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差》一景盛夏

5、5.缘起

　　“我们去哪儿啊？”

　　月息跟着桦川一起出门，出了小区，在路口的大梧桐下等车。

　　外面阳光正盛，月息被太阳晒的懒洋洋的，有些困，耷拉着眼皮看着面前的少年。

　　桦川叼着个棒棒糖对她的疑问置若罔闻，双手插在衣兜里探着头眺望远处。月息学着他的样子探头看，除了马路和两旁的树木像一条绿边的白色丝带蔓延到目光所及最远的点，从线变成了点，什么也看不到。

　　等了这么久，连个人也没见，空气中隐隐蒸腾的热气，将空气扭曲出波纹。

　　“喂！你要不说，我就不去了！”因为太困她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并没有夜间那么具有杀伤力。

　　桦川回头看了她一眼，将棒棒糖在嘴巴里转了一圈换了个方位，有些好笑的看了她耷拉着脑袋：“困了？”

　　说着就上手搓她的头，嘴里振振有词：“手感不如猫猫状态好。”

　　月息拍掉头顶的爪子，瞪了他一眼，毫无杀伤力。

　　“来了。”

　　桦川瞥了一眼远处，收敛了漫不经心的调调。

　　一辆普通的蓝色公交车过来，侧面印着某某医院的某某手术的广告，看着跟她平时去镇里的时候乘坐的车差不多，但是这辆车前面没有地址牌，玻璃是黑色的，看不清里面的景象。

　　“真的是这个嘛？”不是黑车？
　　“嗯。”

　　公交车哧的一声泄了气，在两人面前停下，自动门缓缓打开，里面的内饰与普通的公交车也没什么区别，一身绿色工作服的司机笑眯眯的看着他俩，手里带着白手套，双手握着方向盘，看起来很专业的样子。

　　桦川率先上了车，发觉月息并没有跟上来，回头看她：“发什么呆呢？上来。”

　　月息盯着那位司机看，司机冲她抬了抬帽子表示尊重，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她，总觉得那笑让她后背发凉，桦川还在催促，她跟在背后上了车。

　　车上没有人，他们俩是唯二的乘客，桦川一路走到最后一排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月息坐他身边。

　　她上学的时候就喜欢坐在最后一排，个子也高，就坐在角落里看大家，这样把控全局的感觉让她觉得放松，自然也没拒绝。

　　桦川上车就开始睡觉。

　　月息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喂，这辆车会去哪儿？”

　　桦川没说话，依旧闭目养神，嘴里的棒棒糖只漏出一根棒子，也不知道吃完没吃完。月息又捅捅他：“喂，我外婆说了，你这样吃糖睡觉会蛀牙的！”

　　少年无奈的睁开眼看她一眼，换了个方向倒过去直接睡了，任她怎么闹都无动于衷。

　　月息百无聊赖的看着打量着车，一排排蓝色座位，司机全程专心开车，没有任何报站的声音，车厢中央和车头各有一台电视机，里面一个播放着无心好的那个彩色球形图案，一个播放着雪花，间隙漏出一点人影，也是黑白的。

　　她看向窗外，外面是笔直的路，连个转弯都没有，经常经过一棵又一棵的大梧桐树，月息盯着窗外，过了好一会儿，突然有一个巨大的发现。

　　窗外的景色是不是一直没变过？

　　这世界上不存在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树的概率应该大一点但也不可能。

　　她又盯了一会儿，感觉到头晕目眩，恶心想吐，还有些困倦，脑子也不太清醒。她东张西望了一圈，从座椅后背的口袋里掏了掏，从里面掏出一个黑色塑料袋。

　　看来她不是第一个晕车的人，她冲着袋子呕了两声，什么也吐不出来。

　　只是很奇怪，车辆车没有任何起伏颠簸，也没有转弯，一直笔直前行，司机技术很好，四平八稳的，为什么还晕车晕的厉害？

　　还好目的地并不远，很快就到了。

　　车哧的一声泄气，自动门再次缓缓打开，月息捂着嘴冲了出去，抱着一棵树吐了个昏天暗地，她从来不晕车的，这司机开车的技术很好，四平八稳的，也没感觉到颠簸，怎么就反应这么剧烈。

