口便是信心十足的劲头，无时无刻都在强调自己公司的政府背景以及政府扶持的力度。蒋氏公司理所当然的把重点放在自己的技术研发上，当然改性沥青技术是核心，这个高效又经济的方案，无人能及。最后轮到戴小娜所在公司进行介绍，但并未见到她的身影，由另一位她的同事进行了项目阐述，平淡无奇。

　　蒋辉身旁的大哥假装擦了下鼻子，却暗笑着对他说，“那丫头被你收买了呀？派这么个棒槌来present，诚心想输给我们呀？”

　　蒋辉一万个不明白，他们昨晚彻夜整理出的新方案，怎么只字不提，却只是把原来的方案稍作调整便拿了出来，她也未露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坐针毡，直到项目会议结束，虽还未宣布竟标结果，但蒋氏公司妥妥的十拿九稳，而戴小娜代表的公司却是必输无疑。会议结束，蒋辉顾不得看身旁那群欢呼雀跃，兴高彩烈的事业伙伴，更顾不上大哥的各种庆祝提案，一门心思只想联络到戴小娜来问个究竟。可任凭怎么拨打她的电话，始终是无人接听，任凭给她发了多少微信留言，却也不见她的回复，蒋辉只得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情与大哥一行人回了酒店，偏巧回程的路上经过酒店□□的溜冰场，他却见到了她。

　　空旷的冰场上只她一人，戴小娜犹如一个走进了透明水晶球的小人儿，在幽闭的空间里悄然起舞，一边慢慢的向前移动，一边稳稳的旋转……

　　蒋辉随车来到酒店前厅后，借口出去转转，便独自划着轮椅朝冰场去了。这个时节，这个纬度，这个地点，真的是冷的没谁了，枯树上的鸟儿都一个个飞得箭似的，没人愿在这干冷的空气中多留一分钟。蒋辉只着了羊绒大衣的身子早就被刺骨的冷风吹了个透，但他顾不得身上衣物的单薄，奋力来到冰场的护栏边，朝那个灵动美丽的身影喊出了她的名字，“小娜…”

　　戴小娜听到那声呼唤，似如梦初醒，却瞬时露出了甜美的笑，轻快的滑动步子，来到蒋辉的面前，身子一侧停了下来，“这么冷，你跑出来干嘛？”说着，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扯下来，挂到蒋辉的肩上。

　　蒋辉一边推辞那条围巾，一边自嘲道 ，“跑出来？”

　　戴小娜露齿笑笑，推起他的轮椅往冰面上滑去，“既然来了，一起玩会儿呗。”

　　戴小娜推着蒋辉的轮椅在冰面上缓缓的滑动，冰冷的风吹到两个人的脸上像刀割一般刺痛，而他们两个却谁也没有吱声，默默忍耐。转了几圈之后，戴小娜送他回到场边，微喘着对他说，“看你鼻头都冻红了，快回去吧。”

　　蒋辉不置可否，却一把拉住她的手，“今天竞标会怎么没去？”

　　戴小娜淡淡笑笑，把他脖子上的围子紧了紧，“我同事不是替我参加了吗？”

　　蒋辉低沉的质问她，“那能一样吗？我们整个通宵准备的方案哪去了？”

　　戴小娜挣脱了他的手，倒退着滑向冰场的中央，轻快的身体逐渐加速，旋转、跳跃、弧线漂亮，姿态舒展，完全可以和专业人士媲美。蒋辉痴痴的望着那个美好的身体，陶醉其中，甚至忘了刚刚自己的问题，而戴小娜却一下子如一只小燕子般紧贴着地面飞到他的面前，微喘着对他说，“我累了，不相再争来争去。”

　　蒋辉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只是干涩的问出一句，“为什么？”

　　戴小娜回答的干脆，没有点点遮掩，“今天一早，我第一时间向公司说明了今天竞标的新方案，但那个傻缺女人，根本不能理解这方案的制胜点，更是怀疑我是不是被你哥收买了，故意帮他围标。”

　　蒋辉听得着急，“你们公司怎么会雇这种低能做事 找更高一级的boss申诉呀？”
　　戴小娜仰起头，笑笑，“如果我想申诉，当然没人能拦得了我，但我不想。”

