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爱的战士黑绝》永恒绿叶

7、07.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因陀罗睁开了眼睛。
　　不是现实的世界里，他又一次作为六道仙人大筒木羽衣的孩子降生。
　　直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重新来过，或许遗忘或许被封印了有关过去曾发生一切记忆的因陀罗难以适应独自一人的生活。
　　身为六道仙人的独子，因陀罗没有兄弟姐妹。可他总以为自己有个不存在的弟弟，学到新事物时张口欲出的名字，吃饭时放空双眼下意识注视的位置，独自一人在郊外时张开双手等着什么人扑过来……然而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人的存在。
　　这不对。
　　因陀罗心想，应该有一个总是跟着他的身影消失了，别人都没有反应吗？
　　他的父亲大筒木羽衣明确的表示自己只有他一个孩子，忍宗的孩子们就算不围着他也不会跟他所认为应该存在的、实质上的空气玩耍，哪怕是十岁的时候特意跑到后山等了一日一夜直到大筒木羽衣不放心过来找到他……什么也没有，直到大筒木羽衣死去，因陀罗也没有找到他所认为的那个人的实体。
　　这是那个人不存在的世界，第十六个生日的宴会结束，独自在后山的山洞站了一夜直到天明的因陀罗终于深刻地意识到，这个世界不存在他寻找的那个人。
　　他开始彻夜研究父亲留下的典籍，疯狂的修行提升实力，终于在他二十岁那年，不顾世俗力量的阻拦，集合了九大尾兽之力，召唤出神树，施展了无限月读。
　　如果他生活的世界不存在那个人，那就创造一个那个人存在的世界。
　　基于这个想法，因陀罗不顾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迎接血月的到来，沉溺到了无限月读的世界里。
　　但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仰头看向自己的视线，伸手过来的角度，挑剔的食物种类，就连修炼的速度都能成为分歧点所在。不论怎样健康成长都会在十六岁生日到来前暴毙，就算外表完美符合因陀罗的预期，但怎么看那鲜活的身姿都像假货。
　　直到因陀罗再也忍受不了这其中的差异对那个人下手，对方死亡前的表情，让因陀罗在恍惚的同时也在皱眉。还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
　　结束了重来，梦境的世界无数次的轮回，已经数不清到底几次，可没有一次能够满足因陀罗的渴望。不是这里有问题就是那里有出入，也不知道多少次亲手结束那一切，却从未找到符合他理想的事物。
　　就好像他心底有一个标准的模板，哪怕完全复刻了记忆中的场景，却还是别扭地要从这完美中挑出刺来，浑身不舒服，无法欺骗自己眼前的事物便是他寻觅的真实。
　　那什么才是真实呢？
　　什么也不改变，任由梦境的世界根据因陀罗的潜意识自行推演。在他又一次震碎了那个人的心脉后，无意间追随着什么的背影离开忍宗地界，徒劳的伸手去抓时……这个虚假世界的构建者解开了他的限制，因陀罗被遗忘的记忆一股脑的涌现出来。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就算再相像，哪怕他的记忆重现于世，他想要拉住的阿修罗，早就已经死去了。
　　最初，为了保护自己所爱的事物，而去追求力量。最终，为了得到力量，对自己所爱的事物下手。
　　就算拥有了力量，失去所爱，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是本末倒置罢了。
　　曾经将阿修罗护在身后，告诉他无须努力，自己永远在他的身前遮风挡雨。
　　最后，是他亲手杀死阿修罗。为了得到力量，折磨对方，甚至还觉得痛快。
　　现在他领悟到自己的错误，可就算后悔也已经太迟了。
　　这个世界对他而言，或许已经不再有意义与价值。

　　因陀罗睁开了眼睛。
　　脱离了阿修罗的身体，恢复成最初因陀罗遇见他时模样的黑斗笠咧着嘴，在一米开外的地方望过来，问候道：“这个梦感觉不错吧？”
　　不知道昏迷期间，这家伙对自己做了什么。因陀罗没去管对方的话语，先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身体。缠绕在身躯之上的绳状物因他的动作勒紧，有什么东西与他平摊着的双手腕部钻进身体里。能感知到后颈的脊骨和管状的事物连接在一起，尾椎那里也有相同的管道连通了体内的物质循环。
　　“这可是我为你特别制造的，梦境世界。”黑斗笠絮絮叨叨，阐明了事情缘由。“火种转移的过程中，你可能会因为疼痛挣扎导致转移失败。不过现在看来，成功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
　　因陀罗仰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棵熟悉的植物。正是在梦境世界里，那抓取了全部拥有查克拉的忍宗族民，他施展无限月读的媒介，所谓神树。
　　“我要你孕育火种。”
　　“……火种？”
　　“从头说起吧。”黑斗笠终于对因陀罗阐明了自己的身份。“神树与卯之女神的由来你已经清楚，现实与那个梦境不同的地方在于，卯之女神有两个孩子，六道仙人也有两个孩子。”
　　“不过，大家都不知道，卯之女神在被封印之前，又创造了一个为她解开封印的执行者。那就是我——你可以称我为黑绝。”黑绝鞠了个躬，又道：“我本以为你最多囚禁阿修罗，没想到你居然把他恁死了，真是干得漂亮，给我减少了许多麻烦，必须要称赞你一下才行，所以我为你特别制造了那个梦境。你一定很喜欢吧，因陀罗桑？”
　　或许是觉得胜券在握，也许仅仅是太长时间没同他人交流。不待因陀罗提问，黑绝就把他能够知道的一股脑倾吐出来。
　　“羽衣把阴阳之力分割，分别由你和阿修罗继承，这点令我思考了很久，才决定交由你们自己决定未来。我只不过提供一种可能性的建议，也没想过一次性成功……是该感谢你还是感谢阿修罗呢？”
　　“嘛，最后再小小的帮助我一下吧？我已经将阿修罗的身体交给神树了，火种也从阿修罗那里转移到你身上。虽然过程会比较疼，但还是请你用身体为基底，将火种培育成完整的阴阳之体吧。放心，在培育的过程中神树会逐渐改造你的身体，就算不吃不喝也不会死掉哦~”
　　“最后，就让我废物利用一下吧。你仅余的价值，也只有这么一个罢了。”
　　因陀罗选择闭上眼睛，不去看黑绝那张说不出得意的脸。
　　真是讽刺啊，这种既视感。
　　最后的一个用途，就是在这无法脱离的囚笼，满足牢狱之主的想法，供那扎根的火种成长为新生吗？同样是要以生命为代价的东西，他又能坚持多久呢？
　　有点儿痛吗？
　　呵，希望……不，不会有人来救他的。
　　或许这就是因果报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