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娃娃爱上我》安娜和贝尔

2、第 2 章

　　好漂亮的娃娃呐！”安文琪脱口赞道。就在许诺还愣神时，安文琪已经开始踱步在这家店里转悠了。
　　只见她停留在一排深褐色的木质展柜前，眼前是一个个衣饰精美的娃娃。那些娃娃每一个表情都不一样:有做鬼脸的，斜眼瞥人的，哈哈大笑的，哭丧着脸的，还有正襟危坐思考人生的。安文琪指着一个脸上挂着泪珠的娃娃，不禁惊呼道：“天呐，这些娃娃做工也太精致了吧！连泪珠都好逼真啊！”
　　店主看都没看安文琪，开口介绍道：“这些娃娃都是古董娃娃，有的历史甚至经过了几百年。”安文琪的嘴形张成一个大大的“O”字形，愣是将那句“一定很贵吧”憋回肚子里。开玩笑，能不贵吗，但凡跟古董二字沾边的东西，哪样不贵？更何况是这样精美绝伦又拥有百年历史的娃娃。
　　许诺倒是没有被那些古董娃娃吸引。她兀自打量着依旧懒散斜靠在贵妃椅上的店主。这个男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白皙的肤色，栗色的短发，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双有着浓密睫毛的眼睛和明亮的双瞳。那晶亮的眸子让许诺想起曾经在阳光下观察过的猫咪的瞳仁，像水晶，又似星辰。
　　男人穿着黑白条纹的呢子裤，上身是一件白色棉衬衣，袖口竟是荷叶花边的设计。衬衣最上边两颗扣子开着，领口打着黑底白色波点的领巾。他见许诺望着自己,竟俏皮地眯起眼睛,唇角上扬着微笑回看。许诺霎时脸红，故作镇定地将手揣进衣兜，却惊觉今天自己穿的外套压根没有兜。她只好尴尬地一只手捏着衣角，一只手撩起长发别过耳后，不在看他。心里泛起涟漪“这个男人真好看”！
　　安文琪此时的注意力却被展示柜角落里的一只古董娃娃吸引住。那个娃娃陶瓷的脑袋，琉璃做的蓝色眼珠，金色的卷发束成马尾在脑后。猛地看过去只是一个娃娃，可是细细打量，却发现娃娃的眉宇间透着忧郁，嘴唇似有千言万语即将脱口而出般微微张着。安文琪只觉得这个娃娃制作逼真，转而去看别的娃娃时，却还是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瞥向那个娃娃。突然，她竟觉得娃娃的眼珠似乎转动了一下。
　　安文琪揉揉眼睛，贴的更近去看那个娃娃。可奈何展柜的玻璃门阻挡着视线，总是看不真切。
　　此时，店主已经站了起来。看到安文琪注视着那个娃娃，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他打开玻璃门，直接将娃娃拿了出来，放在靠墙的哥特式木质书桌上。“喏，凑近看吧。”
　　安文琪受宠若惊地对店主一笑，走进那个娃娃。只见娃娃身着宝蓝色的天鹅绒燕尾式长外套，外套的衣襟处还用金色的丝线绣出繁复的花纹。内里的白色衬衣有着堆叠的维多利亚领，套着同外套材质相同的宝蓝色马夹。腿上黑色的马裤塞进长筒靴中。整个娃娃的造型别有一番维多利亚时期的贵族气质。娃娃头是陶瓷的，身体是木质的。两只制作的惟妙惟肖的手竟还有根根分明的手指，只是捏成拳头垂在身体两侧。
　　安文琪左看右看，也没有瞧出什么端倪。大概是自己看错了吧。她不住地嘀咕着。许诺看了看手表，才发现她们不知不觉间已经在这家店呆了近半个小时，遂走近安文琪的身边，说：“我们出来太久了，该回去了。”
　　安文琪答应着，转过身离开。谁知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了。
　　不知是安文琪转身的动静太大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只立在桌子上的古董娃娃竟被安文琪摆起的衣角连带着掉到了地上。陶瓷做的脑袋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响起清脆的碎裂声。
　　安文琪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碎成几半的娃娃脑袋，许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惊得不知所措。
　　店主本就白皙的脸上也看不出喜怒，只是蹙起眉毛看着安文琪，出声说道：“你跟这个娃娃很有缘啊。既然如此，你就买了吧！”
　　“多……多少钱？”安文琪面无血色地小声询问。
　　店主挠了挠脑袋，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计算器，边按边说：“这个娃娃啊，产自1879年，九关节设计，出自不知名却手法高超的手工匠人之手，属于世上仅此一件的古董娃娃……”
　　安文琪听着店主自顾自的言语，简直想一头碰死在桌角，拿命偿还算了。
　　“我这个人，从不胡要价。这样吧，你给十万！”说着，店主还用眼角瞥了瞥安文琪那张已经铁青的脸庞。
　　安文琪听闻，欲哭无泪，颤声回答：“我没有钱……”
　　许诺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小声说：“我们都是学生，真的没有钱。”
　　店主扬起棱角分明的下颌，微眯眼睛开口道：“没钱，那就卖身偿还吧。”
　　安文琪下意识双手护胸，一脸惊恐状地说：“这是要逼良为娼嘛？”
　　店主不屑地瞪了一眼安文琪，鄙视地看着她。“就你那小身板，白给都没人要。你来我店里打工吧，直到还完钱。”
　　安文琪顿时感激涕零，连连向店主点头鞠躬道：“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许诺略有疑惑地问：“我们平时要上课的，怎么有时间来打工呢？”
　　店主不知从哪拿出一个指甲锉，低头认真修指甲，随口说道：“白天不必来，你只要下午放学过来看几个小时就好。”
　　安文琪闻言，噙着泪花的眼里流露出感激。她只觉得店主的身后光芒四射，此刻似有无数善良的小天使飞来飞去，吹响号角。
　　“留下电话，随时听我差遣。你们走吧。”店主半天才修完一个手指头，还举起手对着阳光仔细查看。
　　“这就可以走了？你不怕我们走了之后反悔再也不出现吗？”许诺的眼中透着认真的光芒。
　　“呵呵，我的手段，没有找不到的人和地方。”店主依旧锉着自己的指甲，听起来轻松恣意的语气却让许诺不禁打了个寒颤。
　　许诺不在说什么，拉起安文琪的手往外走，却听店主在身后叫到：“你，拿走这个娃娃。现在他是你的了。”
　　安文琪哭丧着脸转身，蹲下捡起娃娃一片片碎裂的陶瓷脑袋和木身体，一股脑地塞进书包中，仿佛背起千斤重担般将书包重新背回身上。
　　店主望着渐行渐远的两个人影，嘴角露出迷人的笑容。恐怕也只有他知道，在那一瞬间，他看到那只古董娃娃捏成拳的手指突然伸展开，拉住了安文琪转身片刻飞起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