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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有女天上来 ...

  •   一说大燕,首先反应过来的就是京都和洛阳,京都是整个大燕的政治经济之都,洛阳是大燕的文化之都。说到京都最让人向往的便是中心大街与一东一西的两座山,东边的是道家聚集地浮云川,西边的便是佛家聚集地青南山。
      浮云川准确的说不能叫山,应是岭。原先的浮云川是没有名字的野岭,后来大燕出了位天师,道观叫观云观,于是便有了浮云川。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浮云川迅速崛起与青南山肩并着肩,头齐着头,不过好在大燕的君主还没有昏庸到做出兴道灭佛的傻事,两山之间的感情也不能用水火不容来形容。
      现在的观云观不太大,弟子加道童不足百人,弟子是天师的亲传,道童是天师弟子的弟子。天师是终身世袭制,只从天师的弟子中选下任天师,从当选的那日起就要为大燕卖命到归天。每任天师只能收徒三次,总数不超过十人,天师当选后可留下两位师兄妹,其余的师兄妹带着自己的弟子就要离观,无招不得返。官方解释,为天师留下命数,因为天师终日观星问运,以寿命测国运所以大多任天师都早衰,更有甚者在大燕风雨之际在位不过三日。
      当真是高危职业。
      这是天良子在上任第二天对皇帝说的。
      天良子是第二十三任天师,大燕第一位女天师。相传,天良子登天师楼那日狂风大作,天边显出红色闪电,只见天良子登楼望远手中拂尘一扫:“汝说何?”登时天光放晴,万里无云。
      是以,天良子又被民间称为良瑶仙子。
      “啧!”黧峭扔下手中的花生壳,天良子就是一个经久不息的话本,只要一说到关于这位女天师的书那肯定是人山人海,一坐难求,现有著名段子《御天说》、《挽将星》、《两星相争》。
      黧峭撑着脑袋看听书听的如痴如醉的表妹,皇帝好不容易给自己放个假却被梁珏露拉出来听那个冷脸子的书,有什么好听的!今天的挽将星还不是天师大人挥了挥拂尘,做了场法事让虎威将军钱之于起死回生,还可惜了自己送过去的千年老参。
      “表哥,你是不是经常见天师大人呀?”梁珏露歪着天真的脑袋看他。
      梁珏露是黧峭表姨的女儿,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就立下要嫁黧峭的决心,并为之努力着。
      “还好,一旬见个一两回吧。”黧峭往梁珏露的碟子里扔剥好的花生。
      梁珏露露出兴奋的神情:“那表哥,天师长什么样子呀?是不是特漂亮,像仙子一样?”
      “仙子?就那个冷脸子?”黧峭露出无奈的脸:“仙子谈不上,比你倒是胜上一两分。”
      梁珏露娇羞地扭了扭身子:“表哥!你又取笑人家!人家再也不理你了!”
      那我可真是谢谢您嘞!黧峭心中暗想,但又不得不拉起笑脸:“别生气,小生给你赔不是,姑娘才不是仙子胜似仙子。”

      送完梁珏露,黧峭又不得不返回皇宫,找正在醉倒美人怀的皇帝好好说道说道。刚过正殿便听见背后有人呼他。黧峭抬头望去,正好看见一个身影疾步而来。
      “摄政王这么晚往哪去?”如画美人一般的惠安王栾祺轩微微喘着气问他。
      黧峭笑眯眯的打量着眼前的美人,美色谁不爱呀!
      “惠安王可安好?”
      惠安王神色不明的点点头:“摄政王夜晚操劳,还望多加休息。小王在此谢过摄政王的手下留情了。”
      黧峭神色微动,瞬间又恢复笑脸,拢起双手:“不用谢。”
      惠安王绕过黧峭,轻轻的在黧峭耳边:“告辞。”黧峭松下脸,带着仍是笑意的声音爽朗道:“惠安王慢走。”
      黧峭往前走了两步,愣了愣又回头出了宫门。愿君心似我心,定让其死无葬身地。

      惠安王对着马夫笑道:“把车赶快点,天晚了,不安全。”
      黧峭,山高水长,咱们后会无期。

      第二日早朝未开始,便传来了摄政王遇刺的消息震惊朝野,几家欢喜几家愁。以摄政王为首的黧派是个个面青如菜,恨不得集体飞奔到忠王府一探究竟,而以周品兆周尚书为首的周派也是怀着同样的心情,不过是想确定年纪轻轻的摄政王还能不能睁开他勾人心魄的桃花眼。
      皇帝听福禄呈报上来的消息,一下子两眼发黑,险些倒在吴常在身上。
      “消息真的准确吗?”吴常在喂了口清水给皇帝,并为皇帝顺着气。
      福禄双手微微颤抖:“回皇上,黄骄昨夜亲眼看见摄政王被人扔在忠王府门口,今早又召集了京都里各大医馆的大夫,现在忠王府里一片混乱。”
      皇帝让吴常在退下,强忍着怒气问:“为何是今早才请大夫?可有看清楚扔人的是谁?”
      福禄感觉自己要被皇帝的龙威压的透不过气来,声音一抖一抖的:“回皇……皇上,没看清楚来人,只知道扔人者是打晕了门人,到早晨换班时才发现的。”
      “那为何当时不报!”皇帝气急的把桌上的东西都掀翻在地:“朕的摄政王深夜被打晕,像狗一般被扔在门口!让朕脸面何存!去给朕查,查不到就给朕滚!”
      福禄手脚并用的爬到门口,呼口气虚虚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还不是您说只看着不动手干预摄政王的事的吗?

