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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综漫主文野废稿 ...

  •   天还没有亮,绚丽的彩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灯罩,被割裂成不规则的,仿佛棱镜般旋转变幻的碎片。
      冰冷的夜气之中,污水色相浑浊的表面,映出了青年模糊的影子。
      我恨不得把整个脑袋都藏到中原先生的西装领子里,在心里祈祷几米外的人千万不要走过来。
      也许是几个呼吸的刹那,又或者经过了长久的静默,我凑到他耳边,用气音小声问中原先生。
      呼出的白气雾一样融化在他鲜艳的发梢。
      “人走了吗?”
      中原先生没有回答,因为他好像僵硬到说不出一个字了。

      ——*——
      三个月前。

      坐在谢尔盖爷爷的后座,我紧紧拽着车内把手,再一次的质问他有没有喝酒。
      谢尔盖爷爷一手摁着方向盘,回头看抱着医疗箱被颠得缩成一团的我,大笑着道:“林,我见过最年轻的随军护士都比你胆子大!”
      我心如死灰的缩在角落:“前面啊,看前面!”
      “嘿!林,你知道我当年可是开军需越野车的。”说着他把半个身子都转了过来,怀念般的眯起眼睛,“正式上战场的前一个晚上,我和伙计们背靠着白桦树,吉斯卡车上面有唱送行歌的漂亮姑娘,我们一边擦拭莫辛纳甘一边给姑娘打拍子……”
      我放弃了抵抗,告诉自己要相信屁股底下这辆坚.强的二手车,毕竟它在谢尔盖爷爷这个前苏联陆军的手下,日常百货,人,牛羊猪什么没运过,根据谢尔盖爷爷的酒后吹逼,他还曾经开着这辆车追猎过一只偷吃了他牧场三头羊的成年棕熊。
      刚到俄罗斯的那几天,我和几个中国交换生一起被当地的导游带着熟悉环境。同伴好奇的问导游国内说能见总统是不是真的,而导游一脸严肃的说可以,但是要加钱,就是记得别靠太近,不然会被总统的警卫当场击毙……战斗民族,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感受着可以上高速公路的车速,抱紧了千辛万苦搞来的医疗箱,思考自己到底怀着什么人道主义的精神才会对谢尔盖爷爷抱有期待。
      俄罗斯的医院很少给病人开药,一般都是医生开药方让病人自己去药店购买,这也方便了我给索尼娅买药,唯一麻烦的就是某些处方药,在不违法的方式下……我只好从学校的实验楼里顺点了。
      救人的事,怎么能算偷呢。

      谢尔盖爷爷退伍后,买下了一片靠近边境的牧场,因为临近克里米亚这片始终争议不断的土地,又接壤荒原,经常有食物短缺来偷牛羊的野生动物,谢尔盖爷爷说每到冬天,他基本就得准备和一两头野狼斗智斗勇了。
      一下车,扑面而来的寒气冻得我打了个寒战,我感觉自己的鼻子耳朵瞬间就没了知觉,连忙把帽子往下拉了拉。
      一旁,谢尔盖爷爷已经熟练撸了把维佳和伊万,解开了它们的绳子。
      临冬之际,维佳和伊万的棕黑色的绒毛下生出了很多硬毛,依旧是油光水亮的漂亮样子,但因为屯了一个秋天的肉,猛地冲过来时直接把我撞翻在地,我赶在前一秒把医疗箱扔了出去,天旋地转过后,我躺在坚硬的冻土地上,被它们兴奋的舔着脸。
      “维佳!维佳,伊万——”
      两只牧羊犬泛着热气的舌头刷刷几下,被冷风一吹,刺骨的凉意过后,只剩下糊在脸上的风干口水。
      谢尔盖爷爷抱着医疗箱哈哈大笑。
      “林,后备箱的东西记得拿。”说完这句话,他朝我挤了挤眼睛,也不管热情过头的维佳和伊万,转身就走进了牧场小屋。
      等维佳拱完了我的肚子,我终于能站起来,胡乱擦了擦脸。伊万又蹦又跳,摇着尾巴绕着我的腿转圈,一副非常想跟我玩的样子,我走到车后备箱,转头对它说:“等会儿还要给索尼娅看病,维佳,伊万,不要闹了。”
      听到“索尼娅”这个名字,它们俩算真正的安静下来,呜呜了几声,乖乖趴下了。
      打开后备箱,不同于冻土冰冷空气的清淡花香沁入胸肺,一束金灿灿的向日葵静静躺在花盒里。我拿起这束花,一头雾水。
      冬天买花也没办法保鲜啊。
      我在心里嘀咕着,维佳伊万一前一后,看看花,又看看我,跟着进了小屋。

