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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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兜兜转转，两边的景色越来越熟悉，熟悉得闭上眼睛，都能找到回去的路。白顾城知道，他回来了，重新回到三年前噩梦开始的地方。
车子停下，裴浩轩才开口：“下车。”
他脸色发白，忍着疼痛——为了不让裴浩轩看出什么，坐在左侧的他只能用左手——用左手去开门，下车后很随意地甩甩手，发现疼得厉害。
开门迎接的两个人，白顾城都认识，是以前家里的管家张伯和他妻子张妈。老两口开门看见是他，脸上除了高兴，还有类似难为情的东西，最后还是白顾城先开口：“张伯，张妈！”
他没想到两人的居然还在这里工作，以前他们照顾了他好几年，感情还是有的。也碍于两人的情面，他也不好对裴浩轩发脾气，只得在心里忍着。
“小顾来了，快进来吧！”张妈说道。
很多人都叫他小顾。
白顾城亲切地点点头，进门很自然地脱掉鞋子，也把袜子脱了，塞在鞋子里。
老两口没说什么，知道白顾城在家不喜欢穿鞋。他本来没有想过脱袜子的，只是看见房子熟悉的地方，就下意识地把袜子脱掉了。
是啊，这里，也曾是我的家，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
“你要吃什么，冰箱有你喜欢的哈密瓜，我给你切。”张妈还是像以前一样，对他这么好。
他拒绝道，现在他毕竟是外人，不好像以前一样“为所欲为”。“不用了，我坐会儿就走。”
他一说完，就感觉屋子里的气氛变了。
裴浩轩冷冷地在他身边坐下，一脸不爽地盯着桌面，眸光却杀向白顾城。
张伯开口解围道：“跟我们客气什么啊！”
他心里说到底对裴浩轩还是存在恐惧，所以点点头：“好吧，不要切太多了，我刚刚吃饱。”
“好嘞！”老两口如释重负地走到厨房开始忙碌，像一对在为难得回家的子孙后辈准备美食的老人。他对于这样一对老人，真的狠不下心。
他是个容易心软的人，也是一个心狠的人。
趁着这个空隙，白顾城左右望着，除了地毯换成新的，其他的基本上没变，可能变了，不过是他没看出来。记忆像挤牙膏一点、一点、一点地从脑海深处推出来，原来还是那么痛，那么深刻，同样让人不适。
为了不让那些惨痛的回忆折磨自己，他拿出手机，发现微信已经有好几十条消息，是以前的小伙伴或者刚交的朋友发过来的问候，他一一回复。
等他回复完，张妈已经端了一盘水果走过来：“这些都是少爷今天早上让买的，可新鲜了，你快点尝尝。”
他听不出张妈话里的意思，现在的他想都不敢想那个结果。从进来开始，他浑身就不自在，许多深埋起来的东西不自觉地涌现在眼前，有害怕，有难受，也有留恋。
他拘谨地插了一小块，受限的味蕾实在尝不出好坏，只觉得鼻底一阵类似海鲜堆积久的腥臭。应该是心理作用吧，他想着，却不好驳了二人的好意，说道：“嗯，好吃！”
张妈站在一旁笑着，有种东西被认可的成就感。
这时，白顾城能感觉身边那块坚冰的表情稍微缓和一下，或许吧，因为裴浩轩的眼神虽然没有停留在他身上，但几年的朝夕相处，能很自然地补抓到裴浩轩情绪的变化。
白顾城不知道他带自己到这里，又啥话都不知道，到底几个意思。他恼怒的同时，也暗暗思量着怎么找借口离开，只是他不擅长说谎，揉着眉心将这个念头抛弃掉。坐在一旁，他不再理会裴浩轩，等到九点，可能有心理因素的影响，感觉左臂一阵阵酸疼。
他起身跟张伯张妈告辞，并没有理会裴浩轩比窗外还黑的脸：“张伯张妈，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先走了。”
“怎么没坐一会儿就要走了，有事啊？”
“嗯，约了朋友。”他撒谎了，其实他谁都没约，只是刚才左臂受伤，他害怕再留下什么病症，就想去医院看看。没有人能体会他心里的脆弱，害怕手臂一不留心就废了。
白顾城直接绕过裴浩轩，径直朝门口走去。
裴浩轩从连句“约了人”就一直忍耐着，看着白顾城从头到尾眼神连在自己身上停留一秒的时间都没有，瞬间像个炸裂的气球。他猛地站起来，一把抓住白顾城的左手，将他拉回来。“怎么，就这么着急被艹啊？”
他的力气本来就大，生气时更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白顾城被握住的手掌一下变得有点发麻。左手从三年前，几乎算是废了，别说挣脱开他如牛般的力气，就是平时里提重一点的东西都得小心翼翼。
“你都说了，我等不及找人操，那你还不放开我。”白顾城也不爽。
裴浩轩听到白顾城的话，脸色顿时变得阴冷起来，带着几分凶恶说道：“你给我记住，只有我一个人能得到你的身体，谁要是敢碰一下你，我见一个杀一个。”
他说的是“你的身体”，而不是“你”。
刺痛……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