      “你说昨夜摄政王来找过朕?”
      惠安王放下茶盏,一脸疑问:“怎么?皇兄不知道?昨夜我在正殿前面遇见他,便与他聊了两句。”
      皇帝一拍额头:“哦!对了对了,朕都急忘了。当时朕去了吴常在那,便让他回去了。”皇帝站起身渡了几步突然问道:“你与他说了什么?”
      惠安王微微一笑:“男人之间能说什么,不就是那档子事。”
      皇帝点点头,叫来福禄:“你去书房找几本仁扎和那克什的书来,送到王府去。我准备让你负责那块地方的行政,你这段时间先多了解了解。”
      惠安王挑了挑眉:“皇兄你也不怕我把你败光了,那块地方没有摄政王的手段怎么能吃下来。”
      “无事。”皇帝回到桌案拿起奏折:“有摄政王在后面盯着呢,败不了。你先回去吧,有时间去看看你的母妃。”
      惠安王神色一动:“谢皇上恩典!”

      忠王府现在并没有福禄说的那么夸张,最起码,一贯的寂静还是没变只是多了几个陌生的脚步。
      黧望就坐在黧峭的床边看看闭着眼睛的哥哥又看看摇头地大夫,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了,便快步的走出去。
      “大夫,我阿兄到底怎么了?你们怎么不说话?”黧望一脸期盼的看着聚在一团的大夫。
      大夫们面色抑郁,私语了很久才推选出一位胡子一大把的老者。老者摸了摸自己一溜光洁的胡须,缓声说道:“摄政王面色无血,气脉不续,心肺不宁,本草纲目所说……”
      “行了行了,你就直说你们学艺不精,治不好我阿兄,如此便不劳烦各位了。”黧望生气的一甩手,背过身去:“严叔带各位先生去账房。”
      老者面色不郁:“黧公子,你这般话老生可就不爱听了。哎,你们放手!”老者使劲甩开后面众位大夫的手,重新接上话:“常言道……”却被匆匆而来的福禄撞歪了身子。
      “黧小公子!皇上派的御医来了!”福禄顶着一张被汗水浇过的脸对黧望扯出难看的笑容:“哎哟,你们倒是快些呀!快想想自己脖子上的脑袋。”福禄回身对着一大串的御医提醒道。
      黧望急忙让开道,对福禄谢道:“学生谢过公公。”
      福禄停下擦脸的帕子,弯腰扶起黧望的手:“黧小公子,谢字奴才可不敢当,要谢就谢皇恩浩荡吧!”
      黧望又与他客套了两句便招来丫鬟,吩咐其带福禄去偏厅休息,自己又跟着御医进了黧峭的房间。

      一个消息,让暗波涌动的官场变得沸腾起来,连带着下属的机构也跟着沉浸在压抑而又骚动的气氛中。每个人的内心都在猜测这个手段狠辣的少年摄政王能不能度过这一关,因为距离黧峭遇刺已经整整过去三天了,依旧没能传来其醒来的消息。
      据说摄政王府前终日停靠着一辆青骓马车;据说摄政王府前终日有平时平民难以观瞻的世家贵族在此徘徊;据说镇国将军哭倒在门前,还引出了一段风波,在此不提;据说皇帝已经杖毙了多位疑犯……所有的据说都在天师楼悬挂出黑旗后戛然而止,因为大家都知道那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要出关了。

      天良子斜瞥了一眼弟子青黑色道袍上的泥渍,翻手扔掉刚接过的茶盏,茶盏破裂的声音吓得弟子浑身一抖险些跪下来。
      “又和师兄弟去疯玩了?”
      弟子战战兢兢的发着抖:“天……天师,徒儿知……知错。”
      天良子抚了抚鬓角:“罢了,为师闭关前就告诉你们不要开楼门,为何你们会接收圣旨?”
      刚进门的浅青色道袍闻言一顿:“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那个臭脾气,这回摄政王遇刺能憋到三日才召你已经是朝臣最大的努力了。”
      “嗯?”天良子细眉一挑:“天青子,这么说是你开的门咯。”
      天青子歪头:“当时黄尧用刀架着我的脖子呢,我觉得,我的命对你还是比摄政王要重要些。”
      “罢了,既然如此你就和我走一趟吧。”天良子站起来,一副不情愿的样子:“真当我的命数取之不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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