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道德流放地》十六明洲

33、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猫？”
　　待温写言看清对面圆溜溜、胖乎乎东西，话都噎住了，他缓过神放下文件夹，才开始擦脸上冷汗，“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只老鼠，我最怕那个了。”他确实被吓到了，脸都是白的。
　　“抱歉啊……”
　　冷颂示意性点点小猫咪鼻子，结果换来娇娇更无辜更湿漉漉的眼神，娇娇瞪着懵懂星瞳表示‘我是不小心摔倒了、头也晕’，冷颂满心无奈，只好把小猫咪放到肩上让它坐老位置，结果冷颂一转头，黑猫立刻变脸了，满脸的得意傲气，完全是故意。

　　冷颂抽纸递给温写言，怀着歉意道：“它太小了，我放家里不放心，有时候就会带着出门，平时很乖很听话的，叫在藏在身上叫都不会叫一声。”
　　在和他作对似的，冷颂话还没说完，小猫咪就清脆脆地‘喵唔~’一大声，一声不够，换个语调又‘喵呜~’补了一声。
　　原本温如言在懊悔自己失态的样子不好看，在冷颂面前出丑了，打算顺着他的话夸一夸小猫的。
　　结果……

　　“黑乎乎。”冷颂讨饶般看了娇娇一眼。
　　心道：祖宗呀，在外面起码给我留点面子。
　　结果只见猫祖宗瞪着圆溜溜的无辜大眼，满眼写着‘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只小猫咪听不懂。’
　　娇娇非要装傻，冷颂顺手就揉乱它脑门上的绒毛，不再理它。
　　娇娇脸色更不好了，趴在肩膀上顿时气压极低，毛绒绒的尾巴啪啪打着冷颂肩膀。

　　“呵呵，你家猫好聪明好像很通人性，你和它说话它就好像听得懂的样子。”
　　温写言曾经见过冷颂和猫一起工作，画面太美太可爱，当时还被酒吧里很多人偷拍，不过小猫一直很高冷，对谁都爱答不理，非要去强摸毛还会被挠，所以今天温写言在公司看见小猫也并不奇怪。他也很喜欢宠物，打量着小黑球，发现它在冷颂看不见的地方生闷气，浑身气嘟嘟。
　　顿时就笑了，“猫猫品相也好啊，眼睛绿幽幽的像冷翡翠一样，真漂亮，是只英短吧？不过纯黑的英短很罕见。”
　　冷颂倒从没想过品种问题，说，“我也不知道，娇娇是我以前在乡下捡的，田园小土猫，应该不是你说的那种。”

　　“它叫娇娇？”
　　温写言听了很激动，忙道，“我也养了只纯白萨摩耶，叫芭比！我朋友都说这名字奇葩，但是很好听很可爱对不对！”冷颂眼睛一亮，终于有人认同他审美了，连忙附和：“对啊！小动物就应该可可爱爱，娇娇芭比都很好听。”
　　两个人相视一笑，莫名有了共鸣。
　　而娇娇趴在肩上一阵恶寒，嫌弃得毛都快炸了。

　　温写言已经在策划以后了，“公司员工都很喜欢宠物的，下次我带芭比来上班，就和娇娇一起玩，芭比很憨的，但特别喜欢交朋友，你看他们名字多配呀，芭比见到娇娇一定很开心。”
　　想起上次在公园，娇娇痛打试图舔它毛的阿拉斯加，一米多大狗被只幼崽猫咪打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嘤嘤痛哭，主人拽都拽不起来的画面实在太惨，冷颂难得理智一下，“那个…娇娇脾气不大好。”
　　温写言摆摆手，毫不在意，“芭比很会疼朋友的，娇娇不痛快就多揍芭比几下，反正他也皮实。”
　　冷颂沉默片刻，心道：那你是没见过阿拉斯加主人怒气冲冲找我赔钱的样子，娇娇当时也只是随手揍了两下。

　　有了共同话题，温写言眉眼弯弯，非常开心，“冷颂，欢迎你入职公司。”
　　冷颂眸里漾起浅淡的笑意，颔首道：“以后就是同事了。”
　　“也是朋友。”温写言扬起嘴角，伸出手。

