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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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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不是弟兄们尸位素餐,只是着案子太邪乎了!”
“邪乎?你哥我今生遇到最邪乎的事就是被那么多人追。”
“说真的,这此死的不是小猫小狗,上面追得紧,我们明白,可是因为这件事惹上麻烦就不值得了!”
前一天夜里,渡口死了一个客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疯一般以头抢地,磕到头破血流,栽到水里淹死了。这个商人有些官家背景,江湖上也有些仇家,县令故意令苏夜搜集证据,于工他嫉妒苏夜虽是小吏,名气却很高,可以为所欲为,于私只是因为他的老婆们也是对苏夜念念不忘,还为此争风吃醋,他气不过。苏夜也巴不得有些事干,还好摆脱那些花痴少女的追逐。
“大哥,我觉得你还是问问仵作吧,毕竟这样毫无线索地查,是查不出什么的。”
“那个小子,脾气那么臭,还是算了吧!不论什么时候都是瞪着个死鱼眼,工作的时候带着个面纱,出门还戴个幕篱。他一个大男人装的像个小娘们似的。”苏夜肆无忌惮地吐槽,却发现他有的表情尴尬,有的还在偷笑,觉得不太对劲,转身向后看。
“苏大人。” 那声音阴冷如寒铁掷地。苏夜明白为什么那个平时不怎么机灵的小子忽然提到他,估计那会儿他已经出现了。
“哎,行之。你怎来了。我刚才还跟他们说你真人不露相。”
“尸检结果出来了,死因是溺水。只是手腕上的勒痕却很可疑。”声音中略有不悦。
“行之,既然来了咱们哥几个去万梨园喝酒去?”
“算了,我手上还有公务,就算了吧!”
万梨园后门,李适抱着那张琴在门外徘徊,他背对这街道,生怕被人看见。日近黄昏,这条街巷渐渐热闹起来,一个小厮从门里探出头了 :“进来吧。”
穿过姑娘们花花绿绿的衣架,他被引至一间闺房,床上有套女子的衣服,他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他注定只能坐在屏风后为宾客奏些时下流行的曲子,听着他们称赞某个姑娘,若是有幸,还会得到打赏,他早就习惯了混迹这种地方,不过混口饭吃,顺便满足一下他希望成名的心理。
苏夜带了一众兄弟来,进去的却只有他一人,这万梨园分为两部分,西面是勾栏伎馆,东面是酒楼客栈,中间有条小巷,中间有廊桥相连。来的多是行商,有的谈生意,有的来消遣,有的只是暂住。苏夜要查的那个人是这里的常客,虽然是查案,但兄弟们并不愿回了自己的名声,毕竟苏夜进去是风流,他们就成了下流。
“老板,跟你打听个事儿?”苏夜倚在柜台前面,对着正在忙活的掌柜道。
“什么事?”
“周利,之前在你这里住了多久?”
“谁?周利,就是那个前几天死在渡口的那个!他住一个月的房,他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来,而且都是提前付了钱。可是今年不一样,他生意上不太顺利,就说先给半个月的,剩下半月的等后来再补上。谁知道后来......”
“所以说,他是你这儿的常客,你知道他都和那些人交易吗?或是有什么仇人?”
“好像没有,他做生意还是诚信的,和人谈生意都是和和气气的,应该没什么仇家。就是有一点......你知道,好色,跟西院有些女子纠缠不清。具体的你还是去问他们吧。”
李适低着头在厢房间穿梭着,十七八的他,还没有那么粗犷,毕竟身材高挑,又没胸,怎么看都不如那些姑娘。为了不给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他从来都是小心翼翼地来去。可还是避免不了意外发生。几个喝醉的宾客站在楼梯上惹事,李适恰恰经过,有个故意贴向他怀里,李适一把将他推开,那人看没得手,便有些生气,一旁的同伴也在笑他,便上去拉住他的胳膊:“脾气挺倔啊,新来的吧!新来的好啊。”
李适没有理会,用力甩开他向前走,可那人还紧拽他的衣袖,布料的撕裂引得周围人回头,那件本就蹩脚的衣服被撕掉了一只袖子,露出了光亮的肩膀和手臂,李适僵住了,有些惊慌失措,他并不怕被人看到,而是怕自己被人识破,丢了这份工作。有什么东西忽然将他罩住,他看向肩头,那是一件男人的罩衫,上面留存着主人的温度。苏夜的职业病,抓住闹事的人,帮助弱者。
“散了,散了。都别看了!”万梨园的妈妈赶来 ,身后带了几个壮汉,将闹事的赶了出去。
“不好意思啊,苏大人,麻烦了。春花,赶紧换套衣服,客人都等着呢!”