　　“呐！”
　　一瓶矿泉水递给她，她说了声谢谢漱了个口，又喝了几口水，仰起头，就愣在了原地。

　　眼前的景象被塑料瓶挡了大半，
　　“这……这是哪儿？”

　　月息看着眼前的景象，惊讶的说不出话，从深蓝色到浅蓝色的薄片构建出一个巨大的建筑，上面金色的四个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时空邮局。

　　少年抬脚往前走，月息连忙跟了上去，刚踏入这领地，脚上传来一个声音——“0417号委托者月息，欢迎您的到来。”

　　月息吓了一跳，看着脚底下荡开的波纹有点不敢置信，她蹲下身，伸出手，手穿过了地面消失不见，可脚下有着坚实的触感，她有试着走了两步，脚下依旧是四散的波纹，她再次伸手触碰，地面依旧消失在手下。

　　她顺着手周围散开的白色碎片看去，这才发现这里的东西并不是一整面墙，它们是由0和1的组成的数字世界。

　　桦川催促的声音传来，月息收起好奇，连忙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她对这里的一切都感觉到好奇。

　　白色建筑的外表看上去很奇特片层式的结构，像被挤扁了的圆面包片，一层一层堆叠起来，还在旋转，片层之间还有一个传输通道，里面有很多人来来往往。

　　桦川推开门，含笑看着她：“小猫咪，欢迎来到时空邮局。”

　　月息探着头进去，刚站在门口，一道白光闪过，她下意识迷了迷眼，一个机械的声音传来：0417号委托者月息，身份确认。

　　下一瞬她的手腕上被带上了一个银白色的手环，很像啪啪圈，她伸手摸了摸，没什么感觉，就是一圈数字绕着她的手腕转圈圈。

　　经过第二道门，一条环形的走廊横亘在眼前，月息趴在旋转楼梯的栏杆上上下眺望，楼梯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喷泉池，比地面低了很多，蔚蓝色的水，看不到底只有一小股水流自下而上喷发出一米高的水柱，这里是一层，旋转楼梯的末端蔓延至蔚蓝色的水种看不见踪迹。

　　头顶上面就是天空，完全是一个中央露天的建筑，月息目光环绕一周，这个走廊不知道环绕了多少圈，就像弹簧卷一样，可能只有上到顶层才能知道它有多高了，旋转楼梯包裹着中央的空洞。

　　在外面完全没看出有这么丰富的内核。

　　大厅很宽敞，像所有的商场那样，在走廊旁边、拐角摆上了鲜花绿植，

　　这里面的人散漫自由的站着，有人静静地呆在一朵装饰花前发呆，有人对着大厅的留声机纵情放歌，有人在另一旁敲着数字做的钢琴慷慨激昂，她没听到任何的旋律，但能够从他的表情里看到他的忘情。

　　桦川的步子很快，月息不得不小跑跟上，来不及看周围的人。

　　桦川站在电梯旁摁了上键，然后仰头看着上面的屏幕指示灯，这里没写几层，全是白色的小亮点，忽左忽右的。

　　完全不知道电梯停靠在了哪一层。

　　“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月息悄悄挪到他身边，小声的跟他说话，眼睛完全不敢乱飘。

　　“什么委托者？我们还在地球吧？这到底是哪里？刚刚那些人是什么？”

　　月息仰起头，一阵尖叫声由远及近，有人坐在扶手上不知道从哪里来，仿佛在坐滑滑梯，就这么一路冲了下来。

　　“啊——”

　　他们现在在一层，眼看那个人滑到了扶手末端要掉进喷泉里，就在那一刻，尖叫的人就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身影闪了闪，滋滋啦啦，像电视信号不好抽象变形，咔嚓——

　　人消失了。

　　月息惊呆了，逐渐认知到一个问题：“他们都不是人？”

　　桦川回头看了一眼：“嗯，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物都是代码。”

