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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第四章
      踩着细碎的石子,沿着山涧小溪,逆流而上,山风钻过树叶的缝隙,发出银铃般的声响,郁郁葱葱的树林,在山脚下绵延。
      轻风拂面,吹绉一汪碧水。熙元把手伸入水中,冰凉的山泉透过指缝沁心的凉意,柔而不软,像爱人亲昵的吻,整个人都为之神清气爽。
      “你为什么叫似水?是似水的柔情吗?”熙元冲秋似水笑着。
      “你说呢?”他很好奇他怎样意会他的名字。
      “水至柔而克刚,无往不前,无坚不摧;水无形而多变,时温如婉玉,时烈如戈矛;水至清而可鉴,如明镜而顾影自省。水是上天的恩赐之物,百姓的丰衣足食,全仗这点滴甘露。”熙元深深地望向秋似水,“想必为你取这名字的人,是对你寄予厚望吧。”
      秋似水凛然一震:“没……哪有你说得那么好……”他仓皇避开,招架不住他那融化金石的炽热眼神。
      曾记得秋长老庄重地把他带到无极教创教教主水教主的画像跟前,郑重地告诉他,他叫秋似水。从那天起,画中的人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如同噩梦般缠绕着他。一直痛恨这个阴柔无骨的名字,一直固执地认为他在别人心中不过是水教主的影子,是个见不得光的暗影。
      而他却给这个名字一个全新的诠释。
      似乎还从未遇到过能让自己失措至此的人呢。果然是天之骄子,不可与常人相提并论。如果说靖元身上时不时流露的王者之气让人敬畏,那眼前这人言语的霸气更浓烈地无法直面。就连与他对视说话,也需要莫大的勇气。
      平时,也只有像秋似水这般一流人物,才不会被他霸气遮盖了自身的气韵,但此时他眼神中闪烁的异样光芒,却让秋似水有一丝冀望,有一丝退怯。
      熙元掬起一捧水,让水缓慢地从指间流逝。秋似水静静地看着他孩子般的举动。水中倒映出他欣快的笑容,清澈明亮的双目。无法捉摸这个霸主的心思,为什么会在这么一双君王的眼中,看到似水的温柔呢?
      “似水。”他突然叫他的名字。
      “什么?”还在思考中的秋似水有一瞬间的呆滞,兀然一席清水迎面浇来,白玉的脸庞立刻挂满水珠。
      看着眼前恶作剧的笑脸,秋似水想都没想,撩起一捧水向他甩去,笑骂道:“居然偷袭我!”
      熙元一手挡着脸,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拼命泼水:“好啊,你敢泼我!”
      “贼喊捉贼!是你先泼我的!”
      “我看你发呆嘛!想叫你回神!”
      “你才发呆呢!多大了?还玩小孩子游戏!”
      “你才小孩子呢!”
      要说避开熙元泼的水,对秋似水来说可谓轻而易举。可他脑子里丝毫没往那处想,拙劣地躲避,忙不迭地回泼。冷不丁被水呛了口,连连后退,熙元追上去。
      秋似水才想起自己会武功这回事,灵巧地闪躲熙元每一次的扑闹,朝林子深处跑。
      “你别追啦!你追不上我的!”秋似水拉开他十步的距离,像个抢了别人糖果的孩子,兴奋地喊着。
      “追不上我也要追。”熙元不以为意,跟着他到处乱窜。
      “都说了你追不上!”
      “谁说的!追上了,你可就任凭我处置了!”
      开始熙元还死命地追,忙了一阵便力不从心了,而秋似水丝毫不见喘气。
      熙元悻然往树一靠:“哎哟!哎哟!”捂着肩膀,蹲下身子。
      秋似水不见人追来,回头张望,忽见他痛苦地蹲在树下,心中一紧:难道他毒性又发作了?身影已飘至他跟前。
      “你怎么了?”焦急地问道。
      “……我没事。”熙元松开眉头,“……不过你有事了。”
      秋似水看到他顽皮的笑容,才知道上当了,气自己火眼金金竟被如此拙劣的骗术骗倒。
      熙元拉着他不依不挠道:“你说我怎么罚你好?”
