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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与杨琳的约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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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两年之间,我去了上海,去了广州,去了深圳,去了很多以前我想去没机会去的地方。现在我又回来了,回到了这个曾让我心碎过的地方。我始终想不通梅子为什么会背叛我。她喜欢刺激,一夜情确实是能带来刺激的一件事情,这是我给自己的唯一解释。和大多数试图让自己失忆的人一样,我也觉得过去的一切就像一场梦,我并没有强制自己去忘记什么,但它们好像确实从我脑海中消失了,只有在我刻意去想的时候才会出现,而现在,我已懒得去想。
这段时间,我学会了吸烟,学会了喝酒,还有,学会了怎样和女人交往。我过着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就在前几天,我认识了一个叫杨琳的女孩。她是我结识的第多少个我已经记不清了,何况,这也不重要。
黑夜里,“开心酒吧”四个字闪闪发着金光,这里是可以让我激情燃烧的地方,像往常一样,我没有停顿,径直走了进去。今天,我和杨琳约好了在这里见面。
“哟,林浩!好久不见,最近又跑哪鬼混去了?”朝我说话的是牛萌萌,这里的老板娘,三十岁出头,穿着时尚,典型一性感女郎,大部分男人看了都会蠢蠢欲动。酒吧老板是一外地人,据说一次偶然的机会发了点小财,就跑到这地方开一酒吧,到目前为止经营的还不错。场子都靠牛萌萌给撑着,一提到这位老板娘,就有人说,“这女人厉害着呢,连派出所所长都不怕!”这话我信,有能力的男人都乐意帮助漂亮的女人。
“你怎么这么健忘了。昨天我在这儿摸了你屁股。不记得了?”我喜欢这种玩笑,图个嘴上快活。再说了,像我这种人,只要有占女人便宜的机会,胆儿就倍增,谁怕谁呢!
牛萌萌显然也早已习惯了我的玩笑,“真不要脸,再不改改你的臭毛病的话,你真得打一辈子光棍了。”
“我这不是在等你吗——哎,你什么时候和你家那口子吹了通知我,我立马迎娶你。怎么样?”
“行啊,那你等着吧!——想喝点什么?”
“除了毒药,随便来点。”我找了一个空位坐下。
“可我这里只有毒药。”
“那就来瓶毒药,能被你这么漂亮的女人害死,值!”
“得得得,快收起你那张破嘴,留着以后哄你老婆。”牛萌萌拿给我一瓶酒之后不再理我,继续忙她手上的活儿,只留下我一个人在那喝闷酒。
这时,我看到一角落处的青年男女借着昏暗的灯光在互相调情,那男的做了几个很下流的动作,这让我心里一阵恶心,突然有种过去抽他们嘴巴的冲动。
“看什么看,啊,没见过男欢女爱吗?告诉你,你妈你爸也搞这个!你把我女人吓跑了,让你妈来陪我。”
我这才意识到我正对着这对男女发呆,那个女的被我这样一直盯着盯得害羞,挣脱了那个男人的怀抱,跑掉了。这声音很熟,熟得我一听就能听出这男的是谁。
我并没有发怒,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学会了压制怒气,越是气愤时我就越显得平静,毫无疑问,这是虚伪,但我喜欢这种虚伪,它能让对方变得更加气愤,这样我的目的就达到了。“你是从小看着你爸妈学会的这个,对吗?”显然,现在我达到了这种目的。
“妈的!哪里奔出来的混蛋,找死呢。”依然很熟悉的声音,很愤怒的语气。
“耗子,你妈找你来了。”
听我这么一说,那人呆了一下,既而站起身往我这探了探身子,“哟,林浩!我以为哪个要嘴不要命的呢。最近死哪去了,哥们以为你跳江呢。来,坐,坐。”耗子显得很兴奋。
