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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受伤 ...

  •   “你们怎可这样?”其中一个伙计嚷嚷着,“怎么说也是活活一条人命,见死不救还算是人吗?你可是中过举当过百姓父母官的,难不成袖手旁观?”

      日,还带道德绑架的!

      “就是,你不是探花郎吗?原来这般不善静?好啊,都说你沈玄菩萨心肠,我看都是假的!不过是虚情假意的恶毒小人罢了!”

      靠,这还人身攻击上了。

      江闲月盯着众人,冷笑道:“且不说我们和药老七的恩怨,就说你们,他是你们的主子,主子落难了,你们不去搭救,反而在这里埋怨他人,是怎么当奴才的?”

      “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们怎么没有搭救?我们现在不是在想办法,让你们下去救掌柜的吗?”

      “对!沈玄啊沈玄,堂堂一个探花郎,竟这般黑心黑肺!”

      “够了!”沈玄揽架着昏迷中的富贵,被众人吵得头疼,“你们都看见了,人不是我推下去的,我没有救他的义务,你们一个个满口仁义道德,倒是敢为人选跳下去。”

      “这……你是探花郎,就该你先跳!”

      “对!”

      就在众人围堵着不让沈玄离去时,几个拉着板车的佃农走了过来,他们过来挖掘干涸的金汁,当作土地养料。看着粪坑内挣扎的药老七,惊慌道:“是有人掉下去了吗?这可都是我们老百姓要用的肥料啊,尸体烂在里头,谁还敢用呐!白瞎了,白瞎了!”

      “是啊,”另一位佃农道,“沈大人,你就想想办法把人捞上来吧,不然这肥料,谁也不敢用啊!”

      沈玄顿了顿,说道:“你们几个先把那处已干涸的装车。”

      几个佃农纷纷点头。

      “你们几个,用铣把空出后的土坑挖的更深些,把金汁引过去。”

      “好!如此掌柜的身体应该就能露出来了!”

      “此处如沼泽,就算人多也不一定能把人拉上来,去找来砖石堆砌,拉人时把绳索放在上面,会省力很多。”

      “沈公子主意就是多!”几个佃户争相夸赞。

      “你们不准走!”几个伙计冲在沈玄面前,“你不跟我们回去,我们怎么向老夫人交待!”

      江闲月直接便恼了:“我管你怎么交待!又不是我们推下去的,与我们何干?”

      “不是你们推下去,难道是掌柜自己跳下去的?”伙计恶狠狠道,“沈玄你一人带着三个累赘,难道还想和我们动手吗?!”

      “谁说他只有一个人的!”只见一布衣男子驱车而来,身形刚劲,面目硬朗。

      “路过此地,听人说你和颂文在这边,我就过来看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萧柳以从马上一跃而下,举起手里的鞭子猛然一挥,一时间尘土飞扬,“我倒要看看,谁他妈谁敢拦我兄弟!”

      几个伙计自知原本就打不过沈玄,只不过仗着他身后有几个累赘顾不上,可这会子来了个帮手……

      “先捞掌柜的,先捞掌柜的,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不过顷刻间,众人做乌鸟散。

      “萧兄,你来得正好,富贵昏迷,要赶紧找个大夫!”

      萧柳以一把将富贵扛到肩上,对着马车内喊道:“柳心,过来扶着点!”

      蓝色粗布印花的车帘被人从内掀开,接着探出来一个梳着双刀髻的小娘子,大约和江闲月差不多的年纪,一双大眼睛很是水灵动人。

      叫萧柳心的小娘子朝众人瞄了一眼,便赶忙从自家大哥手里接过晕厥的富贵。谁说她只是一个小娘子,因从小做惯了家务粗活,力气大着呢。

      江闲月瞧着马车的大小,说道:“车内装不下太多人,颂文兄,你晕血症犯了,也上去吧,我和阿玄走回去就好了。”

      沈玄点头:“如此最好,萧兄……”

      “罗嗦!”萧柳以拉起缰绳,扬声道,“放心吧!我快马加鞭的带他们回你家,到了赶紧去找大夫,你想说的是不是这个?”

      “拜托了。”

      “驾!”

