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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旧约4 ...

  •   “大家好,我是咱们学校的校长,我叫洪彻,很高兴见到你们。天气已经这么热了,我就简短地说了,大家都知道咱们学校的规矩,一会儿请大家有顺序地排队将自己的手机贴上自己的名字,放到前面的箱子里,我们会在大家毕业的时候,交还给大家,还有我承诺,我将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学校里的各项设施以最快的速度完善,谢谢大家。”
      说完洪彻就走下领操台,各班的老师领着各班的学生,有序地回到各自的教室里。
      洪彻是最后回去的,他得知自己女儿的事之后,又给那位室友打了一个电话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那天洪美文在一个餐厅里吃饭,和她的俩个朋友,当三个人吃饱之后,才发现剩下了不少,其中一个人提议坐着聊会儿天,等到聊饿了,再继续吃,于是三个人就开始互相调侃,说着说着就开始聊班里同学的八卦,到最后实在没有八卦说了,就开始编,把假的也能说成真的。聊了总共两个小时,果然聊饿了,于是她们又吃了一些之后,开始准备离开。
      “我们俩当时都想上厕所,于是美文她就说在外面等我们。”洪美文的室友和洪彻说,“当我们俩出来的时候,看见餐厅里的人都趴在窗户上,叽叽喳喳地一直在讨论,我们仔细一听,才知道外面有人晕倒了。”
      “行了,孩子!你不要再继续往下说了,需要多少钱?”
      “还差5万。”
      洪彻听到这个数字,突然开始紧张,两手颤抖,不是因为他觉得金额巨大,而是因为他在不久前刚刚得知,教育局马上又会下发一笔钱,不多不少,正好5万,这钱是用来补充校内体育设施和其他课外内容的。
      而他自己的积蓄也没有那么多,洪彻此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正的演讲和洪彻想象中的演讲一点都不一样,全都是因为那通电话,此刻洪彻已经没有心思去想什么教育的事了,从台上下来之后,他走到办公室门口,他的心随着自己的步伐越迈越重。
      这时候从二楼下来一个学生,看着校长一只手随意耷拉下来,另一只手扶着办公室的门把手,头无力地垂着,就好像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上面。急忙过去问了问。
      “校长,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洪彻睁开眼睛看着这位同学,一边说一边赶紧把办公室的门拉开,一刺溜窜了进去,“我有点中暑,得多喝点水。”洪彻说道。

      教室里的摆放很奇怪,每三套桌椅摆放在一起,谢纪挑选了一个靠后的位置,紫荆也跟他走过去,等其他人都差不多坐好了,单尤才慢悠悠地溜达进来,他当然不喜欢听课,也是一股脑往后走,正巧坐在谢纪的旁边。
      教室里很脏,有很多土,随便冲着樯角去吹,就有大把的灰尘飘在空中,樯还算是干净,只有一块黑板被挂在后面,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出来黑板一定是从别的学校那里二手收来的,
      因为有粉笔在上面作画的痕迹,黑板上面有一块用玻璃罩着的摆钟,也是很破旧的那种。
      摆钟是黑色的,整体来看,更像是灰白色的樯把它包围了起来,里面的木头有些朽,看起来年头已经有了不少,上半部分的指针发出的声音很大,“柯”“柯”,摆锤带着摆杆左右摇晃,升起来再掉下去,就这么一直不停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动作,在两极之间。
      刚吃过午饭的谢纪和紫荆坐在走廊里的台阶上,他俩在等单尤。
      天空中阳光正好,太阳照在人身上十分舒适,前两天又刮风,又下雨,所以像今天这样的好天气,格外让人珍惜。
      “不知不觉,都开学一个月了。”紫荆说道。
      “是啊,”谢纪回应道,“单尤怎么吃饭要吃这么久?”