他当然应该兴奋,如果让他说这世上最要好的朋友是谁,不出三个,就会有我。耗子本名叫董灿,因长得尖嘴猴腮,熟悉他的人才这么叫他。另外两个,一个叶大飞,一个马哲。大飞是五大三粗的那种人,一米八五的个头让人望而生畏。而马哲正好相反,一向很文静,像个娘们,连说话都文绉绉的。我们四个是大学同学,并且在一个宿舍住了四年,四年的时间足以让我们的感情发展到很深很深。刚毕业那会,我们四个一起留在了北京,各自找了一份工作。我在一家报社工作,当了一名实习记者,并且和艺术系学绘画的一名女孩谈了恋爱,后来,我们同居,我习惯性地叫她老婆。再后来,她趁我外出采访偷汉子,然后,我们分手,再然后,我离家出走,在外打拼。在此之间我从没有给他们任何一个人联系过。要走就走的彻底。用他们后来的话说,我就像在人间蒸发一样,我喜欢这种感觉,虽然有点无奈。现在,我回到这里虽然已经两个月有余,但并没有马上找他们,我想独自呆段时间,而这家酒吧就成了我消磨日子的地方,没想到竟会在这遇到耗子。
“这段时间你到底去哪了,哥几个都到处打听你的消息,你一个人在外逍遥快活,把这帮穷哥们都甩在脑后,也忒不够意思了!”耗子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我给大飞马哲他们打电话。”。
“先别打了,一会我还有事,明天咱们再聚。再说,现在他们也不一定有时间。”
“行,那,就明天。”
耗子把手机塞进兜里,开始上下打量我,就像看一新生物,“这段时间过得咋样?我看不错,看你这身行头,日子过得应该挺滋润。恩,不错。哟!这鞋子还阿迪的。”
“要说过日子,润死了,并且一天比一天爽!你以为我干嘛去了?兜风?我去挣钱了,大把大把的。”
“看样子浩哥是真发了,一定要拉兄弟一把,来,抽根烟!”耗子一下子殷勤地有点夸张,他递给我一支烟,然后,给我点上,像小秘伺候一款爷。
我确实挣了点钱。两年前,我像个失魂落魄的孤魂野鬼游走在各大城市的最边缘,周围的人群经常拿出一副同情似的眼神向我投来,像刺儿一样,时不时地扎我一下,虽然不怎么痛,但足够让我浑身不舒服。时间久了,对于这种眼神我由不适应慢慢变成习惯,或者说是盲从,或者麻木。我觉得自己不如沿街乞讨的乞丐,因为,他们还有属于自己的领地,而我,却没有。终于,某天,我厌恶了。我告诫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在一个晴朗的午后,对房地产一窍不通的我竟糊里糊涂地叩响了一家房地产公司的大门,从此做了一名普通的业务员,没想到老天眷顾我这个门外汉,一段时间下来,我的腰包里有了点银子。但后来,我意识到那不是我可以久留的地方,晚回不如早回,于是,伴随着业务主管因挽留我不成功而表现出的无奈地摇头叹息声,我辞掉了那份工作。我得回来,这里有我熟悉的朋友,像马哲,大飞,还有耗子。
“耗子,你一点都没变。”
“是吗?”
“恩,还是那么难看。”
“我操,见着兄弟不损两句你就不舒服。行,为了让你舒服,兄弟我就豁出去了,就让你满嘴的大粪喷来吧。”
“可惜这儿不能随地大小便,哎,你怎么到这来了?还带一女的,你小子活腻了,柳青青知道了还不活刮了你!”
耗子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难看了起来,“她不管我了。”
“怎么了?瞧你那点出息,一提女人就蔫。特别是柳青青。”
“我们早分了。”
耗子告诉我,大概就在半年前,离他的婚期还有不到一周的时候,柳青青家愣是要耗子拿出五十万的聘礼,他哪有这么多钱,而柳青青又不敢顶撞父母,一直向父母妥协。那段时间,他整日为这事闷闷不乐,于是就鬼迷心窍地找了一姑娘睡了一晚上,玩起了一夜情。偏巧这事又被柳青青知道了。这样一来,和柳青青结婚这件原本很玄乎的事就更没戏了。
“爱情是可以用钱买的吗?我就是有钱也不给,这样会玷污我们神圣的爱情。”耗子越说越起劲。
“得了吧耗子,你要是有钱还会和柳青青在一块?不知你早换了多少女人呢。还神圣的爱情,虚伪!比我还虚伪!”
