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声依旧》姚天禧

63、参茶

　　等待的日子过得很是煎熬，我在期待中等到了锦城的到来。他来那天我跟师傅请假但被无情的拒绝了。原因是师傅自己也要请假，我找大堂经理，大堂经理批准了师傅的假拒绝了我的假。心灰意冷之际我决定旷工但被锦城制止了，他让我好好上班，他自己过来找我。
　　他来的真是悄无声息，我一直在认真的收费不知何时他就坐在了我的窗口前。
　　如水的眸子里盛满了爱意和欢喜，看我的眼神能把我融化了。我被他浓浓爱意的目光渲的不知所措，傻傻的问道：“你来啦？”说完才恍然过来。
　　唉，我真是太恍惚了。
　　反应过来后，我问他办什么业务。
　　说完又后悔了，这里又不是银行，来这办业务的不是缴费的就是开燃气的，锦城又不住这里，这些业务根本办不着啊。
　　锦城目睹完我整个恍惚到窘迫到释然的过程，浅浅一笑说：“我来让你帮我查一下缴费明细。”说完从窗口递过来一张粉红色的明细表。
　　我接过来一看户主名字是祁爱兰，然后傻傻的看着他。
　　他冲我挑眉一笑，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锦城拿的是别人的收费票据。只是别人可能弄丢或着不要了就被锦城捡了去。我又低头看看这票据，果然皱皱巴巴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就是别人扔掉的了。一般人来我们这交完费随手就把票据扔在门口的垃圾桶里了。锦城应该是想跟我说句话就顺手捡了别人的票据过来了。
　　于是我装模作样的给锦城查了一下然后又跟他“解释”了一番，整个过程他都一言不发的看着我，嘴角的两个小梨涡不笑也含春。我被他这含春的模样迷的不知在说什么，叽里呱啦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锦城看完了我窘迫的样子，怡然出声让我给他打印一份明细。
　　我二话不说立即照办，吭哧吭哧打印出来通过窗口递给他让他签字。两手相触的一刹那他轻轻捏了我的手，我的全身顿时通了几百伏的高压电流，那感觉真的像电击一样，但电击是骇人的可怕，这却是通体的舒畅。
　　两手相触持续的时间是一瞬间，但我却感觉像过了万年，从最开始的通体舒畅道后来的心酸鼻塞，我恨恨的看着他。
　　这个死孩子，指腹又多了一层薄茧！
　　锦城填完字将票据递给我，我核对后撕下上联将下联递出去，忽然手心多了一样东西。我没敢看，凭感觉应该是糖。
　　欣然收下后锦城就起身离开了，我痴痴目送他到门口才回头偷偷去敲手里的糖-德芙抹茶曲奇巧克力。我看着这块糖只看得眼泪滴在上面才收手，回头看看四周，大家都各忙各的，我窗口前面也没人。于是我拿着水杯跑到茶水间接了杯开水之后就迫不及待的将巧克力拆开吃了。
　　味道甜甜的软软的，很糯很酥，巧克力溶化后还有零零碎碎的抹茶曲奇颗粒，有点微苦，但更多的是香浓的甜蜜。之前也没少吃德芙，那会儿总感觉太腻太苦太涩，现在却吃出了前所未有的香甜。可见东西好吃与否还是随人的心情而定的啊。
　　我想起一句跟此刻意境不同的诗句，人间有味是清欢。此刻我的清欢就是这裹含着浓浓爱意的巧克力。这个沉默温柔的爱人一点小小的惊喜都能在我心底激起无垠的涟漪。
　　我就这样晕晕乎乎的又回到位置上了。
　　上午下班时我又跟大堂经理请假下午有事不来了，经理看我态度坚决也没说什么就批准了。
　　我出了门就打锦城的电话，电话瞬间就接通了，锦城让我往右看，我扭头一看，锦城就在不远处向我招手。十一月浓郁但不炽热的阳光在他指尖反射出点点荧光，我甚至看见他莹白指甲下指腹上的薄茧透出的淡红的白。
　　他今天穿着一件豆沙色外套，里面是一件米色毛衣，下面是一件浅蓝色的厚牛仔裤和一双牛津鞋。是在省城我给他强买的那套，此刻穿在他身上，简直不能再帅。就算阿汤哥穿上也不过如此，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奇怪，刚才在大厅里我怎么没注意到他的穿着呢？
　　我呆愣在原地不能动弹，他三两步跨到我面前叫了声“温语”我才反应过来。
　　我一拳捶在他胸口，“小样，捯饬那么帅干嘛。”