　　说这话的时候，桦川脸上透出了一股厌恶，月息没顾上看，连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摸了摸胳膊腿肚子，就在将魔爪伸向桦川的时候，被嫌弃的表情打住。

　　“你还在地球，你是人类，不用怀疑。”

　　月息放了心：“这里开在哪里的，为什么我从来没来过？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我外婆去哪里了？你说的要完成任务是什么意思？什么委托者？我还会变成猫吗？这里还有别的和我一样的人吗？”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桦川根本不理她，完全当她是空气，不受任何影响。

　　电梯门打开，桦川走了进去，月息看着眼前像个太空舱一眼的电梯有些茫然，里面是光滑的镜面，在链接夹缝的角落里亮着荧蓝色的光。里面一左一右两个白色座位，设计的很前卫，空间并不大，只能坐下两个人。

　　蓝色的门在眼前合上，这是一个密闭的空间。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里是干什么的？”月息打定主意打破沙锅问到底，“你快告诉我，不然我还会一直问的！”

　　桦川靠着墙壁双手环胸，瞅她炸毛的样子心情很愉悦：“你求我呀！”

　　月息被他贱兮兮的样子气到，立刻亮出爪子，桦川秒怂。

　　“我现在只能说，你外婆给你留了一点东西在这里，需要你去核对领取，剩下的东西等你取到东西再告诉你。”

　　“什么东西。”

　　少年耸肩，状作无辜：“我怎么知道。”

　　桦川靠着墙壁，嘴里的棒棒糖不见了，目光深沉的盯着她，看的月息后背发凉，总觉得那双异瞳在谋划什么不好的东西。

　　叮——

　　电梯门开了。

　　月息转头看到一个老旧的杂货铺。

　　“啧——”桦川发出奇怪的声音。

　　月息瞅了他一眼，桦川精神不济的看了看，然后就靠在门上：“你进去吧。”

　　“你不跟我进去？”

　　桦川摇头：“我新做的发型，干净的衣服，跟你进去吃灰？”

　　月息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干净整洁，虽相处时间不久，她也知道这个人对自己的形象很在意，她不强人所难：“那我要做什么？”

　　“你进去第五个架子第二列第四行抽屉打开，然后将那个东西拿出来。”

　　月息点点头走了进去。

　　这里说得好听点是个杂货铺，难听点是个垃圾场。

　　柜子成群，带抽屉的不带抽屉的塞得满满当当，里面夹杂着很多纸页，信件，书籍，报纸，宣传册，明显已经塞不下了，全部用拥挤在一起。

　　光线昏黄，看着十分破旧，她好不容易迈开脚，激起一片灰尘，她用手煽了煽，把能塞进去的、放得下的文件塞进了柜子，这才腾出了一脚空地。

　　拐角有一张法式小圆桌有两个椅子，很适合喝下午茶，上面干净整洁，不然一丝灰尘，看起来很新，应该主人经常坐，窗台边摆了很多小玩偶，小人偶，小动物，圆头圆脑的，很可爱，他们向着窗外站立，眺望远方。

　　月息将能清理的清理，不耐烦的时候本来想用脚踢开杂物，但是又怕把这些残破的纸页弄的更破，只好亲自动手。

　　不一会儿她的手就一片漆黑，还好第五排不远，她很快到达了货架。

　　“第五排第二列，第……四行……这里。”

　　她打开抽屉，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再数了一次，确认没错。

　　“东西呢？”

　　桦川见她弄的满身脏兮兮的出来，和初见时如出一辙的模样，没什么表情，看到她两手空空，才拧眉。

　　“我还想问你呢！是不是你记错了，第五排第二列第四行，我照着你说的，里面是空的！”月息拍拍灰，想找地方洗手，看着眼前的惬意的少年，瞬间起了歪心思。

　　“空的？”桦川皱眉。

　　“嗯。”她悄悄靠近。

　　“不可能。”