      紫荆咯咯直笑,接着说:“昨天晚上,我梦到咱们了。”
      “真的?”谢纪转头看着紫荆。
      “是一个篝火晚会,在森林里,我们当时在野餐,也好像是在旅游,哎呀,我不记得那么清楚了,当时咱们围着火坐着,你跟单尤在鼓掌,我就在你俩面前唱歌,唱着唱着,我突然站起来跳舞,周围的鸟也开始跟着吟唱,我变成了森林的公主,我马上把你们拉起来,你们随着我一起唱,一起跳,然后咱们三个人一直穿梭在森林里,和小动物打招呼,在瀑布上冲下去。”
      “天哪...”谢纪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洋溢着笑容的女生无限幻想的样子。
      两个人正聊着,一个人突然跑过来,嘴里喘着大气,说道:“隔壁班那个和单尤在篮球场上好像要打起来了。”
      谢纪皱着眉头,站起来说道:“先别急啊,不如咱们去找老师?”
      “咱们现在赶紧过去看看吧,都是同学,别让他们出事。”于是紫荆拉着两个人往篮球场跑。
      前两天一个篮球框坏了,玻璃被震的稀碎,是一个大个子弄的,他扣篮用的力气很大,据说是因为当时大个子喜欢的女同学碰巧在旁边看着,通过打听,知道那人叫陈达。
      三个人在离篮球场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了,陈达又在扣篮,而单尤正站在旁边死死地盯着他。
      “大哥,哎,大哥,你先停会,来来来,咱俩聊聊。”单尤看着陈达一次次地冲击篮筐,感觉他每扣一次,这篮球架子就晃一次,那层玻璃显得脆弱不堪,马上就要散架。单尤感觉现在浑身冒着火,这种强盗行为是可耻中的可耻。周围的人抱着球没法打,也不想跟陈达发生冲突,只能干看着,单尤心里憋不住,还没等对方回应,就卯足了劲提起腿踹向陈达,陈达被踢了个狗吃屎,重重地摔在地上。
      他眼睛鼻子一横,说着就站了起来,右手攥成拳,就像流星锤一样,“嗖”的一声朝着单尤的脑门抡过来,俩个人迅速扭打在地上,张牙舞爪,抱着杀死对方的心,一边打一边骂,整个学校都听得见,周围的人都看着,心里都期待着陈达怎么被打,至于和他战斗的单尤会不会受伤,当然是无所谓了。
      谢纪看着俩人在地上扭打,一下就慌了,心想自己要不要去帮忙,可是如果帮助的话,自己被打了该怎么办,学校要找自己的责任怎么办?可是如果不帮忙,难道要自己眼看着单尤一个人和别人打架吗?这不是朋友该做的事!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他听到紫荆嘴里大喊:别打了,别打了。谢纪只好硬着头皮上去把两个人拉开,周围的人一看,俩人脸上全是血,也不知道是鼻子破了,还是谁被打掉了几颗牙。
      谢纪看到这幅情景,也不知怎么突然下定了决心,也不管后果会怎么样,一拳打在陈达脸上,也跟着单尤一起骂,因为单尤还是主要牵制陈达的人,所以他没工夫管谢纪。又一拳,又一拳,谢纪打得越来越起劲,此刻他的手上也沾满了不知道是谁从哪流出来的血,紫荆站在旁边,吓的用手捂住眼睛,她使劲叫喊,希望有人能来阻止这一切。
      突然有人喊道老师来了,周围的同学都像惊弓之鸟一样迅速跑散了,单尤看到谢纪他们还没有离开,着急地大喊:“你们赶紧走,谁要你们管我?”