　　锦城装模作样的捂着胸口眨眨眼一脸无辜的看着我。
　　我靠，完全没抵抗力啊。
　　我一把拦过他伸头就要亲却被他拿手挡回去了，瞥了我一眼嗔道：“急什么？饿不饿？”
　　我怏怏的收回手，然后用力点头。
　　“好了，我知道了。”他拍拍我的头算是给了安慰。
　　不知为什么，我怎么感觉那举动像安慰受伤的小狗。
　　唉，谁让人家比我高呢？
　　我们县城好像也没什么有特色的饭馆，最有特色的算是XX鱼了，这真是我们县城里老少皆宜、妇孺皆知的菜品了。于是我找了个专业做XX鱼的饭馆点了几个小菜和啤酒。十一月的天气有点凉了，但此刻我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状态，喝点酒泻泻火也好。
　　等酒菜上来的同时锦城从包里掏出一盒德芙巧克力和一盒红参茶。
　　“巧克力就不说了，这参茶是我同事的爷爷推荐的，我跟他描述了你的症状，他给推荐了这盒参茶，说是温阳补虚，健脾益肾效果最好了。”锦城有板有眼的向我讲述道。
　　我“扑哧”笑了，这参茶我从小喝到大，各种参茶都喝了，效果嘛，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还是手脚冰凉，夜尿频繁。我举得这事还是得走心，俗话说“心诚则灵”。那会儿我也不怎么走心，有就喝没有就不喝，大不了多上几次厕所。反正有老爸呢，还愁治不好。谁知道治了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
　　“你怎么这么有心？”我拿起参茶盒子细细的端详起来。
　　“这算什么啊，以后还会更用心。”锦城双手蜷在一起放在桌子上说的那叫一个字正腔圆。
　　我“扑哧”又笑了。
　　说完他又从包里掏出一双藏青色毛绒手套递给我，“天冷了，给你买双手套。”
　　我傻傻的接过手套，实在笑不出来了，“锦城，我有手套，你看你的手，比我的都粗糙，你更需要手套。”
　　锦城笑道，“我都习惯了，再说了，我一大男人戴什么手套啊。”
　　“我就不是男人了吗？”我佯怒道。
　　锦城一下子愣住了，双颊幽幽泛起微红，好半天才诺诺的回答：“你是我媳妇。”
　　“......”
　　饭菜上来了我却吃不下去了，眼眶发酸，鼻子发涩，心疼的要死，这饭还怎么吃？
　　锦城问我怎么了，我说我想亲他。他抿唇一笑拉过我的手在他厚实的掌心里摩挲一遍，我感觉身体里细微的电流又开始震颤了。可没等我心猿意马锦城就收手了，他身体前倾凑在我耳边呢喃道：“先吃饭，吃完咱们找个地方。”
　　我咧嘴笑了，拿起筷子开吃起来。
　　锦城将温好的啤酒倒进我杯子里，我接过喝了一口，好久没喝酒了，有点微苦，后味有点微甜。我冲他挤挤眼，他笑笑将自己的那杯喝了。
　　我看着他把一杯啤酒喝完，眼睛眨都不眨，记得他之前喝芬达都呛着，后来喝习惯了才好点。在省城我俩也喝酒，但也没这次豪爽。
　　他几乎是将酒一饮而尽，喉结都没有滚动，金黄色的液体在杯子里旋了旋就消失了。他轻轻眨眨眼，嘴唇上沾着些许薄酒，像静谧的湖面上泛起的波光，好看极了。
　　我觉得我的锦城就是好看，哪怕别人说他不好看，我也觉得好看，就是好看。哪哪都好看，额头好看，眉眼好看，秀鼻好看，就连脸颊上的细小茸毛都精致的不得了。还是那个词，丝丝入扣，一点没错，锦城全身上下都丝丝入扣合我的心意。
　　“吃啊，看傻了。”锦城拿筷子敲敲我的额头，我傻乎乎的又开始扒饭。
　　鱼上来时我赶紧挑了最滑嫩爽口的下腹部放在锦城盘子里，他尝了尝脸上露出笑容点头说好吃。 看他的样子是真的喜欢吃，我又给他夹了几块，他也吃完了。
　　吃完饭我又犯困了，锦城看我无精打采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就带我去了最近的旅馆。我嘴上说要带他去转转，但是哈欠已经打了两个了。
　　“温语，我看书上说你这是脾虚。”路上锦城担忧的对我说。
　　“嗯，老爸也这么说，吃完就困就是脾虚。”我又打了个哈欠。
　　“那你就多喝点参茶吧。”
　　“嗯。”我点点头，将手里的茶盒搂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