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带死神光环的男人[穿越]》倾征天下

51、幻境

　　莫尘在佛前站定，将手中燃香插进香炉。“当——”浑厚的钟声回响在殿内。袅袅香烟悬浮在空中，像是滴入透明胶水中的白色颜料，慢慢凝固成一个飘逸的形状。

　　莫尘放出神识，身后空无一人。再一转眼，时空交错，黄沙扑面，漫天箭影齐射而来。

　　磅礴的神识尽出，入“眼”是遍地尸体，长矛、断刀散乱其间，血液一部分渗入地下，一部分凝固在沙石上。

　　不远处还活着的寥寥数人正竭力护着中间一人后退。一轮箭雨过后，他们中又倒下几人。剩下的人身上都多少插着几根断箭，虽未伤及要害，却也是强弩之末。

　　中间人那人的双腿呈现不正常的扭曲，像是从马上跌下后又被马蹄狠狠踩断造成的。他此时全靠旁人架着拖行，鲜血滴滴答答撒了一地，面上已显油尽灯枯之相。

　　“这个何二狗到底是谁？我们竟栽到一个黄毛小儿手里！”旁边的护卫抹了把眼睛，咬牙切齿道。

　　中间那人似是知晓自己命不久矣，用力推开两旁搀扶他的人，失去支撑后，重重摔倒在地。“汜阳关破，我杨典无脸苟延残喘，尔等各自逃命去吧！”说完，他的嘴角溢出血沫，眼神也开始涣散了。

　　“杨将军！”剩余几人齐齐哀声痛哭。那哭声实在虚弱得紧，看样子也是气力耗尽，否则也不会被杨典推开。

　　莫尘的耳朵动了动，转眼望向那几人的方向，低头拈了拈指间。指尖上残留的丝丝檀香很快被战场上的烟尘掩盖。神识继续向外扩张，他很快就发现了百里之外的老熟人。

　　百里之外的闻人懿打了个喷嚏。闻人懿揉了揉鼻子，笑眯眯地为吴老解惑。“为什么要叫何二狗？问得好，谁让太子殿下给我的路引上写得就是何二狗呢？”说完，闻人懿就一脸无辜地看向端坐主位的太子刘斐。

　　刘·背锅侠·斐戴着面具，表面上不动如山，收到吴老隐晦的眼神提醒后，温言提议道：“闻人既不愿透露姓名，不如另取一号？”

　　“殿下有所不知，这世间一增一减一饮一啄皆有定数，此处消则必然彼处长。况且，在下觉得此名朗朗上口，颇有震慑之效，于本军大势之兴大有益处啊！”闻人懿十分严肃认真地解释道。

　　莫尘听着他半真半假地扯淡，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挑起一点，伸手在虚空中一抓，手中就多出了三根香。这正是他之前点燃的那三根香。他手中动作未停，指甲用力一掐，只听“咔咔咔”三声，三根香就被齐齐截断。

　　一睁眼，莫尘又回到大雄宝殿内，神识四散而出，犹如蛛网般遍布整个寺院。这一探查，没发现神秘消失的妇人，却发现门外多了两个大活人，看样子还被困住了。

　　“大侠，咱们好像已经见过这棵树……”杨一洋颤颤巍巍地伸手指着院内的一棵古树。这寺庙大的可怕，走了半天一个人都没碰到，他眼中层出不穷的幻象更让他欲哭无泪。系统都炸毛了，这地方肯定是有问题的吧，对吧？

　　大侠走在前面，身姿挺拔，气息不乱，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走进树下，低头绕着树干走了一圈，在树洞中发现一块石头。就在他低头查看的时候，一团黑雾从石头钻了出来，一头撞进大侠的胸口消失不见。“大大大侠，你有没有觉得难受？”杨一洋声音干涩道。

　　大侠转过头，神色莫名地问：“你看到什么了？”

　　“额……没，没什么。”杨一洋结结巴巴道，“我是觉得这石头肯定有问题。”

　　大侠点头，摊开手掌，把石头给杨一洋看，上面刻着一个“阡”字。

　　杨一洋挠挠头，疑惑道：“这是阡陌的阡，为什么会刻这个字”

　　大侠收起石头，道：“千字从人从一，表示人起步走，往南是人生的方向，往北是人死的方向。”

　　杨一洋问：“这块石头是在提醒我们要往南走，可这石头出现的突兀，我们能相信它吗？”

　　就在此时，一串脚步声远远传来，模模糊糊的影子打在墙上。树影婆娑，与那影子融为一体后，在斑驳的墙面上扭曲成非人的形状。

　　是人，还是鬼？

　　杨一洋理智地告诉自己这或许是个突破口，但从个人情绪上来讲，真恨不得拔腿就跑。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山风开始吹得树叶乱颤。