      谢纪听到单尤这么一喊,突然停了下来,他看着自己满是血的手,开始下意识地往后退,刚转身要走,就看到紫荆还站在原地,于是自己也不好意思先行离开。
      三个男生一个女生站在前面,刘珂假装摸了摸办公桌子上的键盘,椅子却转了过来。
      “怎么回事?谁能说清楚?”刘珂的眼睛在这四个人身上来回打转,看都没有要坦白的意思,就开始让男生去厕所把血都洗干净。
      等男生都走了,刘珂开始询问紫荆,他改了之前严肃的态度,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怎么回事啊,你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也会跟他们扯上关系?跟我说说事情的起因经过,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紫荆很紧张,她从小到大也没见过别人打架,此刻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只把原因说了出来。男生很快回来了,谢纪走在中间,隔着剩下的两个人,他怕再发生冲突,乱上加乱。
      “你为什么要霸占着篮筐不让别的同学打篮球?你上次已经把一个篮框扣坏了,这次打算把另外一个也扣坏是吗?你怎么这么自私啊?这学习成绩不行也就算了,这为人处世方面也不好,将来到了社会上就是一个坏虫!”
      陈达对于这突然的责备声感到一头雾水,本来他还以为这次单尤会遭殃。心想我本来打球打得好好的,单尤过来二话没说,直接给我一脚,这怎么是我的不对,肯定是我去洗手的时候,紫荆说了什么,她平时学习那么好,老师肯定向着她说话。陈达越想越气,直接打断了刘珂。
      “老师你别听他们的,他们仨是一伙的你没看出来吗,我当时就在那打篮球,打着打着单尤就过来踢我一脚,你说我没招他,上来就踢我,谁能忍啊,你能忍吗,你现在怎么还开始怪我的不是了,是不是紫荆跟你说什么了?”说着陈达一使劲就把紫荆推到一边去。
      紫荆娇小的身体受不住陈达用力一推,她腹部磕在桌子角上,忍着剧痛,两只手捂着肚子,缓缓地蹲在地上。
      单尤看了,得了个理由,又一拳打在陈达的后脑勺上,谢纪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进攻惊住了,本想马上拉开俩人,但是他真的不想管别人的事,单尤两只手朝陈达的脖子扑过去,陈达一闪,躲开了单尤,他顺手抄起来旁边的椅子就往单尤的头部砸过去。
      整个办公室都炸开了,单尤、陈达这俩人把办公室弄得就像鸡窝一样乱,办公桌上的卷子乱飞,周围的桌椅东倒西歪,俩人用拳头打不过瘾,又开始互相拉拽头发,还大声嘶吼着。紫荆早就吓地退到办公室的角落里,还用手捂着眼睛,被吓地哭了出来。
      所有老师看到这幅情景赶紧过来拦架,但怎么也拉不开俩人,校长带着保安赶到了办公室里面,七八个人一起使劲,才把这俩个人分别拉开。
      刘珂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看到校长也来了,气急败坏地指着陈达喊道:“陈达,你给我滚!退学,退学!我没有你这样的学生!”
      陈达一听,仿佛力气又在一瞬间回到自己的身上。他感到无比的愤怒。“校长你看!你看啊!”陈达长着大嘴嚷嚷,身体跳了起来,一只手绷直指着刘珂,另一只手指向洪彻,“这事本来就不是我的错!他就知道听紫荆的,对!就是紫荆,就是紫荆捣的鬼,她跟刘老师说的根本就不是事实,但是他只听她的!”
