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同人]黑洞》叶残心

9、第八章

　　如果说佛瑞德李希四世最宠爱的妃子是格里华德伯爵夫人，那么他最宠爱的“男性”大概就要算凯瑟迪亚了，至今为止，只要是凯瑟提出的请求，无论有多么放肆夸张，皇帝一次都没有拒绝过。
　　——佛瑞德李希四世对凯瑟迪亚的宠爱，在上流社会里可以说人尽皆知，不过以什么样的心态来看待这点，就是各人自己的事了。
　　至少这个格雷哥•冯•艾姆巴哈少校并不能以“平常心”来看待凯瑟迪亚的受宠，当看到这位殿下出现在审讯室里时，他那张白惨惨的脸毫不掩饰地扭曲出了忌恨的表情。
　　我好像没做什么事惹到这位人妖少校吧？凯瑟背着手，好奇地研究着——当表情扭曲时，那层厚厚的白粉会不会掉些下来？
　　可惜，想来这位艾姆巴哈少校的家境还不错，用的东西品质还挺高。
　　失望地收回目光，凯瑟装腔作势地在小小的审讯室里踱了几步，清了清嗓子，“艾姆巴哈少校，你这次来伊谢尔伦要塞有何贵干啊？”
　　点了点头，她对自己的语调很满意，多么欠扁的官腔。
　　“戴尔蒙德少校，这是军务省内部机密，你没有询问的权限。”翻译一下就是我们军阶相同你没资格命令我。
　　凯瑟大惊失色，登登登退后三步，然后用赞赏的眼光看着得意洋洋的艾姆巴哈，顺便从他的身上看到了培尼明迪侯爵夫人的影子。真是啥锅配啥盖，什么样的主人有什么样的狗……嗯部下，长见识了。
　　她瞥一眼旁边忍笑忍得很辛苦的吉尔菲艾斯，左手像是无意识地抚摸着耳朵上的蔷薇花钻石耳钉，“这倒是，我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少校啊，我自己都快忘了。”
　　“那么，以凯瑟迪亚•冯•戴尔蒙德之名，够分量了吗？”
　　艾姆巴哈原本得意的表情立刻垮了下来，那种嫉恨的表情又扭曲了几分，“当然……当然够了。”
　　凯瑟满意地点点头，“其实找你也没啥事，让你带个话，宪兵队的克斯拉上尉，你知道吧？回去后告诉你们的宪兵队总监，那个人以前照顾过我，别做得太过分了。”
　　他不是要来为那两个小鬼出头的？艾姆巴哈的表情稍一松懈，听得外面警报声大作，那原本已经走出审讯室的凯瑟迪亚又将脑袋探进来，似笑非笑。
　　“吉尔菲艾斯中尉，战斗开始了，还不回到岗位上去？”
　　凯瑟迪亚•冯•戴尔蒙德果然是小鬼那一边的！这可从来没听说过！艾姆巴哈攥紧了拳头，险些将一口白牙咬碎。

　　当陷于两难的处境时，丢硬币不失于是一种便利的方法，但有些时候是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的，这种情况很多，比如说是——战场。
　　一架王尔古雷灵巧地在战火中穿行，它全身银白，只在侧面漆了一朵盛放的蔷薇，这就是凯瑟迪亚的座机。在它附近，有一个王尔古雷中队正按照指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包围作战。
　　看一下时间，凯瑟迪亚对着无线电下令。
　　“拉肯夫，叫他们都回来吧，顺便告诉母舰，我累了，返航。”
　　在很多时候特权实在是很好用，只要能保全自己的部下，凯瑟迪亚从不吝惜名声。
　　无线电传来副中队长拉肯夫那热情洋溢的声音，“浑蛋们，殿下叫你们回去了，晚一步丢了性命可别叫娘！”
　　这家伙，每次都忘了自己也在无线的这一边听着呢。凯瑟笑着揉揉太阳穴，操纵王尔古雷直接向要塞驶去。
　　“殿下，你要去哪里？”看着代表凯瑟的光点在雷达上越来越远，拉肯夫忍不住喊道。
　　“去看戏～”
　　追赶不及，拉肯夫只好和其他人一起在驱逐舰上着舰，摸着脑袋努力猜测试图弄懂凯瑟那些莫名其妙的言论。
　　好在，他们现在都很闲。