　　“跑！”“等等。”大侠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杨一洋吸溜了一下鼻涕泡，欲哭无泪地看着被大侠攥出红印子的手腕，他就像是个被针扎破的气球，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都被这一扯给漏光了。

　　这时，来人也终于出现在杨一洋面前。在杨一洋眼中，这是一个自带bgm出场的少年。他身后是一尊叫不出名字的佛像，一路走来，漫天霞光都在为他铺路，每次抬脚，地上都会生出一朵白里透红的莲花。

　　“莫尘。”大侠淡定地叫出来人的名字，并朝来人点头示意。“跟我来。”莫尘也不废话，带着人就往回走。杨一洋抬头看了眼太阳的方向，估计着他们应该是在往南走。

　　一路走来风平浪静，两位大佬都神色轻松，好像只是杨一洋在大惊小怪。杨一洋憋着一口气，内心迎风咆哮：我明明是以“最淡定中学生”的标签出道的，自从结识了两位大佬，总感觉自己的人设要崩！

　　三人进了大雄宝殿，大侠在殿内看了一圈，道：“这里少了一盏灯。供灯虽数目不定，但因释迦摩尼佛降生时在地上走了七步，故寺院多以七盏为缘起。”

　　莫尘颔首，淡定地说出一句吓人的话：“我方才来时，此处还是七盏。”

　　杨一洋听着他俩的对话哆嗦了一下：“这里……还有别人？”

　　谁知莫尘竟是点头：“刚才有一妇人引我来此，我一时不察陷入幻境，醒来后就少了一盏灯，她亦不知去向。”他的陈述十分客观，并未平添揣测，只是模糊了幻境的细节。

　　大侠也没有深究幻境内容，看着殿内的三尊佛像道：“这是三身佛，即法身、报身、应身。法身毗卢遮那佛，为证绝对真理而显实相真如之身；报身卢舍那佛，酬报因行功德而显现实智之身；应身释迦牟尼佛，顺应所化众生之机性而显现之身。这三尊佛如今都看向我们，你还能确定你所经历的只是幻境吗？”

　　莫尘不用抬头就知这三尊佛像正如那人所说的那般，但在听完这三身佛的释义后，他有一瞬的恍然。莫尘垂眸片刻，偏过头面无表情地反问道：“是真是假，与我何干？方才你二人被困时，就能确认仍是身处现世吗？”

　　杨一洋下意识向前走一步，生怕二人就这么吵起来。谁知大侠被怼了也不恼，话音一转就收起锋芒，拉过凑上来的杨一洋道：“他中了毒，医院查不出来，我就带他来看看。”这算是主动解释来意。

　　“嗨！”杨一洋尴尬地打了个招呼，弱小，可怜，又无助。

　　莫尘：“中毒？”

　　莫尘疑惑的表情很具有迷惑性，杨一洋顿觉亲切，忍不住小步凑过来道：“你也觉得很奇怪吧？可大侠偏说医院查不出来才有问题，非要带我来这里解什么毒。"

　　大侠报臂站在一旁，抬头补充道：“是驱邪。毒、蛊、咒，不论是哪一种，都是属于邪祟的一种。既然无法用医疗手段查出原因，那就换一个路子，直接净化肉身。”

　　莫尘点头：“世间修行的方法有千百种，对“邪”的定义也不尽相同。只人多是笃信科学，加之修者稀少，此法又难传承，故而对外名声不显。”

　　大侠眸光一闪，面色古怪地多看了莫尘两眼：“没想到你对这些都挺了解。”

　　莫尘淡淡道：“见多顾而识广。”说着，一栋颇具古风的高楼拔地而起，飞檐尖尖，仿佛能刺破剧烈翻涌的滚滚乌云。刺目的闪电不时从云曾中刺出，在云中定格成几道尖锐的折线。系统具现化出的幻象真实还原出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场景。

　　这两人莫不是传说中的天生八字不合？杨一洋搓搓胳膊，后退几步，腹诽道。

　　杨一洋一直盯着的大侠，就见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眯起，睫毛生的浓密纤长，眼睛一眯，就像是水墨晕染出来的。“你也是来找人的？”他问。

　　莫尘背靠案台，偏头正对上法身佛，漫不经心地答道：“姑且算是。”

　　杨一洋见莫尘靠着供台，犹豫了一下，开口提议道：“这里都没人，不如先走吧，等改天再来。”谁知他说完这句话，莫尘就干脆原地一跳，直接坐在了供台上。做完这些，他还转头问了一句：“为何要走？”

　　杨一洋顿时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这位始终冷淡持重的大佬居然也有性格恶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