      “你使诈,怎么能算。”
      “兵不厌诈,反正我抓住你了!”
      “这不成!要重来!”
      “你赖皮!”
      “你也赖皮!不对!你是先赖皮的!”
      熙元不跟他斗嘴,笑着拉他坐在自己身边。
      衣服湿了半边,微微带有凉意,熙元合上双眼,享受春日阳光的融融暖意。
      秋似水侧头看他。清晰的五官,坚毅的轮廓,金色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把自己光芒铺在他身上。他是上天的宠儿,是天神的化身。原以为他高不可攀,是烈日,不可直视,此刻他却近在咫尺。
      淡到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容浮在脸上。秋似水也靠在树上,闭上眼睛。
      熙元睁开眼睛,可眼中的温度逐渐冷却。秋似水抱坐在身边。目光落在他的手上,修长白皙的手指,筋骨微微凸起,这双有力的手何时会用利器刺向自己的胸膛?并没有忘记他蒙面闯进皇宫的那夜,却还是不可救药地想与他在一起。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当初听到靖元说要与一个男人过一辈子时,心中是何等的惊讶与愤怒。因为太过宠溺这个弟弟,才任其所为。现在自己深陷其中,才明白弟弟是何种难分难舍的心境。
      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无愧天地,无愧内心?一向果断的他竟无法做出决定。
      也罢,既然时光短暂,就放纵自己,暂时沉湎于其中,乘梦还没醒,尽情享受吧。
      眼中又燃起炽热的火苗,轻轻触摸他禁闭的双眼。
      秋似水被他弄醒了,没有回避他的手,只是看着他。
      熙元展颜一笑:“这里私藏了世上最美的宝石,我可不许它独自占有!我要让这对宝石在我面前闪耀。”
      秋似水笑了,他比靖元还能说,不愧是一个爹妈生的。
      “你是我见过最完美的人。”熙元低声道。
      “哦?”秋似水诧异,摇头,“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他叹了口气,“其实我有很多东西不会,我根本和完美二字扯不上边。”
      “人生苦短,怎么可能每件事都学会做?能做到你这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人要有缺点才可爱。”
      “那你刚才还用完美形容我?不是自相矛盾?”
      那是因为你对我来说,与别人不一样,所以才说完美啊!
      熙元心中轻轻道,发现他竟是个感情青涩懵懂的人,枉他其他方面那么强势,上天终究是公平的。
      “真奇怪,今天竟不见宋琏和蒋中范跟着你。”
      “他们不知道我出来游玩的。”
      “什么?!”
      “别大惊小怪,他们要是知道我外出游玩,是死活都要跟着的,有他们两个跟着岂不大煞风景,乏味至极?”
      “你胆子未免太大了。”不会武功,偏爱到处乱跑,兄弟两人一个性子。
      虽然知道他贵为天子,但他还不知道自己清楚他的身份,因此不便多说:“我们回去吧,他们大概要急疯了。天快黑了,会起风的。你身体刚好,小心不要着凉了。”
      熙元可以想象此刻两个护卫是何种呼天抢地的模样:“嗯,回去吧。”

      两人穿过林子,沿着山路而下。
      可走了半个时辰,仍不到山脚,明明朝着一个方向走,却好象反复在绕圈子。
      “为什么我们走来走去还是走到原地?难道撞见鬼了?”熙元奇道。
      秋似水额上渗出一层薄汗,机警地扫视每一棵看似平常的树,沉声道:“我们走进别人布的幻阵了。”
      “幻阵?”
      “仔细看这些树。”他纤长的手指点过一排树,茂密的树错落参差,“都不是自然生长的,是有人特意种的。这片树林形成了一个幻阵,一般人若误闯进来,是有进无出的。想必是有人不想别人接近某个地方,所以才布的阵局。”
      “哦……你知道怎么走吗?”
