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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尚付和夫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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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梁二皇子,拥有大梁皇室世代相传的谛听。白青,若听得人心,自然以青白眼待人。但也注定他和王位无缘,若善用谛听,免不了洞悉人心,严以待人。人至察则无徒,他只能是辅臣。
“而且,他还和小祖宗有婚约,娃娃亲。我觉得这个婚约对小祖宗来说,绝对是个保障,她那样的姑娘,估计是嫁不出去了。”
莫暋看着折回来的小祖宗,很想提醒赵玉书点什么,但昆吾先一步伸出食指,警告他不要妄动。
赵玉书只觉背后有风声,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东青鸟压在身下不得动弹。
“出发点的北在哪?”
树林中难辨方向,昆吾走路又是从来的不记路。
刚刚出发时她就传声问了朱白青林中状况,得知有一只千年的尚付鸟在出发点正北五里处,就想过去先抓住再说。可她不知道到底在哪,也不想开口问,就原路返回来寻求队友的帮助。
“上北下南。”赵玉书艰难的开口,无论对错,只是希望昆吾能注意到自己的难受,再挪一下。
“这儿的西北方向。”莫暋是个极认真的人,来时路上一直沉默,虽然在想自己的事,但也记住了路。
这倒超出了昆吾的预料,她回来主要是看他们是否安全,朱白青说有许多百年灵兽被追向这边,问方向倒是随口。她也不好意思说明来意,显得有些不信任队友实力。
“好像有一群傻子赶猪似的把几百年的灵兽赶过来了,你们往东挪个地方,再找个清净地儿。”
就像一阵形状为小女孩的风,她说完就走了。
赵玉书艰难的起身,刚刚他都不敢反抗,怕昆吾进一步失控,这会儿轻松起来,“扶我一把,我还要说……”
经过他那冗长的描述,莫暋对朱白青有了一定的了解,是个温其如玉的少年郎,但心思深沉。那婚约,他是一点决定权也没有,反而,只要昆吾不高兴,随时能把他给休了。
“不管是为了什么,他很稀罕我们昆吾。
“但也是个有脑子的,今天,此时此刻,他绝对知道小祖宗不知道自己在哪,也知道我们的位置,可非要说一个离出发点多远。
“不知道有没有让昆吾怪罪队友的意思,反正是存心要小祖宗问他。但咱们祖宗不一样啊,她脑子有泡的,宁可飞回来也不丢那个人,是个好孩子。”
“脑子有泡不是好词,你不要那么高兴,而且按你说的,他可能听得见我们说话。”莫暋平静的提醒他,随时被人听见所言所思,这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听得见就听得见,不怕,他不得在小祖宗面前端着啊。”赵玉书对他挑挑眉。
“让她一个人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咱们还只能算两个小男孩,昆吾直接就抵得上两个男人了,你清醒点。”
“好。”
莫暋觉得,他说的话,虽然不太中听,可却是意外的有道理,自己根本找不到理由反驳。
……
尚付的形状与鸡很相似,却长着三个头,六只脚,三只翅膀,体型和鸵鸟一般。它的肉可以助人减少睡意,而且它三个头的意见经常不一致,这导致三个头常常打架,有时候把自己打得遍体鳞伤。
昆吾到时,正好赶上了它自己打得正激烈的时候,三个头拧在一起,像麻花一样。但毕竟是长了几千年的灵兽,它几乎是立刻发现了昆吾,三个头瞬间扯开,颇为一致的望向昆吾。
对着三个神情激愤的鸡头,她有点想笑。
昆吾想着,来时遇见了一个小湖,去那边更容易解决,于是她凝了一个冰球,砸了尚付的头一下,再绕着它盘旋几圈,慢慢向湖边挪去。
事实证明,头多的动物一般都不会太傻,尚付看着她,半分未动。对它来说,只要不主动上前来攻击,其余一切的花样都可以无视,毕竟活了千余年,镇定还是要有的。
昆吾凝起冰剑向尚付攻去。
它也没有飞起来,只是稍稍向旁边跑了一点距离。
鸡跑步还是很有意思的,头一耸一耸的,带着一股子重获自由的意思,速度飞快。尚付有三个头,自然更加有喜感,三个头此起彼伏,硬生生跑出了一股子无人能管的霸气。就这样看它跑,昆吾觉得自己能看一天,再糟糕的心情都会因此好转。
可昆吾不是很想浪费时间,对面那只三头鸡显然没有认真对待她。
尚付一般不被作为言灵,除去提神外,和一只肉鸡没有丝毫的分别,但它可能是对自己有自信,不知道是确保自己能不被抓住还是相信自己即使被抓也不会被吃掉。
冰剑密集起来,如暴雨般向尚付攻去。所有的冰剑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个巨型的铁凿一样,散出冷气的白,与周围浓郁的绿形成鲜明的对比。
尚付也凝起天癸,将面前的冰剑挡住,最前端的冰被压成细小的冰渣,向周围散开。
冰剑丝毫没有停歇之意,继续膨胀,越来越密集,越来越往下,像是想把它压在地上。
它扇动起翅膀,微微离地,直直对上冰剑,想要把冰剑逼退回去,最好能把这些冰剑都震裂。
飞行对尚付算是剧烈运动,现在还是负重,对它就更不利了,而鸟类又是恒温动物,体温比人体略高,这些冰简直是让它体会到了全世界的冷漠,从还是个蛋开始,就没有这么冷过。
它猛地向上一抵,然后迅速下撤,想就这样跑开。
等它真正接触到地面时,才知道自己还是太单纯了,尽管它一直注意地面,给自己留着一条后路,还是抵不过对面的两脚怪——地面已经被昆吾凝了一层薄薄的冰,是刚刚被它震碎的冰渣。
它急降下来,把握不好平衡,下意识地伸爪抠进冰层,让自己免于摔倒。
等它再想动的时候,一股绝望油然而生,冰有问题,两脚怪在冰里注入了天癸,自己抓进去,就出不来了,现在不仅累,还冷。
可恶,难道我的鸟生就这样结束了吗!
