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菲其弥章》安随悠

102、身在局外

　　夫妻俩在房间里愁着怎么和沐沐沟通好这件事的时候，梅姝英也在宿舍里愁着下来要怎么赚钱。
　　她刷着微博，里面的花团锦簇，填不满她惊惶的内心。
　　今晚被许家庆搅黄了她的夜总会的工作，赵玲香应该也知道了她在夜总会工作过，以她的直觉，她应该是明天开始就失业了。
　　就算自己洁身自好，可昨晚的情景，谁信呢？赵玲香肯定知道她调换时间的真正原因，也知道她是个对钱的需求很大的无底洞。家教老师一大把，她绝对不允许她自己和沐沐受到一丁点的威胁。
　　“十点了，关灯吧。明天要背《孔雀东南飞》呢，小菲菲，如果我被抽到了，你记得要多帮帮我呀。”
　　俞梦彤今晚特别安静，原来是在默默背诵《孔雀东南飞》。
　　“放心吧，你刚刚不是背出来了吗？”
　　前天就已经被抽查背诵《氓》的袁芳菲，今晚压力很小地帮俞梦彤背《孔雀东南飞》。然而，她自己都倒背如流了，俞梦彤才非常艰难地背了个完篇。
　　“你只是旁听都背得比我熟，呜呜呜……”
　　俞梦彤一边趿着拖鞋慢吞吞地走过去关灯，一边做哭泣状。
　　“你可以给自己录一遍，自己耳机听，听久了真的就能背了。”
　　袁芳菲吐了吐舌头，拿出手机看了下。依然没有任何短信或者微信进来，他好像真的人间消失了一样。发了微信和老妈说晚安，袁芳菲轻轻地把手机调震动方到床头。
　　俞梦彤关了宿舍的灯，她发现梅姝英从刚刚到现在就一直一动不动地对着手机发呆，就走过去，伸手敲了敲梅姝英的床。
　　“姝英，你没事吧？从回来就看你魂不守舍的，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说不定能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法呢。”
　　“没……没事……哦……芳菲，我今晚……好像看到你男朋友从夜总会里出来了……”
　　梅姝英的声音有点沙哑，她不自然地看着袁芳菲的方向。
　　“夜总会？”
　　袁芳菲怎么都没有想到，高弥章会去那种地方。
　　“嗯……是啊……我在公车上看到的……也不知道会不会看错……”
　　梅姝英迟疑了一下。突然，她眼前一亮。
　　“芳菲，你说，我要是去当主播怎么样？你们帮我录视频？”
　　突然，梅姝英想到了最近很火的直播。好些网红通过直播，被打赏了很多钱。她年轻，长得也不差，应该也能带货吧。
　　“啊？你要主播什么？”
　　袁芳菲当着俞梦彤的面，也不好问梅姝英一些细节。她只好把疑问压在心底，先帮梅姝英研究直播的问题。
　　“介绍我们学校？然后介绍京都的每一所学校？这样，那些想考京都的学生，就不会只知道京都的两所著名学府，却丢了这么一大片森林？”
　　梅姝英想到自己在网上刷的一些话题，马上有了思路。
　　“这个可以，我前段时间陪高弥章把我们学校逛了一圈，也了解一些校史。你可以试试。可是，要做脚本，要录制要剪辑，你的家教怎么办？”
　　袁芳菲知道，梅姝英每天还要过去给沐沐辅导功课。
　　“沐沐很聪明，我想，他们家很快就不需要我去帮他辅导功课了吧。”
　　梅姝英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了，明天一早，在赵玲香送沐沐上学后的时间，她主动和赵玲香辞职。这样给彼此留点面子，沐沐那边，他们也都好交代。
　　“我这边的颜丽倒是挺用功的，每晚都挖空心思找那些刁钻的题来问我，然后都被我灵魂拷问回去面壁思过。”
　　袁芳菲除了凉茶店的工作，就是和俞梦彤背诵课文，和颜丽斗智斗勇打发时间了。妈妈那边没那么快养好身体出院，爸爸的抚恤金又一直没消息，高弥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又要她提醒三餐或者去公司帮忙，她倒不敢随便去找新的工作了。
　　“你们一个个都忙，就我，除了打篮球和上课，还要背诵背诵背诵。宿舍里就剩我没被抽查到了，你们命真好。我呀，如果要我抄十遍《孔雀东南飞》，我宁可去自挂东南枝。”
　　俞梦彤闷声闷气地抱怨。平时话最多的她，为了不被抽查不过关而罚抄十遍，正听着手机里的在线朗诵奋战明天的篇目《孔雀东南飞》。
　　梅姝英是宿舍里第一个被抽查到的，居然是《关雎》这首特别容易的作品。当时是第一节古代文学课，老师讲完春秋战国前的古代文学后，居然要抽查，然后就抽到了梅姝英，结果考的是这么容易的篇目。很多人都羡慕嫉妒恨，因为后面的作品，他们立即翻了个大概，只有更长更难的了。
　　“舍长，您悠着点，后面还有更长更难的篇目呢。老师不是说，要补背《离骚》吗？”
　　袁芳菲这个第二节课被叫上来背诵的，暗戳戳地给俞梦彤下了狠药。
　　“哇哇哇，我背《孔雀东南飞》了，你们别叫我。有事烧纸。”
　　俞梦彤塞上耳塞，继续奋战了。
　　“姝英，你真的想要走直播这条路？”
　　袁芳菲见俞梦彤全心全意地投入到背诵事业中去，也不打扰她，而是担忧地望向梅姝英的床位。
　　她会想到这条路，说明真的很需要钱吧。可是她自己也泥菩萨过江，没办法先借钱帮梅姝英。
　　“嗯，我在研究网上有哪些成功案例，归纳归纳，学习学习。芳菲，我觉得吧，人，真的只得靠自己。外人都是外人，你靠人家给你发工资，就得成天看人家脸色。我如果当了主播，我想播什么，想怎么播，就都可以自己决定。我以后要出名了，还得人家来求我播。你想想，这多带劲啊。”
　　梅姝英仿佛看到自己变成了某网红，收到很多的打赏，甚至很多世界各地寄来的明信片……这方天地，比当家教带感多了。
　　“可你首先得出名呀。现在带货的主播很多，你凭什么让人家给你打赏？何况，还要被平台抽成的。”
　　袁芳菲身在局外，自然看得全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