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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心爱的人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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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完药材我们去后院吃饭,老爸老妈今天好像很累,吃完饭早早的就睡觉了。
“怎么把饭菜端进屋里了。”锦城正在房间里收拾衣服。
“爸妈他们都吃过了,咱俩就不坐客厅了,在屋里吃吧。”我将饭菜摆上桌子。
“也好。”锦城放下衣服走了过来。
“这些说你做的还是老妈做的。”我指着饭菜问道。
“小米粥说干妈熬的,菜都是我炒的。”锦城将筷子递给我。
我接过筷子夹了一块豆腐尝尝,“嗯,有老妈七成了。”
“说吗?”锦城也夹了一块尝尝,尝完笑道“你评价还挺准的,确实是七成。”
“那是,我爱吃麻婆豆腐,老妈也经常做,吃完老妈做的再吃别的就觉得没味道了。”我咬了一口馒头嚼在嘴里。
“嗯,我也我妈做的饭好吃,小时候家里穷,也没什么吃的,我妈就带着我们去地里挖野菜,挖回来各种野菜有的炒有的蒸,就这样也凑合着过了。”他边嚼边说。
难得他这么有兴趣,我又问了他一些以前的事。
“小时候我家里养的有鸡有鸭也有鹅,我和妹妹都不喜欢鹅,因为太凶猛了。尤其是花朵,她个头小,比较瘦,一听见鹅叫就害怕。我们放学回家它们就对着我们叫,还上前咬我们。每次花朵都吓哭,我跟妈妈说不要再养鹅了,妈妈说爸爸喜欢吃鹅蛋,他让养。”锦城叹了口气又继续往下说:“我和花朵都恨得不行,那些鹅咬我们,我们被咬的满院子乱串,你知道他做什么吗?”
我摇摇头。
“他将大门锁上,看我们满院子的被鹅追着咬,花朵跑的慢,跌倒了就有鹅伸着脖子在她身上戳,我过去赶鹅他还不让,还拿棍把我打走。你知道他笑得有多开心吗?边笑边骂我们没本事,连鹅都怕。”
“如果你见了花朵跟她说‘你背后有只鹅’她肯定吓哭。”
“温语,你小时候过得开心吗?”
“……”我没有回答。
“那会我跟妹妹都很绝望,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父亲,我们村里虽然像我爸这样的父亲很多,但还有很多好爸爸的,像我大伯就很好,对我婶子很好,洗衣做饭,端茶倒水,对媳妇的话言听计从。对我们也很好,经常把我们叫过去发糖吃。我跟花朵哭过很多次,我们想管大伯叫爸爸。所以我俩就经常不回家,去小伙伴家里,看别人的爸爸什么样,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别人也不多欢迎我们。”
“你若问花朵小时候最开心的一天是哪天,她肯定回答‘吃鹅肉那天。’”
“那天我也很开心,一大早起来我家的四只鹅都死了,直挺挺的躺在墙头上,也不知道什么原因。爸妈都很难过,尤其是他,板着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我和花朵饭都没吃就跑了。中午我们回来就闻到了肉香。”说到这里锦城笑了,笑得开心又释然。我望着他,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他。
“四只鹅一下子煮不完,那会儿又没有冰箱,妈妈只好分给奶奶和大伯家一只。我家的那口大锅里一下子煮了两只鹅,整整一大锅肉,看起来就很诱人。妈妈给我和花朵一人捞了一个鹅腿,我俩早晨没吃饭,几口就吃完了。吃完又吃了几块鹅肉才吃饱。那会儿觉得真是好吃得不得了。”锦城说到这里刚才的悲伤已经淡了很多,脸上也浮现了向往的神采。
“原来你喜欢吃鹅肉啊。”我看他心情好点了就故意取笑他。
“不是,我什么都行,那会儿我妈煮的鹅肉也没放别的调料,就放了盐,就觉得比鲍参翅肚还好吃。”锦城有点不好意思,说完埋头喝了一口粥。
“锦城,你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有多可爱。”我不由自主的说出衷心的话。
“直接露骨的话,大多没有深思熟虑,我相信你是真心的。”锦城抿唇笑了笑。
吃完饭我躺在床上玩手机,锦城坐在一边看书,他看的是《》。
我问他自考的成绩下来没,他摇摇头说要到12月中旬了。我陪他看了一会儿就昏昏睡去了。
第二天老爸给我一张清单,让我去采购药品,我看了看是一些西药和一些输液用的药。锦城要跟我一起去,老妈说要教他做菜就没去成。