　　蒋辉握住她的双手，给她取暖，“为什么？”

　　戴小娜望着他的双眸，淡淡说出，“我想让你哥赢。”

　　（九十二）

　　誓言用来拴骚动的心，终就拴住了虚空。山林不向四季起誓，荣枯随缘。海洋不需对沙岸承诺，遇合尽兴。连语言都应该舍弃，他们之间，只有干干净净的缄默，与存在。

　　蒋辉心中咯噔一坠，“难道戴小娜真的被大哥收买，帮他围标？”但转过头来，望着眼前戴小娜那清澈灵动的双眸，他不愿再想下去，只是问出，“竞标失败，回去如何交差？”

　　戴小娜也坐到了护栏旁的长椅上，望着远方，“没什么，我已经申请了售后服务部门的工作职位。”

　　蒋辉愣住，“service，那可是钱少、活多、总出差呀。”

　　戴小娜低头换鞋，几缕碎发被风吹得些许凌乱，但却美得真实，“谁不想要，钱多、活少、离家近，哪找去？”

　　蒋辉总是武装到牙齿，却被戴小娜几句玩笑便攻下城池，他笑盈盈的问，“我若offer你一份工作，你会答应吗？”

　　戴小娜蹬起靴子，坐直身子，摇了摇头，“你哥那儿？算了吧，你哥那臭脾气，还不如我现任老板好伺候。”边说边推起他的轮椅离开了冰场。

　　蒋辉却一发不可收拾，“做我的助理怎么样？”

　　戴小娜以为自己听错了，错愕的反问，“什么？”

　　蒋辉半回了身子，郑重地重复，“我正需要个助理，你看到了，行动不方便，好多事情需要人帮忙。”

　　戴小娜抿着嘴，笑了笑，却什么也没说。

　　蒋辉继续游说，“薪水随你要，工作时间灵活，不用朝九晚五，工作内容轻松, 豪无压力可言……”

　　戴小娜拍了拍他的肩膀，继续推起了轮椅向酒店的主楼走去，□□院落里的枯竹被风吹得梭梭作响，映和着蒋辉咚咚的心跳声，相得益彰。他急不可待的追问，“怎么样？要考虑多久？”

　　戴小娜停下脚步，来到他的面前，微低了头望着他，一脸严肃，“你凭什么这么肆无忌惮、有恃无恐的对我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你认定我一定离不开你是吗？”

　　戴小娜如此这般的反应，还真是蒋辉始料未及的，他滑动轮椅倒退了些距离，情急之下，吐露的全是肺腑之言，“刚才的话，的确有些唐突，但绝没有轻薄你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受累，不想让你因为工作不开心。”

　　听了此言，她走近前两步，半蹲在他面前，与之平视，“你以为很了解我吗？谁不是从发快递、打合同开始做销售的，卖出第一台设备时兴奋得一夜没合眼，到后来每年几个亿的销售指标，我不也是年年超额吗？今天这点小事，能算得了什么？我是真心不想让你和你哥因为这个标闹意见，你连夜帮我改方案，如果让你哥知道，毕竟不好。我现在想明白了，刚工作时，买个真皮的书包已经很开心，后来就要讲究牌子了，从coach开始，后来是Gucci、LV、Channel，可是还有更贵的Herman, 买了H也不算完事，还有珍稀皮的，大象皮、鸵鸟皮、鳄鱼皮……”

　　戴小娜花了整个上午在这天寒地冻，鸟不生蛋的地儿终于想明白了，“我是爱钱，是拜金，但还不至于为了生计出卖人格，我承认曾经动过心思想copy你的图纸，但我始终没有。我也曾经很向往做个不为柴米油盐受累的太太，也很享受伸手即来的奢侈品，但那终不能长久，还是粗茶淡饭过得踏实。”

　　听到这儿，轮椅上的蒋辉若不是被那双残腿拖累，一定会上前去搂住这个饱经生活磨砺的姑娘，给她一个肩膀靠。“说的在理儿，可你在我这工作也不意味着就是不踏实呀？”

　　戴小娜重新推起他的轮椅，“你明明知道，和你在一起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想……”

　　(九十三)