　　两人触碰刹那，手掌交握间，在冷颂有意控制下，海潮般回忆汹涌袭向他，须臾片刻，冷颂只能像在巨大海滩拾捡贝壳般，从婆娑陆离中辨析回忆，只见光影晨曦中人影交缠，那是温写言的青春回忆，团圆佳节与家人言笑晏晏，包饺子、挂春联……全都是些温暖的旧日回忆，记忆斑驳恍惚，就算略灰尘阴暗也被他克制得很好，埋葬在角落。
　　从记忆中得知，温写是个从小家庭幸福的人，阳光开放。而想起这次应聘目的，冷颂不免怀着抱歉去查看隐私，就看见了些东西，冷颂惊愕松开手，随即头也开始疼起来，学姐啊…
　　是自己想错了，看来温写言不是拿你当兄弟处，而是拿你当闺蜜处啊……

　　自己难怪觉得温写言有些眼熟，原来如此…
　　见冷颂目光一直流连在自己脸上，还若有所思，温写言摸摸脸蛋，疑惑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
　　冷颂恍然大悟，“原来以前就你认识我，在夜月酒吧。”难怪这么帮自己。

　　冷颂身高比他高，渊潭般深邃眼眸仿佛可以将人溺进去，温若言在压迫下，被一张极致漂亮的脸注视，脸颊不自觉绯红一片。
　　“你记起我了？！”他激动又羞涩。
　　“去夜月酒吧的人几乎都认识你，不过你性格太冷了看起来脾气也不好，我没也敢上前和你搭话，只能找你多点酒，其实红姐发我资料的时候，我一眼就认出你了！”说着温写言试探性看向冷颂，意识到这话说得暧昧，又慌忙解释，“你千万别误会啊！你是我见过长得最好看的人，我真的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我见过你打那些骚扰你的人，有人讨论你是直的…这些我都不在意，只要你不讨厌就行了，况且就算你是弯的，我觉得我们也撞号了…”
　　看着冷颂美得有些侵犯性的眉眼，他最后这句话说得非常小声，快咽到嗓子眼里去了。

　　温写言是个性格直白又偏弱的人，想到什么说什么，冷颂还挺喜欢和他相处，况且谁不喜欢被人夸，只不过说起最好看的人，冷颂脑海中只浮现一张面容，他忍不住调侃，“我知道你没那意思，其实以前我也觉得自己挺好看的，但后来见到个不及他万分之一的人，自恋这种症状都轻了不少。”
　　温写言瞪大眸子，“不会吧？”他打量着冷颂完全不敢相信，“电视里明星五官比你好看的也有，但气质整体绝对比不上，但你说你不及他万分之一，这就太夸张了点。”
　　冷颂暗自感慨，“不是明星，但也是个仙人，也许这就是和凡人的差别吧。”
　　趴腿上懒洋洋的小猫咪竖起耳朵，悄咪咪听着两人说话，深潭翡翠般的瞳孔流转着绿意，越来越深。

　　贪恋美色的温写言，忍不住在脑海里想象，“那你有他照片吗？我看看，帮你判断判断。”俊秀小脸上映着‘想看’两个大字，非常的花痴。
　　可惜冷颂摇摇头，说，“不熟，我不敢偷拍。”
　　温写言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摇摇头：“我就知道，真有那么好看的人你怎么可能不拍嘛，是我偷拍也要有照片，别谦虚了。”
　　而冷颂眼中浮现的是楚弋洲惰惰躺在藤椅上，浑身倦怠，纤弱手臂抚着书，微阖双眸小憩，如雪长发倾泻而下垂落在地，萤火缭绕身前睡觉的样子。思及此，他突然发现，自己每次见到楚弋洲，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看书，什么千奇百怪的书他都看，而他永远都是睡不够的样子。
　　冷颂捏着手机，心动地想，或许…下次可以试试偷拍。
　　“这是实话。”冷颂很小声反驳，像说给自己听的。