      秋似水脸一白:“奇门八卦之术我只略懂皮毛,而这个阵设计地十分精妙,显是精通此术的人设的。”
      “……你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怎么走!也许我们会死在这里!”当他说到“死”字时,神色骤然黯淡。
      “啊?你不知道?我还以为……”
      秋似水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他咬牙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懂这些?可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从小就开始练功,当别的孩子在外面玩耍时,我就被关在房间里背武功心法!我连做梦都在练!我哪有时间去学那么多东西!我每天还要处理许多杂务!我连睡个安稳觉都是个奢侈!我不是神仙!我是个人!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呢……”
      “似水!”熙元见他越说越激动,一把抱住他肩膀,“对不起,真对不起……”他温暖的手掌轻轻抚摸他的脸,“是我说错话了,我不该逼你,你太苛求自己了,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一不小心触动了他的心里最软弱的地方,心痛不已。
      是什么让内敛而含蓄的他竟如此激动?
      秋似水低下头,慢慢安抚波动的情绪。怎么会在面前如此失态?是压抑自己太久了吗?整天过着没有自由的生活,似乎从生下来的第一天起就是别人的影子,为别人而活着,为他人而忙忙碌碌。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无能的一面,不想在他身处险境时,自己无能为力。所以才会惊慌失措,长期隐忍在心中的苦闷一下子冲破阻碍,暴发出来。
      向来是个坦率的人,已有了一身无人匹敌的武功,即使不太懂旁门左道也没什么丢人的。可偏偏让他看到了自己的短处,很是痛恨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秋似水疑惑不解地扭过头,不去看他。
      与秋似水截然相反,熙元却是一脸兴奋的样子:“有些事情不会做是很正常的,你若是什么都会了,人生岂不无趣,那还真不如死了算了。走不出就走不出嘛,大不了还有我给你陪葬呢。”
      他倒心无杂念,无所谓是生是死。秋似水略微宽心,笑道:“这种不吉利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他是不在乎吉象凶兆的,可他以为作为一个君王是最关心黄道吉日,星象天兆,最忌讳口出凶言,没想到他却乐陶陶地心直口快。
      “走!”熙元拉着秋似水就走。
      “走?往哪走?万一走入死门,我们就一辈子走不出去了!”
      “既然我们呆在这儿是死,走得不对也是死,还不如碰碰运气,随便走走。你虽略懂些可破不了这阵,倒不如我这一窍不通的来无所顾忌地胡乱走,说不定还真被我走出条路来。”
      他的自信似乎源于天生,不需要任何理由,却能安定心神。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闯他一闯。秋似水任凭他拉着自己四处乱走,东拐西弯。

      当他们几次回到原地时,天色已暗,一轮弯月当空悬挂,散下星星点点。
      可两人谁都不急,反而谈笑风声,欣赏起这夜色来。果然都是极为自负的人呢。
      “熙元!”秋似水忽然拉住他。
      “什么?”
      “我们好象已经走出来了。”
      熙元四处张望,身边的景致的确未曾见过,可不敢肯定是不是真的走出幻阵了。
      “不过……”秋似水的声音沉了下。
      转身看向那片树林,月下树影班驳,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几分诡异,几分玄妙。
      “不过什么?”熙元催道。
      “我们好象不是走到山脚,而是走到山顶了。”
      熙元刚兴奋起来又跌至谷底,暗自叫苦:原来走了半天,仍然困在这囚笼之中。
      秋似水皱眉,又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出现一间茅屋,平地而起,隐约在前:“走得累了吧,前面有户人家,不如我们先过去借宿一晚,明早再做打算。”
      话虽如此,但两人心中都清楚,这间座落在山顶幻阵中的茅屋决不可能像它外表看上去那么普通,屋外已经用尽了心思,这屋内又会有何种机关?