      屋内热气腾腾,几乎是在进来时我的眼前就起了薄雾,冻得僵硬的脸也柔软下来,我眨了眨眼,还没来得及甩掉睫毛上的水珠,谢尔盖爷爷就大嗓门的喊:“索尼娅,林给你带花了!”
      我愣在门口,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对哦,俄罗斯人好像有送花慰问亲友习俗。
      而索尼娅,也顺着谢尔盖爷爷的视线,看了过来。
      偏过头的时候,她柔软昳丽的黑发贴着纤细的脖颈,一双夜幕似的眼眸平静的望来。
      在屋内近乎凝滞的暖气中,她依旧戴着压发的防寒帽,面孔在漆发的包围下近乎冷白,发间流淌丝灰光调,让她有种精美的死物感。
      ……看起来感觉身体更差了。
      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匆匆将向日葵塞到她怀里,就翻起了带回来的医疗箱。
      索尼娅接住了向日葵,见我拿出了体格检查的器具,十分的配合的开始脱外套。
      卸下保暖冬衣的一只袖子,她瘦削透明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青色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见,非常适合给新人护士练手静脉输液。索尼娅实在是太瘦了,介于营养不良和脱相之间,但那张病气的脸,区别于我见过任何的一个病人。
      冷静而游离,该说是游刃有余呢,还是像局外人一样心不在焉呢。
      我在袖套下放好听诊器,正准备给袖套充气,抬起头,突然发现索尼娅在看我。
      应该说是观察。
      她微垂着眼凝视我,细长的睫毛在瞳孔表面投下不明的影子。
      那双罕见的,深紫色眼睛在阴影里显得更加浓郁,仿佛一团柔软诡艳的雾气,泛着微醉近酒液的色泽。
      非常美。
      但随之涌上来的,却是无法形容的怪异感。
      似乎一段非人的形象显化,悄无声息的伸出了手——
      向日葵若有若无的香气漫漫散开。
      “花要掉了。”
      她突然开口道。
      我这才回过神来,因为一只手被我用来测血压,另一只手又撑着桌子,索尼娅只能松松垮垮的拥着向日葵,脱了一半的冬衣险险将向日葵挤出怀抱边缘。
      我放下气囊,连忙把向日葵插到花瓶里,回过头的时候,索尼娅正盯着自己套着袖套的手臂,一秒过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我马上把之前所想抛到脑后: “快把衣服穿上!等一下我拿条毯子给你!”

      我和谢尔盖爷爷在几天前的傍晚捡到了索尼娅。
      那是距离俄罗斯和乌克兰边境线不远的一片草地,维佳和伊万飞奔着过来示警,我和谢尔盖爷爷原本是听着莫名的声响过来看发生了什么的,却发现了昏迷不醒的索尼娅。
      时值多事之秋,有很多在乌克兰境内无法生存的女性偷渡到俄罗斯,这些没有身份证明的乌克兰女人,除了出卖自己的身体别无他法。我在大学读书时,经常能看到傍晚在附近游荡的美貌少女,她们大多刚刚成年,被俄罗斯本地的小混混头目组织着卖身,也干着偷窃和仙人跳的活计。
      如果报警,毫无疑问,这个偷渡的少女会沦落成妓.女。
      谢尔盖爷爷说:“林,等会儿我们把她搬回去,你帮她处理一下外伤。”注意到我看过来的视线,他冷哼一声,“等那群只知道索贿的警察到了,人早被野狼吃了。”
      我们两人两狗把索尼娅搬回了牧场的小屋。
      因为缺少检验仪器,没办法做细致的检查,在问诊行不通的情况下,我先查体了确认对方没有明显外伤,生命体征也没大问题……接下来只能等人醒了。
      谢尔盖爷爷气呼呼的说着乌克兰就不该总想着投靠美国,原本的乌克兰作为苏联的军事基地,连美国也不敢轻易动手,哪像现在,“欧洲子宫”……他愤怒的灌了口酒。

      索尼娅在第二天醒了。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了进来,我被照醒,迷迷糊糊的从地铺上爬起来,余光瞥到床上坐起来的瘦弱身体,皮肤无血色到青白,透明轻薄得仿佛一捧芦花。
      黑发凌乱的遮住了她的脸,从侧面只能看到欧洲人特有的高秀眉骨与鼻梁,睫毛像是翘起的飞檐一样,浅浅的遮掩着眸光。
      屋内光线既昏沉,又明丽。
      她像是检查他人的躯体一样,垂着眼睫冷静的来回翻看自己的手臂,又卷起睡衣下摆——
      我手脚并用的爬起来制止她脱光上半身,但悲伤的是被被子绊了一跤,没来得及。
      蓝白条的睡衣被她掀起来大半,因为被我打断,皱巴巴的卡在了脑袋上,弄得她一头黑发愈发凌乱。她没有反抗,只是从发丝的轮廓阴影间,投来余裕般的一瞥。
      她乌沉沉的眼睫边缘被阳光晒透,有种玻璃质地的薄脆感。
      像是教堂天窗的花窗碎片,光线涌入时是令人屏息的灿烂,几乎要把路过的人都迷住。
      一刹那,我的脑海隐隐约约映出了个模糊又相似的人形,电影画面似的一帧闪过,很快就消失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综漫主文野废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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