今天天气还是不好,雨下 的不大,但很潮湿,下在地上看在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像别人裹着拳头朝心口打了一拳似的。我看看天气预报,最近几天都有小雨,就像现在这种粘稠缠绵的淫雨一样。
我合上手机也没多想就开着邻居的小面包出发了,这次的目的地和昨天一样都在一个地方,这条街卖中药,那条街卖西药。这两天一直下雨,县里的路又难走路些,又倒霉催的赶上集市,走了近4个小时才到地方。
路上我心里隐隐的升起了一股不安,但总也找不到这不安的源头,我下意识的给锦城打了个电话,他说没事,让我慢点开车。
我到了地方跟着发货员麻溜的装好货就回去了,赶到家时已经6点了,天早黑透了。路上我给锦城打了几个电话都是关机,我恍惚失神差点没出车祸。
到家时家里乌漆嘛黑的,诊所的卷砸门都关上了,我给姐姐打电话,她让我赶紧去专医院。我二话不说开上车就过去了。
赶到医院时姐姐已经抱着小外甥在门口等我了,我问她怎么回事,她说老妈在家昏过去了,现在刚醒过来。我问她锦城在医院吗?她白了我一眼,恨恨道:“你还真是……关心他啊,要不是他,妈怎么可能会昏倒,白眼狼一个,你就不该往家里带。”
我还要问,姐姐狠狠的剜了我一眼,让我闭嘴。
进了病房,老爸坐在床头,老妈还在输液。他们看见我后眼里闪过不可名状的情绪,但又慢慢的消弭了。
我问老妈好些了吗?
她虚弱的点点头。
姐姐在路上交代我不要问他们关于锦城的事,一切等妈好了再说。所以在病房里我也没问什么,只一心盼老妈快点好起来。
我出去买饭的时候去护士站问了护士老妈的病情,护士看了看病历说没事,就是突然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我在外面给锦城打电话,还是关机,我找到花朵的电话打过去,是空号。我想起了上次跟在锦城身边的小胖子小段,忘了跟人家要号码了。现在几乎联系不到任何人了。
我想起了张望,犹豫几秒后拨打了他的电话,那边很快就接听了,但又很快挂断了。
过了一会儿张望又回过来了,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恳求他去一趟锦城公司。
“怎么回事?分手了?”不知什么原因,张望的声音听起来有点诡异,但仍能听出里面的兴奋味儿。
“没有。”我立刻否认道。
“那他为什么不接你电话?而且,据我了解,他也不是那种人啊。”
我带锦城回家的事张望是知道的,他苦口婆心的劝我别去犯傻,我置之不理,现在他借题发挥,我也不怒,我诚恳的求他去帮我看看。
“好吧,我去看看。”我忽视他话里的得意,再次鞠躬感谢,虽然他看不见。
等到十点多张望在我打了N个电话,发了N条短信后才回电话,“我没见到他。”
“什么意思?”
“我问了门口保安,他们说没见花锦城回来过。我知道你不放心,又让保安带我去他宿舍看看,没有人。”张望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细听还带点微怒。
“他寝室里有没有个小胖子?叫小段。”我不甘心的又问了一句。
“有倒是有,正在那看岛国片呢,就是不知道叫什么?”
“那你能不能把他的号码要过来?就说我要的,求求你了。”
“温语,过分了啊,我冒着大雨跑到人家公司,淋成落汤鸡你都不关心一句,满嘴都关心那个罪犯,你有玩没玩?”张望可能再也受不了了,隔着话筒咆哮起来。
“哪个罪犯?你再说一遍!”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但我也豁出去了。
“就那个罪犯嘛,之前我不知道你怎么回事?现在我懂了,你丫喜欢坐过牢的啊。”张望的语气虽然低落了不少,但气势依然不弱,尤其是里面明显的讽刺和嘲笑。
“张望,你嘴巴积点德吧,不然出门会被雷劈的。”我柔声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刚挂完电话,张望就打了过来,我挂断他继续打,我想关机又怕锦城突然打来,只好作罢。但又怕张望一直打,锦城的电话拨不进来,就接了他的电话。他也没什么话,跟我解释刚才说一时冲动,我问他怎么知道锦城的事,他说自己查的。我又问他妈爸怎么知道锦城的事,他发誓说不说他说的,他一直等着我俩自动分手的。但他又交代昨晚爸妈打电话问他我俩的事,他以为我们已经跟爸妈说了就跟二老坦白了。
回到医院,老妈已经输完水了,我让姐姐和老爸回去,我留下来照顾她。他们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走之前我拉着姐姐问她锦城什么时候走的,她瞪我一眼,要我好好看着老妈,还威胁我说要是老妈再出什么事,她要我的命。
我苦笑道,“我心爱的人丢了,我还要命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