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菲其弥章》安随悠

104、心知肚明

　　“早啊，来跑步？”
　　晨曦下，沈星月一身白色修身运动服，扎着活泼的马尾，本就明艳的五官洋溢的青春气息愈加浓烈，光彩照人。
　　袁芳菲默默想，沈星月这行头，可以去当模特了。
　　作为一个低调的学生，袁芳菲是一身军绿色运动服，耐脏，特别是想偷懒时可以直接坐地上耍赖。
　　然而，在天天都有锻炼任务的体育生们看来，袁芳菲是他们更看得顺眼的美女。那身段，那皮肤，还有精致的五官，就算是成天军绿色或者烟灰色的运动服，也掩盖不了她耐看的美感。
　　特别是有了沈星月作对比，一个是汗流浃背离开，一个来了运动场已经半小时了还一身清爽，谁是真美女，一目了然。
　　正被沈星月挡了路的袁芳菲，自然察觉不到在跑道上的体育生们的观察。她正绞尽脑汁想着沈星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也是来跑步的？直觉告诉她，沈星月更多是来等她的。
　　她最近每天都来跑步。睡不着是一回事，立flag说要小何指导自己锻炼身手是附带的。
　　然而叫她真正每天跑个5000米，即使有了军训在前面打基础，她第一天在2000米的时候就累成狗不想动。只不过当时操场的人多，跑步变散步而已。
　　直到现在，能坚持早起跑步的，好像就只剩她和小何了。她虽然已经成功取得跑步4000米散步1000米的成绩，但每次结束5000米的时候，她都想原地躺尸一动不动。
　　没想到，今天，会遇到沈星月。巧合？从头到尾如此光风霁月的沈星月，似乎没多大诚意是来运动的。
　　“是啊，吃饭了吗？”
　　每次尬聊，袁芳菲就只会抛出这一句。
　　“吃了。不吃饱怎么有体力跑步？”
　　沈星月竟然是率先做起了热身动作，看上去挺标准的。
　　玩真的？
　　袁芳菲嘴角抽了抽，也不废话，几个热身动作做完就开始跑了起来。
　　沈星月很快就超过了袁芳菲跑在前面。迎着阳光，身后的背影显得特别高大。
　　金秋的阳光不似夏日那般刺眼猛烈，却也有着满满的紫外线照射。袁芳菲悠哉悠哉地按照平时的速度往前跑，小何保持着和她同步的节奏，两人反倒和沈星月的距离越拉越大。
　　“怎么？跑了这么多天，就这速度？”
　　沈星月从后面跑上来，气息平稳，脸上也只是微微有了点粉红。
　　“我们纯属娱乐，没想过要追求速度。”
　　袁芳菲一向不是软柿子，只不过不喜欢强势而已。虽然自己的气息也还没乱，但沈星月这样红果果的挑衅，她还装傻的话，人家更会当她是小白。
　　“可你这资质……配得上高弥章吗？”
　　沈星月靠近袁芳菲，低声在她耳旁挑衅。
　　“又不是我倒追他。”
　　袁芳菲翻了个白眼，慢慢提速。
　　有苍蝇蚊子什么的在耳边嗡嗡叫，不是多么美好的体验。
　　“人贵有自知之明。你大概不知道高弥章现在在哪里，正在做什么吧？他那样的出身，而你……”
　　沈星月面不改色地保持和袁芳菲同步，可惜阴阳怪气的语调让人听了不舒服。
　　“关你何事？”
　　袁芳菲瞄了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沈星月一眼，终于忍受不了这种软刀子磨人的画风，加快了速度往前跑，很快就反超了沈星月一圈。
　　路人体育生摸摸鼻子，谁是真老虎谁是纸老虎，看那个被突然爆发的美女气得跺脚的，和很快跑完5000米和同伴潇洒离去的，高下立见。
　　“小何，你要是和高弥章有联系，麻烦你告诉他，处理好自己的烂桃花，我才继续给他打工。要不，我罢工。”
　　袁芳菲回到宿舍，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出来，和小何汇合去上课的路上，看到一身白色雪纺长裙的沈星月，心里突然冒出火气，咬着牙对小何说。
　　“高少和她们从来没有交集。”
　　小何很无奈。
　　高弥章一向不会让女生在他周围出现超过半小时，除了袁芳菲。更别说和女生有交集了。
　　如果硬要说有交集，就是父辈在一个圈子里？
　　这个似乎没办法怎么处理吧？
　　“说真的，如果换做是你，被这些吃饱了撑着的缠住……”
　　袁芳菲扁扁嘴。和高弥章在一起的福利似乎没怎么享受到，烂桃花却是接踵而至。她很想快点拿到袁磊的抚恤金后，和他完全断绝关系行不行？
　　只要她勤劳一点，多兼职几份工，应该也没什么问题的。
　　“你早上的威武霸气，起码让她不敢在同学们面前招惹你。”