很明显是的,冰自爪底而上,把它的爪子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昆吾见尚付已然动不了,很是开心的撤掉冰剑,向下飞去,先是带着胜者的得意,挨个拍了三个头一下,再将它收入学院发下的符纸中。
在她拍的时候,尚付很是悲壮的想啄她几口为自个报个仇,却没有得手。
可恶,难道我的复仇就这样失败吗!
……
昆吾回去找他们时,二人都在打坐修行,她落地的刹那,赵玉书就睁开了眼,笑着看她,“好啦?”
“废话。”说着就过去探莫暋的经脉,莫暋沉浸修行,对外界无知无觉。
“怎么样了?”
“蛮快的,估计这两天吧,不过,他不疼吗?”
“无知即力量。”
“几个意思?”
“还真有几个。在他对修行没有概念的时候,你先一步从思想上渗透他,那他自然不会深思,哪会去怀疑这样做的合理性,就算痛也忍着。再说,无知者无畏,他哪知道这是突破天际的疼,以为只是个小困难吧。还有,人家脸皮薄啊,疼也不会说出来啊。”
“现下这是最好的选择啊。他和咱们差那么远,慢慢来哪里赶得上啊。”
“祖宗,拔苗助长有危害的。你是有把握他顺利打通轮脉,可是他不清楚啊,以后回想起来,你只想着要他快点进步,丝毫不为他考虑,那他会怎么想。”
“说不定,他会豁达的想,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昆吾笑着打趣。
“你认真点。”
“你怎么就不能想想,他会和我们一直在一起呢?”
“我是吃多了没事做吧,想这些。”
赵玉书从来没想过这种情况,如今陆上四个大国,北有大梁,南有南楚,东有大宋,西有后蜀,北神殿管辖梁宋,南神殿管辖楚蜀,使得四国两殿相互制约。
拿北神殿来说,元暄和大宋太子赵宣室和大梁太子朱耀灵一起修行,相互磨合。那和自己还有昆吾在一起的,理应是朱白青,三人既是作为辅臣,助其行大道,又要作为替补,在正宫无德时取而代之。
即便现在来了个不知道路数的莫暋,也只是暂时性的。
“来找他是北神殿再三考虑过的,我爹会害我吗?你别想着过段时间他就走了,不可能的。”
如今局势动荡,而且朱白青似乎尽在昆吾掌控之中,那么来一个其他人,似乎没什么大问题,“那样是没错,到时候,就算他不了解自己,也该知道你的破德行。”
“你知道吗?对于有些人来说,嘴巴长着就是用来出气的,干其他事不合适,”昆吾翻了个白眼,继续道:“不过,你也可以好好考虑,自己是进是退啊,二皇子~~~”
……
朱白青指了尚付给昆吾,一是尚付修为高,昆吾看得上,二是尚付比较好对付,昆吾不会太吃力。到了他自己,就随意找了一头八百年的夫诸,想着回去交差就行了。
他不比昆吾,昆吾做事情一向圆满,根本不知道中规中矩是怎样的体会,更不知道达不到十全十美也无大碍。他不一样,知道自己可以在怎样的余地里选择,因此,无所谓头筹,保持前几十名就行了。
夫诸是一种长着四只角的鹿,性情温和,喜欢四处嬉戏,善水。
他们围上去的时候,夫诸在水边喝水,躬下头,小口小口地舔着,不时看看水中自己的倒影,很是欢快。
其实这算不上一个好时机,但是他们想快点完成任务好交差,然后再看林中有什么好东西。
“我来吧。”姜瑾凝结天癸。
夫诸脚下的土中瞬间生出土质藤蔓,将它的四肢紧紧缠住,然后收紧汇合,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土壁,使它不得动弹。
它这才反应过来,对面的是敌人,于是很敏捷的作出反抗。
这是湖边,土地十分湿润,夫诸几乎是一瞬间就从土里唤出了水,将自己腿上的禁制溶软成泥,顺着腿淅淅沥沥往下落,同时从湖中唤起水柱直接向朱白青三人而去。
姜瑾直接将底下的土唤起,形成一道土墙,并且注入天癸,增加土墙密度和硬度。
只听“哗”的一声,水柱击上了土墙,撞成了细碎的水滴四散开来,甚至形成了一道昏淡窄小的彩虹。
待夫诸反应过来,腿又被困了起来,它也知道,自己反抗无能,于是睁着水漉漉的大眼睛,有些委屈地看向三人,希望他们能手下留情。
“乖。”姜瑾上前去安抚性的摸摸夫诸的头,再将它收入符纸中。
朱白青没注意这边情况,一直侧头望向另外一个方向。
他听到,有一个极难对付的灵兽在奔跑,向着……昆吾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