“其他的女人我不稀罕,任何人也代替不了她,替代不了!我爱她,你懂吗?啊,你懂吗!”耗子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了起来。
“你朝我吼什么吼,有本事你把柳青青吼回来。她离开你是因为你没钱吗?不是!因为你睡了你不该睡的女人!你小子管不住□□你赖谁!”
“我,我真他妈混蛋,真混蛋,林浩,你说我混蛋。”耗子用双手使劲拍打自己的头部,我没有拉他,我甚至想再狠狠地给他几巴掌,对这种明明有自己的女人还在外鬼混的男人我有强烈的反感,甚至是恨。这种思想很可怕,天知道我要恨的是多么庞大的一支队伍。
“林浩,你说我们活着到底有什么意思,无非是为了事业,为了女人,我们整天忙碌,除了这两件事,你说还有吗。这他妈,这他妈还有什么意思。喝酒,喝酒!”
“好了,不提她,来,喝酒。”
刚才的不快很快就随着几杯酒下肚之后而烟消云散,耗子的情绪也好了很多。
“林浩。”就在这时,一个上身穿白色T恤下身穿着黑色牛仔的女孩在向我招手,来的正是杨琳,她今天的打扮让我着实吃了一惊,简直一在校大学生!
而这时坐在我身边的耗子正用泛着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走过来的杨琳。他显然已被这像极了清纯女大学生的杨琳给迷住了。眼看耗子就要起身迎上去。“坐好!”我用手捅了他一下,“见了女的你就冲动。”
“再冲动这一次,就一次,行吗?”耗子眯着眼睛哀求我。
“这是我女人,再动小心我把你阉了。”在我的威慑之下,耗子不敢再动。而这时,杨琳已经走到了我俩面前。
“你俩做什么呢?打架啊。”
“恩,打架,为争一女的。”
“为了女人和兄弟互掐,值吗?也忒不男人了。”
“那也要看为谁了,为你就值。”
杨琳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嘴角一撇,不再说话。我喜欢这副表情。
“这是耗子,我大学同学。”我指着耗子向杨琳介绍。
“这是我刚认识的一朋友,名字叫,叫什么琳?”我故意做出一副绞尽脑汁想杨琳名字的模样。
“杨——琳!”杨琳把声音拉得长长的,生怕下次我再忘了似的。
“对对对,是杨琳。瞧我这记性!”我拍拍脑袋,装出一副悔过的样子,“下次一定记得,一定记得。”
“你们这些臭男人,没一个值得信任的。没有自己的女人时在外面鬼混,有了自己的女人时还是在外面鬼混。”杨琳似乎对这样的男人苦大仇深,但我知道,她是在为我不记得她名字而生气。
“和男人在外面鬼混的女人是什么?”我反驳她。
“反正,反正男人就不是好东西!”
“哟,今天这是怎么了,谁招你惹你了,说说看,我们哪个同胞又占你便宜了?耗子,是你吗?”
这时的耗子已略显醉意,他对杨琳和我之间发生的激辩似乎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好像在想些什么,在听到我叫他后,做了个鬼怪的表情,然后说,“喝。”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我看这酒是没法再喝下去了。
深夜,我和耗子肩并肩走着离开酒吧,杨琳在后面跟着,这时的耗子走路已开始微微摇晃。“你先送她回去吧,别管我。我一大男人还怕被人□□了不成。”耗子说。
“恩,好吧,那你小心点。”
我为耗子叫了一辆出租车,车子停下后,耗子立马进了车里,然后他的头钻出车窗朝我大喊,“林浩,你他妈不够朋友,这么久才来见兄弟,不说了,走了。”
听到耗子的话,我立马一愣,顿时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让我感到沉甸甸地温暖。我回头看了看杨琳,她也正在看着我。
“我们走吧,我送你。”
我朝她走过去,顺势用手揽着她的腰,像许许多多在大街上散步的情侣一样,朝着她家的方向走去。
杨琳家离这不远,大概走了有十多分钟后,就来到了她家楼下。 “要不,上去坐会?就我一人在家。”
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那我就送人送到底。“——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