　　感情世界里的戴小娜，虽然饱受了坎坷和磨难，但她只是轻轻的把伤害推开，希望自己能牢牢记得那些美好的瞬间。

　　戴小娜断然的say no，并不容易，因为她要放下是非人情，放下名利权贵，才说得出这一句。而蒋辉自然懂她，没有劝慰，没有强迫，只有深深的祝福。

　　说话间，两人来到酒店大堂，本应就此分手，各回各屋了，却心有灵犀的不约而同的问出，“一起吃个午饭呗？”然后相视一笑，朝餐厅去了。

　　可到了餐厅才意识到，他们早已错过了午餐时间，偌大的餐厅里竟不见一人，蒋辉有些扫兴，自己转着轮椅的轮圈东张西望，“怎么连个服务员都没有？”

　　戴小娜在他身后淡笑，“你这找法，能找着个喘气儿的才坚。”

　　蒋辉半回了身子，一脸不服气，甩他句英文，“You can you up, A!” (你行你上呀。)

　　戴小娜着实被他这句逗乐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回他一句，“Get to know me, go to laugh. ”(认识我，乐去吧。)

　　随后，她掏出手机，拨了通电话，寒暄几句，说出两道菜名，挂断。

　　蒋辉一头雾水，戴小娜很直接告诉他，自己有次吃饭留了餐厅经理的电话，潜台词不言而喻。

　　蒋辉酸溜溜的评价，“自带招人气场，还老说自己没人要，骗鬼呢。”

　　接下来戴小娜只能用，哈哈哈，来回复他。

　　。。。。。。

　　自此以后，他和她没有了情愫的纠葛、少了世事的牵绊、淡了名利的趋势，反而面对一切难题却迎刃而解了。虽然还是会遇到一些困难，碰到一些麻烦，但他和她都能吞下他们，以自己的方式活着，昂首而立。

　　自此以后，他和她没有了情愫的纠葛、少了世事的牵绊、淡了名利的趋势，反而面对一切难题却迎刃而解了。虽然还是会遇到一些困难，碰到一些麻烦，但他和她都能吞下他们，以自己的方式活着，昂首而立。

　　多年以后的新年夜。

　　戴小娜一个人打扫了房间、烤了一份鲜奶芝士面包、换了新的碗碟。端了杯热茶来到窗口，单手掀起窗帘的一角朝着窗外的街道出神。昏黄的街灯打在冰冷的地面上，没有一点温度，只剩下清冷一片。一辆汽车闯入她的视线，在她的窗前一下子停下来。

　　戴小娜暗自笑笑，放下手中的杯子，披了大衣，一溜烟跑下楼。

　　气息微喘，她三步并做两步，疾速来到那辆车跟前，拉了车门，钻了进去。

　　车里面的人还是老样子、宁静美好、温暖如故，“新年快乐！”

　　戴小娜冰冷的手抚上他的手心，“happy new year!”

　　她笑的灿烂，豪不遮掩，目光炯炯的注视着他的额头，“告诉我这是第几个年头？”

　　他也笑了，得意中带着些许小调皮，“什么几年？”

　　戴小娜收起笑容，就快把自己的脸贴到他的眼珠子上了，“你好好看看我眼角的褶子，已经等了你几年了？”

　　他故意逗她，“我可没让你等，你可不要自己嫁不出去怪到我头上…..”

　　戴小娜生气了，小肩膀一扭，拉了车门，半个身子已经探出车外，却被蒋辉擒住了手腕。他从她的身后抱住她，轻轻柔柔的说出，“嫁给我…..”

　　戴小娜眼角有泪，但那是幸福的泪，她回身抱住他，紧紧的，“只有生死能把我们分开，但死神也会眷顾你我，不会忍心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五年，在普通人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无非就是一个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年头。可对于蒋辉来说却是性命悠关的一个期限，他身体里的癌细胞在这五年里消声灭迹，闯过了这五年让他看到了活下来的希望。而戴小娜于这五年也不是旁观者，这五年她默默陪伴，却又不能靠得太近，生怕给他压力，她虽时刻心系于他，但却不能表露一分。

　　五年之后的这个新年夜，两个深情相拥的人，一个惊艳了岁月，一个温柔了时光，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