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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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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穗禾被润玉一路拉到炼丹房，太上老君在内候着，丹庐已经烧起来了，屋内的几个童子也都在忙着手里的活计。
“玄穹之光直接放入炉内即可。”太上老君语毕拂尘一挥，丹庐发出沉重的开盖声，原本紧闭的丹庐打开了半个口，散出了一股药香。
穗禾先看了看太上老君，见他点头示意，这才施法将玄穹之光放入丹庐。
玄穹之光离体后原本被炙烤的元神突然沉寂下来，这一瞬让穗禾有一种窒息感。气血翻涌一再吞咽还是一时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穗禾！”润玉拉住站立不稳的穗禾，拦腰而抱。仙童得太上老君示意小跑着上前带路。
“不用。”穗禾虽然重伤，可意识还算清醒也能撑住。
“别再逞能了。”这是润玉见到穗禾说的第一句话，是责备的话却是焦急关心的语气。
他心里是有气的，但直到见到她的那一刻才明白，他不是气她，而是在气自己。气自己总是没有迈出那一步的勇气和决心，总是想的太多，殊不知这样反而离她越来越远。
“秉天帝，这瓶丹药疗伤后连服七日便可稳固元神，元神稳固后，日后修行便无任何影响。”
仙童交代完得到示意便退下了。屋内只剩润玉给穗禾疗伤。几个小周天后穗禾觉得灵脉都恢复了，独自温养也是可以的。
穗禾见润玉依然借用火灵珠转化灵力输送给她，开口道：“陛下，穗禾灵脉已修复，可以自己疗伤了。”
润玉并未理会，反而加快了灵力的传送。“你以为你修为变得比上……比从前更强，便能独自去蛇山求药，承受玄穹之光吗？”
“你知不知道你如今修为大减，元神不稳。你要独自疗伤？是想要闭关数千年吗？那你最好现在回你的鸟族，也不必再取九转金丹救旭凤了。”
穗禾闻言有些惊讶，迟疑了一瞬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是愿意救旭凤的吗。”
穗禾在丹房内和太上老君确认的小动作和现在的迟疑，润玉都是看在眼里的。
心里好似滋生了一股恶意，在频频在蛊惑他，撕掉这层虚伪的模样，把最真实的一面露出来，告诉她，他才会是最后的胜利者。不管那些涌来的记忆是假的的，还是像太虚幻镜一样亦真亦假。他们才是真正该在一起的。
心思几经反转，终是不愿撕开自己长久以来在她面前的伪装，言语试探道：“为何你觉得我会不愿救旭凤。”他自认为对待此件事上，他各方面做的都很全。如果那些记忆不是真实的，那为什么她要这么防着他？
虽然是反问，可穗禾还是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不论是实力还是这两世的相处，她是不愿与润玉为敌的。
在她刚到这个世界，还很不适应担惊受怕的时候，不论是天界还是凡间，润玉对她一直是很友好的，她是很感激他的。
穗禾想到这次润玉的确没有为难她和月下仙人，自知理亏，有些自责，语气也略带歉意：“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个小人吧。”
心底野蛮疯长的嫉妒随着穗禾的话全然消散，好似又回到和她凡间相处的样子，总是拿她没有办法。一面想，罢了随她的意，一面又想看她急得跳脚娇嗔的模样。
“你平白的恶意揣测我，给你疗伤还被你嫌弃拒绝，这可不是道歉者该有的真诚模样。”润玉假作埋怨。
穗禾连忙讨好道：“不不不，天帝灵力纯净，是穗禾不知好歹，等伤好后穗禾定携礼致歉。”
润玉一言难尽的看她吹捧，眼底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语气却还是如平常一般：“咱们还是专心疗伤吧。”
既然心里已无芥蒂，她也不再推辞，专心接受润玉渡过来的灵力疗伤，九转金丹还需数日才能出炉，尽快疗伤才是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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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自然不能一直给穗禾疗伤，他现在身为天帝日常琐事也是繁多的。后面算是没有了走火入魔的危险，在穗禾的坚持下便不再给她渡灵力了。
打坐疗伤的时间转瞬即逝，当日重伤，为了不耽误时间，润玉并未把他带去其他地方。太上老君府里本就有专为求药而来的人留置的客房。是以穗禾是算着时间出关的。
刚打开房门就看见丹房那边有虹光如柱，四周还围着灵雀。
穗禾还未走近丹房便闻到一股药香，远处太上老君和润玉交谈几句后，将丹药从炉内取出装入丹匣交给润玉。
润玉转身便见到穗禾小跑而来，上前拉住她幻作流光而去，再看周围景色已经回了自己的府邸，润玉扣住她的手腕查探，皱眉道：“你的伤虽已无大碍，可如今修为大减不宜再和以往一样下界。”
“修为虽然不如从前，可我身边还有护卫不碍事的。”穗禾挣开润玉的手，想去拿丹匣，却被他躲开了。
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只得见润玉一字一语道：“丹药可以救旭凤，我也保证他能活，从此以后天界内任你畅游，可是你现在还不能下界。”
