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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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去见周放的时候，尽管有司机开车，文心依旧态度坚定地坐上了副驾驶，完全无视沈竹辞示意她下车的目光。
最后，沈竹辞也不再管他，直接坐在后面翻看文件。
文心从后视镜暗中观察，觉得沈竹辞身上颇有种“眼不见为净”的气息。暗暗在心中松了口气——话说，沈总完全冷脸的样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可怕——差点没撑住！
车子在做了例行的检查后，进了宅院。沈竹辞下车，示意文心留在车上。文心再次无视，死皮赖脸跟了进去。
沈竹辞看着今天格外反常的文心，眼中划过一抹深思。
“里面是周老的书房，不能再跟进去了。”沈竹辞的眼中似乎含着一些无奈，又似乎混杂着一丝笑意。
“咳，是。”文心看了看周围的几个“黑衣人”——这里就行了。
沈竹辞又看她一眼，才推门进去。
周放正站在窗前，双手背在身后，身边站着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
沈竹辞看了眼窗子的方向——正好对着宅院的大门。
“来了？”周放转过身，看向沈竹辞。
沈竹辞微微欠身。
“坐。”周放边说边走向待客的茶几前，保镖先一步走了过去，将椅子微微拉开让他坐下。
沈竹辞走过去，径直坐在了他的对面。
“接到沈总的电话，我很吃惊。”周放递过去一杯茶。
沈竹辞双手接过茶杯，“让周老久等，是我的不是。”
周放笑着摇了摇头，“沈总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沈竹辞轻啜一口后，放下茶杯，“授人以柄这样的事，不管是周老，还是我，都不会去做。”
“哦？我倒觉得，适当的以诚相待，是不错的选择。”周放笑容不变。
沈竹辞双手安静地放回膝盖，“姜以老辣，酒以陈香。竹辞甘拜下风。”
周放动作悠闲地喝了口茶，“看来，沈总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有诚意。”
沈竹辞垂眸微微一笑，又很快抬起眼睑，“周老误会了。”
周放不置可否。
沈竹辞拿出一叠资料递过去，“周老请看。”
保镖上前一步，从沈竹辞的手中接过资料，递给了周放。
沈竹辞看了一眼那个保镖，没有说话。
周放翻看着资料，心中微微吃惊，脸上却不动声色。半晌，他抬头看向了沈竹辞，“你是觉得，‘运华’有意吞掉X公司？”
“是。”
“可是，就算是这样，‘商场如战场’，被吞掉，也是沈总技不如人。我相信，沈总能够做到的，吞掉X公司的‘运华’也不会逊色，不是吗？”
“如果，”沈竹辞认真地看向周放，“如果我说，‘运华’的最终获益人是钟伟宁，钟书记呢？”
周放的眼睛微微睁大，沉默下来。很快又双眼微眯地看着沈竹辞。
沈竹辞毫不退让地和他对视。
客厅里，文心的手机响起，她克制着自己，用眼角微光扫到了旁边黑衣人看过来的目光，在保证对方看清了来电上的人名后，用最自然的状态拒接了来电。
“你查到了什么？”书房里，周放终于开口。
沈竹辞微笑，“关于我，周老可查到了什么？”
周放一愣，笑容加深了许多，“我越来越欣赏沈总了。相信沈总和犬子的合作会很愉快。”
沈竹辞反应过来周放这样说的意思，努力克制了双手微微的颤抖，语气平静地让人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周老谬赞。”
“那么，沈总可愿意给我这个老人家吃个定心丸？”
沈竹辞深吸口气，“周老……”
周放打断她，语气坚定，“沈总可以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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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心给沈竹辞打开车门的时候，明显感觉到沈竹辞的情绪并不稳定。她不知道周放和沈竹辞究竟谈了些什么，但是，她知道，周放一定踩到了沈竹辞的底线。
她通过后视镜看向沈竹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看到沈竹辞的眼中有一丝慌乱闪过。
文心沉默下来，不知道该和沈竹辞说些什么去缓解对方的情绪。每次这样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想，如果徐总还在就好了，如果徐总还在……
“你找了刘导？”
文心从后视镜望过去，发现沈竹辞已经恢复了平静，刚刚的那抹慌乱，仿佛真的是她的错觉。
“……是。”沈总怎么知道的？
“你可以调大了手机的铃声，自然是想让周放注意到这件事。”沈竹辞看向文心的眼中一片了然，片刻又含了一丝笑意，“刘导身份特殊，算是带我入行的恩师。在云上的那段时间也多亏他的照拂。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是想拿电影的拍摄问题做文章。想让周放以为我是为了刘导，提前做了妥协。”