　　“你…后来怎么不去夜月上班了，我后来终于下定决定和你打招呼，特地跑去酒吧好几次，都没有再看见你。”温写言不无遗憾的说，“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我还后悔了好一阵。”
　　“不好意思啊，红姐推荐了个家教的工作，那孩子上高中，我想认真准备就辞职了。”
　　其实夜月酒吧虽然是gay吧，但冷颂还挺喜欢这份工作的，简单、不用动脑、薪资还高、老板康元鹏也对他很不错，唯一缺点就是猫祖宗会发脾气，尤其每次被男人骚扰后，不管那些厚脸皮男人被他教训得有多惨，回家娇娇都会大发脾气怎么哄都哄不好。
　　让冷颂一度觉得这份兼职再做下去，自己家庭就要破裂了，娇娇都快离家出走了，就只好辞了职，索性他当时手里的工作杂七杂八，并不愁活干。
　　但看着温写言遗憾的小眼神，竟还夹着几分孩子气，莫名有点像小凫，冷颂心软了：“既然我们又见面了说明很有缘分，写言，等你下班我请你吃火锅吧。”

　　“好啊！”温写言眼眸发亮，他迅速整理好弄乱的桌子，理理衣襟，拿着文秘交上来的资料就站起来，“那这样，我就先带你去办公室看看，给你介绍介绍组员，你以后就在我负责的B组上班了，放心，同事们都很好，签完合同我们就去吃饭！”
　　“好。”
　　“公司底薪每月有四千，抱歉啊可能有点低…但这个岗位主要是靠业绩。”

　　只要有固定工作，冷颂就很满足了，底薪四千相比他干过的许多工作，是个很好的开始。
　　温写言推开门，带着冷颂往办公区域走，这区域是用玻璃相隔、只是缀着帘子遮蔽隐私，温写言在公司不算什么领导，但是属于负责人事流动和管理的小主任，同事也管着小批组员，不算底层员工，也有些小权利。
　　路过会议室，里面派对的应聘者依然很多，温写言就解释道，“最近公司换了股东，所以内部大换血，很多费氏老员工被调走了，工作任务多，人事要得着急，才会一次性应聘这么多人，不过工作以后看业绩还是要筛掉很多的。”
　　面试能一路开路灯，全是温写言的功劳，冷颂是真心感激，“这个工作机会全是靠你，谢谢。”
　　温写言挥挥手，“都说了按照你的能力一定能通过，我只是把这个过程加快，省去了繁琐无用的过程而已，别谢了。”

　　冷颂把娇娇放进书包，转弯到来另一处宽敞的办公区域。
　　推开玻璃门，里面只有寥寥四个人，全是B组员工。
　　温写言向大家介绍，“这是B组来的新人，冷颂。”
　　闻言，垂首埋在电脑前的众人颓废地抬起头，B组人全都缀着硕大黑眼圈，顶着秃头，像饿极的鼹鼠见到新鲜血肉一样，眼睛里冒着绿光冒着希望。
　　冷颂惊得不自觉后退半步，卧槽，这办公室什么情况？误入饿狼群？
　　温写言也嫌弃道，“你们能不能多注意一下形象。”

　　新人的到来就像鱼雷丢进池塘里，炸起水花，办公室几个年轻人立马兴奋得嗷嗷叫。
　　“欢迎欢迎，新人真帅！”
　　“惊！我们组来帅哥了！”
　　“温主任你竟然舍得把帅哥丢到我们这！太暴殄天物了…”
　　“你给我闭嘴！来帅哥了还逼叨叨…保持微笑就好了…”
　　……
　　冷颂不明所以，只好礼貌和他们打招呼。

　　温写言向他介绍组员，那个长得像俄罗斯族留络腮胡的是组长崔尉、看着要秃顶的中年人叫何瑞、另一个身材干瘦像猴子的青年叫杨及、最年轻最正常的一个男孩叫代豫。
　　组长崔尉盯着冷颂，捋了捋络腮胡非常满意：“太好了，小冷是吧？文文弱弱一看就是个文化人，明天追债的时候你就跟我一起出任务。”
　　旁边温写言小声提醒，“这叫什么话，冷颂可不柔弱，人在武馆当过陪练的，而且人家还没上班就跟着你们忙合适吗？”