      长鞭扬起,马儿驰骋而去,满天飞沙荡漾在夕阳的余晖里,江闲月这才发现,天就要黑了。

      转过身,佃户和药铺的伙计们还在为打捞药老七忙碌着。这么久了,就算是能捞上来,也不过是一具恶臭的尸首罢了。

      江闲月突然觉得久违的开心,她从身边男人粲然一笑:“我们走吧。”

      沈玄一顿,点头,缓缓跟上前面的小娘子。

      “阿玄,我有些开心。”

      “怎……怎么了?”

      “说出来可能有点坏,但我真是这般想的,药老七死了,我很开心。且不说他这般残害你我,就说他每日暴打晚娘,早就该被千刀万剐了!”

      江闲月说这话时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儿,眼睛瞪得圆滚,香腮亦是鼓鼓的,着实可爱透了。

      等……等等?!可爱?沈玄被心中浮现的措辞吓了好大一跳。

      “你说的没错,这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江闲月点头:“只是有一件事我想不明白,这药老七到底是怎么掉下去的呢?不可能是他自个儿不小心跳下去的吧?”

      沈玄步履轻盈:“当时人多眼杂,就只看到你朝我跑过来,其他倒也没注意。”

      两人鲜少这般相安无事的共处。

      江闲月蓦地停下,转过身打眼着身边的男子,嘟嘴道:“阿玄,你是被那金汁熏坏了吗,怎么走得这般慢?”

      沈玄语气淡淡:“大概是吧。”

      江闲月眼中一亮,小步到他身侧:“那我挽着你吧,挽着你就能走得快了!”

      “有意无意间的小动作,是感情升温的好帮手。”白三娘说的。

      夜色四合,江闲月却也知晓沈玄此刻定是面色铁青,他沉声道:“胡闹!你怎不知男女授受不亲!”

      “没关系,”江闲月笑嘻嘻地去挽他的臂弯,“此刻黑灯瞎火,谁也看不见,授受了也没人知道。”

      她刚挽上沈玄,只觉得男人身体猛然一抖。

      咦?

      江闲月不明所以,停下来,下意识中顺着沈玄的衣袖往上摸。这一摸不要紧,只觉得所碰之处无不黏湿,她把手凑到鼻子旁一闻,惊叹:“你流血了!”

      沈玄把衣袖从她手中抽出,不语。

      “你给站住!”江闲月再次扯住沈玄的衣袖,挡在他身前,“你受伤了?”

      “无碍。”

      “你受伤了怎么不跟我说?”

      “小伤,怎地这般罗嗦!”

      “都流这么多血了,哪里是小伤?”江闲月气不打一处来,举着沈玄受伤的那只胳膊,把他牵到一棵大树下,“你快坐下。”

      “……”因失血过多,沈玄实在晕眩的厉害,“这如何坐,荒郊野外不干不净。”

      “闭嘴!都伤成这般了,就莫要再矫情,破庙初遇那次,还不是在那儿宿了一宿。”

      沈玄受伤的胳膊在她手里摇得发疼,靠着树干缓缓坐下。只是坐下便坐下,好端端的扒人衣服做什么?!

      “江闲月!”重伤下的男人面色苍白,从喉咙身处嘶吼出的声音就像那滚烫的热水一般,“你干什么,给我住手!”

      “闭嘴!让我安静些看你伤口。”

      沈玄的衣物被江闲月褪至臂弯出,男人坚实强硬的肩膀露出,幸而今晚月色明快,江闲月大概能看清伤口。

      血淋淋的一片,伤口大约有三寸长,看上去很深。

      沈玄冷汗直流,她甚至能感觉到女子喷洒在他肩上的温热气息,男女有妨,怎么能、怎么可以肌肤相待,还离得这般近?!、

      “江闲月!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闭嘴!若是再不想办法把血止住,会出事的你可知道?!”江闲月可不想沈玄还没爱上自己,他便先挂了,那她找谁哭去?

      止血,先把血止住!

      江闲月从前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实在没有野外营生的经验。伸手去撕自己的襦裙,奈何力气太小,费了好大一会儿工夫也没撕得下来。

      这可如何是好?