妈妈一脸尴尬,苏夜有些可怜“春花”,刚刚受了委屈,现在又要去陪客人,李适依旧低着头,向苏夜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了。
“鸨母,您这样不太好吧!”苏夜担心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道。
“不会,您以为她们还是普通的良家妇女,这些事她早该看淡的,这件事多少也怪她。还有啊,苏大人,您问的那个周利,他今年就没踏进过西院的门,他的事我们也不清楚。”
苏夜根本没注意妈妈说了些什么,他的目光一直跟着李适,直至他走进房间,李适转身进去时,苏夜似乎透过他厚厚的脂粉,看到了他眼底的一丝黯然,他不由自主地担心起来。苏夜没有因此离开,他站在门外听着房间里传出的悠悠琴声,不时眯着眼睛,似乎沉醉其中。
“苏大人,谢谢您的衣服。”小丫头从房间里出来,将衣服递给苏夜。
李适趁着这个时间,赶紧溜了出去,苏夜追了上去,李适出了大门,一路小跑,无奈女人的裙衫行动不便,守在门口的兄弟见苏夜在追他,也跟着追了上去。李适自然是跑不过他们,只好求放过。
他见了苏夜直接抱大腿:“大人,不知道哪里得罪您了。万梨园那么多姑娘偏偏看中了我,我今天身子不爽,求你放过我吧!”
苏夜一脸懵逼地看着他道:“春花,姑娘,你误会了,我只是....... 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纯粹是为了公务。”
李适将手渐渐松开,帮他正好衣衫,他那修长的手指,引起了苏夜注意,他趁李适不注意,忽然用手抬起他的下巴,借着月光终于看清了他的脸,李适被他吓到,挥手打开的手他。
“是你?”苏夜好笑又惊奇道。
“是,没错就是小爷我!你抓我走吧!让我今天倒霉到大牢里去吧。” 李适无语地吹开散乱到面前的头发,激愤道。
“我知道这样不对,我就是想赚到钱。我到哪里别人都嫌我年轻,体质有弱,还没什么背景。我唯一还可以的就是弹琴。像我这种籍籍无名的,只好依附享有盛名的,我抛下尊严到这种地步,却还是......”
苏夜轻轻俯身,将他搀起来:“有女子装扮成男子去青楼的,不过像你这样的也是够新鲜的。你多大了还能这样玩?”
“十八”
“还真是没羞没臊,好,好,你算算你还能玩几年。等你长的更糙一点,满脸胡须,还能玩吗?”
“我不是为了玩!我也想独立,不想麻烦别人!”
“这样吧,你认我做你干爹,我帮你安排工作。以后我照着你!”苏夜开玩笑道。
李适也呵呵一笑 :“你想得美!”
“阿适,来吃饭了!”魏行之将冒着白粥端上简陋的小木桌,摆在鲜亮的糖醋排骨和清炒白菜旁边。
李适坐在桌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简单却有些奢侈的晚餐。魏行之看他好像有什么心事:“阿适,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没,没有。”
“那是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没事
魏行之暗中观察,吃饭的速度也慢了下来。李适也在看着魏行之,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让魏行之露出真容的人。魏行之的右半边脸自耳边至下巴一道疤,所以他平时都不愿让人看到。
“行之哥,我想跟你学验尸。”一本正经,好像做出重大决定一般。
“什么?你不好好读书,练琴。瞎想些什么呢!”魏行之笑道。
“我是认真的!我不想再这样游手好闲,混吃等死。我都快二十了,不能一辈子都让你养活。”
“不行!你忘了自己答应过你师父说的话了吗?要传承她的琴技,在此之前不不问世事。”
“那你倒是告诉我,还差多少我才能出师。师父说过,只要你认同我就可以——”
魏行之沉默不语,嘴角下垂,喉结轻微向下滑动,似乎在将话咽下。这个问题他之前就提过一次,李适以为他还会像以前一样发怒,罚他跪在师父的灵位前,可这一次,却没有。
“好啊,明天跟我一起去县衙,不许迟到啊!”
“真的,谢谢哥!”李适高兴得快要从凳子上跳起来。可魏行之却只是无奈地对他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