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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江家少爷 ...

  •   周遂宁在犹豫要不要换条街,这条街昨天才一单生意,今天被王大锤胡乱折腾了一通,桌子椅子七歪八倒,可见街上风水不好,不如换个地方,可能还有点生意做做。

      她也是饿糊涂了,一个好好的唯物主义者都快变得封建迷信了。

      她抚摸着肚子,慢慢吞吞的走回去,刚整理好摊子,扭头就看见赵大婶儿急冲冲的走过来。

      “赵姐姐,早晨又见面啦,可是找着簪子啦?”周遂宁笑眯眯的抬头。

      赵大婶点点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赵大婶也有些犹豫。她早晨回去后,跟自家那位说,这小周先生很是厉害,掐指一算就能算出她的簪子被那刘寡妇捡着了。她就商量着,是不是也让他算算儿子赵理进学的事情。赵理的学业不错,人也刻苦。家里一直盼着他考个秀才,以后当个做馆先生,或是师爷、文吏什么的,也算光宗耀祖。赵理如今这先生,赵大婶觉得他没本事,就琢磨着替他换个先生。赵大婶刚跟自家的那位提起这事儿,赵木匠一愣,就面带怒火的吼她,让她别信这些算命先生胡说八道。她只好讪讪的打消了念头。

      至于周遂宁嘱咐她算出来别外传的事情,呵呵,妇道人家的嘴哪里有把得住风的。

      她哪里知道赵木匠的心思。

      赵木匠知道自己是把媳妇儿的簪子送给刘寡妇的,可是那周遂宁怎么知道?他暗想那周遂宁细皮嫩肉,肯定跟刘寡妇有一腿儿,妇道人家床笫之间,什么话都说得出来。指不定簪子的事情就是刘寡妇透露给他的。他一时醋意上头,就吼了媳妇儿一顿,心里就把那算命的给记恨上了。

      小子,勾了我的女人,还想糊弄我媳妇儿,早晚给你好看。

      周遂宁‘啊秋’的打了声喷嚏,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冻病了,全然没想到刚刚被拉了仇恨值。

      为了儿子赵理,赵大婶左思右想,终于下定决心,找周遂宁算上一卦。

      这天一大早她就上门了:“小周先生,这次是想找你算一算我家赵理的事儿。”

      周遂宁一听,眼睛一亮,嘿,生意来了。眼睛咪咪笑道,“看来赵大婶儿是找到簪子啦。算什么说罢,我价格公道的很。”

      赵大婶本来还想着不把钱,此刻听她一说,又在踟蹰是不是明天赶早来。

      周遂宁瞧出了她的心思,心里着急,嘴上却劝道,“赵姐姐,你是知道的,我们这行当,讲求心诚则灵。赵姐姐爱子心切,想来是不在乎几个卦钱的。”

      一听及此,赵大婶就下定了决心,几个铜板就几个铜板,为了儿子,也顾不了许多了。

      “小周先生,我是想给儿子再寻个先生。只是寻来寻去都没个靠谱的。大书馆的先生学费又太高。周先生是不是给指个明路?”

      瞅见赵大婶急切的眼神,周遂宁心里嘿嘿一笑:早就等着你问这个了。

      她将白帆转过来,指了指布上的字,“好说好说,明码标价。问家长里短,五个铜板;问学业前程,十个铜板;财运福运,十五个铜板……赵姐姐,你看是不是先付钱。”

      赵大婶眉头一皱,不情不愿的掏出八个铜板,“就这么多了,还欠两个,下回给你。”

      鬼知道下回是几回。

      周遂宁无奈的收好钱,心里直叹气,做个生意还被人赊账,这年头生意真不好做啊。

      她慢腾腾的铺开一张纸,“请赵姐姐说个字。”

      赵大婶想起门口的对联,就说了个字,“仁”。

      周遂宁眼珠子一转,就开始胡扯,“仁字拆开,就是二人。赵姐姐这次要找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两个。你看着右边的二字,像是一个架子,左边这个人,像是立在架子旁边。说明这两个人中,有一个是立在架子旁边的。”

      她看赵大婶儿一副信服的眼神。笑道:“赵姐姐,二和人组合一起,就是天字,我是算好了,你明天一大早,沿着这个巷子的第二个路口走到尽头,就能找见好的先生啦。”

      赵大婶不识字,但是二和人是知道的,一个是经常看见,一个是对联上多的很。此刻她对周遂宁已经深信不疑,说了几句多谢就转身回去了。边走边揣度着明天拜见先生,是不是顺便带几条猪肉干权做束脩之用。

      周遂宁喜滋滋的摸出八个铜板,翻来覆去的掂量。想到自己午饭还没吃,挣到了铜板去找家面摊吃顿饱的才是正经。当下收拾好摊子,走出了这条街。

      走至一家店,店里传来勾人的葱蒜香气。周遂宁深吸了一口气,想着面馆里虽然贵些,好歹比外面干净。索性一抬脚就进去了。

      一碗油泼面花掉了3个铜板,周遂宁肉疼不已,明明外头面摊才2个铜板的。不过来都来了,没有回去的道理。好在老板可怜她饿的瘦骨嶙峋,还特意多给了她一些。她手捧着面碗,一双筷子舞的风生水起。

      刚吃到一半,就有麻烦找上门了。

      周遂宁的算命帆子不好收起来,就随意的靠在门边。不料竹杆子倒了,正好绊倒了刚进门的一个人。

      这人一进门冷不丁被绊了一下,心中一下子就腾起了怒气,“哪个不长眼的绊倒小爷。”

      周遂宁一回头,正是自己闯的货,连忙扶好杆子,躬身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绊着您了,给您赔罪。”

      那小爷正好教训周遂宁几句,冷不防瞧见这小子眉清目秀,长得倒是真不错。这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平息了。他打量着周遂宁的一身行头,问:“是你的东西啊?你是个算命先生?”