　　阴风恻恻。
　　从王尔古雷的扬声器里传出的声音平静和缓，可艾姆巴哈少校却硬生生打了个寒颤。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冷汗，他打着哆嗦想要向后爬，可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
　　这很正常。任何人看到一架王尔古雷向自己逼近，而且没有要停止的迹象时，都会吓得手脚发软瘫倒在地的。
　　“艾姆巴哈少校，我现在觉得让你替我带话真是一个失误。”
　　王尔古雷缓缓着地，舱门打开，身穿防护服的凯瑟迪亚以手撑着护栏跳了出来。她将领口扯松些，一边抱怨“好热”一边向吉尔菲艾斯走去。
　　“吉尔，你的伤没事吧？”
　　吉尔菲艾斯刚把莱茵哈特从要塞的裂缝中拉回地面，他按了按耳侧的部位，答道：“没事，被这家伙打一两下还不至于让我受伤。”
　　“……这样啊……”
　　因为凯瑟的语气黯然，吉尔菲艾斯无奈地回头看向她，“你希望我受重伤……小心后面！”
　　凯瑟头也不回，抬手一支匕首应声而去，击中艾姆巴哈举枪的手腕，艾姆巴哈发出哀鸣，捂着流血的手腕疼得在地上打滚。
　　“那倒不是，只不过要是救命之恩，我不就有理由让吉尔你以身相许了么？”凯瑟还是一如往常的没个正经，她悠然地走回艾姆巴哈身边，踢了他一脚。
　　“不就这么点儿小伤么，别叫得这么凄惨。”
　　刀锋将手腕上的皮肉割破，流血虽多，在战场上，这也就是个小擦伤。
　　艾姆巴哈果然停止了嚎叫，他顾不上手腕的疼痛，爬过来跪在凯瑟面前，连连磕头。“戴尔蒙德殿下，小人知错了，求您……求您放我一命吧。”
　　“培尼明迪侯爵夫人派你来暗杀他们？真是班门弄斧。”凯瑟蹲下身，小声地说道，“从来没有哪个用枪指着我的人还能活下去，否则我早死了。”
　　一道光束贯穿艾姆巴哈的腹部，他凸起双眼，指着凯瑟却怎么也喊不出声。
　　“至少，让你死得明白。”
　　“其实从让你知道我和他们的关系时，我就没准备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把抢在指尖转了个圈收回枪套，凯瑟小跑着到王尔古雷里掏出七个纸团，捧到莱茵哈特面前，一迭声地催促：“来，帮我抽一个。”
　　“这些……是什么？”
　　“哎哎你别管，抽一个就是了。”
　　不知所以然的莱茵哈特只好从中随意选了一个，可没等他打开就被凯瑟抢了过去。
　　“不愧是莱茵哈特，一抽就是最强的，但这两人我受用不起，换一个换一个。”
　　丢掉，再抽。
　　“这个不行不行，我可没有那么多舰艇让他换。”
　　再丢掉，再抽。
　　“还是不行，我不懂手语，”
　　…………
　　一番折腾后，三人的目光一齐盯着仅剩的一个小纸团。
　　凯瑟急忙打开，一拍大腿，“就是这个了。”
　　莱茵哈特和吉尔菲艾斯面面相觑，又同时转头过去瞪着那一堆废纸。
　　这家伙明明早有决定，还抽什么签！
　　吉尔菲艾斯居然能从凯瑟那没头没脑的话里听出了端倪，为了证明他的猜想，他弯下腰想要捡起一张纸条，果不其然，又被凯瑟抢先一步捡走撕成碎片随风撒入宇宙中毁尸灭迹。
　　“凯瑟，我没猜错的话，那是七个名字，而且是七个军人的名字，对不对？”
　　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凯瑟叹一口气，点点头。
　　莱茵哈特那苍冰色的眼睛以刀锋一样锐利的目光冷冷地看向凯瑟迪亚。
　　凯瑟抬手指着自己那架王尔古雷，说道：“我选择王尔古雷就是因为不想把自己的性命交付在别人手里，驾驶这个就算被击毁了也只能埋怨自己技术不精，但是今天的战斗结束，我就要去做舰长学习掌握一艘舰艇上的人命。”
　　她猛地扭头过来，盯着莱茵哈特，毫不示弱。
　　“你要我怎么做？像战略课上一样把部下带到敌人中去送死？我和你不一样，可不是什么军事天才！”
　　也许是从吉尔菲艾斯为难的脸色上察觉到自己说的太过分，凯瑟顿了顿，向着王尔古雷走去，动作流畅地跳入机舱。她熟练地操纵着王尔古雷在地面上空盘旋了一圈，白色的机体以和主人一样优雅的动作从缝隙里穿过，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莱茵哈特大人。”吉尔菲艾斯叹着气，走上前去将手按在莱茵哈特的肩膀上。
　　此时的莱茵哈特就像一个普通的16岁少年一样，因为和朋友的意见不和而动摇着，他茫然地转头看着红发的好友，愣愣地问：“……他……”
　　“没事的，下次见面就会好的。”吉尔菲艾斯安慰着无措的莱茵哈特。通常在某一方面拥有超常才能的人，上帝会在另一方面削弱作为平衡，莱茵哈特就是典型的例子，智商极高的他，情商趋近为零。吉尔菲艾斯倒是察觉到自从看到自己受伤后凯瑟就没有展露过一点儿笑容，可这话又不能对莱茵哈特直说。再说凯瑟迪亚的另一个心结，恐怕是谁也不能帮他解开的。
　　不过，他依然毫无根据地坚信，下一次见面时，凯瑟依然会大大咧咧地笑着向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