      可既然来了,又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正所谓艺高人胆大,这世上又曾有过什么让他们害怕的呢?

      茅屋稍嫌简陋,但却收拾得十分整齐。屋外由竹制的篱笆围成半个圈,种了些藤蔓,篱笆外是一片菜园,门上挂着风干的肉,门口放着个水缸,只有小半缸水。
      敲了半天的门,都无人回应。屋内漆黑一片,看来是没人在里面了。
      熙元把门用力一推,房门应声而开。
      “我先进去。”秋似水挡住熙元。屋内的摆设简单而平常,一张桌子,一个柜子,两把椅子,一张床以及一张供桌。这就是全部家具了,他里里外外四下打量这屋子,有股说不出的古怪,可古怪在哪里,却又道不清楚。
      熙元跟了进来,也先是审视屋内环境。他轻轻一摸桌子,有层薄薄的灰尘,屋子的主人应该有几个月没住这儿了。
      “我猜,这间屋子的主人就是布下幻阵的人了。”秋似水说道。
      熙元点头:“看来我们还有幸在高人的家中住一晚呢。”
      秋似水找了找油灯,没有找到,屋内还是黑得看不清十步以外。
      熙元忽然跺了跺脚。
      秋似水奇道:“做什么?”
      “我觉得这屋子里有象藏着什么秘密,我看看能不能把他跺出来。”笑容有丝狡黠。
      秋似水知道,他是暗向自己求证内心的疑惑,微微一笑,表示与他抱有相同的看法。
      熙元自然心领神会。
      “睡吧,我累得不行。”熙元说着就要往床上倒。
      “哎,等等。”秋似水叫住他。
      “怎么?怕床上有机关吗?”
      “不是啊。”他眼神一转,无奈地笑道,“床上很脏啊,怎么能睡人呢。”
      熙元全然把这事忘了。从来衣食住行都是别人服侍得细致入微,没人敢有半点疏忽。他哪里还会注意他睡的床是不是干净?
      有的时候,站得太高的人,却不知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就是盲点。
      他不好意思地一笑,多亏秋似水心细,否则就毁了他一身衣服,坏了他形象了。

      稍稍收拾了床,两个便躺下睡了。
      按理说,走了一天的山路,应是倒头就睡的,可两人却完全睡不着。
      不是别的原因,只是因为床太小。这张床本是供一个人睡的,现在两个大男人躺在上面,就差没把自己捆成蜡烛了。
      “似水,我睡不着。”
      秋似水闻言,心中起了细微的变化:他正像孩子似地冲自己撒娇呢。他撑起半个身子,那对宝石在黑暗中闪烁:“我睡地上吧。”
      “不行!”熙元一把按住要起身的他,“你怎么能睡地上呢!”他怎么舍得让玉一般的人睡在冰冷坚硬的地上?那岂不是玷污了他?再没心没肝的人也做不出来啊!