　　“这么厉害！”
　　崔尉更满意了！一把抓住冷颂胳膊，生怕人给吓跑了，“牛逼！那更好了！我连保安组的人都不用叫了，现在我们组武力值加强了！走！小颂，明天跟我出任务去，干成功这票，你这两月奖金都不用愁了。”
　　被抓住胳膊，冷颂浑身僵硬，B组的组长作风活像土匪，这毕竟以后要朝夕相处的同事，他不好拒绝，反正也闲在清楼也没事，就答应了。

　　见状，干瘦干瘦长得像猴子的青年杨及，也抱着堆即厚又重的A4纸跑过来，“救命苍天终于听见我呼声了！来人力了！小冷能帮忙把这堆电话打了嘛？你再不来，我就要猝死了！”杨及像盯块香饽饽似地盯着他，此刻在他眼中，冷颂就是从天而降的救赎啊。
　　杨及很干脆，冷颂不说话就直接赖在冷颂身边，看得冷颂一阵头皮发麻，只好道：“好、好的…”
　　杨及直接‘砰’的一声将文件放在旁边桌子上。

　　温写言看了眼手表时间，皱起眉非常不满，“怎么新人刚来，你们就这么摧残人家？我还要带冷颂去签入职合同。”
　　崔尉直接把他推开，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人高马大的身材椅子都颤三颤，“哎呀，反正人事部的新员工合同也是等这一批面试结束才统一办理，拖得要死！早一天晚一点办没有差别，大不了小冷的加班费从我们B组经费匀给他。”
　　崔尉都这样说了，温写言话被堵了回去。

　　沉闷的空气弥漫灰尘，门窗紧闭，一群大老爷们工作的地方虽然不脏，但和干净毫不沾边，温写言心疼冷颂被放进一群邋遢鼹鼠里，打量周遭环境抱怨道：“新人来了，你们平时也注意注意形象呀，别吓到人家，窗户的作用是开着通风，里面都有味了。”他走过去帮忙打开玻璃窗，看见这群堕落汉他就头疼，“你们在办公室里穿拖鞋也就算了，去其他部门串门记得一定要换掉，我不想周四开会的时候再因为这个被批评了，实在太丢人。”
　　组员听惯了唠叨，对着电脑哒哒哒充耳不闻，组长崔胜还算给出了点反应，抬眼就挑衅温写言，“我说温公子，你不用处任务，成天只在办公室里整理报表签名就行，靠着我们给你卖苦力，你才可以成天喷香水穿得跟走T台似的，在我这里搔首弄姿，注意形象？噗，你要来我这儿两月，工作任务得能让你当场绕公司表演裸奔。”
　　“裸奔你个大头鬼！”温写言气得耳朵通红，觉得有这么群下属就是自己倒霉，尤其是崔尉，迟早给他们气得短命！
　　温写言又看向冷颂说了句，“你既然答应了，今天熟悉熟悉业务也好，我下班打你电话。”
　　说罢就瞪了眼崔尉，气呼呼摔门走了。

　　温写言一走。
　　崔尉就笑着领他到一边，指那张空桌子，“这是你位置。”
　　“谢谢组长。”冷颂放下包，打量工作环境，深吸一口气确实很闷，温写言确实没说错，一个封闭环境只要全是男人，只要稍微不爱干净，空气环境就会很糟糕，尤其办公室里还堆着杂乱的文档。
　　“不用那么客气。”崔尉大咧咧的摆手，贼兮兮地朝道，“是不是好奇我们部门为什么没女生。”
　　冷颂确实也注意到了，一路走过来，办公区域除了秘书小姐，几乎全是男的。
　　崔尉还没解密，瘦猴子杨及就凑过来，“这可不是性别歧视，我们这工作太要命，女生根本做不来，三天就得哭着跑了，以后你就知道了。”说完他就连忙赶人，推攘崔尉，“组长，我是让小冷来帮忙的，你的表还没交上去呢，快去做别拖了！”
　　崔尉耸耸肩，他确实很忙。