      “紫荆,我操你妈,我操你妈的!”陈达急糊涂了,把这件事的所有原因都归结到紫荆身上,转身又抄起来一把椅子准备往紫荆躲着的那个角落砸,他刚把椅子举起来,身边的两个保安就按住了他,单尤猛地一脚,陈达一下失去了平衡,近两米的个子一下摔在地上,与之前那次不同,他并没有站起来,而是使劲地喊,大声地叫,说什么也不服气。
      洪彻当即就决定给陈达退学处分,单尤也有一次大过,他和刘珂商量谢纪和紫荆的责任,刘珂觉得两个人处于被动,就决定算了。

      陈达是第二天离开学校的,他走的时候正是上午,其他同学都在上课,他左手拎着包,右手一边走一边拍着篮球,当走到篮球场的时候,陈达抬头看了看那架完好的篮球框,把包放在地上,他慢悠悠地走了过去。他双手握紧住篮球,使足了劲,好像要把全身的力量都锁在胳膊上。“啪”的一声,唯一完好无损的篮球框上的玻璃也碎了,碎得粉碎。
      玻璃在一瞬间崩开,地上到处可以看到玻璃块,其中有一块扎到了陈达的嘴唇上,陈达一只手把玻璃从嘴唇上拔了出来,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那摊口水是红色的,嘴唇破了留的血也在里面。陈达二话没说走过去把包提起来,掸掸土,背起来离开了学校。
      坐在教室里的单尤冲着窗外的陈达轻哼一声,他俯视着陈达在即将迈出学校大门的时候朝自己的方向望了一眼,那眼神太过熟悉,很平静,丝毫看不出怒火,但让人印象深刻,就像自己儿时被父母打骂的时候,看着他们的眼神。
      “好了,现在我们开始竞选,有没有毛遂自荐的?”刘珂冲着同学们问道,他刻意不提起昨日发生的事。
      谢纪一听,小声朝旁边说道:“紫荆!你举手啊!”
      紫荆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先看看再说。”她嘀咕着。
      过了许久,班里也没人举手,紫荆环视着周围,见几个人正跃跃欲试,她突然举手喊道:“我愿意。”
      刘珂见有人回应他,便微微一笑,“好,那现在还有其他同学愿意竞选班长吗?”
      谢纪四处张望,见几个同学正要举手,他急忙对单尤说道:“快快快!想个办法,必须得让紫荆当班长。”
      “关我什么事?”单尤皱着眉,一句话把谢纪撅回去,单尤看向紫荆,突然想起昨日发生的事,他自言自语道:“行吧,我试试,不知道这个方法好不好用。”
      他突然站起来,一脚踹开桌子,往门外跑,当他跑到教室前面的时候,两只手四处挥打,打在很多同学的身上,他全程都没有说话,只用眼睛瞪着其他人。
      刚刚跃跃欲试的几名同学都被单尤惊扰到,也就没有人再举手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三个人中午吃完饭,谢纪和紫荆坐在小花园旁边的走廊上看着只身孤影的单尤。他一只手扶着篮球架子,另一只手随意地插着兜。
      紫荆拍拍谢纪的肩膀,她说道:“不如...咱仨去找校长说说这事?”
      “不好吧,”谢纪有些胆怯,“校长每天那么忙,再说他上次刚处理完单尤,这次会帮他吗?”
      “试试吧,看着单尤天天浑浑噩噩的样子,我们总不能不管啊。”
      于是两人站起来往篮球场走去,单尤望着他们朝自己走来,便问道:“去哪?不是离午休结束还有一段时间呢吗。”
      谢纪把头往教学楼方向摆了摆,“找校长去,总不能东西坏了就不修,放在那里不管它,难道时间能把它修好吗?”
      “哼,”单尤轻哼一声,他微微裂开嘴角,“我可不乐意去求着他们,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啦,好啦,”紫荆说道,她拉住单尤的衣服,“实在不行,我俩替你说,一起去吧。”
      单尤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复紫荆,他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随口说道:“行。”
      三个人刚走到教学楼门口,谢纪说要去上厕所,紫荆和单尤就只好坐在石凳子上等他,紫荆正想和单尤聊些什么,突然看见从楼里面跑出一只小狗,她伸手去抱,却被单尤拦下了。
      “怎么了?”紫荆把头转向单尤,“你不会是怕小狗吧!这就是一只小金毛,多可爱啊!”
      “这又不知道是哪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病,你伸手抱,这要是咬你一口,再遇上这狗身上有会传染给人的病,怎么办?”单尤说道。
      “瞧你说的!”紫荆站起来,生气地一甩手。
      单尤见紫荆执迷不悟,便没有再理她。紫荆看到单尤不管她,便开始逗狗。
      “单尤,你看啊!”紫荆跟那只狗玩得正欢,都快忘了谢纪去厕所的事了,“这小狗还舔我手呢,多可爱啊,你不跟它玩会吗?”