      “那怎么办?”秋似水不禁好笑。
      熙元一脸无辜:“你给我讲故事吧。”
      秋似水背过身,不理睬胡闹的他。
      “我是说真的。”熙元轻轻推他,“那我讲给你听: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庙里住着……”
      “住着一个老和尚,一个小和尚?”他接口道。
      “不是,是住着你和我。”
      秋似水明白他是在两人此刻的境地,笑骂:“你才住庙里呢。”
      “要是那庙里供的是你,我天天住庙里也无所谓。”
      “少胡言乱语。本来就睡不着了,还这么兴奋,不就更睡不着了吗?”秋似水越来越怀疑他真的是皇帝吗?为什么与第一次相见的感觉差那么多?此时他根本就是个单纯的孩子。
      不愿多想,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
      “你怎么睡了,不许睡,我还没睡呢。”熙元在他身边一个劲儿地折腾,言语神情活脱一个小霸王,狭小的床,炽热的呼吸喷在脸上,痒痒地。
      “熙元。”秋似水严肃地看着他。
      “什么?”见他快放弃了睡觉的打算,熙元竟有胜利的喜悦。
      “你不累的话,我有个建议:到外面跑上十圈,再回来。”
      “没人性啊!”熙元一脸委屈。
      想来他是独立骄傲惯了的,只有别人向他撒娇,自己还不曾享受过这权利。现在好不容易逮着个人,于是一发不可收拾。
      向来恬淡孤傲,乏有情绪的秋似水,也未曾有人胆敢向他撒娇,恐怕也只有熙元这样自视甚高的人才能如此肆无忌惮。
      秋似水绽放出一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笑容。
      无需太多言语的解释,彼此心灵相通,细细品味着难以言传的微妙情感和温馨。
      这短暂的温馨就好象湖面上薄薄的冰层,稍不小心就会被踩碎。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响动,敏锐的秋似水在第一时间捕捉到了。他翻身压在熙元身上,不让他乱动,一手捂住他的嘴,示意他不要出声。眼中一扫先前的温情,犀利而尖锐,警惕地盯着门口。
      门被推开了,人却站在门口没进来。难道他发现了屋内不对劲吗?
      秋似水全身上下绷地紧紧地,随时准备厮杀。此人能布下奇幻阵局,想必武功修为一定了得。
      可熙元似乎对这危险全然不觉。秋似水全身都趴在他身上,温温的体热透过单薄的衣料,传到他身上,涌起几分莫名的情愫,窃喜门口那人为自己创造了能亲近他的机会,真不知道他这有恃无恐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他探手抱住秋似水的腰。结实的腰腹,不带一丝赘肉。眼中盈满笑意。
      秋似水心中暗骂,这时候居然想着偷香窃玉。身体微微挣扎。
      这细微的动作,门口那人已发现了两人的位置,厉声道:“是谁?”
      话音未落,掌风已至,呼啸着向他们袭来。
      此人拳掌犀利,速度奇快,且被他占了先机。秋似水手腕翻转,一掌向他迎去。两掌相接时,人已落地。
      那人显然惊讶与他对掌的人武功之高,反应之敏,愣了一下。这一掌极为毒辣,一般人若受他这一掌,不死也废了。
      就这一迟疑,秋似水已展开强大攻势,对方也是个中高手,不敢轻敌。
      黑暗中桌子被掀翻,乱成一团。
      几个回合之后,两人同时大惊失色,同时朝两边跃开,喝问:“你是谁?!”
      原来他们发现对方与自己用的竟是同一种武功——万佛千叶手。
      “你什么人!你怎么会万佛千叶手的!”那人又急又怒,直跳脚,不像一般高手那样不露山水。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秋似水沉声道。
      万佛千叶手是无极教无上秘籍,决不外传,就算教内,也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有能力学的。万佛千叶手是无极教创教教主水教主,在晚年尽其毕生所学写成的。水教主精通各种武功。此秘籍便是取刀、剑、拳、棍、掌、指等等各家所长,以气导形,以浑厚内力催动。所以修炼者若没有深厚的内功基础,和其他各类武学的一定基础,是练不成的。若内力不够,却硬要修习,反而会有走火入魔,血脉倒流的生命危险。
      没想到这山间野林里竟有一人会使,难道还不能让秋似水惊奇吗?
      秋似水练的是水教主所传的无极心法,以绵长不绝的内力闻名,但这心法因人体质而异,并非每个人都能练。眼前这人的内家功显然不是无极心法,但却已达到了能练万佛千叶手的境界。看他年纪轻轻,武功已出神入化,也是个禀赋极高的人。
      这个人倒也奇怪,不理会秋似水,似乎是嫌屋内黑暗,自顾自得找出灯,照亮了屋子。
      顿时明亮,眼睛几乎无法适应。等慢慢习惯了光亮,秋似水发现那人呆若木鸡地看着他,不悦地皱眉。
      那人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口中念道:“宋沫涵拜见祖师爷!宋沫涵拜见祖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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