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英同人]黑洞》叶残心

20、第十九章

　　“……听说你又换了女人？”
　　“这种事还用得着听说？”面对好友略带忧心的发问，罗严塔尔还是一如既往漫不经心地回答。
　　米达麦亚叹了口气，好友对于女人的轻浮态度一直是他担心的重点，拥有着幸福家庭的他，并不希望看到好友就这样不识爱情地孤单度过一生——即使在外人眼里，罗严塔尔的身边总有美女环绕，实在说不上孤独。
　　不过出于两人的默契，米达麦亚觉得这次，好友似乎有什么不同……或许说，是这次的游戏对象有什么特别？就为了那一丝无限趋近于无的可能性，他问道：“这次是什么样的人？”
　　米达麦亚从来没有对罗严塔尔的女伴生出过好奇之心，罗严塔尔不禁要想，似乎只要与那位侯爵阁下有关的事，都会打破常理。他抿了一口红酒，答道：“是个完全不能以常理来推断的人，你也认识的。”
　　数来数去，自己认识的女性也只有那么几位，米达麦亚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符合要求的也只有那位阁下……他瞪圆了眼睛，“你……不会是那个人吧！”
　　这一句惊呼，把高级军官俱乐部——海鹫里的大多数注意力吸引了过去，米达麦亚忙收敛了音量，低声说道：“那位可不是能随意招惹的人物，你的游戏还是别玩到她身上去好。”
　　元帅府中的低气压是因谁而起，罗严塔尔难道不知道么。
　　“招惹……”罗严塔尔意义不明地低笑，摇晃着玻璃杯里，晶莹的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如果，是她来招惹我呢？”
　　米达麦亚已是被惊得目瞪口呆，张大了嘴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除非用铁链死死系住，她哪有可能成为谁的附属。”将盛着血色液体的酒杯放在桌上，罗严塔尔抬头瞥了一眼挂钟，依然是那散漫的语气，“我约了人，先走了。”
　　“嗯……等等，”米达麦亚终于回过神追出，正好看到俱乐部门口那个熟悉的黑发身影，就在众目睽睽之下两人旁若无人地姿态亲昵，就连他这个有家室的人都不住脸红心跳。罗严塔尔背对着他手环在那女子的腰上，那女子那似笑非笑的眼睛往里面一扫，看到米达麦亚也毫无惊慌，轻轻点点头，两人便这么离开了。
　　米达麦亚留在原地，如坠冰窖。那样清明的目光哪有一点儿恋爱的样子？然而让他更惊慌的是罗严塔尔的话——对于那样一个不可征服的女子，他居然起了征服的欲望，这象征了什么？

　　罗严塔尔上将换了女人——在高级军官里，这实在是连提起都懒得提的八卦，除了出现在百无聊赖时的赌局上，然而……
　　——据说罗严塔尔那家伙认真了，与前一个八卦不同，这个显然市场前景良好，赌局上的赔率每日都在更新。可是当闲暇之余，听到元帅阁下好奇地问起“罗严塔尔的新女伴很特别么”这种问题时，配上灰发参谋长高深莫测的目光，米达麦亚出了一身冷汗。
　　幸好还没人把那位传说中黑发黑眼的新欢和那位神秘莫测的女侯爵联系起来，否则……米达麦亚是见过元帅阁下因为对姐姐的一句侮辱勃然大怒的样子的。

　　今天正好轮到罗严塔尔休息，然而大白天他会呆在家里，却是米达麦亚没有想到的。毕竟在家里跟女人约会可没什么意思，就连晚上，罗严塔尔也是很少回家休息的。
　　继承了父亲的大笔遗产，罗严塔尔家的豪华程度和米达麦亚完全不能同日而语。米达麦亚熟门熟路地在庭院里找到了罗严塔尔。
　　“真是稀罕，”罗严塔尔那极具魅力，如同大提琴演奏般的嗓音里，总是含着淡淡的讥讽，“下班没有赶着回家，到我这里来有什么事么？”
　　“我不是来找你的，那位胡闹的侯爵呢？就算是打晕了我也要把她送回去。”
　　罗严塔尔对着好友定定地看了好久，突然冒出古怪的一句，“她在屋里睡觉。”
　　“……你……你你你……”米达麦亚你了好几声，愣是没有你出个完整的句子。
　　“你什么，”罗严塔尔有些不耐烦，挥挥手开始赶人，“要去就去，放心，我没动她。”
　　米达麦亚松了一口气，又有些惴惴，被追上床抛弃一直是罗严塔尔对待女人的通用模式，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使用在凯瑟迪亚身上，是不是代表——他对她的确不同？如果真是这样……米达麦亚暗地里咬咬牙，哪怕是会得罪元帅阁下，他也要为好友争取到这个机会——也许是唯一一次能走出童年阴霾的机会。
　　罗严塔尔目光复杂地望着好友向屋内走去的背影，轻笑一声。
　　——那样的人，别说动她，连靠近都得小心。