      单尤顺着紫荆的手看过去,那小狗倒是聪明,一蹦一跳地奔向单尤脚下,开始撕扯单尤的鞋带,单尤看着它一蹦一跳地样子,心生厌恶,便一脚踢开了。
      金毛犬被踢在腿上,嗷嗷地惨叫,受伤的腿抬起来,用剩下三条一跛一瘸地走开了。
      “你干什么!”紫荆变得不高兴,“这狗招你惹你了?”
      “你真是一点都不怕啊,万一有狂犬病呢?”单尤反驳道。
      他说完头转向一边,一声也不吭,紫荆只好气冲冲地往教室里走去。
      不一会儿,谢纪从厕所里出来了,他看着坐在石凳上生闷气的单尤,问道:“紫荆呢?”
      “到点了!上课了!”单尤站起来,冲着谢纪吼道。
      谢纪这才反应到自己上厕所的时间太长了,十分愧疚,“要不明天吧,也不差个一天两天的。”
      “再说吧。”单尤也往楼上走去,临近了楼门口,回头喊道:“傻吊。”
      剩下谢纪一个人站在教学楼门口,脸无比的红,本想着帮单尤解决篮球场的问题,却因为自己,这又耽误了,紫荆一定是觉得自己不敢为朋友付出才生气回去的,我回到教室该怎么面对两个人,谢纪对自己说道。
      刘珂推开教室的门,他看到班里的学生们安安静静地趴在桌子上看书,对此感到十分高兴,他静悄悄地走到讲台后面,不想惊扰到大家。
      教室跟刚开学的时候比较,已经截然不同,地上没有灰,干净得能映出人的样子,墙上贴满了同学们的照片,后面的黑板上画着板报,可那颗旧钟还留着。
      “谢纪,你站起来把后面的钟摆取下来,”刘珂突然的声音确实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所有学生此刻都把头转到后面去,“慢一点,这东西太旧了,过两天得拿班费重新买一个新的。”
      谢纪听到后只好转身站起来,他两条胳膊伸直了,拼命往上够,可惜还是够不到,那摆钟的位置确实有些高,他又撤身把椅子拉到身前,想借助它的高度把钟取下来。
      他两只手用力按着钟的两侧,慢慢把玻璃罩子先往上推一点,等钟的位置高过了钉子,才往出扥,他的精神光顾着上面了,脚底下却溜了神,突然一滑,玻璃罩和谢纪一下“啪”地摔在地上。
      同学们看着眼前一地玻璃渣和躺在上面的谢纪,纷纷发出惊怕的叫声。
      这一刻好像都发生在一瞬间,先是谢纪脚下一滑摔在地上,然后是同学们的尖叫声,紧接着紫荆和单尤被刘珂推到两边。
      谢纪脑子里现在非常模糊,他之前还坐在座位上想着怎么向两个人解释刚才上厕所的事情,如果承认自己真的是害怕被连累的话,以后一定会被两人瞧不起,他想着想着就被刘珂叫了起来,之后就失了神,让自己重重摔在地上。
      先是后脑勺磕在地上,谢纪却浑身都跟着抖了一下,他强烈地感受到外面透过窗户有阳光照在脸上,暖洋洋的感觉让他回到婴儿时期,他静静地躺在妈妈的怀里,有人给他唱歌,是很温柔的歌,他慢慢从歌声中睡着了,睡着睡着他开始浑身发热,周围的温度越来越高,变得有些燥,他的身体仿佛被人放在火堆上。
      突然,周围的火全部被熄灭了,换来无尽的空寂和凛冽的寒风,谢纪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这一冷一热之中就要裂开了,他慢慢触摸到了自己的意识,于是猛地一睁眼。他坐起来看向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或好奇,或担心,谢纪也只好摆出尴尬的表情,然后他站起来,用手背贴着自己的脸。
      刘珂轻轻地扶着谢纪的肩膀,问道:“受伤了吗?”