　　杨及把那堆A4纸又放在冷颂桌子上。
　　冷颂随手拿起，上面是个人信息和密密麻麻的电话，杨及手脚麻利地打开电脑，随手拿起一个耳麦插线塞给他，点进一个系统，开始教他。
　　“这些都是小额贷款的欠债人，你用这个系统照着单子打电话，一个一个的通知他们欠款情况，催促他们尽快还款，什么情况、什么时候就算瞎编也让他们给个理由，到时候你就填在这个信息表里。”
　　“记住通话时间尽量保持一分钟，这样通信系统才会定位他们地址是否差距过大，出省会有提示的，你询问清楚，如果是真他妈跑了你就点这个报上去，之后就不是我们部门的事了…很简单，你试试…”杨及讲得很细致。

　　确实很简单，冷颂假期也曾在联通公司打过工，那时候是打电话卖套餐。
　　见冷颂操作系统熟练后，杨及就满意地点点头，回到自己位置办自己的事了，忙得快头秃可不是骗人的。

　　戴上耳麦，冷颂深呼吸一口，开始工作。
　　移动公司熟悉的电话背景音响起，欠债人接起电话，冷颂迅速调整状态，准备用亲切、专业的普通话解决问题，“您好，我是银行……”
　　粗暴的声音立刻打断他。
　　“傻逼你妈一天打八百个电话！跟狗吠一样，干你娘的臭鱼烂虾，多少个人民币啊还给你妈！你要不要我烧冥币还给你们啊，狗|日的小杂种，操|死你全家，银行银行银你妈|逼，全家死绝户了闲着找替死鬼才会有时间来给你爷爷打电话！滚！傻逼！一辈子别让爷爷看见你，不然拿刀砍死你！”
　　“？？？？”

　　冷颂表情僵在脸上，莫名对面一顿问候全家，他连话都插不上，等那人说完他刚想开口，就听见嘟、嘟、嘟…
　　对方早把电话挂了…
　　卧槽□□？
　　冷颂调整了一下心态，觉得可能是人的问题，毕竟这年头欠钱不还的大爷，素质都差。

　　于是他换了联系人，打过去。
　　“喂，李先生吗……”
　　“李你妈逼！打个几|把电话，我名字你叫个干球叫，傻逼你算老几你也配叫老子名字！催你妈的逼的债，告诉你老子没钱！要么崽种你亲自过来把我剁了！要么把我老婆拿去卖了都随你几|吧大小便，烂龟儿还敢打电话催债！”
　　“……呃…”冷颂试图开口。
　　“鹅你个铲子，打电话给我念诗呢？这么诗情画意是在哪条街卖艺啊？还他妈是在卖屁股，改天龙哥嫖死你，嫖得你哭爹喊娘，还有逼能耐念诗？再然后我扛着八十米大砍刀顺着电话线爬过去，把你全家剁得稀巴烂，丢河里喂虾…”
　　嘟、嘟、嘟…
　　对方再次把电话挂了。
　　冷颂：……

　　冷颂终于沉下脸，冷漠地换了张电话单，锲而不舍地继续打电话。
　　“我是……”
　　“是是是是你干球！手机上标了骚扰电话，打你妈干球的骚扰电话！成天打电话我要是疯了你他妈也别想有好下场，我胩都给你撕烂！死老傻逼我把你天灵盖都旋飞！一起死！能打电话牛逼死你了，这么能说话改天他妈强|奸|完你妈，就拿钢筋从你嘴巴旋进去，从屁|眼穿出来，我看你还牛不牛逼、想不想说话！”对面小青年骂人简直一气呵成，连口气都不带喘的。
　　嘟、嘟、嘟…

　　冷颂脸色彻底阴下来。
　　山雨欲来，他紧捏着拳头，要是这人出现他面前，他会让这傻逼知道，到底谁会把谁天灵盖掀飞。
　　名单上的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银行欠款几万块，通知还钱还跟个□□似的，别是他妈干违法犯罪的匪徒吧？

　　见他还要打，旁观完全过程的同事代豫乐了，笑声传到冷颂耳朵里。
　　冷颂看向代豫，眼神表示疑惑，代豫笑着摘下他耳麦，“你不能这样打电话，迟早会被气死的。”
　　这个同事穿着卡通体恤，不留络腮胡、不秃顶、穿着也干净，冷颂感觉他算是整个B组最正常的人了，看出代豫是打算帮自己，冷颂就侧身让开位置让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