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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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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别为了我瞎操心了,我苏夜怕过谁吗!”
苏夜忽然低头,夹了一大筷菜,闷声吃着,不再去理会他两个,明显是被人说道,底气有些不足。
用过午饭,小雅收拾了食盒,见苏夜依旧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走过去道:“苏大人,我刚刚听官署里的老人说,常校尉这样的官员到访多半是有大事发生,您何不抓住这机会,立下一功?”
“常校尉的到访确实不同往常,也许是机遇,可我看到的更多是危机。前线战事紧急,像他这样的良将为何却突然出现在此,真的只是为了加强守备?我现在想要做的,只不过是还城中百姓一个安心,不然阿适可能还会受到那些人的威胁。”
小雅抿了下唇,微微点头,看向李适的眼神中尽是温柔和疼惜,暗暗有顾虑和担忧:“大人您说的不错,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百姓的安定。”
李适将书籍摆回书架,拿起桌上门锁,凑过去道:“你们聊什么呢!”
“没什么,你这是要闭店啊!”小雅瞟见他手里的门锁。
“真不好意思,本想着多留你们在这儿,可我真的有些要紧事儿要出去。”
“我也还要回去准备了,毕竟我上次旷工了,这次可不能!”小雅解释道。
苏夜挠挠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可能真的要没地方去了。
“苏大人,你,若是没什么事能不能跟我一起南郊,我想告诉你件事情。”
“什么?你去那里,那儿可是阴森森的地方,先不说有没有匪寇,我们现在出城,日暮时分怕是赶不回来的。”苏夜微微收了收下颌,有些不解。
李适如此在意《芷兰》是因为李烟雨的一句话:芷兰乐仙琴,兰芷君子心。他曾经问过李烟雨其中的意味,李烟雨总是笑而不语,他也听过李烟雨弹奏过这首曲子,只是每次李烟雨都会到没有人的南郊,更不会让他靠近,还给让他大声读文章,没有机会听清楚。而那个陈良简,清楚说出来意,多半与李烟雨联系密切。
“我怀疑那个不速之客,被你抓去的犯人可能也是他的人,因为,那张白绢上记录的也是芷兰曲。他说是从墓中得来,而南郊传说就有一个家族墓葬区。”
看着李适笃定的样子,苏夜惊得说不出话来,眼睛也不敢移过去,他觉得这孩子的胆子也太大了些,看样子是要去查个究竟。
“所以说,阿适你到底想怎么样?”
“去看看,才知道!”
苏夜忽然想起来什么,又听他这么一说有些结结巴巴地重复:“去,去看看!”
陈策在街边的茶肆坐下,要了一壶茶,脸上的神情有些无奈,却没有气馁。
“少主你真是神机妙算,刘伺光果然在邙山中招了,元气大伤”送茶人道。
陈策冷冷一笑,故作惋惜道:“唉,刘伺光就是个傻子,他若是老老实实地在父亲身边做条狗还好,可他就是本性难移,跟夏人做起生意,吃里扒外的东西。”
“不过,据线报说,那夏国的暗探居然保住了刘伺光的狗命。”
陈策眉头忽然蹙了一下,有些功败垂成的失落,却又不得不承认事实如此。他理所当然地认为魏行之必然会借此机会了解与刘伺光的恩怨,却没想到他将个人恩怨看得如此淡漠,这样的人果真是把利刃,只可惜了他不在自己的阵营。
想到这里有些泄气,拉耸着脑袋起身向前走去,走到县衙前。陈策忽然停住了脚步,抬起头看着那块有些斑驳的匾额,有些惊奇地后仰了仰,没想到这官署的门面还不如街上随便一家商铺的光鲜。他向前了一些,正好看见常晋走出来,他赶紧转过身去,想要悄无声息开溜。
常晋一眼就看到了他,与县令告辞的同时不停瞟向陈策,生怕他忽然跑掉,简短几句寒暄之后,常晋迫不及待地骑马追上。两人并行在闹市,陈策缓缓走着,不停向两边观望,常晋在马上,眼睛却一刻也未从陈策身上移开,陈策依旧是不苟言笑的清冷神情,还在嘴角挂着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可是眼底却不似往日那边有神采。
在常晋看来可能是因为自己骑在马上的不敬行为,引起了陈策的不满,以他谦和的性情,为了隐匿身份也不便发作,常晋只好先认错:“不知少主在此,晋失了分寸......\"
\"唉,先别急着认错,是我恰巧路过而已,你不要多想,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陈策慌忙解释道。
“多谢少主。”常晋低声道。
陈策侧目瞧了一眼,马上的常晋将身子微微弓着,虽然在马上,却是一幅低眉顺眼的样子,完全没有新官上任,鲜衣怒马的风光,他意识到现在的气氛人谁看都有些奇怪。
“喂,常校尉,你能坐直点吗?”
“什么?”
常晋没有听清楚,身子向下弯的更厉害了,人都快要贴在马背上了,将耳朵向凑过去,陈策有些无语地看向另一边,但还是靠了上去,陈策忽然转过头,想要重复一遍,两个人却意外撞在一起,他的嘴唇直接贴在常晋脸颊上,面具也被撞得歪斜。这猝不及防的接触,虽然没有引来众人瞩目,但确实不极为不雅,两人虽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可还是浑身不自在。
陈策扶了扶歪斜的面具,常晋也将身子挺得笔直,气氛略显尴尬。
“常兄果然还是随性洒脱,游侠一样的性情,父亲他看重你,又委以重任,你却偏偏要远庙堂而处江湖。岂不是辜负了父亲的苦心。”陈策看似在关心,其实他并不相信常晋已经完全不愿受父亲的恩惠了
“少主您若是这么说,常某倒觉得您是在意,又少了个人帮您制衡刘伺光了,毕竟我和他都是叛梁的贰臣,为少主您所不齿,恨不得立刻杀掉吧。”
常晋的话长驱直入,戳到了陈策的真实目的,他依旧将嘴角勾出一丝弧度,有些委屈似得解释道:“常兄你是真的误会了,我这也是为了你的仕途而忧心,当年你随令尊征战沙场,当时我虽年幼,您的威名就已如雷贯耳,刘伺光,不过鸡鸣狗盗之辈”
常晋向来听不得别人提及他的父亲,可眼前这个二十岁少年的话语,没有激起他的愤慨,其中反而有着对自己父亲不可言明的敬意,刚说的那些话倒是显得自己过于敏感了。
“不过有一点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不喜欢养不熟的狗,可比起养不熟我更怕被咬一口。”陈策直言道。
“在下不敢揣测少主您的心思,在属下看来,少主并未有明确所求,只不过是在搅局。”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常校尉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