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同人]黑洞》叶残心

37、第三十六章

　　不知道莱茵哈特从哪儿被告知了“绅士风度”才是博得女性欢心的好办法，吉尔菲艾斯很想吐槽——就算你想绅士也要人家凯瑟愿意配合呀，何况你们都订了婚约还欢心个什么劲儿啊……
　　当然，他也不是不明白雷吉尔的分量，要是他有个凯瑟这样的女儿，也情愿托付给那种成熟稳重的类型，而不是莱茵哈特这样以战争为业身边总是伴随着危险的毛头小伙。
　　最麻烦的是，凯瑟明显还在为“不准跟去战场”这样的命令生着气，除了公事绝不会出现在他们面前。而为将要到来的战争最准备的他们，也没有时间去拦追堵截。

　　“中将阁下，你的花。”
　　一连数天的红玫瑰礼物攻势，警卫员虽然好奇，也不敢偷看花束附带的纸片上的署名。倒是情报部早就露出“原来威顿来了啊”的了然神情。
　　对他们这些自己人来说，雷吉尔对凯瑟迪亚数年如一日的追求，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早上好。每天一束玫瑰花，太显眼了吧。”米达麦亚走过她身旁，瞥了一眼花束打趣，他压低声音问道：“元帅阁下送的？”
　　“不是。”回答完后，凯瑟单手捧着花束，向楼梯的方向走去。她爽快利落的回答让米达麦亚脚下一个打滑，险些摔跤。
　　会议上，莱茵哈特频频感觉到手下重臣疑虑的目光，他面部抽搐几下，没说什么。

　　散会后，罗严塔尔特意和米达麦亚走在了人群的最后，直到前后都看不到人影，他才拉住好友，以警告的语气说道：“不要去管他们之间的事情。”
　　米达麦亚先是不解，然后扯起嘴角苦笑着摇摇头：“你当我想啊，克莱门斯中将可是艾芳的好友。”性格内向的艾芳难得交到一个朋友，喜爱加崇拜，女中将也算是他们家的常客了。“再说元帅和她……”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罗严塔尔注视着好友，认真的表情中又夹带着暗暗的嘲讽，“我们只是罗严克拉姆公爵阁下的部下，并非盟友，你还没认清这个事实吗，还打算插手他的感情甚至婚事？我都可以想象奥贝斯坦的想法了。”
　　想起那张惨白无血色的脸米达麦亚在心里抖了抖。
　　“再说，除了公爵阁下克莱门斯也没有别的选择吧，毕竟她是克莱门斯女侯爵。”罗严塔尔笑，拍拍米达麦亚的肩膀。
　　克莱门斯领，这个名称代表什么？十多年前，这还是一片不毛，现在已经成为了经济重镇，是帝国的一个重要的财政收入来源，更别说它还提供着各方面的精英人才。
　　平民们提到这个地方，眼睛里都会流露出向往。
　　在高登巴姆王朝时代仍能高速发展的这个繁华富庶的星球是一棵奇葩，而它的主人则是一个传奇。
　　庞大的财力和人望，只要拥有她，就有了问鼎宇宙的实力。很有吸引力，也很危险。