文心心虚地低下头。
“我想，周放现在已经收到了你想让他知道的信息。但是，”沈竹辞的眼睛瞟向文心，“他不会那样想的。”
文心的头压得更低了。
“姑且不说周放信不信。即便是真的信了，他也不会觉得仅仅因为刘导，我就会和他妥协。更何况，这样的事情，他就算知道了，也绝不会那样想的。”
文心觉得，自己的头，不需要抬起来了——跟沈竹辞比起来，她就像是在过家家一样……
沈竹辞不再打击她，转向开车的司机，“莫宁呢？”
司机的语气恭敬，“老大说，如果您问起他的话，让我们告诉您，”司机的声音顿了顿，“说……高山都是攻下来的，他就不信没有八路碾不平的阶级敌人。”
沈竹辞了然，微微斜了眼光，果然看到了文心一言难尽的表情，“让他回来。你们先替他盯着。费用直接找文心报销。”
“是。”司机先生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文心姐可比老大大方多了。
被手下认为不大方的莫宁：“……”/(ㄒoㄒ)/~~我要是说我连零食都要审批通过，你们哪个相信？
沈竹辞不再理他们，继续看没有看完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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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C这次的董事会可以算是剑拔弩张了。
李杰成和李珍妍彻底撕破了脸。
先是李杰成以这次“翡翠之城”和“新都市”的事情让LC名誉受损为理由攻击李珍妍——各位董事表示可以理解。毕竟从李珍妍进入董事会到现在，其各方面的能力都能备受肯定。现在好不容易出了点问题，李杰成能轻易放过才怪！
原本以为李珍妍最多也就是反驳两句，毕竟年轻人，大家都可以理解。谁知道，李珍妍先是就这件事情对LC造成的各方面影响做了一个具体分析，对自己在这件事中的错误做了深刻的自我检讨，又把后续的补救措施一一列出，最后还做了一个现场总结。就在大家想问一下已经停工的“翡翠之城”后续的方案的时候，这丫头直接甩出了李杰成泄露“翡翠之城”内部信息的所有证据。
董事会一下子就炸了。
先前不管李杰成怎么针对李珍妍，大家都可以划在“内部矛盾”范畴，最多鄙视一下他的人品，再对李珍妍表示一下深切的同情。但是现在上升到公司利益，就完全不能忍了。
“李经理，请你对李珍妍小姐所提供的的这些资料做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们作为公司的董事，有权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
“李经理，涉及到公司的利益，我们董事会绝对不会放任。”
……
李杰成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手指激动的敲着桌面上，“我再申明一次，这件事情我没有参与。跟我完全没有关系！”
“那么李珍妍小姐所提供的这些资料，你要怎么解释？”
“对。如果没有有力的证据反驳，董事会有权要求罢免李杰成先生在公司的所有职务！”
……
最后，事情以李泰宣布暂停止李杰成在公司的所有职务，并暂时取消其参与董事会的资格做了终结。
李珍妍在甩出那些证据以后，从头到尾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所有人讨伐李杰成，看着李杰成狂躁地反驳，看着李泰下最终的结论。她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的爸爸走后，这些人对待林允舒的嘴脸。
李珍妍忽然就想到了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引用的托·约·登宁的话——“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上绞架的危险。”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李珍妍忽然觉得，为什么之前她会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呢？在很早很早的时候，她就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了。
所以，甩出那些证据时候的自己，其实并不比现在围攻着李杰成的这些嘴脸清高到哪里去。
“珍妍，你跟我来一下。”
李珍妍的思绪被李泰打断，才发现，会议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只剩下了她和李泰两个人。她站起身朝李泰微微鞠躬，“是。”跟上了李泰走出会议室的脚步。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