　　小何其实没想到，袁芳菲的嘴皮子还真不错。会给凉茶铺招生意，更能气得那些对高弥章有想法的女生跳脚。也许，高弥章一早就挖掘出她这个亮点了，才看中她的吧。
　　“谁说的？”
　　袁芳菲和小何刚找了个位置坐下，沈星月就非常优雅地和原本坐在袁芳菲另一侧的同学换了位，陪她坐在最后一排。
　　“芳菲，早上怎么那么快就走，我还没和你好好聊呢。”
　　沈星月对学习委员使了个眼色，那个女生马上就站到讲台上转达学校的通知，吸引了同班同学们的注意力。
　　“我不觉得我们有什么共同话题。”
　　袁芳菲见周围的位置都被占得差不多了，要不是想要帮梅姝英浑水摸鱼，她也不会挑这么后的位置坐。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应付沈星月。
　　“听说……高伯伯因为贪墨部下的抚恤金，被人告上军事法庭，现在正在接受调查呢。还有，昨晚，我一个在警局工作的亲戚接到报案，去某XX会执行任务，不小心抓到了高弥章。然而，你，似乎什么都不知道，早上还有心情去跑步？你这女朋友，做得不怎么合格呀……”
　　一连丢了好几个惊人的炸弹，沈星月没在袁芳菲脸上看到有关震惊、意外的表情。她心里冷笑，看来，是她高估了袁芳菲这个对手了吧。
　　“哦。”
　　袁芳菲回答了这个字后，就没说话了。
　　她心里肯定没有脸上这么镇定，可是，这么风平浪静，会不会是假消息？
　　如果说贪墨部下抚恤金，那应该就是她爸爸袁磊的了。因为爸爸的那次任务中牺牲的其他战友，都已经拿到了抚恤金了。高伯伯上次见到她，和她说的是袁磊的身份特殊，抚恤金的手续比其他人繁琐点，才会迟迟没批下来，叫她稍安勿躁的。
　　那如果是她爸爸这笔钱，真的闹上军事法庭的话，法官应该先和她或者她妈妈了解情况吧？为什么早上打电话给她妈妈，她妈妈也没说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事？而她人就在京都，需要证人，第一个更应该是问她吧。
　　除非……高伯伯是被人阴了。
　　那她更不能表现得慌乱。她爸爸总是和她说，高伯伯是铮铮铁骨的汉子，在部队里，他经常让高伯伯帮他领钱，高伯伯从来连一毛钱都要如数交给他。
　　这样的高伯伯，家里又不缺钱的高伯伯，怎么会为了那么笔战友的抚恤金，而丢了自己甚至高弥章未来的前途？
　　“你反射弧有点慢吧？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沈星月对袁芳菲的镇定表示大失所望。
　　“知道，然后呢？你是要我做什么反应？”
　　袁芳菲就像是在哄孩子，一点也不紧张。
　　“心真够大的。”
　　沈星月见袁芳菲油盐不进，愈加怀疑高弥章的眼光是不是有问题。
　　“不然呢？老师来了，班长您不坐第一排了吗？”
　　袁芳菲实在不想整节课都被沈星月这么缠着，看见跟在老师身后匆匆进教室的俞梦彤，她挥了挥手示意俞梦彤过来。
　　果然，这孩子还是迟到了。亏她回去洗澡还顺便帮她买了早餐。
　　“你还真不客气。”
　　沈星月见俞梦彤大阔步走来，不得不起身。
　　“班长，我们宿舍的梅姝英待会儿就过来，我先帮她点卯哈，您宽宏大量多多包涵。”
　　袁芳菲利用起人来只会让对方咬牙切齿。沈星月之所以总是坐在第一排，就是因为当某些同学出乱子的时候，她作为班长能及时和老师近距离沟通。
　　她这班长，从这点来看，还是挺得民心的。
　　得罪了老师，最终吃亏的是谁，大家心知肚明。何况今天是大课，老师一般也不会特别较真。
　　“哼。”
　　沈星月在俞梦彤开口前已经把座位让给她，一脸云淡风轻地离开，丝毫看不出刚刚被袁芳菲气了第二次。
　　“你和班长什么时候那么熟了？”
　　俞梦彤摸摸椅子，已经凉了。一屁股坐下来，小声地和袁芳菲咬耳朵。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和她很熟？怎么那么晚才来？”
　　袁芳菲有点烦躁，没好气地接过俞梦彤递过来的奶茶。
　　“还不是因为买奶茶？刚刚过去买的时候，我们班的几个女生比我先到。”
　　俞梦彤怕太晚到教室，后面的位置都没了，就用一杯奶茶犒劳袁芳菲。说是犒劳，其实她却是经常被袁芳菲请吃早餐——经常睡不醒的她，总是最后一个到教室。
　　小何不爱喝奶茶，也不喝饮料，她也就只买袁芳菲的份。
　　袁芳菲和小何对视了一眼，不再说什么，两人已经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