　　趁他没注意，她一巴掌拍在少年整洁干净的外套上。

　　“月——息——”少年咬牙切齿。

　　月息一溜烟钻进杂货铺，桦川只犹豫了0.001秒，追了进去，月息一路往前跑一边回头，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他经过的地方东西全部归位。

　　月息不跑了。

　　“你耍我！”

　　少年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环境，灰尘满天，嫌弃的皱眉，离第五排柜子不远，他不再追月息，径直朝着柜子走过去。

　　月息趁机打量了一番这里的设施，在门口正对着的桌子上看到一个单子，像是新的。

　　【尊敬的0417委托者您好，由于您长期未进行业务办理，因此我们将您委托在这里的重要物品移交至贵重物品保护处，如若需要领取委托物品，请至柜台进行身份激活。——时空邮局全体工作人员敬上】

　　她一字一句的念完，仰头：“喂，这里说东西被移交到贵重物品保护处是什么意思？”

　　她话音刚落，手里的东西瞬间被抽走，转头，桦川认真的看着纸上的字，然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双蓝黄异瞳看不出情绪，只能感觉到幽幽的埋怨。

　　“麻烦。”他丢下两个字转头，“走吧，找那个老太婆辩论去。”

　　两人重新回到电梯，等再打开门，月息被眼前长长的队伍惊的望而生畏，“这队伍等排到要多久啊？”

　　“看来只能用那个办法了。”桦川胸有成竹的领着她径直奔向柜台。

　　直到两个人蹲在队尾的时候，月息瞪了面前的少年一眼：“你的办法呢？”
　　“……”桦川头抬也不抬在地上画圈。

　　“你走那么快我还以为你有VIP通道呢。”
　　“……”圈画的更快了。

　　“感情您想到的办法就是插队？”
　　“……我以为工作小姐姐很通情达理的。”

　　“……我觉得你没想到的挺多。”
　　“嗯嗯，”桦川应的很快，“我没想到还有保安……”

　　秩序，是无论走到哪里都需要注意的问题。

　　月息无语的瞪了他一眼，“你到底能干什么？！”

　　两人一起蹲在地上画圈，也不知道想诅咒谁，刚刚四个壮汉像提溜了两只小鸡仔一样将他们提着从人群中巡游而过，月息这辈子没经历过这么丢脸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桦川不知想到了什么，挺直了腰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世界上一切你想走捷径的方法都是有报应的。”

　　“要你说？我不知道？”月息没好气，这人脑回路多半是有点问题。

　　“……我就活跃一下气氛。”桦川小声道。

　　两人插队的后果就是，要等在最后一名的一百位后面，但是来排队的人不是一直都来的，比如第一位就等了三天。

　　按这样下去一点也不夸张的说，两人等到叶子枯黄归根雪花纷飞嫩枝抽芽绿满枝头，才能排到。

　　“喂，你到底是干什么的？这里是哪里？我们能不排了吗？改天再来。”月息停下画圈的手。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见她嘴巴一直叭叭，可能还没排到，先被她吵死了。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认真听。”桦川脸色凝重。

　　“你说，我听着呢。”月息往他身边蹲了两步。

　　“你呢，是被时空引力吸引而来的时空使者，每一个时空使者都会配备一个助手，是梦境使者，也就是我。”桦川指了指自己。

　　“当第一次时空裂缝出现，梦境使者就会去找寻他的时空使者，你会变成猫是是因为时空引力的影响，你只有完成任务才能弥补时空裂缝，你才能恢复正常，至于委托物，是你完成任务中必不可少的道具。”

　　月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吗？如果不修补时空裂缝会怎么样？”

　　桦川伸出两根指头：“两种情况，要么你永远在时空裂缝里游荡，回不到正常世界，要么你永远消失。”

　　“哦。”月息点点头，抬眸看向远处的队伍，运气还不错，又来了几个人。

　　“你这是什么反应？”桦川不理解。

　　“我知道了呀。”

　　“就这？”

　　月息点头：“嗯。”