穗禾随着他的话，心越来越沉，有些不可置信，没有思考连声音都拔高了两分，直接脱口而出：“你是要软禁我？”
润玉背负着手，将丹匣也藏于身后：“并非我要软禁与你，你早已飞升上神，如今天界才应该是你的归属，我也可以破例让鹰卫常往返天界和鸟族，他们会成为你在鸟族的代言人，替你传达鸟族事物。”
润玉知道他这样做定会推着她走远，可她现在修为降低，恐难保全自己。
瞧着穗禾随着他的话，由一开始的讶异转变为愤怒，饶似心有建树，心里也不免起了一丝苦闷。但是想到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便也不得不狠下心来。
他就是要将她留在他身边，陪伴他亦是保护她。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让你软禁我。”穗禾本想硬抢，可还是高估了自己现在的状态。
穗禾知道如今修为大减强攻定是不可行的，孔雀翎这个暗器用来出其不意是正好的。没想到却被润玉轻巧避开，同时还被束缚住了手脚。
“你放开我，就算你是天帝也不能随意软禁我，你就不怕两族交恶，鸟族叛逃吗？”
润玉将她抱回寝殿，穗禾一路还在大声反抗，其言词颇有些大逆不道。府邸内的仙侍全都背对他们低着头，恨不得此时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幻觉。
“你诓骗我，误导我你会救旭凤，你让太上老君炼药不过是你的幌子，你就是想做给这些神仙看你的仁慈，可你心底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救他，你卑鄙。”
润玉将她放到榻上，脸色阴沉的可怖，穗禾攻击他的孔雀翎让他气的头突突的顿疼。他盯着穗禾的眼睛缓缓的凑近。
穗禾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还是那个人的模样可往常温润如玉的脸此刻盛着怒气，隐忍的眼底泛着恨意（猩红），离自己越来越近，让穗禾突然忘了从前的相处，有些惧意从心底升起。
“你…你要做什么。”出口的声音不自知的竟有些颤抖。
润玉听到她原本张扬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害怕，眼底的怒意霎时被击碎，抬手覆盖住那满含恐惧的眼睛。“疼吗？”
穗禾被捂住眼睛，只能听见润玉疼惜的声音。一时有些不明所以，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你知道你的孔雀翎现在是什么样子吗？你知道你放弃的是什么吗？”润玉的嗓音有些低哑，连他自己也分不清他现在是嫉妒多一些还是心疼多一些。
被润玉连番的质问穗禾才明白，失去颜色的她究竟失去了什么。
孔雀翎之所以作为暗器还能能闻名，便是因为它不同于其它暗器走的是偏门。反而它是正大光明的攻击你，像突然在你的眼睛里炸开了色彩绚丽的烟花，就靠那绽放的一下你便躲不开。
如今她失去了颜色，她的孔雀翎就像鸟儿失去了翅膀，鱼儿离开了水。
润玉并不是想让她回答，他甚至不敢再多问一句值得吗？他知道穗禾的答案肯定是他不想听到的。
随着润玉移开的手，穗禾得以恢复视线。润玉比刚刚稍退一些不再离得很近，刚刚的怒气也不复存在，又恢复到以往相处的样子。连语气也如以前，一般无二。
“我也可以不限制你的自由。”润玉看她眼光一亮，又继续说道“只要你恢复修为，我不会阻拦你，你可以自己闯出天界。”
润玉起身，看着被他放置榻上的穗禾不可置信的模样，唇边勾出一抹浅笑：“便从这副捆仙绳开始。”说着便要离开。
如今的形势穗禾明白自己口头上的反抗是无用的，见他要走，穗禾立刻翻身而起：“我和你一起去救旭凤，旭凤醒来我可以立刻和你回天界。”
润玉并未停下，穗禾急了“等等。”
穗禾双手双脚被束缚，只能蹦跳着追赶，润玉听到身后的动静终于不再迈步，只是背对着她并未转身。
“只要他服下丹药，我立刻和你回天界。修为恢复前我绝对遵守承诺，不离开天界。”穗禾担心他会离开，追赶着说完。态度已然软了三分，来到他身边拉住了他。
她是真的急了，不知是愤怒还是不甘委屈，这一小段距离让她追赶的热意上涌，眼眶都有些发热。
润玉低头看着拽着他衣摆的手，眼神微暗。
“我可以带你一起去，如果你愿意的话。”润玉伸出另一只手放在穗禾的手前。
笼罩在他的阴影下，看着面前骨节分明的手，穗禾缓缓松开衣摆慢慢垂下。
“他在淮梧城郊，我的鹰卫在附近，拿着这个枭逸感知到，会现身带你去见他。”穗禾低着头，说完手里幻化出一根孔雀羽冠，放在面前的手里。
心底的疼意蔓延开来，呼吸一时有些凝滞，但他此刻好似疯了一般，竟也觉得很好，不管如何今后在她身边的只能是他。
润玉走到寝殿外再回身。穗禾站在内殿中间，眼神复杂的注视着他。
润玉站在背光处挡住了殿门处的光，穗禾站在他的身影里并不能看清他的神情。她此刻内心也是复杂的，注视着他回想他们之间的过往，润玉停留片刻便抬手将她身上的束缚解开了。
束缚虽已解开但双方都未在开口，穗禾也不再上前。她明白上前也不会改变结果。
润玉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停留，穗禾看着他内殿加了一层结界，院内加了一层结界，飞鸾府外加了一层结界。
作者有话要说： 为爱发电，非定时更新，大家多多包涵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