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小竹马回家》不烂烂不

16、第 16 章

　　白云肆见里头没人，便直接将那扇虚掩着的门一把推开。里头的光亮虽不甚明灿，但二人久在昏暗的巷道里行进，见着这突如其来的暖色明光还是灼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我之前见着那姓李的县太爷往这洞口里钻，还以为他是偷摸着来找姑娘的……没想到啊，还有些别的玩意儿……”赵归看到这屋里简单但整洁的布置，啧啧了几声，便迈步走了进去。这地下暗屋虽简陋了些，但布置得很是认真，想来这屋子的主人也不是什么流浪无归的乞丐地痞，也不会是什么花楼里的人物。
　　“这一看便不是什么可寝之所，这布置更同我家那会客厅一般。”白云肆打量了一下周遭物品：案几，椅子，柜子，屏风……样样都像极了自己老爹和那几个天天没事找事的江湖老匹夫争得面红耳赤的地方。
　　“那就是用来会客的呗！说不定刚才还在会客呢，然后命案发生了，官兵来了，里头的人吓得赶紧卷着文件跑了。还跑得挺着急的，连抽屉都快被扒拉下来了。”赵归走到柜子前，合上那悬在坠下极限的可怜抽屉。他之后又翻了翻其他的柜子，也是如此空无一物。
　　“你说的还颇有道理。”白云肆踹了踹这屋子里的另一扇门，甚至还端上了几分力道，不料这门却闭得死紧，不为所动，只发出一阵沉闷的金属轰鸣。
　　“龙江铁，你踹不烂这玩意儿的。我们那儿的京城大家都喜欢用龙江铁搞私库大门，今年连监狱都上满了龙江铁。隔音又保险，极好的材料。不过这铁的价还是不低，他搞了这两大块龙江铁铸门，看来这宾客还是蛮有钱的。”赵归听得那一声金属的沉重响声，心下便已了然，只不过他也没看着白云肆，只是兀自一个个打开柜子上的抽屉，也不知在找着什么。
　　赵归简直是对这龙江铁再熟悉不过了。先不说他少年时被父亲按着硬生生的学了不少关于贵铁的经商知识，还有就是他记得自己父亲的书架上总是放着一个龙江铁的盒子，连锁都是龙江铁浇铸的。他总是好奇那盒子里装着的到底是什么，可他父亲神秘着不肯告诉他。结果好奇心作祟，他偷了那盒子过来，想要撬开锁来偷偷地一探究竟，不想他老爹已经用铜水将锁眼填满，明显着不想再打开了。可他不肯就此作罢，试了当下诸多折铁的方法都不能奈何此物，最后被老爹发现后还收获了一顿痛打。
　　“我对武器冶炼知之甚少。龙江铁如此百坚不摧，那于武器而言想来是不错的选择。”白云肆听得赵归这一席赞誉，又叩了叩这铁门，心下对这龙江铁的看法又抬高了一层。
　　“龙江铁武杀孽太重，与太平盛世相逆。剑本该轻盈如游龙惊凤，不该如此沉郁戮气。我祖父执龙江铁武平定天下，却在老当益壮之时星陨。”赵归的语气似乎突然低沉了起来，他的手不自觉地触摸着抽屉里的内壁，仿佛陷入沉思。突然，他触摸到一块凸起，惊扰了他的瞻湎和回忆。
　　“……小归，你别太难过。”白云肆见又拐到了赵归的伤心处，一边心里暗骂着自己不够了解赵归，老是踩到人家的痛处，另一边又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该如何安抚对方的心情，噎了半天才说出这一句话。
　　轰隆一声，白云肆面前的铁门缓缓地打开，里头又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白云肆见此架势，还以为是谁发现他们了，便赶忙找到赵归所在的地方，拉住赵归的胳膊就往后拽，想要将赵归护在身后。他右臂快如疾电，抽了身后的剑就紧攥在手中，流畅的光影在昏暗的灯火中飘迤出一条动人的弧线。
　　“你动作到挺快啊，肆哥！不过，这门是我开的，你不用那么紧张。”赵归被白云肆突如其来的拉拽搞得有点懵，仔细一想他是赶紧跑来护着自己的，霎时一股热流漫上心头，连他解释的话语里都洋溢着掩藏不住的笑意。
　　“哦。你早些说，我也就没必要搞得如此紧张。只是这里未知太多，我实在是放心不下。”白云肆听罢松了一口气，收了手中的剑，又转过身来将赵归身上被他拽歪的衣襟抹平。
　　“那还不如你牵我！省得你在这地方神经兮兮的，老了得了失心疯就不好了。”赵归调笑的心思又起，拽了白云肆过来就把自己的手握在他的手心里，暖和得滚烫。
　　“好。”白云肆紧紧地攥着赵归温暖的手，嘴上荡漾开一抹微笑，语气更加温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