　　“你不打算问我点什么？”桦川迫切的想跟她炫耀。

　　月息没理他。

　　探着头看远处的人，工作人员坐在淡蓝色的窗户背后，面目冷淡僵硬，机械化的询问着到访人员的信息，然后核对，二次校验，整个过程极其的漫长。

　　而到访人员只需要在那块淡蓝色的屏幕上点几下，然后像个傻子一样坐在那里就好。

　　两人等啊等，时间如同沙漏的沙子一样，刚开始还满满一瓶，很快就倾倒干净。

　　等到结束那个排队一年，填表一分钟不到的身份认证，月息想骂人：“你们就不能搞个自助机器吗？都什么时代了，更新一下工作流程模式好吗？”

　　售后小哥哥一脸陪笑：“不好意思，给您带来了不好的体验，您的意见已经收到，我会及时反馈给上级领导。”

　　说了跟没说一样，谁不知道这是客套话。

　　等月息再次到达贵重物品申领处，在同样淡蓝色的屏幕上点了两下，然后在柜台前像个傻子一样坐着，等了大概半个小时。

　　“对不起，您的委托物品已经申领。”

　　月息：“？？？”如果已经申领她来这里干什么？

　　和蔼可亲的小姐姐好心的给她指了一条明路：“如果您需要挂失，请前往委托挂失处申报信息。”

　　跟桦川前往委托挂失处，被慈眉善目的大爷告知：“你的业务办理需求已经收到，大概等个365个工作日就能收到回复。”

　　月息当场昏厥。

　　这什么破地方，外面看着那么光鲜亮丽，里面看着真么富丽堂皇，怎么到了办事处这么古早，只有她上银行办理柜台业务有一拼了。

　　月息暴躁的想打人。

　　就在此刻，大厦四周的墙壁发出轰隆声，随即开始震动，那些完好的墙面玻璃都发出轻微的震颤，将里面的数字都抖了出来。

　　“是时空裂缝又扩大了！”
　　“大家快往上层跑！”
　　“大家不要挤，有序离开！”

　　工作人员开始控场。

　　“这是……地震？”月息诧异的看着桦川。

　　桦川似乎也很惊讶，随即送口袋里掏出一块怀表，金色的链子上挂着一块磨得发亮的怀表，口中喃喃：“这次震颤时间不对……”

　　月息没顾上听他说什么，伸手夺过他手中的怀表，在盖子内侧看到一个小小的月字，她横着眉毛看他：“你为什么有我外婆的怀表？”

　　“我外婆到底去哪里了？！”

　　“你先还给我。”桦川脸色微变。

　　整栋建筑颤抖的更厉害了。

　　月息死死攥着怀表，冷眼看他：“我外婆到底去哪儿了？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给你。”

　　“这是她送给我的。”

　　“不可能。”月息立刻否认，“你在几天前根本都不认识我，怎么会认识我外婆！”

　　“快跑啊，水涨上来了！”
　　“不要推，不要拥挤！”
　　“请大家有序离开，以免发生踩踏事故！”
　　“……”

　　墙壁震动的更剧烈了，随着轰隆一声，整个建筑都往下落了一层，他们进来的那个入口瞬间被水淹没。

　　剧烈的震动还在持续着。

　　两人身形一晃，月息寻找支撑点的时候，桦川见机夺回了怀表。

　　他拔起怀表的按钮，将时间调整到零点前一点点，然后按下。

　　震动渐渐平息。

　　“怎么回事？”月息看着他的动作。

　　怀表和震动？
　　她很懵。

　　“时间裂缝扩大，时差也变大了，我本来想带你领了委托物品这件事就结束了，看来你并不想结束。”

　　月息被他不清不楚的话弄的云里雾里：“什么我不想结束？”

　　“我现在没空跟你解释你的那些问题，你要记住，你的属性是思念，从现在起你要集齐思念之力。”

　　桦川把她的手腕扯出来，那个环绕的白色光带，他手轻轻一点，上面冒出了一些不同颜色的小点。

　　“红色代表热情，橙色代表善良，绿色代表希望，白色代表快乐，蓝色代表思念，紫色代表死亡。”

　　而月息的是蓝色。

　　“现在，先去找你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