　　“呐，雷吉尔，你没必要……”
　　凯瑟轻轻摇晃着盛着小半杯红酒的酒杯，蜡烛的火光透过水晶杯，在她白皙的脸颊映上了一抹嫣红。
　　雷吉尔不在意地笑笑，与她碰杯，“我不是说过么，直到你嫁给某个男人的那天为止，我都不会放弃的。”
　　“可我有喜欢的人了。”凯瑟垂下肩膀，“雷吉尔，除了他我不会爱上别人。”
　　“但明显他做的还不够好，居然让美丽的蔷薇每天都一个人吃晚餐。”雷吉尔依然好脾气地笑着，“如果让你为难了的话，你可以把这当成一个普通朋友的邀请。”
　　哪个女人会把向自己求过好几次婚的人的邀请当成“只是个普通朋友”……凯瑟默默切一块牛排，送到嘴里。
　　不会有比雷吉尔更完美的追求者了，每天殷勤贴心的小礼物，知道她一个人吃饭的话总是马马虎虎填饱肚子就算，每晚特地预约了饭店，在元帅府门口等着她下班。
　　和他在一起的话，会得到一个温暖的家，这是毫无疑问的。
　　莱茵哈特给过她的，从头到尾就只有一束拔自安妮小姐花圃里的兰花，他甚至没有主动邀请她过半次。
　　在雷吉尔身边，不需要考虑太多，就连一顿晚饭，他也会提前将换下军服的衣服准备好。而为了莱茵哈特，她甚至无时无刻不在筹划，怎样帮助他打胜仗，怎样得到足够的功勋……
　　就连站在他身边，也是一种负担，她现在这个中将的勋位完全是自己挣来的，一丝一毫水分都没有。
　　为了避免别人说闲话，看似潇洒无忌的女侯爵，要计算的东西比一百个家庭主妇还多。
　　“累了的话，随时可以和我回克莱门斯领。”雷吉尔看着凯瑟的目光里有着心疼，“你不是很喜欢在领主府的天台上晒太阳么，那里的人都爱戴你，没有战争也不会有阴谋，你可以轻松地生活。你喜欢旅行，我可以在家里等着你。”
　　很有吸引力的生活，前世的自己憧憬却终究没有得到的。凯瑟看着被推到面前的正方形小盒子，精致的钻石戒指在红色的天鹅绒上灿灿生辉。
　　“雷吉尔，我当你是朋友，但我不爱你。”
　　这是雷吉尔意料之中的回答。直白，坦率，没有拐弯抹角。
　　从凯瑟十八岁那年开始，他每年都会向她求婚，她每次的回答都一样。
　　——“我不爱你。”
　　二十岁的那年，她说：“我有想嫁的人。”
　　除了她，没有哪位女性会如此直接地拒绝别人的追求，凯瑟一直是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即使雷吉尔救过她的命，甘愿作她的部下为她带来良好的名声，她还是会说“我不爱你”。按照小说情节对救命恩人一见钟情以身相许这种事，根本不在她的价值观范围内。
　　但是从雷吉尔在自家庭院里捡到一个失血过多晕倒的小孩子的时候，他就想着，要救她，要保护她。
　　尽管她是作为医生的自己应该厌恶的，满手血腥的杀手，但那时她还只是个孩子。
　　几天后，他再次见到她，却是一个张扬华丽的小殿下，傲慢地对自己说，你来作我的家臣吧。
　　再后来，他在专业的免疫学之外，学了一手很好的包扎技术。
　　小说情节一样的过程，但没有小说中HAPPY END的结尾。

　　拥有良好教养的雷吉尔不会让人看出自己的难过，尤其面对着自己心仪的女性，他总是文质彬彬。
　　只是凯瑟想要一个人随便走走。她到底还没有脸皮厚到拒绝了别人的求婚，还能若无其事地和他一起散步回去的地步，尤其是雷吉尔也住在侯爵府，抬头不见低头见，到底还是有些尴尬。
　　漫无目的地闲逛到某个不知名的公园，凯瑟找了条长椅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在盒盖的角落上，用钢笔写了R•R的连体。
　　回忆起奇斯里送来这个时局促的表情，再加上这几天莱茵哈特经常“无意”撇过她左手，凯瑟觉得想笑。
　　然后她真就笑了，摊开手脚，望着星空，大笑。
　　——毫无浪漫细胞的元帅。
　　嗯，还是再等几天好了，不是还在“吵架”么。她歪歪头，把盒子塞回口袋。

　　照例接到来自主君兼好友的求助目光，吉尔菲艾斯瞥一眼凯瑟依旧空空荡荡的左手，叹口气。
　　过去，不是没为凯瑟的不守规矩头疼过，可她真的作出一副公事公办是的态度，他们只会觉得更头疼。
　　凯瑟合上文件夹，“报告就到这里。”
　　行礼，转身，都是即使军校的教官也挑不出半点茬的标准姿势。
　　“慢着，凯瑟迪亚！”
　　“还有什么吩咐吗？”礼貌却疏离的口吻，凯瑟故意地加重了“罗严克拉姆元帅”的敬称。
　　“……”

　　正要进门的伯爵千金与退出门扉的女侯爵擦肩而过，她无意看到了女侯爵的表情。
　　“怎么了？玛林道夫伯爵千金。”莱茵哈特看到希尔德一脸诧异，不禁问道。
　　“克莱门斯中将阁下笑得很……奇怪。”应该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是与希尔德处于不同次元的人，她实在是难以理解。
　　凯瑟……不生气了啊……莱茵哈特松了口气，点点头，“伯爵千金，这次出征要麻烦你同行了，有什么不便请尽管提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由自主地想到，要是凯瑟迪亚也同行，那艘旗舰上不乏女性乘员，把伯爵千金安置在那里就没有什么问题了，自己的决定也着实草率了些。
　　不在自己身边，那家伙会闯出的祸只大不小……

　　但是，莱茵哈特的担忧完全是没有必要的。

　　继罗严塔尔、米达麦亚、繆拉舰队之后，罗严克拉姆元帅直属舰队缓缓升空，在一旁的还有吉尔菲艾斯的巴尔巴洛沙。在不久之后，这两艘舰艇都得到了来自克斯拉的地面通讯。
　　宇宙港的数名守卫被打晕，旗舰“血蔷”强制脱离。
　　很显然，凯瑟并没有要和他们合流的打算，一直到踏上费沙领土为止，雷达都没有显示出半艘标着“K”或是蔷薇纹章的舰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