      “啊?”谢纪因为突来的询问感到诧异,“没有受伤,我...我把地扫了吧。”
      刘珂还是不放心,他摆弄着谢纪的身体,转了三圈才确定谢纪没有一丝外伤,于是他把其他同学都喊回自己的位子上,然后走到教室前面把扫把和簸箕交给了他。
      “差不多七岁的时候,有一次我爸在睡觉,他睡醒之后就要去上班了,我悄悄走进他屋子里,本来是准备去把我的书包拎出来,我看他躺在床上,打着呼噜声,心想一定不要发出声音,把他吵醒的话,肯定又是一顿打,当我拎好书包准备离开时,我看到电风扇还在吹,当时我心里想着我要不要把电风扇关掉,因为开着的话,毕竟我爸都睡着了,太浪费电了。”单尤说到这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我把电风扇关掉之后,马上就后悔了,因为我看到我爸睡醒坐了起来。我当时害怕得动也不敢动,抱在手里的书包直接掉在地上,我爸话都没说,直接把我拎起来摔到一边,我至今还记得,那动作随意的很。事后我爸质问我,关掉电扇的原因是不是希望他早点上班去,那样我就可以出去玩了。”
      “那你当时反驳他了吗?”谢纪问道。
      “反不反驳都一样,”单尤说话的语气很平缓,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像他那种人,哼。”单尤轻蔑地看向谢纪。
      刘珂去教室里,本来是准备通知大家,校方准备组织同学们与各自家人朋友的第一次通信交流,并说明一些情况和注意事项,谁都没有料到谢纪会因为换钟摆而出事,待谢纪收拾干净教室之后,刘珂才把信封发到同学们的手里。放学后,宿舍的路上,谢纪和单尤聊起来彼此的通信对象,谢纪决定给自己的好友写一封,父母那里写一封,而单尤当着谢纪的面,把信纸撕得一干二净,这让谢纪吃了一惊,单尤说的话里,无不透露出他对他父母的恨意,而谢纪越听越熟悉,他心想,是不是每一个人的家庭都不幸福呢。
      就这样,两个人并肩往宿舍走去,一句话也没有说。
      第二天谢纪起的很晚,他睡醒看到床前的闹钟竟然没有响,他急忙穿好衣服,洗漱之后拼命往教室跑,谢纪跟老师同时进入教室,所以并没有遭到责骂,他刚坐下,就看到单尤和紫荆在争吵,他没有精力去劝阻俩人,因为他此刻满头大汗,衣服领子还开着,只能自己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整理衣服。
      “可是开学那天校长说是为了纪念古人的通....”
      “通什么通!你给我闭嘴!”单尤隔着谢纪吼道,“你还真是幼稚!什么都信!”单尤边说边用手拍桌子,“这分明就是学校的一种手段,你想想咱们把这堆东西都写完了,你能百分之百确定肯定会发到收信人那里吗?这学校就是想改!说是咱们写的信,等到时候交到老师那里,重新给你写一封,把你的原意说清楚,把对学校不利的事说小点,你可真是傻!这都不明白什么意思吗?”
      “你先别打断我!”紫荆看向谢纪,“你呢谢纪!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谢纪一头雾水,他并不知道俩个人在争吵什么,只能简单的应付道:“我本来没想这么多..”谢纪一边尴尬地笑一边低下头,“但是听了单尤说的,感觉确实有道理。”
      “我觉得根本就不是!”紫荆说完起身把身旁的窗户打开,让外面的空气吹进来。
      “你们两个人的想法太邪恶了!”紫荆把身子扭正,两只手在耳朵两侧抖来抖去。
      “这可是我想了一个晚上思考出来的,邪恶?学校领导想出这种方法,还给它美其名曰效仿古人,这才是邪恶的行为!”单尤说这话的语气十分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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