　　凯瑟迪亚衣着整齐地在沙发上睡觉。米达麦亚下意识地放轻脚步向前走几步，犹豫了一下回头望望，还是继续走到了沙发前。熟睡中的凯瑟迪亚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大型猛兽——就像黑豹，美丽而危险。
　　叫醒一位熟睡中的女士——尽管知道这样不太符合绅士风度，米达麦亚还是犹豫着将手伸出准备推醒他，可他还没碰到凯瑟，一点儿荧光闪过，淬着蓝光的匕首已经向他的脖子划来。
　　及其华丽的匕首，显而易见是淬了剧毒，顶端还嵌了大颗的钻石，端是集奢华与锋利于一体，仿佛是艳丽少女的一个甜蜜的吻，又仿佛是死神狰狞的目光。
　　——杀人越货必备。
　　身体比脑袋苏醒的更快，一击不中，凯瑟迪亚打着呵欠睁开眼睛将匕首顺着手腕内侧划进衣袖，“是你啊，在我睡着的时候放轻脚步接近，死伤自负。”
　　联系起军中流言，米达麦亚似乎抓住了事情的本质。何止是枕戈待旦，将身体的警戒本能训练到这个地步，也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奥贝斯坦将危险集中到她身上也不过是最近的事，这个女子，哪怕在睡眠中都得保持着清醒……
　　除了她，无论是贵族还是军人都不用做到这个程度。
　　凯瑟迪亚眯着眼睛继续打着呵欠，懒洋洋地问：“有什么事，罗严塔尔在外面吧。”
　　“没事没事。”米达麦亚摇晃着手。
　　这件事，元帅他们知道么？这个人，是以生命当成盾在保护他们啊，即使不在他们身边。一瞬间，米达麦亚觉得凯瑟的所有刁蛮任性嚣张甚至没事老吃自己老婆豆腐，都是可以原谅的了。
　　……同情？凯瑟迪亚清楚地从米达麦亚脸上看到了这种表情，她困惑地摸着被压得有些散乱的发梢，自己有什么好同情的？难道这家伙知道了！
　　——其实，她还真是好几天没睡个安稳觉了，哪边都在找她，躲到罗严塔尔这边来，才睡了一会儿又被吵醒……
　　“……那个……艾芳让我来问问，你好久没去玩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凯瑟歪着脑袋，眼睛眨啊眨，说不尽的天真单纯——但这也仅限于外表，“我不去，艾芳觉得寂寞了？”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是味儿呢？米达麦亚在心里如是想到。
　　“我最近都不能去了，替我转告艾芳吧。”
　　原因……想必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还不至于连自己的妻子和父母都无法保护。”
　　斩钉截铁。
　　——这就是所谓，为将者的器量么？凯瑟默然，但是……太幼稚了啊，军人和政客，到底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存在。
　　“要杀一个人，并不一定需要接近对象身边的，除了武力之外还有很多方法，”凯瑟淡淡地说道，“你想让艾芳从此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么？”
　　米达麦亚沉默了，这就是现实，他手握百万雄兵，却未必敌得上暗地里一个微末杀手的偷袭。银河帝国历史上的明君睛眼帝便是因为下毒而半盲，皇后甚至要带着手枪守在他身旁。几乎没人能完全避开所有的暗杀，唯一的办法只有让自己不要成为黑名单上的一个名字。所以，就算他有心，也不能对这位年轻的女侯爵做出任何承诺。
　　“你只要保护好你的家人，还有你效忠的对象。暗杀说到底也不过是一门技术，而这门技术，未必有人比我更精通。”以一个4岁就有了觉悟和许多实战机会的人来说，久病成医，理所当然。她并不早慧，只是前世邪门歪道的小说看多了一些，那些想象力丰富的作家们，有时竟意外地接近事实本质。
　　“……你不愿回去元帅身边，也是因为这个么？”
　　“不。”凯瑟毫不犹豫地否认道，“我只是犯了一个错误，纠正了这个错误，大概我会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吧。”
　　“错误？”
　　罗严塔尔拎着外衣优哉游哉地晃了进来，立刻被米达麦亚瞪了一眼，这家伙也不早说，至少该立个“内有猛禽”的警示牌，光自己躲到外面去算什么朋友！
　　“我们的交易已经结束了，你找到答案了？”
　　罗严塔尔和凯瑟迪亚当着米达麦亚的面打着哑谜，两人眼神在空中对上，相比于罗严塔尔的坦然，凯瑟迪亚的样子要尴尬许多。
　　米达麦亚看看左边这个又看看右边那个，完全摸不着头脑。“交易？什么交易？”对于自己被排除在外，他很不满意。
　　“一个预言换取一场游戏，结果如何？”
　　凯瑟倒不在乎他这迷糊不清的透露天机，喃喃说道：“最糟了。”一边说一边就向屋外走去，她向来是随性自如，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没人拦过她，可这一次，却意外地被罗严塔尔破了先例。
　　“游戏可还没结束，最后再当我一次的女伴如何？”罗严塔尔弯下腰，托起她的手印上一吻，用只有两人听到的音量低唤，“我的女神。”
　　米达麦亚终于从关键字中推断出了三成，连忙在旁敲边鼓，“是啊是啊，马上就要新年了，别人没有女伴没什么，连罗严塔尔都没有那就太奇怪了。”
　　凯瑟迪亚咬着嘴唇想了一会儿，向米达麦亚问道：“那你和艾芳去么？”
　　“当然……”看到好友眼神的示意，米达麦亚痛苦地转了个弯，“当然不去，那种全是贵妇人的宴会我们去做什么。”
　　贵妇人啊……凯瑟迪亚不再犹豫，慨然应允。

作者有话说

　　在不应该更新的日子更新，这就叫做惊喜~
下星期咱考专业证书，所以……