      周遂宁连忙称是,“敢问公子贵姓啊?”

      “我免贵姓江,江长舟。三角巷子里的江员外就是我父亲。”江长舟起初有些生气,但看到周遂宁长得俊俏,忍不住就想要调戏一番,“先生叫什么名字啊?”

      “周,周遂宁。”

      “那先生给我测个字?”他一抬腿,就坐在周遂宁的对面。算命先生,总是能测字的吧。

      “行行,好的。测字的规矩,先付钱,再测字,价钱都写在上面呢。”周遂宁吞吞吐吐,翻过价目表。

      江长舟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拿出一锭银子稳稳的放在桌子上,“价格好说,这是二两银子,先生测准了,后面还有银子。”

      两个人的对话引来了不少旁观,连面馆的老板都围上来了。

      周遂宁听他姓江,又住在三角巷子,就知道他是哪家的了。她摆摆手,“不用测字,我知道你是来算什么的。”

      江长舟疑惑:“你知道?”

      “可是家宅不宁?”

      江长舟大惊,“你怎么知道?”

      他此言一出,周围众人也咦了一声,这算命先生看来年纪轻轻,随口一说,竟然准了。

      江长舟是镇上出名的人物了,江员外家资颇丰,却养了个不着调的儿子。这附近一半的人都是认得他的,因此也不怀疑这两个人串通好了。

      周遂宁心里暗想,每天晚上都听到你父亲和妾室郎情妾意,你母亲气急败坏的教训她。还能不是家宅不宁?想那姑娘也真是可怜,为了银钱把自己卖了,每天除了应付老头子的索欢,还得被主母责骂。真是比自己还惨。

      不过眼下,自己吃了上顿没下顿,也没资格可怜人家。眼前这个人长得这么像江小舟,她也有心帮着他一把。

      周遂宁摸了摸下巴,故作高深道:“此事颇有些难度,原是你家大兴土木,坏了风水,我需去你家仔细看过,才能寻出破解之法。”

      江长舟立刻答应了,“先生说的再准不过了,前几天,我家正是有动土动工,先生什么时间方便,这就请先生往寒舍一趟。”

      周遂宁咽了咽口水,看着剩下的半碗油泼面,示意江长舟,“不如……”让我吃完这碗面再走?

      江长舟却会错了意,马上招呼店家,“再来盘切油鸡,和一盘炒肉片,快点儿啊~”

      热闹看完了,周围众人也散了。周遂宁听了他的话,心里乐开了花。送上门来的大腿还能不抱?反正在这条街上蹲了几天都没线索,不如索性去他家看看,搞不好就能碰到攻略目标了。

      ‘满门血案,沉冤得雪。’一想到这八个字的提示语,她就心里一沉。不是个快乐的故事,甚至可以说是这几关里最沉重的一个。但是她来了这么久,也注意了这几天周围居民的对话,愣是没听出一个与“满门血案”有关的事。

      这一关绝不简单。

      #

      吃饱喝足,周遂宁便拎着箱子去了江府,她迅速回忆起江家的那些声音。总结整理了大概的情况。

      江老爷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年轻时候家里就小有资产。他自己能干,迅速就将家里的生意发扬光大,在小城里置办下这么个宅子。江老爷别的爱好没有,就是好色,家里又有个母夜叉。以前江太太管的严,他还不敢动什么歪心思。这几年安享富贵,越发的春心萌动了。这不,才买了个标致的妾室,老婆就天天骂,还三番四次的折腾出事儿,闹得他也心烦意乱,索性关起书房的门,随外面闹去。

      江太太正值更年期,脾气大些也是正常。只是江长舟不知道这道理,他只觉得最近家宅不宁,烦闷的很。

      江家两个孩子,大姐姐嫁到了城东有名的陈家。陈家三代做官,据说祖上曾有人做过户部尚书。陈家对面的那条巷子,也就被称为尚书巷。江长舟知道,那陈家早就没落了,能和自己家这商户人家结亲,不过是图姐姐的嫁妆,可是耐不住江老爷爱慕虚荣,想要结下一门好亲。

      周遂宁在江府左右观察了一圈,就知道前几天听到的叮叮哐哐的声音是什么了。江老爷为了给新进门的妾辟一个小院子,新砌了一堵院墙。那妾室长什么样周遂宁没见过,不过看江老爷这架势,她必定长得很美。

      周遂宁心念一动,就计上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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