      忽地,她心中一闪,低着头转过身去,把手揣进怀中一阵摸索,掏出一块比手巾更大的布料来。

      沈玄神色迷离,颤着声问:“你、你用的什么……”

      这是江闲月坐过最颠簸的马车了,强忍着胃里的翻滚,才没吐出来。

      萧柳以众人驱车赶到沈玄家后,请了大夫过来,他同晚娘照看着,张颂文和萧柳心又折回来接沈玄和江闲月。

      多亏他们来接,不然这荒郊野岭的,她同受伤的沈玄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这大夫前脚还没踏出大门,后脚就又被萧柳以捞了回来:“还有个受伤的,劳烦大夫诊治!”

      沈玄被众人扶到江闲月的厢房内,大夫要脱衣查看伤口,几个小娘子自然不能待在房内。江闲月刚走到廊下,恍然忆起什么,慌乱间便往房内冲,可是已经迟了——

      张颂文目瞪口呆:“沈、沈兄,没想到你有这般癖好,可真、真变态啊!”

      大夫把沈玄伤口的布料解下,那物什虽已被血液浸湿的面目模糊,但一角上的两根丝带缠绕着,让人一眼便看出这就是女子的肚兜。

      就是昨晚沈玄错当手巾递给江闲月的那一个,她今早刚换上的。

      屋内气氛骤然凝固,所有人都愣了,江闲月更是羞得无地自容。

      萧柳以手背抵在唇上,干咳两声:“你懂什么,这叫情趣!”

      苍天!江闲月脸上烧得难受,狗·日的情趣啊,她当时只想救人来着,啊喂!

      ——

      “有人在吗?”门外传来女年女子的唤声。

      有人来了,这个点会是谁?江闲月正好寻着台阶下,红着脸出门迎客。

      “请问您是?”江闲月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妇人,她穿着粗布长裾,头上只用木簪挽了一个髻。

      “萧柳以可在此处?听说他们兄妹俩都在沈公子这儿,天黑了,也该回去了!”

      原来是萧柳以的娘,江闲月招呼着:“他们在呢,您请进。”

      “不了不了,”萧大娘摆摆手,“天黑了,叫他们回家吃饭呢!”

      说话间萧柳以兄妹循声走来,萧柳心跟在兄长身后,水灵的眼睛不住地盯着江闲月看,又挪开。

      萧大娘当即便恼了,沉着脸道:“一天到晚不着家的!还学会领着你妹妹胡闹了?赶快跟我回家去!”

      江闲月略尴尬,堆着笑道:“今日多亏萧兄帮忙了,阿玄也看过大夫了,您和令妹就先回去吧。”还不忘笑吟吟的对萧大娘说:“麻烦大娘那么远的跑一趟了!”

      萧大娘冷冷转过身,一个好脸都没给江闲月。

      “娘,你也真是的。”萧柳以笑着打圆场,扭头朝院子里凝了眼,扬声道,“好了,走了走了!”

      三人远去,萧大娘被女儿搀扶着,没好气道:“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离姓沈的远些,可你就是不听,非要惹自己一身祸才知道长记性!”

      不等萧柳以反驳,萧柳心就撇嘴道:“娘,你别听人家瞎说,也跟着人云亦云。”

      “就是!沈玄是什么人我很清楚,绝对不会因为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就疏远他。再者说了,就算是真的,他是我兄弟,我也不会在意的。”

      “你们兄妹俩要气死我是不是?什么云啊雾啊的,所有人都知道离他远些,就你俩不知道!倒是你这个丫头,以前还让你哥离他远点呢,如今这是怎么了?”

      几人走远逐渐没了声息,江闲月心里寻思着,这萧家小娘子不会见到沈玄真人一面,就春心荡漾了吧?依着沈玄的样貌举止,这也不见怪,只是以后的日子,怕是更精彩咯。

      这一晚,沈玄宿在厢房的榻上,江闲月睡在罗汉床上。第二日天还未亮,她便被街上的熙攘声吵醒,穿戴整齐后从大门缝里往外一瞧,乖乖,不得了了!

      一群人披麻戴孝,抬着一副棺材停在了沈玄的家门口!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猜猜药老七到底是怎么下去的?
    话说经常留言的几个宝宝我都记住泥萌啦!就是很少有仙女和我在评论里讨论剧情,也没人批评我~哈哈哈你们这样,我就当自己写得很好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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